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膳,永鈺逗弄著大格格玩了一會,因得了乾隆皇帝賜名,府裏顯得喜氣洋洋的。隻是因為大喪,永鈺也沒有心情,便沒有大肆慶祝。隻是得了消息的傅恒府上送了一套紅寶石項圈,一套赤金的嬰兒搖鈴。和親王府也送來一套活佛開過光的金鎖,一套十二色百納被。另外簡親王府,恒親王府、諴親王府、果郡王府、將軍兆惠府上等諸王府並勳貴府上陸續送來各種賀禮。
永鈺正忙著安排回禮,便聽回事處報了來,說是大福晉過來了。永鈺這才想起是大嫂,急忙吩咐道:“快請進來!”
涴兒聞言,忙出去傳話,永鈺則起身向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大嫂伊拉裏氏扶著宮女含笑走了進來。
看到永鈺出來,伊拉裏氏急忙笑著行了半禮:“公主出來相迎,可是折煞了!”
永鈺也回了半禮,笑道:“嫂嫂客氣了。嫂嫂為大,出來相迎原是可以的!”
伊拉裏氏笑著上前扶著永鈺:“公主尊貴,我哪裏是可以比的,叫公主見笑了!”
永鈺笑笑,由她扶著回到東殿,分賓主坐下,永鈺還沒開口。伊拉裏氏就驚奇地四下看了看,笑道:“公主殿內這是用了什麽香?我聞著比養心殿的龍涎香還好。倒是從沒聞過。恐怕不是內務府的吧?”
永鈺想了想,才想起說的是自己閑了合出來的香。便搖頭笑道:“不過是自己弄了香料合製而成的,隻是自己喜歡罷了!”
綠痕端了茶點水果進來,永鈺笑道:“本來是我該去瞧瞧的,偏偏事情多,一直沒能過去。”
伊拉裏氏忙歎氣道:“這可不怪公主,公主本就在月子裏,皇後娘娘駕崩,這可是大事,沒空過去是自然的。”
伊拉裏氏說起皇後,眼圈也紅了,看永鈺沒開口,便含淚道:“我當初可沒少得皇額娘照拂,成親一年多還沒身孕,阿哥雖然不說什麽,可時不時的就往側福晉那裏鑽,我看在心裏真是著急又擔心,幸虧皇額娘寬慰了幾次。這才有了綿德,可還沒來得及盡孝,皇額娘就……”
永鈺忍著淚,隻是點頭道:“罷了,大嫂也要仔細身體,綿德還小。”
伊拉裏氏擦了擦眼角,連連點頭道:“我也知道,隻是更擔心公主,之前聽說公主早產差點嚇死我,偏偏忙著皇額娘大喪,也不方便探望,好歹如今總算是沒事了!”
說起來,永鈺在宮內時走的近的便是永玥和大嫂伊拉裏氏,永玥將來遠嫁蒙古,兩人再見的機會不多,伊拉裏氏卻是出宮以後,最合適的交往之人。隻是之前因為七阿哥,大阿哥的身份便敏感起來,也就不是太方便走近。如今沒了七阿哥的顧慮,永鈺倒是挺喜歡沒什麽心眼,實實在在的伊拉裏氏。之前皇長子永璜大婚時,乾隆皇帝不但賜婚伊拉裏氏為嫡福晉,還另外賜婚側福晉伊爾庚覺羅氏,如今剛生了幼子綿恩還不到兩歲。
聞言便點頭道:“大嫂放心,我還好。過些日子便
是綿德的生辰,正巧我也備了些賀禮,另外大哥身子聽說還是不見好,我這裏最近得了一隻上好的百年人參,另外還有些上好的藥材,稍後請嫂嫂帶回去。”
伊拉裏氏有些赫然,靦腆地笑道:“這不合適,東西也太多了!”
永鈺笑笑,心裏雖然不滿永璜在皇後靈前麵無悲傷的事情,但是從小的感情還是有的,這時也還是擔心永璜的身體。畢竟是乾隆的長子,若能出息些,乾隆也能欣慰一些。
想著,便歎氣道:“大哥這次知錯了就好,萬萬不可再壞了身子,那可更是不孝了!”
伊拉裏氏苦笑著搖頭道:“殿下如今隻是親近側福晉,我的話是不怎麽聽的。隻是,公主這話,我無論如何都要帶到,聽不聽隨他吧!”
永鈺心裏很是無奈,不覺搖頭道:“怎麽說都是皇長子呢,就算皇阿瑪訓斥,理應做的更好,大哥還年輕著呢,將來說不得出息了,皇阿瑪還是一樣疼愛。如今這樣也太想不開了!”
聽永鈺話裏很是不滿,伊拉裏氏也不敢再多抱怨,隻是小心地苦笑道:“我也不過的生氣罷了。他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我也是擔心。若是皇阿瑪能消消氣就好了,他或許還能振作。”
這話讓永鈺有些生氣,皇阿瑪傷心成那樣,倒是不見一句關心,他大阿哥自己病了那是沒了繼位資格後悔的吧?對親手養育了他二十年的皇後毫無感情,也真是難怪皇阿瑪生氣!
聽到這裏,便皺眉道:“如今皇阿瑪傷心憔悴,哪裏有人敢去求情。大嫂沒看見這些日子,因為大喪,折了多少官員嗎?就算是想求情,那也還是過些日子再說,等皇阿瑪過了這大喪,緩過來。大嫂,你和大哥好歹也該關心一下皇阿瑪!”
伊拉裏氏微微一怔,看著永鈺,想了想,才緩緩地幹笑道:“我……我整日的擔心……皇阿瑪……”
永鈺淡淡地笑道:“罷了,今日我也乏了,你早些回去,綿恩和綿德也都離不開人呢!”
伊拉裏氏忙起身笑道:“也好,今日我說錯了話,公主大人大量,可不要往心裏去!”
永鈺心裏不耐煩,也不好太失禮,淡淡地點頭道:“嫂嫂走好,我就不送了!無論有什麽,多關心一些皇阿瑪才是正經!”
伊拉裏氏感激地笑道:“公主提醒,我記得了!”
看她沒有生氣,永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隻好笑道:“才剛出了滿月,不敢不聽太醫的話。等過些日子,再去看望大哥!”
永鈺態度的轉變,讓伊拉裏氏有些驚喜,忙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我一定備好家宴等公主駕臨!”
永鈺笑笑,點頭道:“嫂嫂慢走,有什麽事,不放過來多走動!”
伊拉裏氏感激地連連點頭:“不敢讓公主相送,我告辭了!”
說畢,端端正正地向永鈺行了禮,這才扶著小宮女出了內殿。永鈺急忙示意綠痕送出去。
看伊拉裏氏出了院子,永鈺眉頭深鎖地放下茶碗思索起來。之前和伊拉裏氏還算說得上幾句話,但是今天這番交談,卻發現這個伊拉裏氏,眼界還是小了些,隻有後宅那點事。也許是身份的差距吧!永鈺無奈地搖頭。
涴兒換了新茶放在永鈺手邊,看永鈺神色平靜微微地鬆了一口氣,低聲道:“主子,大福晉日後再來,可還要再見?”
永鈺想了想,點頭道:“罷了,如今也隻有她一個自家的親眷,到底是皇阿瑪的長子,我總不能真的和她斷交。不知情的人知道了,難看的還是公主府,沒得失了體麵!”
涴兒忿忿地輕聲道:“這大福晉也真是眼界小,從前在宮裏倒是沒瞧得出來,真是難為公主,耐著性子應付她!”
永鈺淡淡地點頭道:“這倒是,不管怎麽說,她家裏如今隻是個小小的二等侯,若非她阿瑪,恐怕是得不了皇帝長媳的體麵。終究還是眼界有限,我是不是有些太苛刻了?”
涴兒在宮中多年,尤其是在永鈺身邊,見到的和聽到的,都是等閑人想象不了的。這些年積累下來,眼界其實比等閑貴族都強許多。今日在旁邊伺候著,聽著大福晉的那些話,心裏當真是瞧不上。
這大喪還沒完,大福晉口裏一點都聽不見對皇帝的關切,更聽不到對皇後的哀思。也難怪皇帝生氣呢,涴兒隻覺自己恐怕也是要生氣的!
永鈺想了想,向涴兒吩咐道:“罷了,日後再有些什麽人,你瞧著,就都拒了吧!”
話音未落,便聽櫻桃在大殿門口小心地通稟道:“主子,和王公主同世子福晉過來了!”
永鈺很是意外,永玥之前剛定下了確定了博爾濟吉特氏的聯姻,永壁的婚事也很巧的在大喪前完成,想起之前的衝突,不覺很是擔心永壁的婚後生活。
心裏雖然這麽想,卻還是笑著吩咐道:“快請進來!”
說畢,便見永玥和烏倫珠一前一後地進來,永玥向永鈺行了半禮,永鈺笑著點頭道:“四妹妹氣色好了些!”
永玥含笑望著永鈺,點頭道:“我還好,隻是擔心三姐姐!”
這時,烏倫珠上前,向永鈺行了全禮,輕聲道:“公主金安!”
永鈺忙吩咐涴兒:“快扶著,世子福晉免禮吧!”
烏倫珠很是端莊地行了禮,涴兒忙上前扶起。永鈺看烏倫珠倒是沉穩了許多,不覺微微地鬆了一口氣,點頭道:“這些日子可還好?送過去的嬤嬤可還得用?”
烏倫珠臉頰微微泛起一絲潮紅,向永鈺點頭笑道:“從前不懂事,公主見笑了!”
看烏倫珠的樣子,永鈺很是意外,不覺向永玥望去,卻隻看到永玥苦笑道:“三姐姐,她能到這如此,都為了我二哥。可是,哎!”
永鈺很是吃驚,忙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永玥無奈地苦笑道:“二哥答應烏倫珠,日後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納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