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用兩界穿行術進入住處,再打開門,就看到鄺毓秀正等在外麵。

見到徐問出來,鄺毓秀行了一禮,說明了情況,果然是發現了內奸。

但為了放長線釣大魚,找出幕後的指使之人,他們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請徐問前去觀察。

竟然敢在獸潮來襲的時候動陣法,徐問也有些好奇,到底是誰這麽狠辣。

跟著鄺毓秀來到九龍島的一處山穀,一片竹林中,鄺別屏正等在那裏。

遠處,一個身著鄺家族人服裝的弟子,正在竹林中不斷穿行,不時將手中瓶子的一些**倒在各處。

看到這一幕,鄺別屏氣得雙拳緊握,牙關咬得咯嘣作響,好在他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沒有直接衝出去。

“這人是誰?”

掃了對方一眼,徐問問道。

這人有築基中期修為,在鄺家應該也算是中堅人員了,肯定不是無名之輩。

“他叫鄺秦寶,是我二房的一個伯父……”

鄺別屏不願意提及這個叛徒的事情,好在有鄺毓秀這個鄺家人,很快將對方的情況和盤托出。

對方也是鄺洞樺的直係後代,祖上還出過金丹修士,但這些東西卻沒法說明他背叛家族的原因。

等這人離開,眾人一個閃身,來到他傾倒**的地方。

徐問一揮手,無數小水滴從地麵飛出,慢慢在空中匯聚成一枚水珠,無色無味。

要不是親眼見到對方灑下,哪怕隻隔了數息,估計也很難發現這東西。

看了看眾人,大家都連連搖頭,表示沒見過。

徐問其實也沒見過這種東西,當即動用了天眼寶光術,一道明亮的青色光華升起,這東西竟然是三階寶物。

心神貫注,立即查明了這玩意的底細,竟然是一種名為雲蝕神水的奇異靈水。

這種靈水專門用在高階陣法的建立過程中,用來鐫刻靈文禁製。

當然,如果用在已經建立的陣法上,就可以悄無聲息地侵蝕陣法,讓陣法出現漏洞。

這種靈水不僅無色無味,侵蝕效果也是緩慢起作用,極難被發現。

聽到徐問這麽說,眾人都是恍然大悟。

有鄺秦寶這等內奸存在,自然能輕而易舉地將雲蝕神水灑在陣法各處,腐蝕陣法。

陣法之中的靈力被源源不斷引入別處,陣法階位自然會慢慢下降。

等眾人搞明白其中原因,奉命見識鄺秦寶的人傳來消息,又有新的發現。

幾人過去一看,鄺秦寶正在和一個麵生之人交流著什麽,分開的時候,對方又給了他一個玉瓶。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玉瓶中必然是雲蝕神水。

“拿下他,審問清楚吧!”

這等吃裏扒外之輩,徐問也沒時間跟他多耗,直接命令道。

而後就沒有多管,徑自回去修煉,這等小事,用不著他親自出手。

這幾天的時間,鄺家已經監視了鄺秦寶好幾天,確認那十八處陣法上的手腳,都是他一人所為,再無別人。

現在知道了他的上線,已經沒有必要繼續等下去了。

鄺秦寶正麵有憂色地往回走,他是鄺家人不錯,卻中了美人計,被對方抓住了軟肋。

不僅與大成島的一個修士秘密成親,還生下了三個可愛的孩子。

鄺洞樺還活著的時候,那時候九龍島想對付大成島,他就暗暗傳遞過幾次情報,幫了大成島一些忙。

那時候的他並沒有多少負罪之感,在他看來,那是九龍島仗勢欺人在先,他算是身在強權卻站在正義的那方。

但這一次,無論怎麽給自己開脫,他都知道,自己是罪惡的那方,是將九龍島陷入不義之地的那方。

但有什麽辦法呢,想到那三個與自己極為相似,且有靈根的小孩,他就無法抗拒對方的要求。

叛變,從來就不是一開始就直接開始的,而是一步步、一件件小事慢慢累積而成。

等到某一天,對方忽然提出一個很過分的要求時,你才突然發現,你早已經沒有了選擇權。

“大成島隻是想借用一部分陣法之力,就算陣法降階,九龍島也有足夠的實力抵禦外麵的凶獸……”

一邊走著,他一邊喃喃自語,說些連自己都不會相信的鬼話。

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前麵,冷冷看著他。

鄺秦寶認識鄺毓秀,據說是鄺家難得一見的人才,卻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已經晉升築基了,勉強擠出一個笑臉道:

“毓秀,你什麽時候晉升築基的,好好修煉…你還……”

剛開始,鄺秦寶還想勉勵後輩幾句,但越往下越說不下去。

鄺毓秀看向他的目光很奇怪,夾雜著痛心、厭惡、憐憫……

無論哪種,都不應該是一個晚輩看長輩的眼光。

一陣刺骨的冷意從心底升起,雖然對方什麽都沒說,但他本能地感覺到,應該是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猛然轉身,往另一邊衝去。

他還有最後一點良知,沒有向自家人出手,但這依舊改變不了他背叛的事實。

這片區域空無一人,仿佛隻有鄺毓秀與他,眼看就要逃出這片區域,種和緩緩從一側走出,一抬手就抓住了他的肩膀。

五指用力,一陣“劈裏啪啦”瘮人的骨裂聲傳出,鄺秦寶的肩膀附近的骨頭全部被捏的粉碎。

慘叫一聲,他當場癱倒在地,種和將他一把扯起,雙手分別握著他大腿兩頭,用力一扯。

鄺毓秀不由微微眯眼,刺目的血液和鮮紅的血塊四濺而出,鄺秦寶當場就成了一個血人。

但隻是這點,依然難解種和心頭怒火,到拎著鄺秦寶的獨腿,將他狠狠往地麵連連暴砸,一邊砸一邊怒吼: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隻是幾下,鄺秦寶全身的骨頭就被他全部砸爛,要不是還要留活口問話,鄺秦寶就被他活生生砸死了。

能為了九龍島的利益,而假冒海盜,種和是九龍島絕對死忠,更加能以理解鄺秦寶這種背叛家族的行為。

另一邊的戰鬥卻沒有這麽簡單,明明應該沒有露出什麽破綻,那個被跟蹤之人卻陡然意識到自己暴露了。

抬手一揮,四張火龍符靈符齊齊祭出,火龍的咆哮瞬間響徹全場。

等鄺別屏等人躲開火龍,熄滅火焰,對方早已不知去向。

“找,給我找出來,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他來!”

鄺別屏氣的雙目都要噴出火來,不顧一切地瘋狂大吼。

下一刻,一側的河流中猛然發出連聲巨響,左明月、王西華和虎嘯杏三人正圍著一人不斷衝擊。

不像鄺家人那麽憤怒之極,三人離得較遠,卻也正因為如此,才能發現想借著火龍之勢逃遁之人,當即上前圍攻。

但那人凶悍無比,以一敵三,竟然一時半會不落下風。

這個與鄺秦寶接頭的人,赫然是一位金丹修士。

但身為間諜、奸細,無論武力值多高,暴露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否則,也不用當間諜,直接光明正大滅掉對方就行了。

鄺別屏等人齊齊從各個角落衝出,七個金丹聯手圍攻他一人。

數個回合之後,一道火刀掃過,將他雙腿削斷,那人頓時喪失了戰鬥力。

鄺別屏大步上前,法器照著那人一繞,將他兩條胳膊也斬斷,又重重擊在他丹田,直接廢了他的金丹。

上前一步,一把抓對方的臉,狠狠一扯,一張仇恨而扭曲的臉龐就出現在眾人麵前。

“汪島主,真是好久不久呀!”

看到對方,鄺別屏咬牙切齒地冷聲道。

這人他認識,正是大成島五位島主之一的汪嘯風。

之前九龍島打壓大成島的時候,擊殺了他的妻女,難怪他如此深恨九龍島,不顧危險悄悄潛入敵人老家之中。

抓到對方,對九龍島動手的勢力已經確認無疑。

實際上,之前徐問就有懷疑,這片海域,也隻有大成島會如此希望九龍島倒黴。

也隻有他們,有這個能力來暗算九龍島。

一天後,徐問就接到了審訊消息,是大成島暗中動的手腳。

但對方為什麽這麽做,僅僅是泄憤還是別有圖謀,並沒有審問出來。

鄺秦寶不知道其中奧妙,汪嘯風嘴硬得很,這邊連用酷刑,他都堅持不說。

後來用刑過猛,似乎觸發了什麽禁製,汪嘯風竟然直接神魂碎裂而亡了。

不過,從之前的零碎審問中得知,大成島不久之後就會有人前來接應汪嘯風離開。

與徐問商量了一番,鄺家決定暫時不修複陣法,繼續讓陣法保持慢慢削弱的狀態。

當然,不會掉落品階。

希望以這個為誘餌,在對方前來的時候斬殺對方。

大成島想毀壞九龍島的護島陣法,這已經觸犯了九龍島的逆鱗。

他們寧肯得罪尚克雲,也下定決心要斬殺為首之人。

他們與大成島徹底翻臉,就會與驚鴻島聯合的更緊密,符合驚鴻島的利益,徐問自然不會反對。

不過,這樣一來,九龍島的防禦就沒有那麽固若金湯,需要援助。

與眾人商量了一番,徐問和虎嘯杏帶著幾個築基弟子,分別代表驚鴻島和月河島幫助九龍島防守獸潮。

其他人先行撤退,等有需要的時候,再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