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征剿 (四)

不知過了多久張海新蘇醒過來感到兩臂劇烈疼痛身子卻在半空中晃悠。隻聽有個聲音尖利的人喘息道:“幹脆亂棍打死算了要不就挖坑活埋。”張海新大驚拚命掙紮才知手腳被捆被人穿在木杠上抬著。另一個聲音頗老的人道:“不管咋說他指名道姓要找石軍師說不定真有事呢!”聲音尖利的人道:“我的娘也!這死狗真沉呀!不中咱得歇歇!”說罷便把肩上的木杠一扔。張海新象口袋一樣掉在凍成石頭一樣堅硬的地上摔得眼冒金花再次昏死過去。

等張海新再次醒來已被除去罩頭的口袋手腳也已鬆綁。他睜眼四下一看隻見濕土牆壁上有掏挖過的痕跡上搭著幾根開出幾朵黑木耳的粗木棍鋪有長出白菌絲的秫秸原來是在地窨子裏。轉過頭一看對麵端坐著一人正是他要找的石敬宣!張海新不顧傷痛一骨碌從地上坐起大叫道:“老石!我可找到你***了。”石敬宣哭笑不得:“張海新呀張海新!你也忒會操蛋呀!占便宜也不撿個地方這能是在咱家蘇莊嗎?這玩笑開大了你差點沒把小命搭上呀!找我有啥事嗎?”張海新急切道:“咋沒事呀?大冷天跑一百多裏地找你還能沒事?”石敬宣眉毛一挑麵色凝重:“真有事呀?”張海新問道:“你認得馮劍不?”話音剛落突然從隔壁衝出幾個人興奮道:“你認得馮劍?是他叫你來的?咋不早說呀?”張海新見在梁寨騙他的那人也在忐忑道:“是呀!是他叫我來的!”一個年近四十的人緊握著他的手陪笑道:“海新兄弟!對不起你了!早說是馮劍叫你來的他們也不會對你不恭敬了。”張海新苦笑道:“你說得輕巧!見不到你們我給誰說呀?”那人點頭道:“也是!俺們沒個固定據點沒內部人帶領你找不到這個地方!”石敬宣介紹道:“這位是‘兩股會’的司令景誌剛!景三哥!”景誌剛道:“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秦朋!剛才對張兄弟不恭敬你有責任過來陪個禮吧!”秦朋道:“光覺張大哥做事招搖摸不清他是啥來路雖說幾年前見過一麵乍見麵也不敢認要不是石軍師說是張大哥我還是不敢相認!張大哥!凡事都往壞處想了兄弟們下手重了對不住你!請多多包涵。”說著滿麵堆笑作了個揖。張海新趕緊道:“這事也怪我一時找不到你們才想出這麽個餿辦法!我和石敬宣常罵大燴沒想到惹下這麽大的亂子差點把命搭上。”秦朋苦笑道:“張大哥!說實話你這個辦法是不咋樣要不是焦二哥攔著依弟兄們的意思早把你活埋了。”張海新知道他說得不假麵色突變心道:“這兩天淨碰倒黴事挨了幾頓揍了!老張今年的運氣不好。”

景誌剛見張海新色變微笑道:“快說正事吧!”張海新道:“你們還知不道吧?馮劍當上南陽島的副司令了!”景誌剛道:“這倒是聽說了!”張海新奇道:“他當上副司令才兩個月你們是咋知道的?”景誌剛道:“馮劍在微山湖打鬼子的事早就傳遍微山湖兩岸了俺們還能知不道嗎?”張海新神色凝重道:“眼下南陽島碰上了麻煩!鬼子和汪精衛的偽軍正在進剿南陽島馮劍叫我來就是想叫‘兩股會’的眾弟兄拖住魯南縣王國漢的後腿牽製住這一部分敵軍。”景誌剛笑道:“就憑‘兩股會’和馮劍的交情這個忙肯定要幫的。張兄弟!你先躺下歇著吧俺們弟兄商議商議。”張海新被捆了半晌又被摔了個半死渾身又疼又麻疲憊地點了點頭。

景誌剛、焦守則、石敬宣、秦朋、毛小銀、符利、孟家來、穀啟孝、章老三、林之波等人來到外間坐定景誌剛道:“馮劍是‘兩股會’的恩人!如今有難就咱跟馮劍的交情這個忙一定得幫!再說日本人侵略中國叫人恨之入骨;漢奸們背祖棄義吃裏扒外幫日本**害百姓更加可恨。大夥還有啥話說嗎?”毛小銀躍躍欲試:“景三哥!為朋友兩肋插刀為中國人除奸你就下命令吧!”林之波磨拳擦掌:“抓住那個比他爹還壞的‘亡立鴇寶’!剮骨、熬油、點天燈!”焦守則道:“這些年來咱跟‘亡國漢奸’鬥了也不是一個回合了他是咱們的老對頭呀!對付他咱還是有經驗的。”章老三道:“‘亡國漢奸’、郭瘸子都跟鬼子進湖了魯南縣城隻有關建節和‘亡立鴇寶’帶著十幾個人城內空虛無援!根本不是咱的對手。咱們幹脆攻擊‘亡國漢奸’的老巢才是正理呀!這叫‘圍魏救趙’!‘亡國漢奸’後院起火還有心攻打南陽島嗎?不但鬧得‘亡國漢奸’內心惶惶更震懾敵人的軍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景誌剛大喜:“咱有老章這個‘智多星’!還怕不打勝仗?石軍師!算上一卦。”原來景誌剛等人不識字卻極為迷信每回打仗前必叫石敬宣算上一卦算準這一仗準能打勝方才出征;如果卦象不佳則不出征。隻要石敬宣算準這仗勝利大夥滿懷信心出擊每回都能大勝而歸出奇地靈驗。所以自景誌剛以下無不把石敬宣奉若神明。石敬宣依言虔誠地把三枚銅錢裝入竹筒叫景誌剛搖卦。景誌剛水盆淨手恭恭敬敬地雙手合抱竹筒閉上眼睛默默禱告一陣搖動竹筒把銅錢傾倒在桌子上!一連搖了六次然後屏住呼吸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喘眼巴巴地望著石敬宣聽他解說。章老三見景誌剛搖出卦來石敬宣臉色微變半晌沉呤不語便知道卦象不祥。他裝作倒茶湊上前在石敬宣耳邊道:“老石!出征之前關健是要穩住士氣!你忘了‘玄武門之變’了嗎?”石敬宣一怔臉色登時緩和下來:“景三哥!從卦象上看這回出擊一準馬到成功。”景誌剛大喜霍地站起身來吩咐道:“殺豬宰羊弟兄們喝足吃飽連夜趕到魯南縣端‘亡國漢奸’的老窩。”大夥興高采烈說笑著去了分頭去做準備。石敬宣心中惴惴他一扯章老三的胳膊愁眉不展道:“章老三!這一回可不能兒戲!世爻動化回頭克應爻、月建、日辰都克世爻卦象大凶我心裏沒數呀!”章老三低聲道:“老石呀!你到兩股會時間比我晚了幾個月知不道俺們跟馮劍的關係!那可是生死之交呀!景三哥最講義氣不論你這卦算得好不好魯南縣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帶著弟兄們去衝殺的!在這種情況下你就不能說實話隻能鼓舞士氣!再說算卦畢竟是算卦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林之波見他倆嘀嘀咕咕湊上來來奇怪地問道:“你們倆嘰嘰咕咕在說些啥呀?”章老三白了他一眼鼻翼翕動訓斥道:“你啥都打聽還亂插嘴說了你也不懂!”林之波不悅道:“又看不起人!你沒說咋知道我不懂?老章叔!啥叫‘玄武門之變’?”章老三搪塞道:“那是唐朝太宗皇帝李世民在玄武門動政變殺太子李建成、李元吉的故事!等打了勝仗回來我再給你細說吧!”林之波見他賣關子不說更是不高興。

“兩股會”每年被王國漢征剿數次早已狼狽不堪東躲西藏居無定所!大夥憋足一把勁早就想尋機給王國漢還以顏色。但敵強我弱力量懸殊苦無良機!王國漢隨鬼子進湖征剿南陽島城內空虛無援正是報仇的好時機。景誌剛不顧手頭拮據叫人買來一頭肥豬一頭山羊和五壇燒酒。在四周放上崗哨安排人殺豬宰羊吃喝到半夜然後集合隊伍雄糾糾、氣昂昂地往魯南縣進。張海新不願在家秦朋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匹無鞍瘦馬!張海新騎著瘦馬跟在隊伍後頭。

王立寶、關建節留下守城把日偽軍送走郎舅唉聲歎氣!原來佐佐木一到魯南縣王國漢便現他竟是昔日不共戴天的仇人頓時嚇懵了。驚魂甫定他慌忙找兒子王立寶商議:“兒呀!要出大事了佐佐木是爹的仇人!”王立寶一聽頓時嚇得柿子臉煞白:“爹!這是真的嗎?”王國漢哭喪著臉道:“千真萬確。他大權在握肯定報複呀!”王立寶呆了半晌也無好法隻好使出殺手鐧把妹妹沈桂花精心打扮一番送進了佐佐木的被窩。他對王國漢道:“爹!隻要太君玩痛快了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日本人和中國人差不多都喜歡美貌女人!”王國漢有種不祥的預感:“我的兒呀!不知咋的我心裏非常害怕。”王立寶信心十足安慰道:“您還懷疑桂花的能力?她一去馬到成功您就放心吧。”王國漢禁不住瑟瑟抖:“這一回恐怕不行。我了解這個老鬼子了他是女人也要你爹的小命也要呀!”王立寶眨眨母豬眼疑惑道:“不能吧?以我的經驗還沒有桂花擺不平的事!”

且說佐佐木是個色鬼見沈桂花竟長得象他當年在威海衛窯子裏的相好勾起舊情當夜便摟她上了床。沈桂花倒想把佐佐木擺平幫哥哥一個大忙誰知她那天身上來事佐佐木把短槍插入槍套僅一個回合便現短槍上有血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原來日本人出征前最忌諱見紅認為不祥。佐佐木大為光火倍感晦氣猜測這是王國漢故意搗蛋以此破壞他的武運破壞“大東亞共榮!”翌日晨把他叫去指著他鼻子大罵了一通並勒令他和郭瘸子隨軍出征打定主意要在路上除掉他雪舊日心頭之恨。

臨行前王國漢戰戰兢兢找到王立寶悲愴道:“孩子!爹這一去恐怕回不來了。我活了六十多歲也不怕死就是不放心你呀!你是我惟一的兒子我死之後你趕緊逃命吧。就算佐佐木不整你郭瘸子也輕饒不過你!”王立寶已知沈桂花把事辦砸見他已成落水狗避之唯恐不及哪有耐心聽他說這些話?再說他才享受幾天富貴怎麽舍得丟下重過從前貧困潦倒的生活?王立寶支吾了幾句便撇下一臉沮喪、大難臨頭的王國漢慌忙去關卡了。

所以王立寶、關建節心裏害怕極了天天以酒澆愁。

這天關建節也不回家郎舅對酌飲至半夜又喝得醉醺醺的才各自回屋酣睡。突然王立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他暈乎乎地坐起身來眯瞪著母豬眼罵道:“狗日操的是誰敲門呀?”一個團丁大叫道:“王團長!‘兩股會’從城南門打進來了。”這不啻平地響了一聲驚雷王立寶酒也嚇醒了。他愣了半晌從枕下摸出手槍戰戰兢兢地問道:“兩股會真……真的打進來了?”話音才落外頭便響起炒豆般的槍聲。團丁焦急地叫道:“王團長!‘兩股會’的人馬已包圍了團部您說咋辦?”王立寶嚇得渾身哆嗦顧不得穿鞋光著腳丫跑去開門問道:“關……關副團長在哪兒?”那團丁帶著哭腔道:“在門口跟兩股會接上火了。”王立寶瞪著血紅的母豬眼喝道:“那你還站在這裏幹啥呀?還不跟關副團長把守大門去!”那團丁嚇了一跳連聲道:“是是!”轉身跑了出去。王立寶呆立半晌知道手下的這十幾個人根本不是‘兩股會’的對手隻能是白白送死!他環顧左右卻又無處躲藏象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突然他母豬眼一亮:院內有個臭水坑坑中結了一層厚冰坑邊堆滿了雜物!他不假思索把坑邊雜物推入坑中不顧髒臭扒開雜物一頭鑽了進去並用雜物蓋了個嚴實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

他剛剛穩住身形就從雜物縫隙中看見幾個穿破棉襖的人拎著駁殼槍闖了進來。一個年近四旬的人喝道:“符利!穀啟孝!快截住後路別叫‘亡立鴇寶’跑了!”符利道:“穀啟孝!跟我到這邊來!”兩人飛奔而去。須臾一人拖著關建節的衣領倒拽過來。景誌剛問道:“這人是誰?”毛小銀道:“他就是保安團副團長關建節!在蕭縣當過‘護路隊’的副隊長!這***壞得淌水是咱的老對頭了!”景誌剛道:“除惡務淨崩了算了。”關建節連連救饒磕頭如搗蒜哭訴道:“各位爺爺!我不是人是老母豬!饒了我這條狗命吧!”景誌剛極不耐煩:“小銀!孟家來!你倆還磨蹭啥呀?***漢奸死有餘辜!”毛小銀、孟家來喝道:“沒種的東西!”把他拖到臭水坑前“砰砰”就是兩槍。求饒聲戛然而止關建節一頭栽進水坑汙血腦漿噴了王立寶一頭!王立寶腦袋頓時“嗡”得一下當場昏死過去。

大家找遍保安團駐地也沒找到王立寶的下落大失所望。章老三道:“天快亮了!要防敵人增援得趕緊撤退。”景誌剛吩咐:“把關建節的屍體拖出去掛在城門樓子上示眾。”毛小銀、孟家來把關建節的屍從臭水坑裏拖出卻做夢也沒想到他們要找的‘亡立鴇寶’就躲在關建節身下的雜物底下錯過了除奸的好時機。

毛小銀、孟家來把關建節的屍掛上北關城門樓子貼上石敬宣現寫的除奸告示。張海新對景誌剛道:“景三哥!這馬你們牽回去我不跟你們去梁寨了。馮劍是俺海貴哥的幹閨女婿!海貴哥的幹閨女叫邵盼頭抓走了還知不道咋樣呢我得趕回去看看。”景誌剛奮然道:“馮劍的事就是俺‘兩股會’的事!弟兄們別慌回去跟張海新到閻陳莊去救馮劍的媳婦!救出人後再回梁寨不晚。”毛小銀看了張海新一眼走到景誌剛跟前低聲道:“馮劍的媳婦?問問她是誰呀!”景誌剛恍然大悟迷惘道:“是……是呀!他媳婦是誰?”張海新道:“姓艾!叫艾鳳玲!”景誌剛微微色變半晌才道:“男人娶三妻四妾自古都有!隻是這姓艾的女人和‘兩股會’有點過節。海新兄弟咱們就此分手吧!以後馮劍有事叫他別忘了兩股會的弟兄。”帶著“兩股會”的人馬迅往豐縣梁寨集退去。張海新愣了半晌實在猜測不透艾鳳玲咋跟“兩股會”有了過節。

“兩股會”揚眉吐氣一舉端了保安團的老巢大勝而歸。路上石敬宣湊到章老三跟前心有餘悸:“老章!幸虧聽了你的話呀!”章老三道:“孫子兵法有:‘廟算勝者則勝多也。廟算不勝者則勝少也’;‘激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鷙鳥之疾至於毀折者節也’!王國漢、郭瘸子率保安團隨鬼子清剿南陽島魯南縣空虛正好偷襲。咱們士氣高昂正如決口的湍流俯衝的鷙鳥偷襲穩操勝券——算卦占卜也就這麽回事不能相信也不能忒當真呀!石軍師!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石敬宣擦試了把頭上的冷汗連連點頭。

張海新離了魯南縣出北關一路行進晌午時分來到王寨集。剛過王寨隻見對麵開來十幾輛汽車滿載鬼子和偽軍!車輪碾壓積雪轟轟隆隆地往南飛馳。張海新暗吃一驚思忖:“鬼子咋這麽快就回來了?難道把南陽島剿滅了?”忐忑不安。躲在一邊待鬼子汽車開過張海新才緊一步慢一步往家裏趕去。過了順河木橋早看到一股黑煙衝天而起在冬日的天空裏顯得極為乍眼。張海新心中惴惴:鬼子又燒了誰家?傷人沒有?他們欠中國人的血債忒多了真是作惡多端!再仔細一看黑煙卻是從閻陳莊而起叫他迷惑不解。按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邵盼頭怎會叫日本人拿閻陳莊開刀?這到底是咋回事?

張海新不回蘇莊卻朝閻陳莊走去。剛拐過彎迎麵過來一人竟是楊長嶺!張海新急急問道:“長嶺!這是誰家失火了?”楊長嶺既興奮又膽怯:“海新叔!你還知不道吧?鬼子把閻陳莊邵盼頭家一把火燒了!”張海新瞠目結舌抑製不住心中的興奮驚喜道:“是他家呀?真是老天有眼!鬼子咋把他家給燒了?”楊長嶺左顧右盼神秘道:“說起來蹊蹺!到河堤下避風的地方我給你慢慢細拉!”兩人直奔河堤。到了河堤下兩人各搬一塊坷垃坐下張海新催促道:“你快說吧:到底是咋回事?”楊長嶺道:“還得從前天說起……”

且說馮劍呆在床下見邵家戒備森嚴竟然無法脫身更談不上去營救艾鳳玲了!好在邵盼頭雖在屋內睡覺並沒想到屋內藏有敵人隻是奇怪:點心莫明其妙地失蹤!茶瓶裏的熱水被人偷喝而且屋裏還彌漫著一股騷臭。點心雖說失蹤他隻是猜測屋裏進了老鼠茶瓶裏的熱水則懷疑是老綿羊喝了。也是他最近凡事不順美貌的女人離去整夜孤寂難捱。屋內已搜查無數遍他做夢也想不到馮劍會藏在床下。馮劍知道姐姐沒死心裏興奮了一陣但一想到姐姐被賣到那種地方生不如死對邵盼頭的恨意更濃。邵盼頭見家丁又空守一夜也感心灰意冷天剛放亮便返回屋裏倒**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