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很長時間
“被殖民的國土，是不能用談判收回。”
一句用鮮紅色大字體刊登出來的碩大標題，出乎意料的出現在影響共和國最廣大人民的人民日報專欄上。十一月七號的談判出現了中日雙方有史以來最大的爭吵局麵，連一旁出任調停方的英美公使事後直接指出他們或將不再繼續擔任談判調停方，中日之間的戰事已經在所難免……
消息一出，不少國人還來不及義憤填膺的時候，以人民日報為首的共和國主流媒體開始披露各種各樣的談判進程，從當初的對日協商到暫停談判，再到重啟會談直至七號的談判最大爭吵，其中一些非機密事件都被披露出來公諸於眾，日方的意圖、中方的堅持，很快被國人所知曉。不少理智之人都看出了中日雙方的分歧之巨大，根本沒有談攏的可能，即便有英美的調解，所以戰事必起的言論頓時沸騰開來。不管各種各樣的言論是如何的火熱，正所謂流言止於智者，被小道消息所蠱惑的人很多，但能夠堅持自己見解的也不少，當然還有一部分人是不用考慮這些問題的。
“很高興能在這裏見到大家，在這裏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是咱們軍的特種偵察營營長，如果不出意外，你們當中的很多人將可以稱我為冤大頭。”
正給一群穿著整齊常服，扛著大包小包的士兵們訓話的是一個特別的上校。掛著上校軍銜的營長在陸軍裏是比較罕見的，不少部隊的營長都是少校，最高莫過於中校，然而在每個集團軍的直屬特種偵察營，論戰鬥力和作用地位，都可以堪稱一個團，所以該營所有的軍官官銜都高出普通部隊一個級別，別人是中校，那在這裏麵就是上校……
“在這裏先向諸位說明一聲，別看我們掛著特種偵察營的名字，其實我們是集團軍直屬的特種兵部隊，所謂特種兵部隊，那就是一群別把自己當人看的部隊。相信各位從部隊選拔到這裏，經曆了很多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能夠站到我麵前的已經是各部隊的兵王……”
“可我看你們的樣子，並不像一群兵王，而像是一群病貓！”
營長袁世峰綽號“冤大頭”，最大的特點就是愛挑毛病，無論做得有多好多出色，在他眼裏都是一堆渣子，所以不少老兵都叫他閻王或者冤大頭。
“無論你們是來自第五機械化步兵師還是第十一、第十九、第二十一，我軍的三大摩托化步兵師。能混到我這裏的都不能再稱之為廢物，而稱病貓。”袁世峰開始拿著花名冊瀏覽每一位入選士兵信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
“不錯不錯，都已經達到中學文化程度。看來你們在部隊裏訓練之餘還不忘學習，善於學習的都是好樣的。”袁世峰話鋒一轉後，合上花名冊之後說道：“在這裏你們將接受以前無法想象的訓練生活，你們每一個人都會分有一個我營老兵負責帶領。在此期間，你們除了要學會駕駛、語言、傘降、機降、潛水等等之外，還要學會一項特長，並且你們隻有一個月的時間成長！不合格的，隨時請你滾蛋……”
“報告！”
“說，少尉！”袁世峰大踏步走到喊報告的軍官麵前，剛毅的臉龐和炯炯有神的目光讓袁世峰心裏略略滿意。
“請問長官，我們還會參加下周的演習嗎？”
“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究竟會不會參加，得看你們是不是孬種！”袁世峰看了看士官，再看了看其他士兵或軍官，不少人都是二期士官及二期以上，還有不少的少尉、中尉軍官。“演習是常規部隊的事情，我們存在是沒有演習和戰爭之分，隻要命令下達，那就是戰爭！”
袁世峰整了整少尉的軍帽，拍了拍小夥子的肩膀後慢慢走開，邊走邊吼道：“你們當中當過狙擊手的，滾到隊伍左邊站好。有尖兵經驗的，滾到右邊站好。自以為良好的向前一步，自願離開的請留在原地！”
不到兩分鍾，原來隊伍所在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狙擊手隊伍中有六名士兵和一名少尉，而尖兵隊伍當中則有二十幾位，當然剩下的人都是袁世峰所說的“自我感覺”良好之人。
“那好，從現在開始，你們有兩分鍾的時間進行換裝，之後到操場右側物資庫取彈藥補給，四分鍾鍾之後我希望看到全副武裝的你們。”袁世峰的話說得飛快，看了看還愣在原地的孬兵們，袁世峰怒吼道：“大老爺們兒的，不敢在這裏換裝嗎？是鳥太小還是根本沒種？怕個球啊！”
話音剛落，光天化日之下第四集團軍某隱秘基地內的小操場上，立馬演了七十幾位大老爺們兒的脫衣秀，脫下常服、皮鞋，換上作訓服、作戰靴等等，而後瘋一樣的奔向物資庫取拿武器、取彈藥……
在規定時間內，袁世峰看到了想要的效果，心裏除了冒出“都是老兵”的喜歎之外，更多的是對這群特種新兵們戰鬥力的祈望，在總參謀部抽調每個集團軍特種營一部分官兵之後，把一批尖子拉到了總參謀部直屬特種部隊去了之後，包括第四軍在內的很多軍直屬特種偵查營就一直未滿編，沒辦法隻能從基層部隊趕緊招一批人才進來，又不能太多。所以，如果可能，袁世峰是非常願意這群人全都留下來的，真要是被退貨，這些兵王回到原部隊會有怎樣的未來，他不敢多想。
特種偵察營的訓練安排得非常緊湊，所以“新兵”們的行李就直接扔在了操場上，很快便開始了為期一周的魔鬼訓練，要想成為一名真正的特種兵，首先便是基礎功過硬，無論是體能、射擊、心理素質等都必須優秀之外，更重要的是懂得堅持，在逆境中的堅持。一周之後，迎來他們的將會是新生，還有一批和他們搭對子的老兵，屆時再有一些時日，這些兵王將真正適應特種生活，直至成為特種兵。
1929年11月12日，共和國陸軍第四集團軍的第十九、第二十一師在福建東山半島舉行建國以來首次的大規模軍事演習，演習題目是海陸空協同登陸作戰，代號“決心”。登陸部隊頭日便在廈門集結登船，在東山半島外海與參與進攻的海軍艦隊匯合，水上飛機抵前偵查、覆蓋式火力打擊、重點目標射擊等等，隆隆的炮火聲是用參與艦炮射擊的兩艘巡洋艦、四艘驅逐艦打光所有攜帶炮彈而致，等候在外海的補給船與炮擊艦隊匯合之後開始補給，而登陸部隊也在做好進攻準備。
於是乎，十二日拂曉登陸演習真正拉開帷幕。首先開始的還是炮擊艦隊的炮擊，不過天明之後加入投彈戰團的還有海軍航空兵、空軍的轟炸機，一個多小時的轟炸、炮擊之後，登陸場已經麵目全非。而這時候，海軍陸戰隊才開始搶灘登陸，登陸作戰當中，從海軍航空兵基地、空軍基地趕來的一批批戰鬥機、轟炸機輪換出現在登陸場上空，陸戰隊兩棲坦克、火炮無法攻克的隱蔽掩體很快在戰鬥機的俯衝投彈下化為廢墟，支援登陸場的“敵軍”遭到了炮擊艦隊的火力打擊以及之後的轟炸機打擊，在強大的火力打擊之下陸戰隊得以擴大登陸場，建立前進基地。
最大規模的登陸行動這才剛剛開始，第十九師先遣隊很快運抵登陸場與陸戰隊協同擴大控製區域，打擊反擊敵人、建立炮兵陣地、工兵緊急架設臨時碼頭，不久之後運輸艦開始將第十九師剩餘官兵以及物資裝備運抵戰場，擴大登陸作戰規模的重任交給了十九師。當第二十一師登上陸地的時候，登陸作戰變成了擊潰戰……至始至終，天上的飛機、海上的軍艦，都能較好完成在收到部隊呼叫之後給予快速火力支援，演習的重點也正是建立在海陸空協同方麵，演習的登陸方勝利可以說很大程度上依靠了強大而又準確的火力打擊。
這次登陸演習是一次非對外開放性演習，除了由國防部和外交部向外通告演習時間、地點、禁航禁行區域之外，並沒有邀請外人觀摩此次演習。總參謀部導演了這次演習，而國安局、軍情局等部門也在大力支持，其目的在於檢驗部隊跨海登陸作戰能力，從演習的結果來看效果非常不錯。對於軍情局而言，他們的收獲成績也是斐然的。
軍情局在福建某地的秘密基地裏，此次演習的最大收獲們正在接受進一步的檢查，軍情局的工作人員們要好好的審查這批收獲，建國以來國安局、軍情局的大牢裏已經關進不少人，但幾乎都沒撈到什麽大魚，其最大的對手即日本特高科顯然在建國前後一段時間內都不太重視中國，其建立在華北、江浙等地的情報網絡耐考驗能力實在太低，而此次中日談判剛一結束中國便開展的軍事演習明顯非常具有針對性，所以日本特高科這才派出了好料，結果很明顯成了軍情局的收獲。
“問你叫什麽，你搖頭。問你能不能識字，你也搖頭。看來你是個瘋子，一個聽不懂演習通知廣播、一個看不懂禁行通告，是隻知道帶著望遠鏡、作圖工具往演習場竄的一個傻子！”
冰冷的地下審訊室裏，排氣扇嗡嗡作響，沒有舊時代監獄那種冷血器具，什麽老虎凳、皮鞭之類的，審訊室倒很像是一個外科手術室，日光燈發出的光線淡淡的灑在雪白的牆壁上，隻被束縛了手腳的疑犯歪斜著正腦袋裝聾作啞，任憑審訊官如何刁難，依舊搖頭晃腦裝著不知道。
“我沒有多少時間和你廢話，既然你有心潛入演習場，那就證明你是一個間諜人員，一個意圖非法獲取我國軍事機密、盜竊非法軍事信息、破壞國防穩定的有害分子。而你們自認為獲取了演習場真實信息，已經向你上級發出了電報……可事實上你什麽也沒有發出去，反而引來了我們。總之，沒用的你，即便死了，對於整個世界也已經微不足惜。”
審訊工作的步步深入、打垮心理防線、徹底擊潰等方式方法在很快上演，能被派往軍事封鎖的演習場偷取情報，那已經證明他們不過是一群小蝦子而已，隻不過辦事能力比較強一點罷了，對於他們的審訊很快就告一段落，事實證明覬覦共和國軍事機密的不止是日本，連一向對共和國非常友好的美國也在其中，但是最大的審訊收獲並不是讓那些小蝦子徹底招供，而是抓住了一條較大的日本魚。
“初步的調查結果已經出來，自從我國在江南一帶重要的軍事力量，即第四集團軍頻繁調動以來，日本特高科非常重視我國的戰爭籌備情況，尤其是對第四軍的兵力部署、武器配置、軍官信息等非常感興趣，據稱能夠提供有價值情報者，日方提供的獎勵將會非常豐厚。但事實上願意做的人非常少，這也是此次演習讓日本投入不少其本土精英的原因之一。”
“是啊，海空軍常備軍事基地的警備程度非常高，日軍要想獲得這方麵的情報比較困難，摸清我國戰爭意圖和準備的最好方式方法就是監視住第四軍，從我們獲得的情報來看，日本最近的軍事調動也很頻繁，其國內的常設師團已經集結起四個師團，民間海運力量尚未動用，但海軍集結現象已經出現…”
“如果我是高層，那就不能再等了。盡早登陸台灣，然後殲滅在台日軍力量，接著再騰出手來和遠道而來的日軍作戰……”說著說著就覺得說遠了，話鋒一轉趕緊把話題撤回到報告上。“更為詳細的報告會很快整理出來，我已經聯係國安局方麵讓他們注意這個女人，總參謀部方麵的報告我也一並交去了！”
“很好，接下來你的工作也轉向這個女人……”
軍事情報局局長狄銳再看了看報上的特別專欄，一個根據審訊者描述由繪畫專家提供的女人畫像，名字也被弄清楚了，是一個叫“川島芳子”的美女間諜，軍情局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將圍繞著她來展開。
花了不到兩分鍾看了看素描的川島芳子，狄銳撅起了嘴巴搖了搖頭，心想如此一副好模樣竟然是個間諜高手，真是可惜…收拾起心情，狄銳整理了一下文件資料，通知秘書準備車輛，他需要趕去向張宇匯報，而這時候張宇正和總後勤部部長董梁偉、總參謀部部長莊家明商議事情。
“古人有雲，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國防大學後勤學專業定義的新名詞裏，就有一個就叫後勤戰的定義。後勤戰是作戰雙方為奪取戰爭勝利，而在後勤領域內進行的一係列作戰行動。”張宇看了看茶幾對麵正襟危坐的兩位部長，說道：“後勤戰的目的就在於削弱和破壞敵方後勤保障效能，而又保護己方後勤保障能正常發揮效能，為奪取戰爭的勝利。相信隨著時代的進步、工業的發展，戰爭臂將她更加體現其高速度、高強度、高難度、高烈度、高消耗，甚至是高智能！”
“如此一來，戰爭必然對後勤愈加依賴，後勤保障能力將會直接構成軍隊的戰鬥力，影響並決定戰爭的進程和結果。換句話說，現代戰爭打的就是後勤戰。”張宇言畢，看了看兩位部長的表情，把兩天前兩部提交的報告攤開在桌麵上，說道：“這兩份報告做得非常好，尤其是對歐洲大戰的總結，這是我軍有史以來第一次全麵性的分析戰爭、思考戰爭，通過最貼近現在的戰爭思考未來的走勢與發展，思考我軍的優劣不足與改進提升…很不錯的報告！”
張宇特別表揚的報告是由國防大學戰略研究所，連同總後勤部、軍情局、亞美集團、中國遠洋航運集團等數十個企事業單位，曆時近一個月的研究成果，從戰略戰術方麵對歐洲戰爭進行了總結與反思，對於共和國對於軍隊，都是很有裨益的。
“歐洲大戰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戰爭，其參戰國家之多、時間延續之長、範圍波及之廣、戰爭耗費之高、破壞力之強，都是史無前例的。它讓我們認識到，戰爭不僅僅是雙方軍隊在戰場上的武力廝殺，是一個國家綜合實力的全麵對抗，最主要的體現或者差距所在，就是後勤！”這段話是屬於報告中的一部分，報告以歐洲大戰爆發之前各國戰爭準備資料為開端，以體現軍事後勤重要性實例為重點。
歐洲大戰吧爆發之前，兩大軍事集團紛紛開始準備戰爭，在經濟、後勤上首先開始著手準備，力圖先聲奪人。德意誌帝國方麵在軍火儲備、糧食供應、戰區交通等方麵做了一係列的部署，精明嚴謹的德國人甚至規定了每種軍需品的儲備額。像每支步槍應儲備彈藥280發，每門火炮儲備炮彈1000發。禁止糧食和飼料出口，但允許進口而且免關稅。建立鐵路軍管製度，建立健全鐵路運營管理……法軍的儲備是炮彈500萬發、步槍子彈14億發，且前提條件是每天製造1.4萬發炮彈和260萬發子彈。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各國明顯對戰爭的損耗預估不足，即便苦苦壓榨國內企業生產力，童工、婦工、老年工等等悉數登場都仍然不能滿足戰爭魔窟的吞噬，開戰之前各國有人意識到這些問題，但沒有人能抵擋住隆隆行駛個不停的戰爭，究竟誰能贏得最後的勝利，漸漸歸結於誰能掌握後勤上的主動。
1914年德國進軍比利時之時，本計劃利用比利時境內的鐵路網對部隊進行後勤補給，但比利時軍隊在逐步後撤的同時，炸毀了大量的橋梁、隧道，德國最高統帥部讓訓練有素的近三萬鐵道兵緊急登場依然是杯水車薪，民營企業很快也加入運輸線搶修隊伍當中，但直至馬恩河戰役結束2500英裏的鐵路依舊隻有三四百英裏通車。
後勤保障能力嚴重不足，但作戰部隊還未超出太遠有效補給距離之時還看不出危害。德軍在軍師兩級設置後方運輸隊，但又是準備不足，以至於每個軍的大車增加到1168輛都還未滿足需求，不得不建立“牛車隊伍”以增加運能。
壓力產生動力，當戰爭的吞噬需求遠遠超出了預計之後，德軍不得不緊急動員幾乎德國境內半數的載重汽車，而穿越者所能帶來的蝴蝶影響便在這裏間接影響戰爭了。另一個時空的德國，動員3500輛不超過八噸載重的汽車便占據了全國汽車總數的四成，然而亞美集團這隻大蝴蝶的出現，德國的馬恩河戰役動員載重汽車數量達到了驚人的6000輛，而且汽車品質更是另一個時空無法比擬的，因此一次性運載100噸左右物資的汽車連相繼組建，繼而稍稍緩解了運輸能力的不足。
相比起後勤補給，軍隊的繳獲還是非常豐盛的。德國第一集團軍在列日獲得了大量比利時軍隊的麵粉儲備，在勒卡托擊敗英軍獲得無數補給……但第二集團軍在攻占那慕爾之後的征糧行動，直接導致了在盧萬發生的持續六天燒殺搶奪事件，惡行震驚全世界。之所以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完全歸功於後勤補給的能力不足。
開戰之時，德軍大部分戰場機動都依靠馱馬化，所以馬屁與人的比例達到驚人的一比三，光是畜生每天就需要兩百萬磅飼料，然而運能不足的鐵路和孱弱的汽車、牛車、馬車等運輸連戰場軍需消耗、人員生活等都尚且不能滿足，無從談起對畜生們的眷顧。因此，所謂的騎兵師到最終隻能成戰場牧馬人，靠四處尋找草料維持畜生生命，沒有體能的軍馬怎敢去作戰？怎麽有力氣拖動火炮、補給？
“士兵走路東倒西歪、踉踉蹌蹌、滿臉風塵、衣衫襤褸……”德意誌軍隊的軍官在日記裏曾直言不諱的記錄下前線的真實情況。麵對如此艱難之境況，即便到了艱難時期由亞美集團出麵，將其囤積於德國境內的物資儲備，尤其是載重汽車、柴油、潤滑油等，還有不少的醫藥、麵粉等儲備，所有的一切出售給德國之後，前線的境況也並沒有改善多長時間。
反觀英法方麵，得益於牢牢掌握海權，因此英法兩國的後勤物資來源非常之廣，他們國內的企業工廠早已無法滿足戰爭需求的時候，除了和德國一樣動員民間力量之外，英法兩國占有優勢的就是能夠拿著英鎊、法幣或者黃金白銀到處購買物資，繼而催生了當時的自治區、美國、日本等一係列國家。
法軍的優勢很快轉化為戰場的主動，在岌岌可危的凡爾登前線繼續支援部隊、作戰物資的時候，一條由巴勒杜克至凡爾登的神聖之路出現了。通過征調汽車組建強大的公路運輸隊伍，調動部隊維護公路暢通，短短八天之內，法軍向前線運輸了3.5萬噸彈藥、3600噸物資、19萬士兵，上萬名平民和數千名士兵為神聖之路做出貢獻。以至於在消耗6千多萬發炮彈，難以計數的步槍、機槍子彈的凡爾登戰役中，法軍依靠強大的後勤運輸能力硬生生抗住了德國的瘋狂進攻。當然，這樣的“代價”就是法軍向當時的亞美集團陸續訂購了兩千多台推土機、五百多台挖掘機、一百多台壓路機等數目龐大的工程機械車輛，修建了近千公裏的沙石公路以保障後勤，而後才是大規模使用汽車運輸……
相比於德國的不足、英法的幸運，當時的沙皇俄國對戰爭準備可謂是差到了極點。依然還裝備老式的別爾旦式步槍的俄軍，開戰之前對步槍的需求量近五百萬，而完成軍隊動員、武裝新隊伍，還將需要五百多萬枝步槍，加上消耗的應該要近兩千萬枝步槍，事實上當時的全俄國槍支儲備竟不足五百萬。
士兵們最基本的步槍都不能滿足，更不用說戰爭消耗極大的機槍、大炮的彈藥了。工業實力不濟、戰爭準備不足等原因，很快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後果。比如第二批動員的部隊當中，七十萬受訓隊伍中，隻有五萬人能夠拿到槍支，更為可歎的是還有相當一部分士兵在沒有上衣的情況下空手上陣，用手對抗敵人的鐵絲網或者借用別人的刺刀，綁在木棒上後充當武器。
可悲的不僅僅是步兵，俄國軍隊的炮彈荒也是極其嚴重的。沒有足夠的軍事工業製造能力，正被進攻的一個集團軍向後方發出緊急供應的要求，結果得到的答複往往是最大限度的節約。也就是說，在被瘋狂進攻之下，俄國的軍工能力隻能讓俄國軍隊的火炮每門大概能發射兩發炮彈，而且是一整天隻能用兩發。
“我們的士兵除了胸膛別無武器，因此戰爭早已演變成為屠殺……”早已退役的俄國將領是如此評價沙皇軍隊當時的悲哀所在，即便現在諾曼諾夫王朝已經複國多年，依舊不能改變他的想法。要是讓他知道美國遠征軍，能夠在不到二十個月的時間裏得到近18萬挺輕重機槍、超過250枝步槍、兩千多門火炮、數十億發子彈，他的心裏又將作何感想。
報告有很多很長的內容，編撰出這樣一份報告的一方麵的用意就在於體現後勤在戰爭中的重要性，當然也說明國家工業實力的重要。擁有豐富的資源儲備、強大的資源加工、工業製造、交通運輸等能力的國家，不受製於後勤方麵之下軍隊戰鬥力較強，這樣一個國家顯然是不能被輕易擊垮的。
“德國先期準備不足，後期調整之後又受製於國家綜合實力的不濟，以至於成為失敗者。英法為首的協約國，同樣是準備不足，調整方麵也做得並不得當，但強大的購買力與中立國或地區的強大製造力協同，加上實力不俗、國力很強的美國，勝利自然屬於協約國……”
“嗬嗬，但還是一次慘勝！”莊家明也再次翻了翻報告，搖搖頭後說道：“歐洲大戰已經過去十多年，對於當今的世界、當前的我們而言，顯然啟示性作用很大，提醒我們必須重視國力的提升與後勤保障的建設，但其內容已經改變。尤其是對於我們這樣一支高度依賴工業實力的軍隊，後勤問題必須得到重視！”
“這也是我想說的，接下來你們再回去好好審議一下這份報告，關於如何解決未來戰爭中我軍後勤問題如何解決的報告，我希望兩位能夠回去再次好好研究，如果可能，多深入調查、多走走看看！”張宇委婉的說出了對另一份報告的不滿意，台海戰爭爆發的可能性很大，但特殊的環境與獨特的地區形勢又能催生出很多的變數，計劃應該考慮得更加周全細致，因此張宇對報告有些小小的不滿意。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希望在周五能夠看到一份更好的報告！”張宇站起來和倆人一一握手，目送倆人離開辦公室之後，這才讓秘書安排下一位進來。接下來，輪到和張宇商量大事的顯然是軍情局局長狄銳，他已經來了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