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問隻覺得口幹舌燥,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會引得三位至元門築基高手齊至?
就他們這些人,一個築基就能保圓,沒必要這麽興師動眾吧。
“不要緊張,我們就是有些事要找你們幫忙,至元門做事,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這次行動明顯以阮次山為首,掃了眾人一眼,他笑眯眯地開口說道。
但聽了這話,所有人明顯更緊張了。
“看樣子,你們這陣子的收獲都不錯!”
阮次山一指海珊瑚:
“小丫頭,從你開始,把你這次的經曆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看到海珊瑚一臉糾結的樣子,他又補充了一句:
“放心,我們對你的機緣不感興趣,我們感興趣的東西,放在你眼前你也拿不走!”
海珊瑚無奈,隻能將這次冒險行動前前後後全部說了一遍。
阮次山會不時提問,關心的地方很奇怪,往往讓眾人瞠目結舌,就連海珊瑚這個親曆者都很難答得上來。
海珊瑚之後是儲殷,而後是韓家兄弟,隨著一個個人問下來,徐問不由越來越緊張。
他的遭遇非常奇怪,本能地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但想騙過阮次山這種老狐狸,絕不是簡單編個謊話就能蒙混過去的。
築基修士的感知何等敏銳,眼神、臉色、心跳,每一樣都會暴露許多問題。
而且,他的問題看似簡單,其實都很難回答,撒謊非常容易被戳穿。
眼看就要輪到自己,阮次山卻忽然停止了提問,扭頭看向李秀寧和肖控鶴兩人。
雖然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肯定在用密音交流。
片刻之後,似乎確定了什麽,阮次山衝二人點了點頭。
李秀寧抬手一揮,十幾枚中品靈石飛出,落到眾人麵前。
一枚中品靈石相當於百枚下品靈石,真正兌換的時候還有溢價,對煉氣境界的修士而言,已經算是價值不菲了。
看著眾人疑惑的樣子,他嗬嗬一笑道:
“這是這次詢問的答謝。另外……”
說到這裏,他話音一轉,陡然嚴肅起來:
“從今天起,你們被征召了,兩個月後,至元門組織探險險隊進西山遺跡,你們負責帶路!”
“這期間,所有人不能離開青楓城,當然,報酬是不會少的!”
一聽這話,眾人都有些丈八和尚摸不著頭腦。
青楓城是至元門所建,至元門有征召其中所有修士的權力。
但是,征召大家帶路是什麽鬼?
西山遺跡大得很,每個人都能去,根本不用人帶。
而且,至元門是何等勢力,以他們的實力,要探險也不用他們帶路吧?
唯一的原因隻能是眾人的經曆有什麽特殊的地方,被至元門看中了,非要他們不可。
劉家還有一位報信的人在劉明和身邊,李秀寧就沒有給他靈石,顯然對他不感興趣。
但這也是大家最疑惑不解的地方,進西山遺跡的人沒有一萬也有一千,他們在其中並沒有什麽特殊的,為什麽偏偏選中了他們呢?
這種別人知道你特殊,但就自己不知道的感覺很是難受,眾人心裏仿佛有貓爪在撓一樣,難受得很。
但至元門幾位築基高人顯然不準備解釋給他們聽,見李秀寧說完,肖控鶴抬手招出一架飛舟,招呼眾人上來。很快,飛舟直衝天際,與李秀寧、阮次山兩人一起直奔青楓城。
偌大的營地裏陡然隻剩下孤零零一個劉家報信之人,滿臉疑惑地看著天空,久久轉不過頭來。
傳說中,仙人輕鬆就能飛天遁地,實際上,飛天遁地絕非易事。
煉氣境界法力微弱,能騰躍起十來丈已經是極限,遁地更是想也不要想。
這還是徐問第一次飛行,心中的忐忑頓時被好奇取代。
飛舟之外有一層淡淡的光罩,看著一捅就破,其實堅韌無比,將罡風雲霧全部隔絕在外。
雲霞撲麵而來,山河萬物全在腳下匍匐,暢快和肆意油然而生
李秀寧與阮次山已經提前離開,廣闊無垠的天空中,隻有他們幾人,仿佛整個天下都在手中。
修仙修仙,一直背負著目標在壓力前行,這一刻卻感覺之前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啾!”
穿雲裂石一般的鷹唳之聲猛然響起,一隻翼展丈許的黑喙巨鷹猛然從雲層中撲出,喙如利箭、爪如鋼鐵,直撲飛舟。
這片天空是它的領地,一個不認識的東西闖進來,頓時激起了他的憤怒。
“鐵嘴巨鷹!”
看到這一幕,徐問等人臉色不由一變。
成年體的鐵嘴巨鷹一般都是煉氣後期妖獸,渾身刀槍不入,偏偏行動還快如閃電,又極為記仇,是冒險者最不想麵對的妖物之一。
雖然肖控鶴就在身側,大家都知道不會有事,但看到這玩意氣勢洶洶地撲下來,還是忍不住心生忌憚。
“不長眼的畜生!”
肖控鶴眼睛都不眨一下,隻是低罵了一聲。
飛舟陡然加速、轉向,猶如一隻利箭,橫空而過,徑直撞在鐵嘴巨鷹身上。
“啾!”
又是一場鷹唳,但這次的聲音中卻滿是絕望,飛舟正中它的身體,當場就將它撞得四分五裂。
鮮血狂飆、羽毛紛飛,一隻煉氣後期,隻差一步就能踏入築基的妖物瞬間身死道消。
肖控鶴卻像是做了一件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
飛舟在血雨橫空掠過,肖控鶴抬手一揮,鷹頭、鷹爪和尾羽就飛到章龍鷲麵前:
“拿去玩吧!”
“謝謝舅舅!”
章龍鷲滿心歡喜。
鐵嘴巨鷹的喙、爪、尾羽都是不錯的煉器材料,肖控鶴看不上,對他們這些煉器修士而言,卻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聽到“舅舅”這個稱呼,眾人看向章龍鷲的眼神都不由變了一下。
原來這家夥的根腳如此之硬,難怪有肖家八門烈陽鏡的仿製品,而聽肖控鶴等人的意思,章龍鷲也在被征召之列。
想到這裏,大家原本不安的心頓時安穩了幾分。
徐問卻沒有想那麽多,隻是緊緊盯著滿空的鐵嘴神鷹血肉,腦海中閃過肖控鶴淡然的模樣,一個念頭猛然在心底升起:
大丈夫當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