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徐問緩緩搖頭,沉聲道:
“我與那位前輩有過一麵之緣,對方行事雖然霸道,卻不是非理智之人……”
徐問當然不會透露他與那位前輩的具體關係,但給大家吃顆定心丸還是可以的。
眾人先是一驚,沒想到徐問如此厲害,竟然能與元嬰真君搭上關係,不愧是身懷法寶,元嬰之下第一人。
但更多的卻是喜悅,徐問會這麽說,肯定不是無的放矢。
不管是誰,都不想麵對一個強大的元嬰真君。
稍一思索,徐問便道:
“這次事情死寂之海肯定也要參與,我們幹脆到去拜訪一下那位前輩,如果他能出手,事情肯定能迎難而解!”
有徐問這個熟人帶隊,眾人膽氣足了許多,當下命令各自海船回家,統一乘上大成島的海船,往死寂之海而去。
一路上,還不斷有其他海船來匯合,基本上各三階島嶼上都出了人。
徐問看了不由暗暗咂舌,鳳鳴篁不過白玉京一名金丹初期弟子而已,這點事情就動用了數十位金丹。
看大家的意思,竟然沒有多少抗拒,足見白玉京之威名。
海船一路向東北,快接近死寂之海的時候,原本晴朗的天空陡然狂風呼嘯、暴雨大作。
眾人都有些緊張,這等天氣明顯不大尋常,難道是礁石惡灘那位不高興眾人打擾。
這個徐問說他與對方有舊,不會是吹牛吧!
意識到眾人的疑惑,徐問卻沒有理會,隻是命令海船繼續前進。
數十裏後,強大的狂風暴雨形成一個豎立中空的巨大漩渦。
漩渦的中心漆黑如墨,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
盯了幾眼漩渦,徐問命令海船停下,靜靜地等待起來。
修煉過兩界穿行術的徐問,明顯能感覺到漩渦之中的空間之力。
那位存在顯然不喜歡這麽多人闖到礁石惡灘,似乎要傳送過來。
片刻之後,霹靂一聲爆響,一道頎長的閃電狠狠劈在漩渦上。
挨了這一擊,漩渦卻不動反靜,反而穩定了下來。
光華一聲,一個接一個的人影從裏麵飛出,正是十幾路海盜中的高手,其中一個赫然是蔡夢青。
一個雷鳴般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一群不成器的廢物,這麽點事,難道還要我老人家親自出手不成。”
“你們一起,去把那個小妞找回來,哪怕她被食人妖吞了,也要找到他的骨頭!”
眾人聽了都是嘴巴發苦,原本還希望他能親自出手呢,沒想到對方連麵都不露。
“前輩!”
這時,徐問上前一步,大聲道:
“您神通廣大,可否給些提示!”
“提示,有什麽好提示的?不過一個金丹初期的小丫頭片子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對方明顯對這種事情很不耐煩,但是徐問與他關係終究不一般,又或者他也不能忽視白玉京的壓力。
片刻後,一枚由許多縮小骸骨組成的骨球從漩渦中飛出,落到徐問手中。
“百裏之內,這個骨球能感應到白玉京弟子所在,找到她,無論死活,都別再來煩我!”
不耐煩地說了一聲,漩渦陡然消散,大量海水狠狠落下,砸在海麵上,發出巨大的轟鳴之聲。
元嬰大能離去,眾人都是大大鬆了一口氣,但看向滿臉桀驁不馴、一身煞氣的一眾海盜,又都有些麵麵相覷。
雖然大家暗地裏殺人越貨的事情也不是沒做過,但遇上這些以殺人越貨為生的家夥,還是有些怵的。
海盜們也看不上這些金丹,覺得他們各個都是偽君子,遠遠比不上他們這些真小人。
正對視間,蔡夢青卻大步前行,直接走到徐問的身後,儼然一副以徐問為主的架勢。
心思一動,徐問激發了海盜王令牌,無名的波動瞬間傳遍全場。
那些蠢蠢欲動,正準備給徐問等人一個教訓的海盜臉色頓時一變,齊齊看向了徐問。
之前,他們就見到了徐問與海盜王聯係,那位存在明顯對他的態度與對其他人明顯不同。
海盜最是欺軟怕硬之輩,早就將他視為不能得罪的存在。
現在,徐問身上竟然有海盜王令牌的波動,頓時讓他們又驚又怕。
那位存在的脾氣可不好,身懷他令牌的人,與對方親臨也沒什麽差別。
蔡夢青帶了頭,其他人當即有學有樣,一一向徐問行禮,站到了他身後。
原本,眾人隱隱以金葆為首,畢竟,對方後麵站著的是一位準元嬰。
但現在,有了一眾海盜,徐問的聲勢反而一下子壓下了金葆。
徐問倒無意與金葆爭那些虛名,但這麽多人,必然要有一個領頭者。
不能成為領頭人,就要成為被領導的一員。而無論什麽時候,領導者總是能占據更有利的位置,被領導則處於弱勢。
徐問自然不願意被大成島指揮,便隻能爭上一爭。
看到這一幕,金葆臉上還保持著笑容,心裏對徐問則是戒懼更增。
他已經接到消息,白玉京那位失蹤的女弟子似乎對徐問另眼相看,現在,這些海盜也對徐問如此恭敬。
這樣的人物,即使大成島有一位潛在元嬰,也不能輕易拿捏對方。
除非……除非大成島能在這次救援行動中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思索間,他神識一動,向操縱寶船的弟子發出一道信息。
數個時辰之後,又一艘寶船疾馳而來。
快接近的時候,一個中年漢子飛身而起,落到秀寧號之上,不是大成島的智囊雲光卿是誰。
雲光卿態度很是溫和,並不以自己金丹後期、準元嬰靠山而有任何傲慢之意。
臉上總是帶著一絲微笑,一圈招呼下來,即使是那些桀驁不馴的海盜,也對他好感大增。
對徐問,他也沒有半點惡意,溫文爾雅,仿佛一個親切的鄰家大哥兼長輩一般。
但不知道為什麽,從看到對方第一眼起,徐問就感到一股說不出的壓力。
即使在麵對鄺洞樺的時候,他都沒有這種感覺。
雲光卿的修為境界遠不如鄺洞樺,卻能給他這種壓力,隻可能是一個原因——對方對他有殺意。
隨著兩儀八卦契修為日深,徐問對危險的感知非常敏銳,已經近乎本能。
雖然對方隱藏極深,表麵完全看不出來,但原初法術直指大道,並不是普通偽裝能遮蔽的。
暗暗在心中給他記下了一筆,徐問也表現得很是客道,含笑與對方點了點頭。
表麵上在與其他人打招呼,其實,雲光卿的絕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徐問身上。
他原本正在全力輔助尚克雲進階元嬰事宜,接到金葆的傳音,才不得不趕到這裏。
大成島之前的策略是以靜待動,等尚克雲進階元嬰後,再解決徐問與驚鴻島。
有法寶在身,尚克雲一旦進階元嬰,解決徐問和驚鴻島根本不成問題。
但突然遇上鳳鳴篁這檔子事,卻逼得他們不得不改變方案。
如果徐問在救助鳳鳴篁的過程中發揮了關鍵作用,與白玉京建立了更加緊密的聯係,大成島勢必不能再對徐問動手。
因此,他不得不手持尚克雲的法寶,急急忙忙趕來此地。
眼下這種形勢,有兩種解決方案,一個就是搶先一步救出鳳鳴篁,斬斷徐問與白玉京的聯係。
這種方案更保險,事成之後大成島後續轉圜餘地要大得多。
但鳳鳴篁失蹤一事很是蹊蹺,雲光卿並沒有把握救出對方。
另一種就是幹脆趁機擊殺徐問,一了百了,將這個對大成島潛在的威脅徹底扼殺在萌芽中。
他也是金丹後期,晉級時間還遠比徐問早,又借來了尚克雲的法寶。
隻要找準機會,還是很有可能一舉擊殺徐問的。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是簡單與徐問打了個照麵,他就感覺對方似乎察覺到他的謀算。
對方看起來雲淡風輕的目光中,卻有著某種奇異的壓力,讓他渾身不舒服。
你知道我的謀算,我知道你知道我的謀算!
能成長到這個地步,這家夥絕對是不遜色於尚島主的存在。
即使法寶在手,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在心裏歎息一聲,雲光卿也不得不黯然承認這一點。
海船一路往東,一路上陸續又有兩三艘海船趕到,等一位白發皓首老者趕到時,徐問、雲光卿兩人齊齊飛身而出,迎向對方。
“好好,兩位師弟果然少年才俊,讓我等老朽汗顏!”
“此次營救鳳女娃,還要兩位師弟多出力。”
老者雖然也隻是金丹,卻完全是一幅長輩的派頭,徐問二人也沒有任何不悅的意思。
老者名為顏淵,本身的法力境界並無多少可觀之處,但他的女兒顏筎嘉卻大大有名,是白玉京三十六位元嬰修士之一。
就憑這一點,他就能與任何元嬰修士平起平坐,徐問而是也理所當然地執弟子之禮。
沒想到鳳鳴篁失蹤一事,將他都驚動了。
這鳳鳴篁,雖然隻是一個金丹修士,但在白玉京的身份地位卻定然不低。
顏淵一到,理所當然地接過了指揮權,當即將隊伍一分為三,由他、徐問、雲光卿各帶一支。
他還帶來了兩個能感應鳳鳴篁氣息的銅盤,他與雲光卿各執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