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偉大”的首相

“必須有人為此做出合理的解釋,必須!而且,就在今天,就在這裏!”

昭和天皇猶如一個赳赳武夫一般,在禦前會議上上串下跳,把一群大臣辱罵得垂頭不動,絲毫動靜都不敢有,深怕被氣頭上的天皇提出來責罵一頓,日本首相濱口雄幸、海軍大臣財部彪、陸軍大臣宇垣一成,十餘位日本內閣高官和參謀本部高級官員、海陸軍重要將領,在昭和天皇不斷謾罵之時,隻能選擇沉默。

“11月12號開戰,今天是17號上午9點,告訴我,我們在台灣短短五天時間裏,失去了多少部隊、多少土地,剩餘的帝國勇士們,他們還有繼續再戰的可能嗎?他們還有能力繼續打下去嗎?”

收到第五師團原口初太郎玉碎電報,接著山口雄一中將防守的嘉義失手,他本人也為國捐軀,再後來就收到赤井春海發出的固守待援電報,台北、基隆一線隻剩下第五師團殘餘的一個聯隊,外加一個戰鬥力孱弱的獨立特混旅團,按以往的損失速度,估計不夠中國軍隊十個小時的消耗,所以台灣北線戰事注定失利,而南線戰場,赤井春海已經下令收縮防守,能令堂堂大日本帝國陸軍常設第二師團收縮防線防守,其真正形勢可想而知……這一係列的不利消息相繼傳回日本,昭和天皇要是再不罵娘,那才叫不正常。

“天皇陛下,我軍失利主因可以從特高科發回的情報分析出來,我軍首先失敗在準備不足,沒有預料到中國軍隊會主動登陸台灣作戰、保持高強度的持續作戰、以高消耗的現代化方式與我們作戰。其次,我軍失利在於指揮失利,不應該讓各個師團劃區而守,在台部沒有統一高效的指揮,被中國軍隊各個擊破是必然的。”

“最後一點,我軍的作戰裝備明顯不如支那人,前線部隊報告,中國軍隊幾乎人人一把機槍、一把手槍,不與我軍白刃戰、不與我軍塹壕對壘,其火炮優勢更是遠遠超過我們,第五師團長原口初太郎曾報告,參與進攻新竹的隻有中國軍隊一個師,但其火力卻比我們三個師團還要強悍,到了進攻桃園的時候,支那人調集了兩個師外加一個重炮旅參與進攻,尤其是他們的第五師,更是一支高度機械化的部隊,我們的坦克部隊和第十一步兵聯隊未給對方造成任何損失,很快就在中國軍隊第五師的打擊下全體玉碎,而他們從始至終一個中國士兵都沒看到,都是強悍的坦克、步兵戰車……”

陸軍大臣宇垣一成娓娓道來,戰爭進行到此,日軍的慘敗是業已注定的了,宇垣一成早就有不再打下去的想法,這位政治傾向十足的大臣如今是看清了中日實力差距所在,固步自封的日本已經被十數年隱忍不發的共和國複興黨所蒙騙,而中日綜合實力的差距已經在戰爭中體現出來,可以設想日本要是將自己唯一依仗的海軍投入台灣戰場,中國會再給日本帶來巨大驚喜的,到那個時候日本不要再妄想大國地位,保住本土或許都成問題,但深諳政治的他明顯不想當出頭鳥,任憑在座大臣都有不能再戰的想法,那他也不能是第一個跳出來的。

陸軍大臣宇垣一成的解釋,很快讓剛才還蹦蹦跳跳如同猴子的昭和天皇安靜下來了,反複踱步來來去去,走到日本內閣首相濱口雄幸麵前,看見首相那衰老的臉,搖了搖頭後走開了,來到海軍大臣財部彪的麵前,眼睛一亮後尖聲說道:“難道我們的海軍也不行了?我們強大的八八艦隊還在港口裏孵小雞?”

上一次開台灣戰事禦前會議的時候,海軍大臣財部彪解釋,由於戰前和中國海軍艦隊的大規模對抗並且在東海舉行了一係列規模很大的示威演習,所有動作都是要讓中國知難而退的,但事實上把日軍主力艦隊折騰得必須休整的時候,中國軍隊卻主動發起了進攻,進駐那霸港休整的日軍主力艦隊,以最快的時間完成艦艇檢查、官兵動員、物資準備等工作,沒有一個星期是沒法出門的,動輒以萬噸排水量衡量的大艦隊可不是小舢板、小漁船說出動就能出動。

而且,從那霸港到基隆少說也有六百多公裏,即便財部彪馬上下令已經可以出港的戰艦立刻離港出發,拋開雜七雜八的準備時間、不考慮進可能出現的中國海軍攔截,尤其是中國的潛艇部隊襲擊,三百四十多海裏的距離即便讓艦隊以三十節的最快速度趕去,也是十多個小時,而台北基隆的部隊在這一時間裏足夠他們玉碎,要趕到高雄去就距離更長。總之一句話,海軍即可出動,在台軍隊也難以逃脫覆滅的結局。

拿下桃園之後,中國的北線部隊就已經合圍台北、分兵進攻基隆,離桃園隻有三十多公裏的台北、離台北隻有二十多公裏的基隆,對於高度機械化的中國第四集團軍而言,一個小時的突擊距離比任何一段距離都要遠。從花蓮趕去的獨立特混旅團不僅戰鬥力不行,而且能否抵達台北都是一個問題,說不定台北、基隆已經陷落,隻不過駐守的部隊發出的玉碎電報又一次被中國軍隊的特殊幹擾設備幹擾了,本土還未收到確切報告而已。

日本東京時間要比中國的北京時間快一個小時,昭和天皇召開的禦前會議正進行的時候大概是九點過,而北京那邊卻才八點過,台灣那邊還要遲一點,所以會議正在進行的時候,隱藏於普通民眾之中的日本特高科幸存特工冒死發出了電報,發電報的特工自然難逃厄運,但也及時為日本本土帶來了最新的情報,那就是“台北和基隆都已經失去,到處都是歡慶統一的台灣民眾”。

這個消息還未呈上禦前會議,在高雄堅持的日軍第二師團赤井春海再次發回求救電報,中國軍隊的大規模炮擊已經來臨,炮火準備從天明一直持續著,絲毫沒有降低的意思。大規模的炮擊之後,自然是連續不斷的進攻,這對於在屢遭轟炸和持續作戰中,日軍已經損失、消耗了很多物資,剩餘的物資不足以支撐第二師團堅持太長時間……也就是說,用不著中國軍隊強攻,孤軍奮戰的第二師團失敗的必然的。中國軍隊肯定將在17號,最遲不過19號之內拿下高雄,差別就在於他們是否盡全力進攻。

兩個消息一並呈上於禦前會議,正在猛烈發飆的昭和天皇再也不說什麽了,像一隻被打暈了的猴子沒有了絲毫動靜,小眼瞧了瞧身子在略略顫抖的幾位大臣,他再也不想說什麽了。良久之後,他突然問道:“海軍部,戰爭爆發後動員的第三和第九師團,隨同第四批物資應該是在15號傍晚離開東京灣的,現在這支船隊在哪裏?從東京到基隆不過一千餘海裏,就算是要到那霸中轉,現在還沒到那霸港吧?”

“嗨,陛下!”

財部彪狠狠的點頭應道,這批船隊運載著用於台灣戰事的日軍兩個日軍師團和一批物資,是戰爭爆發後日本政府籌集的最大一批增援部隊和作戰物資,好在船隊速度並不快,而且一路上有軍艦護送,更為重要的是他們要抵達那霸港後,在視台灣戰事狀況而做出反應,日本在台軍隊一直寄希望於這批船隊的及時到達,所以拚命堅持、一直硬抗,就是想將戰爭拖延至一個星期以上,可現在船隊還沒抵達那霸,台灣本島戰事就要宣告戰敗了,日本要想奪回台灣,難道要對剛剛戰勝過自己的中國軍隊發起登陸作戰?相信沒有比這更為危險的了。

“天皇陛下!”

一直沉默著的濱口雄幸開口了,接連的戰敗如同一針針催化藥劑一樣注入他年邁的身子,失敗讓他心驚膽顫恢複活力的同時,卻又給他的心靈帶來無盡的刺痛,這位偉大的日本首相一直以來都是忠貞的愛國者,他無比希望大日本帝國能夠強大威武,可他更注重實際,發展經濟、減少軍事投入等,他一直在做,可固有的畸形化軍事政治體製,讓他的努力很長時間得不到應有的空間和機遇,赳赳武夫們一直妄想教訓不知好歹的中國人,像甲午戰爭一樣再次擊敗中國,贏得大筆戰爭賠款和長遠利益,再迎來一次偉大的騰飛機遇。

可事實到底如何?中國軍隊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日本人,什麽叫做社會的進步?什麽叫做綜合實力決定戰鬥力?什麽叫做軍民一家親,萬眾一心?團結的力量讓中華民族煥發生機,刺醒中國人的不是中國複興黨,而是日本帝國主義發起的侵略戰爭讓中國人感到了統一的必要性、感到了團結的重要、感到了軍事力量的作用。

總而言之,這場戰爭已經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否則玉碎的不僅僅是第二師團,還會有更多的師團、更多的帝國勇士、更多的日本青年填進戰爭這個大窟窿,為的僅僅是一個在日本看來鳥不拉屎、隻產稻米的窮小島,何必呢?於是乎,在天皇陛下認識到自己錯誤的時候,濱口雄幸知道自己應該站出來,梟雄會改錯但都不會承認自己犯錯,曆來君王都是如此,所以需要主動承擔戰爭的責任的人,非他莫屬。

“天皇陛下,臣認為和支那關於台灣島之戰,我們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中國古人有雲,天時地利與人和,都是戰爭的主導因素,中國軍隊打過台灣海峽登陸寶島,數十萬台灣民眾簞食壺漿一路相迎,而我軍卻是背井離鄉異地作戰,得不到本土的及時支援、得不到豐富的物資補給、更沒有廣泛的群眾支持,天時地利與人和,我們都沒有!”濱口雄幸此時可謂是聲淚俱下的在禦前會議上奉勸列席會議之人,尤其是昭和天皇。

“我們與支那之間的戰爭,損害了兩國關係,但卻促進了西歐各國包括美國在內的世界主要國家,正義的戰爭讓中國人民團結起來,更讓這些隻注重現實利益的國家加強了與支那人的貿易合作,數億人的市場向世界各主要國家開放,降低了各國通貨膨脹率、有力促進了經濟的持續進步……同時,戰爭也讓中國國內大麵積出現抵製日貨行為,我們的工業產品沒有了中國市場,何以長存?”

“而如今,台灣基隆港已經失去,即便我們想將戰爭繼續,也隻能讓船隊繞道前去高雄港,可關鍵是中國軍隊已經在今天發起進攻,赤井春海的第二師團能否堅持到明天、後天,甚至更長時間,我們根本不知道。可我們清楚的是,我們的船隊現在都還未抵達中轉站那霸,要想繼續駛抵台灣高雄港,起碼需要整整兩天時間,試問我們的海軍大臣財部彪,中國海軍再弱,難道他們會眼睜睜看著我們的船隊駛入戰區抵達高雄嗎?為了解放台灣,中國陸軍可以拚死拚命,有誰知道中國海軍不會死拚到底?”

“請問我們的陸軍大臣宇垣一成,就算我們的船隊順利抵達高雄港,麵對剛剛擊敗過第二、第三、第五,三個精銳師團的中國軍隊,我們的部隊能夠順利登陸嗎?我們能夠打敗萬眾一心團結統一的中國人嗎?原口初太郎報告,中國的空軍和陸軍極其強悍,我們沒有的先進武器他們全有,是帝國勇士們的血肉之軀強硬,還是中國人的鐵甲戰車厲害?是我們的手動步槍厲害,還是中國人的飛機大炮利索?”

濱口雄幸說著說著已經越來越少用支那來形容中國了,在他看來中國和日本之間的差距已經不是一兩年,不同的政治體製、不同的國家發展戰略、不同的地域資源形勢,都讓中國具備快速成長的資本,然而日本沒有,可惜的是在中國以自治區為代表不斷崛起的時候,日本政府卻滿眼看到中國所謂的中原地帶軍閥混戰不已,長辮子、裹腳小腳、狗奴才、懦夫之類的詞匯依然不絕於口,而現在呢?中國軍閥混戰之地再弱、再窮,憑借其西部強大的實力,弱點反而成了發展的刺激點,強弱結合之後的中國也比日本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濱口雄幸深知,政治上,日本的君主立憲製是一個完全錯誤的製度,沒有擺脫天皇影響的日本政治時時刻刻受到君王的強大影響。經濟上,日本明治維新之後學習西方的工業體係,創辦的一係列工業,冶金、造船、紡織、軍工等等,可什麽都沒有學好學全的情況下,日本卻又拉起了一支強大的軍隊,將社會生產力和主要財富集中在軍事開支上,華盛頓會議主張全球大國裁減海軍,日本軍國主義分子大呼反對就可以看出這些人是多麽的愚蠢。

經濟上,當世界已經走到了電氣化時代,以石油化工、無線電廣播通訊、汽車、家電等為主要產品代表的現代工業由一直被日本所蔑視的中國所引領,中國製造的高尖端技術產品開始在全球市場掀起熱浪的時候,日本卻還在沉迷於構築其強大的八八艦隊。這也就直接導致了中國空軍發動對在台日軍大規模空襲的時候,不少日本軍人竟然還沒見過飛機、落下來的炸彈還以為是什麽稀奇玩意兒。

綜合實力領先進而帶來的軍事實力強大,直接演變成了新戰術變革與發展。日本軍隊用著一場歐洲大戰時期的戰略戰術,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對付中國軍隊的現代戰爭戰術,結局已經看到了,精銳的一個常設師團還不夠別人十小時消耗,一個全裝滿員步兵聯隊固守完備工事,死亡時間也隻以多少小時計算。

濱口雄幸甚至已經聯想到了日本的海軍要是踏入戰區一步,中國軍隊又會以什麽樣的現代化手段對付驕狂無邊的日軍,大炮巨艦已經被各國從理論上證實是沒有發展前途的,這方麵日本海軍也是深有體會的,真不知道開戰以來一直出人意料的中國軍隊會不會又出什麽新花樣,做掉日本最後的依仗。所以,海軍艦隊不能開赴戰區,運輸船隊也還是不要去台灣,否則兩個精銳師團未經一戰就石沉大海可就真的超級杯具了……正是考慮到這些,濱口雄幸才鼓起勇氣向昭和天皇,以及諸多大臣軍人解釋——不能再戰。

“我相信在座諸位,都是忠心於天皇陛下的,都是一心為了大日本帝國強盛的。然而,看看現在的我們,仔細地看看、想想。我們很多政府部門,我們很多的地方富豪,包括我自己,諸位可從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發現什麽,陸軍部?海軍部?請問兩位閣下,禦前會議召開之前,各部官員是坐什麽車趕來參加會議的?”

“如果諸位還堅持說是美國亞美集團的華睿轎車,那就給死拉拉滴,這些我們日本無法製造的小汽車,包括東京不少地方使用著的汽車,都是中國製造的,沒空調的不坐、沒有真皮座椅的不坐、沒有車載冰箱的不要、沒有舒適感的不行……諸位可曾想想咱們日本,能夠製造這樣的汽車嗎?”

“諸位家裏的收音機、洗衣機、冰箱、空調、烤爐,甚至是浴缸、馬桶,不要以為購買的是美國商標產品,其實那是中國企業在美國的組裝公司,各位喜歡茶道的同仁心裏更加清楚。假如有機會,諸位去中國看看,尤其是從中國西部的新疆一直看到廣西、廣東、兩湖,包括日新月異的上海。中國的企業何其之多,中國的工業何其強大,中國的實力何其雄厚,他們的產品大多都是本土製造、貿易國組裝、全球銷售,這樣好處究竟有多大,我還沒做深入研究,古老的中國正以一種全新的姿態向世界開放國土、向世界展示自己,而我們卻還要堅持和這樣的一個國家打下去嗎?”

“八嘎,我們的真的需要打下去嗎?”濱口雄幸的演講口才非常之好,昭和天皇等人已經聽得如癡如醉,絲毫沒有覺悟到這是一次關於戰爭的禦前會議,反倒是又一次明治維新般改變日本麵貌運動的提前醞釀,甚至不少官員、軍官都在回想自己家裏的一切,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仿佛漸漸浮現於眼前,“中國製造”一詞愈加清晰。

“我不知道諸位有沒有研究過中國建國之後的工程大招標會議,來自十餘個國家的數百家企業、財團參加了招標會,我們日本帝國也有企業財團加入。公開招標的結果向全世界公布,稍加分析之後就可以知道,其實中國除了缺乏建設資金,其他什麽都不缺。人力資源、技術儲備、公司企業、政府監管等等,每一項工程吸引的大部分是外來資金,而不是建設力量,他們用著別人的錢建設自己的家園,損失一小部分暫時利益,卻收獲了整個未來。試想一下,我們大日本帝國之內,有這樣的人才嗎?我們的政府會有這樣的雄心膽略嗎?”

“最後,我不得不提醒道諸位,和中國開戰,我國發起了戰爭動員,前後調動了五個師團的陸軍力量,征調了絕大多數民間航運力量,動用了很大一部分戰爭物資儲備,可結果呢?中國沒有進行任何的戰爭動員,社會生活和建設依然有條不紊繼續進行著,單憑依靠中國常規軍事力量和軍工企業,我們就已經處於失敗邊沿,試問,這樣的國家發起戰爭動員,我們勝算能有幾分?”

“因此,我建議立刻通過第三國發出和平談判意向,不為了保全接近崩潰邊沿的第二師團,也為了更多的帝國力量不至於白白損失,重啟中日第四輪談判,盡快說明我方底線,如果中方答應,則戰爭停止,我國撤回在台一切軍事力量和僑民,現有在台利益全部充作賠償……”

“盡快組成辦事組,在談判結束之後,劃分中日實際邊界線、重塑日本在華形象、構建中日正常外交關係,最為重要的是,我們應該全麵重視起中國,從哪裏失敗跌倒,就應該及時反思、學習、改正,再從哪裏站起來!大日本帝國能讓明治維新成為走向工業強國之變革點,也能讓中日台灣戰爭成為帝國擠入現代強國的轉折點!”

濱口雄幸往日渾濁的眼睛在此刻突然顯得異常清澈閃亮,二十世紀前半頁最為優秀的日本內閣首相在這一刻注定要改變曆史,他的話、他的分析、他的忠告和勸解,所有的一切都娓娓道來合乎實際,讓在場之人毫無反駁之力,能在這樣一個時刻鼓起勇氣來,拋棄在高雄苦苦堅持的第二師團,做出壯士斷臂之舉,也隻有這位二十世紀初日本最偉大的首相才能做得出來。

如果曆史沒有發生改變,這位日本作風強硬的偉大首相會成為日本走向窮途末路的一個核心人物,金融危機導致日本外債重重、社會生產凋敝、人民群眾缺乏購買力導致日本經濟持續下滑,被迫讓無數日本女性走向世界各地,以出賣自己的身體為日本換得寶貴的外匯,可這樣的收入又怎能抵擋得住金融危機的衝擊。

能夠統領日本走出困境的濱口雄幸,時任日本內閣首相,他果斷采取和羅斯福一樣的政策,削減軍事開支、擴大貿易出口、改革貨幣製度等等,可惜的是他所麵對的是一群被軍國主義衝昏了腦袋的日本激進分子,被佐鄉屋留雄刺殺之後,日本毫無懸念的走向了徹底的軍國主義擴張之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中雖然成了一大主角,可帶來的影響和惡果又是何其慘痛。

張宇等人的到來逐步改變著曆史,到了1929年的時候曆史已經被改得麵目全非,濱口雄幸統帥的內閣雖然很大程度上受製於日本天皇,但還不至於受到軍人太多的幹涉影響,曆史也證明這一次的禦前會議是濱口雄幸政治生涯的巔峰之作,但是濱口雄幸無法改變日本畸形化的政治體製和軍事製度,更加無力左右日本國家意識形態畸形化的必然性,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幹好自己這一首相任期,盡量做好首相該做的事情。

換句話說,濱口雄幸並沒有改變什麽,由資本主義經濟製度固有缺陷所引發的金融危機雖然遲來,但威力和規模更加空前巨大,他的作為無非是讓日本比另一個時空的實力要強大一點,在轉向軍國主義化後能夠釀成更慘烈的結果,隻是讓注定要在曆史中消亡的日本,有更長的時間苟延殘喘,同時也讓第二次世界大戰有了發展加強版的日本,而變得更加恐怖、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