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永鈺震驚的神情,色布騰也很意外,不覺疑惑地望著永鈺,茫然地問道:“公主難道認識衍聖公?”
永鈺定了定神,幹笑道:“沒什麽。我是太意外了,於姑娘恐怕要嫁給他做衍聖公夫人呢!”
這次輪到色布騰震驚了,永鈺還沒說完,色布騰就失聲道:“衍聖公夫人?皇上前年才冊封了衍聖公和夫人,怎麽可能再娶一個夫人?公主沒弄錯吧?”
這下永鈺幾乎是糊塗了,怎麽回事呢?聽著似乎越來越不可能了。不覺疑惑地望著色布騰皺眉道:“怎麽可能?衍聖公有夫人?”
色布騰忙驚訝地點頭道:“據說衍聖公的夫人年紀尚輕,這位似乎是繼妻,聽說原配是病逝的,這個應該不會弄錯,無人敢開衍聖公的玩笑啊!”
永鈺努力思索著,整理著整件事的頭緒,色布騰不覺驚訝地問道:“於姑娘是哪位格格?和公主認識?”
永鈺思索著, 緩緩皺眉道:“於姑娘是大學士於敏中的女兒,今年還不到十三,周歲應該還不到十一,我記得皇額娘幾次透露,說於姑娘將來要嫁給衍聖公,所以讓我多走動幾分,但是,這年齡不對啊!”
色布騰想了想,點頭道:“現任的衍聖公,倒是有個前麵原配所出的長子,年紀倒是配得上,估計是說這位了!”
永鈺登時恍然,笑道:“竟然是這麽回事,看我,沒弄明白就大驚小怪的!”
色布騰笑道:“事情慢慢說就明白了,公主其實也沒有失態,隻是有些迷惑罷了,若是果真沒弄清楚也的確會吃驚。我也嚇了一跳呢,還以為是對方有意欺君呢,當真也是受驚不小。”
永鈺搖頭道:“可不是,估計都嚇得不輕呢!”
守在內殿門外的涴兒輕輕站在門口,向永鈺行禮後,輕聲道:“主子,午膳備好了,可要傳膳?”
永鈺笑著點頭道:“今日難得,額駙陪我用午膳,快傳吧!”
涴兒聞言,忙向大殿外拍了拍手。早已等在院子裏的二十名膳房太監,魚貫而入,在東側殿擺好膳桌,這才將三十餘道葷素不同的各色菜品仔細擺好,擺好午膳後同時後退到內殿的角落裏等候永鈺夫妻用膳。隨即服侍用膳的四名宮女,依次而入,站在主位後,扇形侍立準備服侍永鈺和色布騰用膳。
涴兒看眾人都站好了,這才走到西邊的內殿門口,小心地笑道:“主子,可以用膳了!”
色布騰聞言,忙笑著起身走到永鈺麵前,伸出大手小心翼翼攙扶著永鈺向膳桌走去,涴兒和錦紋急忙隨侍在身後。
待永鈺和色布騰坐好,錦紋取了銀筷,輕輕在在每道菜的底部取了一筷,一同放入試毒專用的小銀碗內,這才細細觀察,觀察後又小心品嚐一下,待嚐完了,放下銀筷和銀碗向永鈺和色布騰蹲下行了全禮道:“主子,可以用膳了!”
色布騰看了一眼膳桌,笑道:“這不少都是我喜歡的,公主當真是有心!”
永鈺含笑看了一眼桌上的烤乳豬,旁邊服侍的涴兒便上前取了一小塊烤乳豬放在永鈺麵前的餐碟內。
永鈺笑道:“嚐嚐吧,這道菜可是我特地讓膳房去皇阿瑪的禦膳房學了來的!”
隨著永鈺的話,涴兒又取了一塊放在色布騰麵前的餐碟內,色布騰忙嚐了一口立時便讚不絕口:“太好吃了,入口即化,毫無肥膩之感,還透著幾分玫瑰的香氣,當真是第一次吃到這樣的菜!”
永鈺含笑,看了一眼桌上的八寶野雞丁,涴兒急忙取了分別放在永鈺和色布騰的餐碟內。永鈺這才笑道:“這乳豬可是特地用水果喂大的,更難得的是吃的是出生時是吃牛乳長到三個月,又日日喂玫瑰花一個月,宰殺後特地用了香碳來烤,才會如此好吃!”
色布騰聽得當真是微微一呆,看了一眼碟子裏的八寶野雞丁,忙嚐了一口,隻覺鮮嫩爽滑,完全不像是平日所吃的野雞味道,口感完全不同,不覺又問道:“這野雞肉又有什麽不同?”
永鈺小口地吃著,聞言放下筷子,笑道:“這個倒是沒什麽稀奇的,隻是普通野雞,因為要吃野味,所以必須是山上捕獵所得。隻是野雞肉要提前三天備好,用三十年的花雕酒配以香料醃製三日罷了。”
色布騰搖頭道:“我在京師多年,除了習武學文,還從未琢磨過飲食,真是叫公主見笑了!”
永鈺笑笑沒有再說話,繼續用起膳來。色布騰想起食不語的古訓,也不再說話,專心用起午膳來。一時間,東側殿內寂靜無聲,隻餘下碗筷輕響。
一時用罷了午膳,撤了膳桌,宮女們端了茶進來,永鈺吃了一口,這才向坐在旁邊的色布騰笑道:“也是因為今日額駙難得陪我用膳,這才弄得豐盛了一些。我平素不喜口腹之欲,隻是皇阿瑪在意些,膳房的太監們也都是禦膳房撥過來的,也就有意無意的學了宮裏的口味。隻是平日裏大多簡單一些。”
色布騰笑道:“如今正是公主保養身子的時候,自然更是應該仔細膳食才對。想吃什麽,必定是要叫他們去準備的!”
永鈺笑道:“這倒也是,不過今天還是按照額駙口味,多做了幾道菜,若是覺得好吃,那就叫他們多做幾次!”
色布騰笑道:“公主想吃什麽,盡管叫人去弄,若是錢不夠,就叫賬上支取王府的銀子去!我是個粗人,沒什麽講究,隻是恐怕委屈了公主呢!”
永鈺忍不住笑道:“我可不缺銀子,單是這些日子皇阿瑪時不時的送來一些現銀,更有皇阿瑪不斷賞賜下來的各種東西,膳房的食材更是隨了禦膳房的采買,倒是不用我花銀子了!”
色布騰卻歎了一口氣搖頭道:“如今是公主需要保養身子,膳房隨著禦膳房一段日子還沒什麽。等差不
多了,還是走咱們自己的私賬吧。免得多了沒必要的是非。”
永鈺點頭笑道:“說的沒錯,我也是這麽想的,畢竟咱們是公主府,隨著禦膳房終究是有些不太穩妥,萬一被什麽人知道了,拿去做文章,雖然沒什麽,但是總會讓皇阿瑪為難。等我出了月子,就可以向皇阿瑪提出自行采買。眼下若是拒絕了,也違背了皇阿瑪的慈心,也算是不孝。所以,咱們心中有數便是了。”
色布騰聽得,心中佩服永鈺不貪戀這點榮寵和財利。連連點頭道:“這些府裏的事都交給公主安排吧,我是極放心的!有什麽事,公主處置必定比我強得多!”
永鈺笑道:“既然是夫妻,無論什麽事,都是商議一下更好。衍聖公這事,我是不好知道這些內情的,幸好額駙知道。外麵的事,還是要問額駙的!”
色布騰笑笑,點頭道:“外麵的事,我都盡力留意,有什麽特別的,一定都及時告訴公主!”
永鈺雙目一亮,點頭道:“如此很好,邸報雖然我也看,但是隻是官麵上的事,背後的事,還是要出去打聽才知道。我這身份,又不能隨意出去走動,當真是不方便!”
色布騰看了一眼守在門邊的涴兒和錦紋,笑道:“從前出宮的宮女,公主倒是可以叫進來說說話,由著她們按照各自的身份,在親戚中走動,也能知道不少事情!”
永鈺暗自吃驚,看了一眼色布騰這才笑道:“怎麽想起這麽好的辦法了?我倒是沒想起這樣的法子!”
色布騰看了錦紋一眼,笑道:“我也是一時想到的,還不知道是不是可行呢!”
永鈺聞言,扭頭向錦紋望去。錦紋忙上前一步,含笑行禮道:“額駙所言,倒是有幾分可行,奴婢如今正好出了宮,下去和當初的姐妹們聯係一下,瞧瞧現在的近況才知道是否可行。”
永鈺看了涴兒一眼,想起之前安排小敏子和石榴的事,深感可行。涴兒看到永鈺目光,也心中有數,隻是錦紋畢竟是皇後的人,難說她會怎麽想。便小心地笑道:“額駙這想法,倒是新鮮,奴婢當真是想不到呢。不過,宮女們出宮後也未必都能嫁入勳貴之家。若是小官員也是好的。大部分也都是普通包衣人家,隻是看家裏有沒有差事罷了。”
色布騰恍然,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終究不懂這些,還是要考慮清楚才是。錦紋姑姑不必在意,我也就一時想起,還不知道是不是行得通呢!”
錦紋含笑望著色布騰,微微點頭道:“奴婢們也都十多年沒接觸外麵的事了,額駙的想法很是新奇,是不是行得通,也是不知道呢。還是涴兒的見識強些,奴婢可真心是不懂呢!”
永鈺暗自微微一笑,錦紋的聰慧,怎麽會不知道色布騰的意思?畢竟在宮裏多年的大宮女,而且還是皇後身邊最得力的,沒幾分聰慧是萬萬做不到那個位置上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