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紋聽得心中十分驚訝,當真是沒想到永鈺竟然如此冷靜,竟然完全沒有和涴兒之前擔心的那樣焦慮。
兩人一直緊繃的心便微微地放鬆不少,同時也讓錦紋生起一絲從未有過的敬畏。這時見永鈺如此周密,忙小心地插言道:“公主,奴婢叫小宮女給令嬪娘娘送個信,請令嬪娘娘在宮裏查查?”
永鈺看了錦紋一眼,思索著,低聲道:“不必了,先查宮外。不過還是要請錦紋姑姑幫個忙!”
錦紋心中一緊,急忙鄭重地肅容行禮道:“請公主吩咐!”
永鈺笑笑,望著錦紋,低聲道:“請姑姑幫我盯著宮裏的出入,尤其是嘉妃哈嫻貴妃的人進出紫禁城的情況。”
錦紋微微一愣,急忙行禮道:“嗻,奴婢一定辦好此事!”
永鈺這才收回目光,望著桌上的鬥彩茶碗,喃喃地點頭道:“難道有人敢如此大膽,竟然敢動聖駕的心思?”
聽永鈺這麽說,錦紋和涴兒同時向對方望去,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恐,這個可能不是沒有,她們之前當真是沒有想到!
永鈺捧著隆起的肚子,扭頭向涴兒吩咐道:“去看看額駙回來沒有,若是回來,讓他立刻過來!”
錦紋忽然有些擔心,急忙小心翼翼地笑著問道:“公主可是要向額駙說明此事?”
永鈺坦然點頭道:“自然,既然有人拿額駙做筏子,我必須要讓他知道。這次還好,隻是子虛烏有的誣陷,若是下次當真算計了他,也好讓他心中明白!”
涴兒聞言,急忙轉身退出內殿,向前麵色布騰的書房跑去。
錦紋越來越意外,在往常的映象中,永鈺隻是一位尊貴的天真而不知世事的公主,世間的煩惱似乎都不應該在她身上出現,而所有的算計似乎也不敢在她麵前施展。可是看著眼前的永鈺,錦紋忽然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張,這種緊張和小心在皇後麵前似乎也很少出現過。
看到錦紋微微繃緊的身體,透出緊張的樣子,永鈺也有些無奈。在皇後和皇後的宮女麵前永鈺很少露出剛強的一麵,估計是讓錦紋有些意外。不覺點頭道:“你們不用擔心,雖然對方支走了錦紋姑姑,但是皇額娘身邊總還是有其她服侍的人,況且皇阿瑪在身邊,也會照應。”
錦紋看永鈺沒有太激動,雖然大出所料,卻還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忙歎氣道:“若果真是有人故意算計,將奴婢調離皇後娘娘身邊,奴婢真心是擔心皇後娘娘!”
永鈺無奈地歎氣道:“眼下如此,我們是無法改變了。隻能再想辦法應對,擔心和歎氣是沒用的!”
錦紋被這話說的,心裏便是沒來由地一酸,急忙輕聲道:“可要奴婢做什麽?”
永鈺看了錦紋一眼,點頭道:“別急,我和額駙商量一下,若有更好的辦法就好了!”
正說著,便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色布騰快步走進,順
手將外衣扔給守在門口的宮女櫻桃,這才放緩了腳步,進了內室。
看到色布騰進來,錦紋忙推到了永鈺身邊。永鈺迎著色布騰驚訝的目光,皺眉道:“我有要緊的事找你!”
色布騰關切地望著永鈺,掃了一眼錦紋,低聲道:“出了什麽事?”
永鈺指著身邊的位置,苦笑道:“額駙坐下說話吧,我心裏真是著急,隻能找你商量了。”
色布騰知道永鈺一向比自己更謹慎,這次竟然向自己商議,事情必然不小。心中也是猛地一驚,急忙問道:“公主無需著急,一起想辦法,總能解決!”
永鈺點點頭,讓錦紋將出宮的緣由又仔細地說了一遍,聽得色布騰當真是吃驚不小,急忙向永鈺解釋道:“這事情倒是奇怪了,我在京師多年,還從未去多那種地方。雖然平日應酬不多,但是出入的也都隻是王府和國公府、貝勒府,怎麽能去那種地方,若是被皇上知道,必定要是重罰的!”
永鈺笑道:“別急,我知道那必定不是你,子虛烏有的事罷了!這是有人故意讓皇額娘擔心罷了。不然如何能讓皇額娘將最貼心的錦紋姑姑派過來?”
色布騰想想還是覺得有些心驚,即便公主不會相信,但是皇後娘娘已經驚動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若是皇後娘娘將事情透露給皇帝,那會不會讓皇帝從此猜忌自己?
不覺失聲道:“皇後娘娘知道了?可是……這……即便是無稽之談,就怕皇上不在信我,那就……”
看到色布騰不安的神色,永鈺猜到了幾分,聽他這麽說,不覺點頭道:“放心吧,皇額娘、皇阿瑪不是隨便相信別人一句話的。何況嘉妃雖然得寵,卻沒什麽見識,她的話,在皇阿瑪麵前沒什麽分量,算不得什麽。隻是……”
色布騰這時也開始冷靜下來,望著永鈺,皺眉道:“公主是覺得這些人是衝著皇後來的?”
永鈺看色布騰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覺點頭道:“正是,表麵是衝著你來的,其實是算計皇額娘,畢竟眼下皇額娘隻有我在……是我連累你了……”
色布騰聽的心中一陣劇痛,伸手握住永鈺的纖手,沉聲道:“這哪裏是連累我,是我連累公主才是,如今看,我已經成了對方算計公主和皇後娘娘的最弱一環。”
永鈺這時才真正放心,雖然色布騰到底不太深知那些見不得人的算計,但是生性磊落,這便是最大的優點了。
想到這些,心裏便沒有了之前那般的陰沉,真正地鬆了一口氣地歎氣道:“眼下我們雖然被對方算計,但是也幸好是在宮外,對方多少是有些鞭長莫及,而咱們卻更方便行動!”
色布騰雙目微亮,向永鈺低聲道:“公主想怎麽做?”
永鈺握緊色布騰的手,低聲道:“這件事還是要額駙親自讓最可靠的人去辦才行,切不可走漏消息!”
色布騰急忙點頭道:“公主是說,派人追上
聖駕,向皇上和皇後示警?”
永鈺望著色布騰,皺眉道:“正是,追上聖駕,向皇後示警,隻是,皇後未必能見到,也未必能想到這裏麵的危險。”
色布騰皺眉道:“那公主的意思是?”
永鈺皺眉道:“若是果真見不到皇額娘,或者皇額娘不肯相信,那就叫人暗中跟著,盯著聖駕,額駙覺得可行嗎?”
色布騰思索著,搖頭道:“太危險,聖駕周圍大軍護衛,若是輕易接近,恐怕會驚動侍衛,反而引起誤會。那樣就怕更加壞事,若是萬一再讓暗中之人利用,連累的就隻能是皇後娘娘了。公主要警惕,當年漢武戾太子的教訓!”
永鈺聽得連連點頭,沉思許久,才搖頭道:“那額駙說,該怎麽辦?我隻想早點給皇額娘示警。”
色布騰思索著,緩緩點頭道:“現在聖駕還沒有離開直隸,快馬還是追的上,若是沒查出問題,而影響了皇太後和皇上朝謁泰山,也是欺君。還是要想清楚。”
永鈺想了許久,還是沒相處辦法,隻好向色布騰歎氣道:“如今看來,隻能找張大人想辦法了!”
色布騰望著永鈺,低聲道:“幸好還有張大人,可是宮裏,公主也萬萬不能不防!”
永鈺立刻點頭道:“這個我自然知道,還是讓錦紋回宮去見令嬪!”
說畢,向侍立在門口的錦紋吩咐道:“錦紋,你立刻回宮,去見令嬪,讓她盯著嫻貴妃。”
錦紋和涴兒在內殿門外守著,雖聽不到全部內容,但是隱約聽到什麽侍衛護駕,越聽越驚心,早已驚恐萬分,聞言急忙躬身行禮後,便快步退出了內殿。
永鈺這才繼續向色布騰歎氣道:“若是張大人也沒有好辦法,那怎麽辦?隻能眼睜睜看著?”
色布騰擔心地拉著永鈺的手,低聲道:“我想想,或許不用非要麵秉皇後,而是讓皇後娘娘無意中聽到我並沒有打架,或許更容易讓她警覺起來!”
永鈺雙眼一亮,望著色布騰點頭道:“那要仔細布置好才行,這也不是輕易能做到的。”
色布騰對宮內的事都不是很懂,對太監等人更是一個不認識。這件事恐怕還是要在太監們身上去想辦法。
想到這些感覺怪怪的太監,便無奈地向永鈺望去:“隻是,我對隨駕的太監一個都不認識,看來隻能讓公主再操勞一次了!”
永鈺聞言,點頭道:“沒什麽,這本就是我的事!”
色布騰很是擔心,操心這種事,會影響永鈺眼下的身體,畢竟月份大了,身子本來就越來越危險。但是事關皇帝和皇後,也就不能勸永鈺不去過問,隻能苦笑道:“都是我連累了公主,若沒有我打架這種謠言,哪裏會有這些事!”
永鈺擔心色布騰太愧疚,忙牽著色布騰的手,歎氣道:“這哪裏能怪你,該是我連累你才是,若非是我的額駙,你有何必背著這些誣陷和誹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