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竭力計算最優路徑,也不可能避過所有日珥。

青鸞珠的光華一次又一次亮起,青鸞竭盡全力的鳴叫一次次響起,七尾長翎不斷焚燒、斷裂,很快就隻剩下三尾。

下一刻,又是一道日珥衝出,正正地直奔徐問而來。

這個架勢,如果用青鸞硬擋,這件已經受創極深的寶物絕對會當場化作灰燼。

“無形!”

隨著徐問一聲怒喝,無形劍猛然躍出,寶劍一抖,劍氣如網,將整個日珥死死兜住,重重一壓。

一聲聲碎裂聲響起,無形劍的表麵頓時出現許多裂痕,但日珥也被強行壓服了數息。

徐問身如急電,以以毫厘之差躲過了日珥的正麵撞擊。

過了這段最危險的距離,徐問已經算是出了日宮的核心區,日珥的數量和烈度都開始逐漸下降。

喜悅才從心中升起,一股強勁的炎陽之風就從身後疾馳而來。

無可奈何之下,他隻能高舉大陰陽五行令,再次借助這件寶物,冒險激發了火遁之術。

濃烈的火遁之光瞬間電射而出,又飛速在劇烈的炎陽之力下炸開,他再一次被時空亂流所包裹。

光華一閃,如上次一樣,一股熨平時空波動的法力湧出,時空亂流瞬間消失。

再出現時,徐問已經遠在數萬裏之外,離開了最危險的日宮縫隙。

但這遠遠不夠,隻是瞬間,三個日宮劇烈碰撞的餘波就追了上來。

避無可避,徐問也無力再次發動火遁術,隻能稍稍調整了一下方向,就急急蜷縮而起。

下一刻,仿佛一個燒紅的星球狠狠砸在他身上。

他頓時連噴鮮血,就像是一枚被砸飛的鋼彈,往八日宮星係外圍疾馳而去。

星係的另一邊,三個日宮重重撞在一起,一個赤紅耀眼之極的光球陡然誕生,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飛速擴張。

隻是刹那,就越過了中間星空,又包裹了八座日宮,再以難以想象速度追上了徐問。

望著這完全不亞於日宮表麵溫度的赤色光球,徐問不由臉露絕望。

他萬萬沒有想到,收走最後一個星辰會有這麽嚴重的後果。

這個劇烈的光球下,他的任何法術、法寶都沒有半點作用,傳送術也多半瞬間失效。

其實,他最畏懼的並不是死亡。

還有一具化身在玄黃界,如果本體和這裏的幾具化身全部死亡,那具化身會自動轉為本體。

無論意誌還是理念,依舊還是徐問。

隻不過,如果死在這裏,一身寶物包括玄機洞天必然全部被毀,多年積累毀於一旦,這是他萬萬不願意接受的。

危急時刻,隻能放手一搏,高舉大陰陽五行令,徐問一聲怒喝:

“五行,看你的了!”

沒有任何保留,他所有的法力全部湧入寶令,大陰陽五行令陡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火遁之術全力發動。

幾乎就在他發動火遁術的瞬間,赤紅光球已經追了上來,火遁光華瞬間黯淡。

就如他之前所想,這種情況下的火遁術根本不可能起效。赤色火球的溫度高到了極點,足有十億度以上,所有事物都在這個溫度下灰飛煙滅。

時空如此,其他日宮如此,徐問也如此。

隻是稍一感應到火球,他的法力就瞬間湮滅,法寶也齊齊發出驚恐的大叫。

下一刻,空間一陣晃**,無視崩散宇宙、湮滅時空的偉力,一枚奇異的小舟悄然現身。

光華一轉,無數星辰、星海忽然從徐問眼前閃過,再出現時,已經在一片完全陌生的星空。

就在他茫然四顧的時候,極遠處的星空忽然閃過一道耀眼的紅光。

紅光離他極遠,足足相隔了數個星海,億萬裏之上,但那股毀天滅地的力量依舊讓人心驚膽戰,徐問更是覺得全身灼燒般的巨疼。

沒有任何原因,他陡然明白,那就是八日宮相撞、相互吞噬的畫麵。

“你這個小子,膽子很大,運氣也很好!”

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

徐問急急轉身,赫然發現,身後三丈遠的位置,一個四五歲摸樣的童子正吊兒郎當地斜斜倚坐在星空中。

童子粉雕玉琢,十分可愛,但無論是姿勢還是言語,卻又非常老氣橫秋。

兩種完全不相容的感覺融合在一起,感覺非常怪異。

看著渾身沒有半點法力流轉,仿佛一個普通人,卻能從容臥躺星空,無視真空壓力的小孩,徐問臉色凝重之極。

他能感覺到,有某種奇異的力量蘊藏在小孩體內,那是能毀天滅地、改天換地、驚天動地的絕對力量。

即使他這個化神大能,在對方手中也不過一根手指的事。

心思一動,天眼寶光術悄然激發,直射對方。

下一刻,小男孩猛然躍起,莫名其妙地就出現在徐問身後,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將他按倒。

徐問都完全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被男孩騎到了背上。

對方的小手搞不好還沒他耳朵大,但那股無可匹敵的力量,卻仿佛匯集了整個宇宙的規則之力。

最讓徐問驚訝的是,向來例無虛發的天眼寶光術,竟然第一次失效了。

不是沒有看出來,他隱隱看到對方身上似乎有道紫色的光華,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尊貴光華。

但不等他看清楚,對方就就鬼魅一般製服了他,根本沒給天眼寶光術繼續下去的機會。

“好小子,你果然還藏了一手,難怪膽子這麽大!”

也不知道對方看出了什麽,小孩忽然說了一句。

對方鬆開了徐問的脖子,卻沒有完全放開他,從背上忽然一沉的感覺推測,對方應該是直接踩在了他身上。

如果是被其他人這樣,無論對方是誰,徐問肯定都會勃然大怒。

但不知為什麽,被小孩踩在腳下,他卻一點羞辱的感覺都沒有,竟然有種應理該當、很享受的奇異之感。

即使他竭力想鼓動憤怒的情緒,這些情緒都一誕生就自動消失,就是無法產生。

徐問又驚又懼,他遠遠看過柳紅菱這個合道真仙,也見識過玄機之門這個先天靈寶,都沒法給他這種全方麵的壓製。

對方難道是純陽真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