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炮聲 第六章 退位!上位!(三) 爆人品
(這幾天的情節應該都是很爽的,而且沒有意外的話盡量雙更,每章三千字怡情。。。)
“該死的,他們究竟在哪兒?!”
石勒蘇益格中部的特賴阿地區,漢諾威擲彈兵團海因-特台爾曼上校抓著最高司令部“一切正常,邊防軍援兵正在南下”的電報,咆哮之餘內心稍稍有些不安。
基爾暴動結束的第三天,漢諾威擲彈兵團接到柏林最高司令部的調令。坐在最高司令部辦公室的老爺們要求海因-特台爾曼上校率領他的部隊即刻西進,配合從駐守丹麥邊境的帝國邊防軍抽調出來的部隊搜索並圍剿潛伏在石勒蘇益格地區的艾伯特殘部。
海因-特台爾曼上校遵照最高司令部的要求向西搜索了四天,結果不僅沒能找到艾伯特殘部,甚至失去了原本應該趕來與他們匯合的南下邊防軍訊息。
邊防軍的突然消失讓海因-特台爾曼上校恐慌起來。在他看來,石勒蘇益格地區已經被工人黨蠱惑和赤化了,缺乏必要戰場情報的海因-特台爾曼擔心南下的邊防軍可能遭遇艾伯特餘部的襲擊。
海因-特台爾曼上校在特賴阿地區疑神疑鬼,不過上校顯然是低估了艾伯特的野心和胃口。艾伯特的圖謀遠超他的想象,就連被艾伯特出賣的布朗特和追隨他的同誌也隻不過窺得冰山一角。
“機要員,直接致電費倫斯堡邊防軍司令部!”最高司令部那幫效率低下的官僚遲遲不能證實海因-特台爾曼上校內心的恐懼。於是脾氣暴躁的上校直接招呼機要員聯係費倫斯堡。
機要員點頭,剛消失在臨時指揮部門口便又轉了回來。還未等海因-特台爾曼上校心生不滿。機要員搶先道出他去而複返的原因。
“上校,西萊姆將軍急電!”
海因-特台爾曼上校接過單薄的電報紙,隻是輕輕掃了一眼,軍人有力的臂膀便不自覺的顫了顫,湛藍色的瞳孔急劇收縮。
電報紙在指揮部內部傳閱,狹小的指揮部瞬間死寂下來。
其實王海蒂發來的電報字數並不多,但是每一個字都似乎攜帶著石破天驚的力道,讓漢諾威擲彈兵團指揮部的軍官魂飛魄散。
“石勒蘇益格邊防軍恐有異動。注意警戒!”
費倫斯堡是一個靠近丹麥的德國邊境小鎮,海因-特台爾曼上校試圖呼叫的石勒蘇益格邊防軍司令部就坐落在這裏。此時,邊防軍司令部門前滿是表情肅穆的邊防軍士兵和狂熱的工人,原本應該在石勒蘇益格地區東躲西藏的德共總書記、獨立社會民主黨主席艾伯特大搖大擺堂而皇之地站在司令部門前臨時搭建的高台上,向在場的軍人和工人發表了震撼人心的六月起義宣言。
“軍人在前線浴血奮戰的時候,柏林和德意誌其他地方的貴族老爺們卻在酒店、賭場紙醉金迷地揮霍帝國不多的物資,並且抱怨我們還不夠努力!工人在廠房的生產線上夜以繼日的時候。那些拿愛國主義來搪塞和迷惑我們的工業托拉斯們卻數著鈔票,嘲諷我們為何不肯為了帝國接受十二小時工作製!老人和孩子因為飛漲的物價和男人拮據的薪水食不果腹的時候,我們的政府不思量如何救濟,卻無時無刻不再要求我們繼續忍受!軍人們,工人們,老人和孩子們。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艾伯特高舉手臂,深沉地凝望著台下那些眼睛裏閃爍著憤怒光芒的軍人和工人。
“我們的革命並不是為了摧毀帝國,幫助我們的敵人打贏這場戰爭,而是徹底清除和滌**那些依附在帝國身上的蛀蟲。我們應該用鮮血去改變這一切,讓不公平成為曆史。讓我們以及我們的後代不至於繼續忍受他們的盤剝,讓我們以及我們的後代能夠自由地站在德意誌的天空下。盡情的呼吸,驕傲的宣布這是我們的德意誌!”
說到這裏,艾伯特的慷慨激昂頓了頓,似乎在積蓄著某種力量,刹那間,連空氣都凝固了那麽幾秒鍾。
台下的士兵和工人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隻待艾伯特喊出那句“孩子們,革命吧,為了自由!”的宣言便高高舉起手裏的步槍,發出劃時代的呐喊以發泄他們內心的激**!
叛亂了,細雨霏霏的六月,叛亂再次發生!
五月末的基爾叛亂,大約有近三分之二的波羅的海艦隊和絕大部分基爾駐軍參與那場叛亂,激進的斯巴達同盟更是拿出了他們全部的家底——總兵力超過九千人的工人糾察隊,將基爾攪得天翻地覆。六月初的石勒蘇益格,看似被斬斷除根的工人黨不僅死灰複燃,而且卷土重來。
這一次,工人黨氣勢洶洶,實力空前強大。
駐守在邊境線上,總兵力超過一萬五千人的邊防軍和石勒蘇益格地區的兩千餘名駐軍整體叛變了,高級軍官來不及做出反應便成為階下囚,一隊隊士兵打開彈藥庫,接收子彈和補給,武裝工人並且隨時準備南下。
如果算上艾伯特從基爾拉出來的三千名士兵,工人黨所掌握軍事力量,光是陸軍正規軍就超過兩萬人!而除了正規軍,工人黨在石勒蘇益格還有數量不詳的工人武裝,雖然這些工人武裝的戰鬥力無法與斯巴達同盟精心訓練出來的工人糾察隊相提並論,但是作為輔助力量綽綽有餘。
叛軍是如此的強大,而政府軍這邊,整個基爾隻有不到新補充的兵力不超過兩千軍警和駐軍,基爾海軍基地也隻有一千多名岸防部隊和少量陸戰水兵。至於石勒蘇益格地區,也隻有海因-特台爾曼上校的漢諾威擲彈兵團仍舊效忠國王。
基爾暴動還不到一個星期,基爾再次陷入一派肅殺的風聲鶴唳中。
停泊在軍港錨地的第二偵查艦隊和從但澤灣馳援過來的波羅的海封鎖艦隊緊急出港,在日德蘭半島東側的基爾灣執行封鎖任務,與此同時,威廉港的大洋艦隊也向赫爾戈蘭灣派出一支偵查艦隊和兩支驅逐艦支隊封鎖海岸線,防止協約國的諜報機關乘機作亂,向叛軍提供物資。
剛剛解除軍事管製的基爾街頭又複出現荷槍實彈的軍警和駐軍士兵,剛剛進入梅克倫堡地區的梅克倫堡預備役師不得不調轉火車頭,星夜踏上開往石勒蘇益格地區的征程,朝風暴中心直撲過去。
基爾碼頭,整隊登船奔赴但澤灣的帝國海軍陸戰隊被勒令回到碼頭,重新接管基爾的防務。王海蒂也第一時間向深入石勒蘇益格的漢諾威擲彈兵團發去預警電報,但是這還不夠應付洶湧而來的叛軍。
“西萊姆,別擔心,哪怕魯登道夫再怎麽別有用心也不會在這時候拆後台,讓叛軍打爛了整個石勒蘇益格-赫爾斯泰因地區。”
望著坐立不安的王海蒂,靠在基爾海軍基地醫院病房門口的沃爾夫岡-魏格納將軍頂了頂他軍帽的帽簷,安慰道。
“不,事情沒有這麽簡單!”王海蒂搖頭。
王海蒂並不擔心魯登道夫會放任工人黨做大,沒了戰爭,作為軍需總監的魯登道夫雖然重要,但也並非不可取代,享受過權力登峰造極快感的魯登道夫比任何人都明白戰爭之於他的重要性,王海蒂擔心的是艾伯特的真正意圖。
王海蒂原以為基爾暴動就是工人黨在石勒蘇益格-赫爾斯泰因地區的全部烈度,具有相同或者相似價值取向的獨立社會民主黨與斯巴達同盟關係親密無間,艾伯特之所以能安全撤出基爾不過是源於他審時度勢的能力,但很明顯,他走上了思維誤區。
重新理清思路後,許多原先沒有注意到的細節一一浮現在王海蒂的腦海,而拚圖的結果則讓王海蒂不寒而栗:
艾伯特和他的獨立社會民主黨從未將斯巴達同盟視作真正的盟友,後者極有可能正是他們欲除之而後快的對象!
獨立社會民主黨脫胎於德國社會民主黨,斯巴達同盟起源於德國社會民主黨激進左翼派,兩者本質上都是仇恨容克貴族和大商人,迫切想要維護工人利益的政黨,如果斯巴達同盟並不符合艾伯特的價值觀,那麽他究竟想要什麽?
王海蒂一頭霧水,這時候,海軍基地參謀部通訊員氣喘籲籲闖進病房,將最新的消息報告:
“根據海軍情報處確切消息,叛軍已經南下。”在海軍戰神麵前,通訊員放緩他粗重的呼吸,繼續道:“另外,陸軍最高司令部決定重建基爾戡亂司令部,帝國本土陸軍守備以及預備役部隊、東線第四騎兵師劃入戡亂司令部編製,帝國軍需總監魯登道夫親自出任司令官職務,而您將擔任副司令官!”
“這算什麽?海陸軍同舟共濟,亦或是……”王海蒂微微抬了抬眼皮子,輕佻的話剛出口聲音便低沉了起來,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他的脖子,讓他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爛在肚子裏。
“亦或是聯手逼皇帝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