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小試牛刀（五）
“將軍，燃燒彈的庫存統計出來了，各特混大隊所有的燃燒彈加起來共有80枚。”十五分鍾後，第50特混編隊屬下的4個特混大隊匆匆點算了一下彈藥庫存，上報到蒙特的旗艦“約克城”號上來。
“隻有80枚，那隻能組織一次密集轟炸，看來需要地麵部隊配合發起進攻才能湊效。”真是炸彈到用時方恨少，蒙特聽了佩斯特上校的報告後，煩惱地撓了撓頭。11艘航空母艦才有80顆燃燒彈，平均下來一艘隻備有幾枚。而實際上“企業”號、“薩拉托加”號、“邦克山”號、“蒙特裏“號這四艘航空母艦上都沒存儲燃燒彈，隻有原第88特混艦隊的那幾艘航空母艦上才備有燃燒彈。
“立即給我接通南部塔拉瓦島登陸編隊指揮官希爾少將。”蒙特感到光靠一次轟炸不足以取得明顯效果，必須和地麵前線部隊緊密配合作戰，才能在塔拉瓦島上打開一個缺口，這就要和前線指揮官好好溝通一下。
“將軍，很抱歉，希爾少將的旗艦‘馬裏蘭’號戰列艦聯係不上，估計對方的通訊設備出了故障。”滿頭大汗的通訊兵呼叫了整整十分鍾，可對方‘馬裏蘭’號戰列艦一點反應都沒有。
“怎麽搞的，這個時候來出故障。”蒙特這次是真的有點抓狂了，美軍的狀況還真不少啊，登陸編隊指揮官的通訊設備在這個關鍵時候來壞掉，還真會挑時候。“聯係不到希爾將軍，就給我聯係已經在塔拉瓦島登陸上岸的美軍前線指揮官，無論是團級、營級還是連級，一定要給我聯係上。”蒙特向指揮室中的通訊兵下達了死命令。“立即命令在塔拉瓦島上空的偵察機對地麵部隊進行呼叫，一有回音立即報告。”蒙特還覺得不保險，又下達了補充命令。
這樣一來二去，艦載機轟炸的行動不得不一在押後。此時登陸戰已經打響了三個多小時，登陸美軍的情況可謂一團糟。南部的塔拉瓦島是這次登陸戰的主戰場，登陸戰鬥從一開始美軍便陷入了不利的局麵。由於對日軍島上的防禦工事的堅固性估計不足，持續兩個小時的炮擊沒有取得預期效果，唯一的成效就是將日軍的通信線路全部炸斷，使其指揮部與各部隊之間的聯係全部中斷。但作為登陸塔拉瓦島總指揮的希爾少將的旗艦‘馬裏蘭’號戰列艦，由於主炮的連續發射，其通訊設備被自己的主炮震壞了，美軍的部隊也就失去了總指揮，這成為了這次戰役中的一個大笑話。同時也由於美軍的背負式單兵通訊電台太過笨重，大部分通訊兵在灘頭衝鋒中在海水裏把通訊電台泡壞了。如此一來，各登陸部隊就成了各自為戰的局麵，缺少統一指揮。
以美軍的混亂相比，日軍的防禦反擊就顯得有持無恐，憑借島上灘頭的上百個堅固的點狀式碉堡，對美軍展開迎頭痛擊。美軍的大部分LVT—2兩棲車在接近灘頭時遭到了日軍火力的凶猛射擊，大多數兩棲車中彈，失去機動能力，隻有少數得以上岸，海灘上到處是燃燒的兩棲車和死傷的士兵，鮮血已將海水染成了紅色。
混亂中時間很快地流逝，美軍沒有把握好在短暫的漲潮時間裏奪下灘頭陣地，好不容易衝上岸的陸戰隊員都被日軍密集的火力壓製在海灘上大堤下，根本無法前進。海灘退潮得很快，載有登陸兵、坦克和火炮的機械化登陸艇和車輛人員登陸艇，無法越過珊瑚礁，致使大部分人員和武器裝備滯留在島外的珊瑚礁上，各種登陸艦艇猶如大塞車一樣，卡在珊瑚礁上進退兩難，唯有等待下一輪漲潮。此時美軍在塔拉瓦島的登陸戰已處於失敗的邊緣，登陸的美軍隻占領了縱深數米的灘頭，而傷亡已經超過20%，死傷慘重。（按一般軍事常識，死傷30％就可判為失去戰鬥力。）
“報告將軍，偵察機聯係上了陸戰2團團長肖普上校。”在無線電中連續呼叫了兩個小時後，還是盤旋在戰場上空的偵察機率先同地麵部隊的指揮官取得了聯係，佩斯特不敢耽誤馬上報告蒙特。
“快，把通訊接到指揮室來。”蒙特聽到終於聯係上，心裏的大石這才放了下來。蒙特和肖普上校可說得上是舊相識了，瓜島戰役時肖普上校還是中校營長，正好負責防禦蒙特機場，兩人之間有過長期空陸協同作戰的經驗，能聯係上他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是惡魔嗎？我是響尾蛇。”高頻無線電台中傳來了一個焦急而又興奮的聲音，正是現時塔拉瓦島上美軍的最高指揮官，陸戰2團團長肖普上校的聲音。
“我是惡魔，老朋友你還好嗎？”蒙特立即回應，向無線電對講器說到。
“嗬嗬，一點都不好啊，要是惡魔你不快點拉我一把，我這響尾蛇就要變死蛇了。”肖普上校帶著自嘲的口吻，回答蒙特的問話。
“看來又到我們聯手打日軍的時候了。”蒙特聽到肖普上校這樣的口吻，已經猜測出美陸軍的處境肯定十分糟糕。
“盼的就是惡魔你這句話，要我怎樣配合，盡管說。”在長達半年的瓜島戰役中，肖普上校深知蒙特那力挽狂瀾的能力，現在這危急關頭還真需要倚仗蒙特手中的空軍力量。
“老規矩，你報坐標，我出飛機。”蒙特也不多說廢話，立即把轟炸協同方案說了出來“這次我的飛機準備集中使用燃燒彈，目的不在於摧毀敵人的工事，而在於殺死躲在工事裏的日軍，或者是阻礙敵人的射擊。由於燃燒彈的彈藥數量有限，希望你能組織一批專門使用火焰噴射器的士兵及爆破投彈手在地麵配合進攻，以奪取敵人的碉堡，搶占關鍵地段。”
“好，明白，我立即組織地麵突擊小組。請保持聯係，稍後我將把需要飛機轟炸的坐標報給你。”肖普上校清楚了蒙特的轟炸方案後，沒有提出異議，馬上著手組織突擊小組。
陸戰2師畢竟是久經戰火洗禮的美軍皇牌師，登陸戰場的情況雖然十分惡劣，雖然傷亡慘重，依然發揮出頑強不屈的戰鬥意誌、堅韌不拔的戰鬥作風。肖普上校在同蒙特取得聯係後，迅速組織起一支300人的突擊隊，能找到的火焰噴射器全部配備給他們，投彈手、火箭筒手和衝鋒槍手成了這支臨時突擊隊的主力。
“將軍，肖普上校已經把需要轟炸的坐標報過來了。”20分鍾後偵察機再次把肖普上校的通訊轉發到“約克城”號上。
“立即命令各特混大隊已經準備好的俯衝轟炸機起飛。”救兵如救火，轟炸已經一拖再拖，不能再浪費寶貴的時間了。哪怕是一分一秒，戰場情況都可能繼續惡化。
這次轟炸行動比較特殊，第50特混艦隊下轄的11艘航空母艦都派出了SB2C“地獄俯衝者”式俯衝轟炸機，或是一個中隊，或是一個分隊。備有燃燒彈的航空母艦上的艦載機一律掛燃燒彈出戰，沒有的就掛重磅炸彈。這次參與轟炸行動的飛機共130架，統一由“埃塞克斯號”聯隊長約翰·道格拉斯中校指揮。按照事先製定的轟炸方案，這次轟炸具有一定難度，既是大機群式的出動，同時又需要隨時同地麵陸軍保持互動，這就需要很好的協調配合。對機群指揮官是一大挑戰。
“我是精靈，請聽到呼叫的友機向我靠攏。”第3特混大隊所屬的“埃塞克斯號”、“邦克山號”和“獨立號”航空母艦本來就擔任支援塔拉瓦島方向登陸美軍的任務，因此道格拉斯中校率領的第3特混大隊的機群最先到達塔拉瓦島上空。隨後趕來的是第2特混大隊從“企業號”、“貝勞伍德號”和“蒙特裏號”航空母艦起飛的機群。兩隊飛機加起來共52架。
“響尾蛇呼叫精靈，請立即轟炸1號和2號目標。”還沒等第1及第4特混大隊的飛機到來，肖普上校已經通過無線電向先期到達的道格拉斯中校呼叫空中支援。這時美軍登陸部隊的情況已經急轉直下，登陸部隊被日軍猛烈的機槍及炮火打得快抬不起頭來，美軍部隊被壓製在三個灘頭上，彼此之間互不相連，一直沒能取得能展開炮兵的陣地，唯有依靠幾艘驅逐艦提供近岸炮擊。不僅難以向縱深挺進，相反已到了被趕下海裏去的危險邊緣。
在艦載機出發前，肖普上校向蒙特提供了3個關鍵目標的坐標。1號目標指的是代號“紅三灘”上的東側一段長堤，這段長堤是一處較為平坦的地段，美軍要是奪占了它，便能在上麵展開火炮陣地。但大堤上日軍築有六個點狀暗堡，美軍付出了很大傷亡，仍然沒能攻占這段長堤。而2號目標指的是連接紅二灘和紅三灘之間棧橋，這是連接被分割的美軍唯一的通道，重要性不言而喻，肖普上校已經先後組織了五次進攻，都沒能把它拿下來。
“精靈收到，立即進行轟炸。”道格拉斯中校架機在空中盤旋，也觀察到美軍的危險情況，決定不等另外兩個特混大隊的飛機到來，立即實施空中火力支援。這52架SB2C“地獄俯衝者”式俯衝轟炸機中，其中36架掛了燃燒彈，16架是重磅炸彈。
“精靈呼叫偷獵者，呼叫藍魔，請攻擊1號目標，其他飛機攻擊2號目標。各自分為兩組，掛燃燒彈的為一組，掛重磅彈的為一組，兩組輪流投彈。注意掌握機與機之間的投彈間隔，讓燃燒彈的火焰持續燃燒。”在出發前蒙特曾通過無線電通訊，親自給道格拉斯中校囑咐過，要他把握好燃燒彈轟炸的頻率，務求達到讓烈焰長時間覆蓋敵陣地的轟炸要求。
接收到道格拉斯中校下達的戰術命令的飛機，立即在空中分為兩隊，又再分為兩路縱隊，分別向1、2號目標飛去。攻擊1號目標的是“埃塞克斯”號和“企業”號的19架俯衝轟炸機，其中11架掛燃燒彈。攻擊2號目標的是其他幾艘航空母艦起飛的33架俯衝轟炸機，其中25架掛燃燒彈。之所以要這樣分配，道格拉斯中校是考慮到“埃塞克斯”號和“企業”號的飛行員經驗比較豐富，投彈老練。對長堤的轟炸必須把握好轟炸的強度，既要打擊敵人又不能把長堤炸壞了，不然美陸軍的火炮就不能在上麵展開。
道格拉斯中校率先架機對1號目標的長堤進行了俯衝轟炸，第一個投燃燒彈的十分重要，這關係到後續的飛機能否順利跟進投彈。道格拉斯中校在經曆了地中海的征戰後，少了一份急躁，多了一份沉著，無論是指揮空戰的能力還是駕駛飛機的能力都提升了一個台階。到達長堤上空後，並沒有立即俯衝，此時在珊瑚焦外的4艘美軍驅逐艦正在向日軍發炮。道格拉斯中校在高空中盤旋一圈半後，抓主己方戰艦炮擊剛停止，炮彈爆炸產生的煙塵將散未散的短暫時機，才果斷地向長堤上的日軍碉堡工事俯衝而下。炮彈爆炸的煙塵阻擋了日軍碉堡中，機槍手的視線，正是這個短暫的空檔，道格拉斯中校駕駛的SB2C“地獄俯衝者”式俯衝轟炸機，已經呼嘯著高速俯衝而下，幾個呼吸間從空中3000米俯衝到600米，拉升的同時投下了燃燒彈。
“轟”地一聲低沉的爆炸聲，汽油燃燒彈砸在了長堤之上，日軍的碉堡之間，爆炸燃燒產生的烈焰瞬間籠罩了日軍的碉堡群。雖然碉堡的結構並沒有受到多大的破壞，但烈焰卻順著碉堡的出入口和通風口，湧進了碉堡裏麵，高溫和濃煙蒸熏著躲在裏麵的日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