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彭蠡大澤

從金陵城向西一路順著長江,雖是逆流而上,但是對於林易等人來說,根本不算是什麽難事,若不是擔心這速度太快,太過引人注目,驚世駭俗,隻怕是數個時辰就能到了這彭蠡湖口,過了這彭蠡湖口之後,他們就停船上馬,主要是前方風浪已經太大,那些蛟龍隨時可能出現,已經是不適合乘船。即使如此,他們改走旱路後,不到一日的時間就到了這西山!

這西山位於豫章郡西部(今江西省新建縣西部)。一名逍遙山,《水經注》作散原山,《豫章記》作厭原山,《太平寰宇記》作南昌山。南北走向,綿延百餘裏。

這西山之地所在這豫章郡,由於是長年大水,地廣人稀,此時尚未開發的蠻荒之地,遠離中原,因此這西山雖然是也屬於難得的洞天福地,屬於那些大門派看不上眼,而小門派卻是不想要的地方,因此一直以來還屬於無主之地。

郭璞所看中這一塊地方屬於這西山之中名叫梅嶺的地方,又名飛來峰,位置極其特殊,倚靠彭蠡大澤西南岸,站在峰頂,在天氣晴朗的時刻,可以看到那彭蠡大澤中波濤萬裏的湖麵,後背倚靠著廬山。背山麵水,這正是那風水學中最好的地段。況山這飛來峰山勢嵯峨,層巒疊翠,四時秀色,氣候宜人。它以峰巒之旖旎,溪漳之蜿蜒,穀壑之幽深,岩石之突兀,雲霧之纏繞,風光之掩映。組成了梅嶺“翠、幽、俊、奇”的特色。

現在看來,果真是如同郭璞口中所描述的那樣,這個世間難得的洞天福地。則見:嵯嵯峨峨的山勢,突突兀兀的峰巒;活活潑潑的青龍。端端正正的白虎;圓圓淨淨的護沙,灣灣環環的朝水。山上有蒼蒼鬱鬱的虯髯美鬆,山下翠翠青青的鳳尾修竹,山前有軟軟柔柔的龍須嫩草。山後有古古怪怪的鹿角枯樟。也曾聞華華采采的鸞吟,也曾聞昂昂藏藏的鶴唳,也曾聞咆咆哮哮的虎嘯,也曾聞呦呦詵詵的鹿鳴。這山真是比肩天台,武夷,九華,峨眉,武當,終南。泰山。羅浮等名川。

無論如何用任何語言誇獎。都難以形容,林易這看山辮水的學問是遠遠不如那郭璞,卻也是一眼就看中這飛來峰。就以此地作為這淨明道的主壇所在地,教眾的修煉之所。棲息之地。

林易和教中其他一幹長老既然是做了如此決定,就馬上開始這工程建設,從山下是雇傭了不少民夫開始建立山門,淨明道雖然是世外修真,但是有林易這個大土豪在,自然是也不缺這些金錢。這工程進展的是比林易想象中的要順利。

林易也不會過問這些小事,他們現在把目光都放在了這彭蠡大澤之中。

那蛟龍修為雖然是深不可測,甚至不弱於這姚氏兄弟和白骨夫人,在這彭蠡大澤之中更是占據天時地利,因此林易等人隻怕是難以是其對手。但是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況且這林易已經是早已看出,此地連年大水,幾乎成了澤國,肯定和這蛟龍是逃脫不了幹係。

除去這蛟龍,不僅是為民除害,又能為姚二雪恥恨,因為無論是於公於私,都要除了這彭蠡大澤中,這禍害一方的蛟龍及其走狗。

……

“孩兒參見父皇!”彭蠡大澤深處一個富麗堂皇的水府內,一個紅臉中年儒生和一個紅臉虯須大漢,並排向著這金鑾座上一個紅臉老者道。

“老大、老七,你們不在彭蠡湖口鎮守,怎麽來到宮亭湖中?”金鑾座上那紅臉老者對下方二人嗬斥道。其麵容和這下方二人十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父子自相,除了這年齡看上去要比他們大多了之外,還一個比較明顯的特征,就是這老者額頭上已經是隱約露出了兩個額角。

“父皇,孩兒已經發現那幾人的消息,他們已經是過了湖口上岸,前往那豫章郡了!”那紅臉虯須大漢道。

“回稟父皇,孩兒手下正是日夜監聽著他們,這幾人現在正躲在那宮亭湖西南方向的西山之上,雇傭了無數民夫,準備在這山頭成了一個叫做淨明忠孝道的門派,隻怕是有長此居住於此的打算,想把這西山立為山門!真是自不量力,豈不知這西山是我們赤蛟一族的後花園,否則如此洞天福地,怎會至今無主呢?孩兒已經暗中調兵遣將,召集駐紮在彭蠡大澤中幾位兄長和大將,早已準備擇日將他們連根鏟除!”那老者身後一個恍若翩翩公子的白衣書接著道!

“聽到沒有!老九是早已監視到了他們的蹤跡!他們什麽時候改走了旱路,什麽時候達到這西山,本王是早已知道,清清楚楚!難道本王在這宮亭湖中布置了無數眼線都是蠢貨,還要你們提醒?上次讓他們逃脫一次,想不到竟然是主動送上門來!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饒了他們!”紅麵老者憤憤道。

“不過這一次,你們雖然這出發點是好的,但是擅離職守,讓我非常失望!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是不處罰你們,隻怕是難以服眾!”頓了頓,那紅麵老者又是歎了口氣道。卻見這老者身旁紅色絕色婦人,和其身後那個白衣書生,不經意間已經露出了一絲奸笑!

雖然隻是一瞬間,自然是逃不掉那紅臉虯須大漢的目光,麵色更加紅潤,若不是顧忌著這老者的威嚴和權勢,隻怕當場就要發作!

“請父皇聽孩兒把這情況說話,我們是甘心情願受罰!”那紅麵儒生緩緩開口道,明顯是要比其七弟要更沉住氣!

按照這老大的沉穩個性,肯定是還有其他要事,卻見這老者手臂一推,這紅臉儒生就已經開口道:

“多謝父皇!我們兄弟二人自然知道這彭蠡口對我們這赤蛟一族的重要意義。按照父皇的命令,我們兄弟二人鎮守那湖口和長江交匯之處,這麽多年來是盡心職守,不敢越雷池一步。若不是由於這一次情況萬分緊急,定然是不會擅離職守,不遠千裏急速趕來!一個月前,幾個散修在湖口之地。殺了我們手下黑蟒!老七本想到江麵上去收拾這些散修,後來不經意間才發現這群散修中竟然有一股強大的神識,那恐怖的靈壓差點讓人窒息!後來我們已經是猜測道這人,正是被父皇通傷,叫我們注意提防的人,這人雖然深受重傷,也不是我們兄弟二人所能輕易對付的,我們自然是不能擅離職守,節外生枝。”

“這事。本王自然知道。你們是早已向我匯報過此事!你們這事處理的很好。那人雖然重傷,你們隻怕也難以殺了他!這些人類修士,雖然這道法威力是難以和我們相比。不過這逃命的功法都是一流!最重要的是,若是在湖口中驚起了如此大的動靜。那人肯定是能發現我們的秘密,到那時候,你們雖然是本王親子,本王也絕不會輕饒了你們!本王已經知道此事,本王的時間有限,不要浪費時間了,你們還是撿最重要的事情說吧!”那紅麵老者已經是不耐煩的插嘴道。

這紅臉儒生一聽如此,連忙是長話短說道:“孩兒當初雖然是放了他們暢通無阻地平安上岸,但是卻在那兩個散修身上暗中下了手腳!就是這銀線血蛭,此物和**一般顏色,鑽入皮膚內無痛無癢,可在人身體內埋葬近一年之久,由於這銀線血蛭是極度冷血,全身上下是無一絲生命氣息放出,因此即使是修為再高的人也難以用神識發現他們的存在,除非是用肉眼發現他們!

“銀線血蛭?這不過是那些凡夫俗子的所用的手段,想不到你竟然是能有如此妙用,老大,看來這些年在彭蠡口是很有長進!”赤麵老者是忍不住開口讚賞道!

“多謝父皇誇獎,孩兒也是偶然看到江湖上那些凡人的手段,這才是突發奇想!”那赤麵中年儒生欣喜道,接著又開口道:“所以他們從那建鄴城剛踏入這江水中的第一步,孩兒已經是感受到了他們的行蹤!不過,從那銀線血蛭母體反饋的信息來看,這一次那股讓人窒息的強大靈壓氣息竟然有三個之多,還有一道竟然是也不弱於我們兄弟二人的存在!看來他們來頭並不小,所以孩兒擔心他們對我們赤蛟一族的危害,擔心父皇的安危!這才不顧父皇的大忌,連夜前來!請父皇責罰我和老七吧!我們兄弟二人絕無怨言!”

“看來當初那些人絕對不是普通的散修,竟然是有如此多的同黨,這勢力竟然是除了那五大劍修世家外這世間一流的存在!老九這怎麽回事,這些人究竟是什麽修為,怎麽沒聽你匯報過?”這紅臉老者麵色一凝,顯得是十分沉重,接著是十分氣憤對著身後那白衣書生嗬斥道。

那白衣書生一聽此言,連忙是裝得十分乖巧,很無辜的樣子,跪在這老者身前道:“回稟父皇,孩兒牢記父皇告誡,那夥人有一人修為是堪比父皇的存在,因此拍去偵查的那些蝦兵蟹將,自然是不敢用神識探視,自然也就是無法詳細打探到他們究竟是有何修為!”

那紅衣極美婦人眼看自己的兒子受責備,也是連忙側身對著紅衣老者,連忙撒嬌道:“大王,先不說雙方真假如何,誰對誰錯。以奴家來看,若是按照老大、老七所說竟然是有如此強大的勢力,那夥散修,哦不,現在他們應該是叫淨明忠孝道,在那西山之中,隻怕是故意隱藏了修為勢力,這才讓涉世不深的老九上了他們的詭計!”

“還是夫人說的有理啊!這些散修真是狡猾無比,若是果真是如老大和老七所說,如此貿然進攻,隻怕肯定是死傷慘重!那些人若真是有如此強大勢力,本王也並不怕他,隻是為了不打草驚蛇,讓本王謀劃了這數百年的大計功虧一簣,隻怕隻能是暫避鋒芒,先暫時隱忍一段時間,到時候自然是能把他們是一網打盡!不過不管怎樣,本王今夜就去探探究竟。這淨明忠孝道究竟有多大的實力,竟然是膽敢和我赤蛟一族作對!”那赤麵老者摸了摸那紅衣婦人柔若無骨的白嫩細手道。

頓了頓,那老者轉頭又對這下方跪成一片的三子道:“你們都快起來吧,今晚跟我一起去探探虛實。若果真如此,老大和老七,本王自然不會責罰你!不過老九,本王已經是批評了你數次。做事無論如何都要細心,萬萬不可掉以輕心,一失足成千古恨,否則這赤蛟一族,本王是如何敢交予你!現在你這修為雖然是不弱於你那幾位兄長,但是這待人接物,為人處世上,特別是謀略上還要向你幾位兄長好好學習。”

“是!多謝父皇!”這三人齊聲回道。

……

彭者大也,蠡者。瓠瓢也。這彭蠡大澤。就是形容這處湖泊如同大瓢一樣。一眼看不到邊。是一大片的澤國。

宮亭湖,是這彭蠡大澤東南方的一部分。因湖旁廬山下有宮亭廟得名。這宮亭湖不僅是這彭蠡大澤之中,湖水最深的地方。也是彭蠡中最神秘的地方,傳說中這宮亭湖中。無風白浪如山起。

“彭蠡古來險,湯湯貫侯衛。源長雲共浮,望極天無際。傳聞五月交,茲時一陰至。颶風生海隅,餘力千裏噎。萬竅爭怒號,驚濤得狂勢。奔雷鳴大車,連鼓聲初厲……”還未到這宮亭湖之時,林易就想起了前世,那無數文人墨客對這彭蠡的描述。

但是林易真正到了這宮亭湖中,卻是傻了眼,萬裏平靜如水,水麵上雖然是霧茫茫一片,但是腳下除了他們這艘小船激起的那一道漣漪外,這一眼望不到邊的水平,卻是如此風平浪靜地讓人難以想象!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這水麵怎麽會是如此地平靜?”林易是十分好奇地問著姚二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老蛟龍的老巢就應該是在這宮亭湖下!”姚二回道。

“不錯,我們也可以確定!當初我們在這彭蠡大澤中是追殺一頭黿鼉老怪,突然是驚濤狂怒,白浪如山,我們這才是逃到了這宮亭湖中。此地一直是當地漁民的禁忌,傳說這裏有處龍宮,住著龍王。有姚護法在,我們也是藝高人膽大,不甘心這黿鼉老怪就此逃之夭夭,不顧這當地漁民的禁忌進入這宮亭湖深處,想不到剛進入這其中不久,那滔天巨浪中,一條赤色蛟龍就飛出,若不是姚二先生以命相搏,隻怕我們當場就要隕落於次!”許遜也跟著解釋道。

“這老蛟龍,貴為這彭蠡大澤上萬平方公裏的水族王者,這蝦兵蟹將隻怕是無數,我們雖然是改走旱路,畢竟依然是在這蛟龍的勢力範圍之內,隻怕是他們早已發現了我們!知道我們前來尋仇,為民除害,收了他的老命,隻怕是早已逃命去了!”姚大沉靜了片刻後,終於跟著開口道。他和白骨夫人已經是神識全開,這宮亭湖中方圓百裏,哪裏是有一絲妖修的影子,隻是些小魚小蝦。

林易依然是不放心,他們又深入這湖水中尋找了數個時辰,依然是毫無所獲,看來他們早已不知是躲藏到了何處!

“這蛟雖非龍,但畢竟是龍的近親,傳說這無角龍稱為蛟,蛟千年才能長出角,長出角以後就可以稱為真正的蛟龍了!因此和那神龍一樣,這蛟自是十分傲氣,無論如何怎麽可能會是未戰先退!況且那蛟龍所體現的實力,隻怕是不弱於三位護法的存在,再加上其無數蝦兵蟹將,占著這天時地利的優勢,雖然說打敗我們是難說,但是自保應該是綽綽有餘!也不至於如此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這絕對不像他們的脾氣!”林易十分不解道。

“不錯,我明顯看見那赤蛟頭上已經長出了雙角,因此他的實力絕對也是煉氣化神境界的存在,早已是那傳說中的蛟龍的存在!當初雖然是措不及防,況且是顧忌到了大陣的天雷神罰之力,不敢拚盡全力,才是受了重傷。不過後來又仔細想來,即使是全力以赴,隻怕也是難以傷這蛟龍,況且他又占著這水中之利,因此在這水中,我們三人論單個都不是其對手,三人合夥或許才能製服他!”姚二也是跟著道。

“這蛟龍,無緣無故地離開其老巢,消失的無影無蹤,看來肯定是有什麽驚天動地的陰謀!”郭璞也接著道。

“不錯,這蛟龍本不是什麽怕事的種族,越是如此,越是欲蓋彌彰,反而是有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肯定是有什麽驚天的陰謀怕我們發現!既然是做了這縮頭烏龜,看來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們給揪出來!”林易最後道。

於是,隨後這幾天,這平靜下來沒有幾天的宮亭湖水又變得是滔天大浪,更奇怪的是湖麵上還是長時間停留著不絕於耳,不堪入耳的叫囂辱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