蔡夢青是築基後期,她的四個同伴都是築基修為,整體實力遠在章峰二人之上。

片刻之後,兩人就險象環生,二人立即悄悄取出幾張靈符。

而原本守在店鋪的莊晴虹眼見不妙,也飛速衝了出來,但才一離開店鋪,就有數個火球狠狠飛出,重重炸在店鋪上。

幸好莊晴虹離開的時候已經開啟了防護法陣,否則,不僅許多靈藥被毀,裏麵的幾個煉氣期後輩也要有死傷。

“好膽!”

章峰勃然大怒,指間夾著的靈符立即激發。

一點青色火焰電射而出,瞬間燒破攻擊店鋪那人的護身法術,將他化作一個火炬。

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那人瞬間化作一堆灰燼。

這是徐問親手製作的青芯焰靈符,雖然製符師隻有二階水平,但金丹修為擺在那,威力依舊遠比一般靈符大得多。

自家娃自家疼,畢竟是自家弟子,總有些壓箱底的手段要給自己徒兒。

“你敢殺我六環島的人,你這個外島賊子,今天定要你有來無回!”

先是被自己人的死亡嚇了一大跳,蔡夢青下一刻就暴跳如雷,抬手連揮,數道靈符激發,直衝章峰。

與此同時,兩個人影齊齊從四方圍觀的人群中躍出,卻不是攻向章峰,而是直撲店鋪。

六環島之人大多肆無忌憚,這兩人見有便宜可占,立即就想趁機出手。

店鋪之中已經沒有築基修士,一個最簡單的陣法,根本擋不住他們這些築基修士的聯手攻擊。

章峰幾人大急,卻全無辦法,對抗蔡夢青幾個就讓他們幾個左支右絀,根本沒有餘力照顧店鋪。

下一刻,一聲佛號猛然響起,一個身著赤紅袈裟的大和尚猛然現身。

幾道法術打在他身上,激起道道火花,但他的身軀仿佛是鋼鐵鑄就的一樣,毫發無損。

看到這個形勢,兩個攻擊店鋪的築基知道不妙,齊齊大叫一聲,轉身就想逃。

又是一聲佛號,強烈的金光猛然亮起,如粘稠的幕布一樣,不僅將兩人黏住,還將蔡夢青等四個人死死裹住。

佛陀金身像是沒有自主意識的,完全靠躲在一邊的徐問控製,

就要將幾人全部壓成肉醬,兩儀八卦契猛然一動,一道玄而又玄的氣息落到金身之上。

佛陀金身像猛然全身一顫,瞬間佛光大作。

外人看上去,似乎是佛陀忽然突破境界,真正的操縱他的徐問卻知道,完全不是那回事。

佛陀金身裏有肥遺留下的一氣化三清道痕,徐問曾多次琢磨,卻始終沒有什麽頭緒。

但這陣子長期穿行海上,心曠神怡、心緒放鬆之下,他對大道的領悟、感知在不知不覺中有了極大的增強。

他自己還沒有感覺,兩儀八卦契卻先一步有了反應,一道玄之又玄的氣息在一氣化三清的道痕上不斷流轉。

下一刻,部分道痕猛然合一,原本數量繁多的道痕一下子簡化了十分之一。

更神奇的是,那些道痕竟然隱隱化作一道奇異的禁製。

徐問從來沒有見過這道禁製,但它其實是他領悟大道的產物,也就自然而然知道了作用。

佛陀金身像陡然睜眼,微微一笑,左手結小如意印,右手結大慈悲印。

無窮符籙飛出,瞬間化作六個光罩,將六人籠罩其中。

佛光大炙,動彈不得的六人驚恐地大叫起來,他們頭發飛速脫落、身上的衣服也開始轉向袈裟,仿佛出家剃度一樣。

這股奇異的力量,竟然能將人強行度化。

“大膽妖僧,竟敢到我六環島來撒野!”

一聲冷喝,強橫如山嶽般的神識猛然襲來,照著佛陀金身狠狠壓下。

金身佛像正在全力度化六人,不能受到幹擾,心情大好的徐問哈哈一笑,緩緩走出虛空。

看向街角,他雙目大亮,強橫的神識猶如利箭,狠狠斬向對方。

無聲的雷鳴響起,徐問紋絲不動,一個滿臉威嚴的老者卻被震得連退數步。

看向徐問,他滿臉震驚地喝道:

“徐問……”

“鄧島主”

徐問嗬嗬一笑,衝對方拱了拱手。

雖然沒有來過六環島,但他早就調查過這邊的基本情況,知道這第二環島主的鄧禹飛的名號。

“你…你驚鴻島就你一個金丹,卻跑到外麵橫行霸道,不怕老巢被抄麽?”

神識硬撼,竟然被一個後輩強行逼退,鄧禹飛麵上非常不好看,不由冷喝道。

他這話乍一聽平常,其實卻暗含威脅之意。

徐問哪裏會懼他,嗬嗬一笑道:

“鄧島主的消息不是很靈通嘛,莊家樂道友已經加入了我驚鴻島。”

“而且,就算驚鴻島被一些鼠輩偷襲又如何,等我回來,不僅能奪回驚鴻島,還保證讓那些鼠輩死無葬身之地。”

說到後來,他的語氣已經寒冷如冰、鋒利如鐵。

蔡夢青區區一個築基,膽子再大,也不敢這麽公然打劫另一個島嶼的商鋪。這個鄧禹飛,表麵上現在才出現,其實一直躲在暗處。

不問可知,對方就是暗中慫恿蔡夢青的人。

他卻不知道,從章峰等人上岸起,徐問就一直藏在一旁照應,老早就發現了對方。

不過,徐問發現了他,他卻對徐問的存在渾然不知。

一個丹成一品,一個丹成六品,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徐問的法力神識都遠超對方。

聽到徐問毫不客氣的威嚇,鄧禹飛又氣又怒。

能在六環島這種地方立足,他當然不是好相與的,從知道驚鴻島來人,便立即派出蔡夢青前去滋擾就能看出。

但麵對徐問強橫的反擊,他卻有些不敢硬接。

徐問身懷法寶之事,四海共知,鄧禹飛自然也知道。

他雖然還有一些壓箱底的手段,但無論哪樣,都萬萬不是法寶的對手。

但眼下的形勢已經是騎虎難下,要是就此退縮,他這個島主從此也別當了。

他袖袍一擺,冷聲喝道:

“徐島主,我六環島不歡迎你,還請速速離開!”

說這話的同時,他暗暗捏著一張保命靈符。

如果徐問一怒之下真的出手,他會立即激發保命靈符,將他傳送到另一座島嶼之上。

六環島雖然內部紛爭不斷,但在對抗外敵的時候,還是能聯合起來的。

即使徐問法寶在手,也無法對抗六環島二十來位金丹。

當然,聯合所有金丹圍殺徐問也是想都別想。

他們這群人,自保有餘、進攻不夠,絕對做不成那等大事。

冷冷地盯著鄧禹飛,表麵裝出一副即將發難的樣子,徐問內心其實很是疑惑。

為什麽對方對驚鴻島如此仇恨?他和對方應該沒有什麽交集才是。

暫時想不出什麽頭緒,徐問也就不再多想,隻是淡淡看著鄧禹飛,不鹹不淡地笑道:

“鄧島主,做事可要想想後果,你確定要驅趕我等?”

都這等時候,哪怕心中懼怕無比,鄧禹飛也別無選擇,隻能硬氣到底,怒喝道:

“我六環島不歡迎你,你又待怎地,還想動手不成?”

“告訴你,我六環島有近二十位金丹,你就算有一件法寶,又能如何?”

徐問一言不發,隻是冷冷看著對方,一手放在腰間做樣子的儲物袋上,仿佛隨時可能出手。

鄧禹飛冷汗淋漓,手中的靈符捏得愈發緊了,準備一有異動立即逃走。

對峙的時間過得特別慢,鄧禹飛都有些記不清雙方對峙了多久。

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徐問忽然嗬嗬一笑,淡淡道:

“客隨主便,既然島主不歡迎,我又豈能做那等惡客之事?”

說到這裏,他袖袍一揮,淡聲對下麵的章峰道:

“收拾一下東西,我們這就離開!”

看著徐問等人遠去的背影,鄧禹飛隻差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真正麵對生死,你永遠不知道那種壓力有多大,鄧禹飛都有些佩服自己,竟然堅持到了最後。

許久,他才緩過氣來,正要招呼手下,卻猛然意識到不對。

再看下麵,蔡夢青那幾個朝驚鴻島出手的人,哪裏還有人影。

不用問都知道,肯定是被徐問的同伴,那個大和尚強行擄走的。

六個人都是他的人,還知道他不少隱秘,他們被帶走,不僅僅會讓他實力大損,還有泄露他秘密的風險。

“徐問,你竟敢強虜我六環島的人?”

怒吼一聲,他急急往港口追去,與此同時,他還連連發出信號,要其他人前來增援。

等他趕到港口,秀寧號已然拔錨起航,他剛想衝過去,就感覺一股惡寒從心底升起。

仔細一看,海船上法力光華大作,竟然已經啟動了破滅弩。

要是被這等大殺器近距離來一下,即使有挪移符在手,也未必能保住小命。

又驚又怒,他一邊連連給同伴傳音,一邊遠遠跟著秀寧號,不肯放徐問等人輕易離開。

徐問也不驅趕他,隻是自顧自地航向深海。

半個時辰後,幾道強烈的遁光從遠處電射而來,與鄧禹飛合到一起,直撲海船。

其中一人揚聲道:

“徐島主何在,還請出來一見!”

聲音含雷藏電,才一發出就猶如滾滾悶雷,在四周海域來回滾動。

即使有陣法保護,秀寧號上的低階修士依然感到很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