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瘋狂的賭徒——日本
1943年的8月4日,一艘載著有“中冶集團”赴日商貿考察團的一艘郵輪順利的從廣州港出發後,經那霸抵達了日本東京港,來自日本總務院商務部的一位副部長帶領一批日本本土金屬冶煉行業企事業代表迎接了這共和國首個訪日企業代表團,中冶集團也成為了共和國第一家赴日進行實地考察的企業。【?]
在共和國的循環經濟法中,對行業年綜合能源消耗量、用水量、汙染物排放量進行評估當中,鋼鐵、有色冶金、煤炭、電力、石油加工、化工、建材、建築、造紙、印染等十大行業是重點監控對象,在進行高汙染和高耗能兩個方麵的劃分之後,鋼鐵行業、有色金屬行業、建材行業等為高汙染,而電解鋁、鐵合金、燒堿等行業就是高耗能。
高汙染和高耗能始終是困擾一個國家工業經濟與環境生態之間保持平衡的一個難點問題。
在數十年的經濟發展建設中,從當年亞美集團於廣西柳州開始興辦一係列基礎產業,進而發展出如今共和國完整的工業體係,這其中伴隨著汽車製造產業、航空飛行器產業、船舶產業、家電產業、房地產等的蓬勃進步與發展,共和國商品市場經濟日趨繁榮的背後,自然也需要一大批的基礎工業提供支撐,比如汽車、飛機、輪船等生產製造不得不用到的金屬、橡膠、電能等。
所以,在共和國的工業產品暢銷全球的同時,那些一家家汽車生產商、家電生產商、船舶製造商等背後,還有一個個發電廠、鋼鐵廠、煉鋁廠、化工廠等等作為支撐,在有美國為共和國長期提供大量工業原料的情況下,龐大的生產需求依然要讓共和國本國之內的基礎企業讓來自於世界各地的原料以及本國所擁有的煤炭、水能等轉化為了工業原材料和電能,這樣才能滿足工業生產的巨大消耗。
因此,當一艘艘滿載集裝箱的貨船駛向世界各地港口準備登陸各國市場銷售的時候,它們的誕生背後是基礎企業排放出來的大量二氧化碳和其他汙染氣體、是排放到江河裏的工業廢水、是堆積成山的工業廢渣、是對資源的肆意開采而破壞環境等等條件之下所誕生出來的,它們的出現的的確確能夠為共和國帶來經濟效益,但生產它們所需原料、製造它們、運輸它們等等環節,共和國的生態環境和工作人員又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秀美的山川化為一座座工廠和一條條烏黑的河水,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卻成了一個個職業病病患,付出的代價恐怕還有更多。
不能以兒孫的資源換得今日的繁榮、不能以勞動人民的健康為代價換取生產業績、不能以生態環境的破壞來換得國民生產總值(GDP)數據的漂亮、不能有先汙染後治理的幌子,高汙染、高耗能行業不僅消耗掉了大量的自然資源,更是給從業工作者帶來巨大的職業病隱患,同時也造成巨大的自然環境破壞,所以共和國在具備較好的綜合實力之後便開始著手解決掉曾今無法也不能撼動的頑疾,讓經濟走向一條真正的可持續化發展道路。
也就是說,以前是共和國工業經濟騰飛支柱的不少大型企業,現在卻成為了有些與國家政策、人民希望格格不入的企業了。
簡單說來,對於高汙染和高耗能企業,節能減排的要求的確在短時間之內是不可能的,但做到降低汙染物排放、提高生產效率、降低能耗等是必須的,但對於這些已經生存幾十年的企業而言,讓他們對自身生產設備進行節能技術改造或者是換置更好的設備,以促使自己的生產條件和過程符合共和國國家的環境保護標準、生產企業汙染物排放標準等一係列法規,很顯然成本問題足以困擾許多家企業。
在共和國整個國家都偏愛於高附加值、高技術、高科研人才比重、高產品市場占有率且同時有低環境汙染、低市場風險等條件的產業之時,對高耗能、高汙染行業所製定的政策也從以往的寬鬆到現在的苛刻,就連企業最起碼、最需要的資金周轉問題,政府的政策也是限製任何銀行向從事這些行業的企業借貸,總之一句話,就是要讓這些企業,要麽走大型化、集中化、高技術化等以實現符合環境標準的低成本生產,要麽就隻有轉移到別的國家或地區生產,因為這些企業生產當中所要排放的滾滾濃煙、滔滔汙水、轟鳴噪聲、大量廢渣等等都已經難以讓共和國接受。【?]
而共和國最大的有色金屬冶煉公司,也就是中冶集團,他們一直是共和國最大的鋁、鉛兩大係列有色金屬產品的最大冶煉生產商,在共和國境內擁有三十二家大型生產企業、九百六十多家二級生產單位,其總資產和總效益始終都是在共和國企業五百強名單中排行前五十位的大型集團企業,而在共和國大力整頓高耗能和高汙染行業產業之際,可以說是首當其衝的他們自然是最先想到要找尋出路。
因為他們生產當中最基本的鋁電解的直流電消耗就達到每噸鋁耗掉一萬多度電量,如果再考慮到常用的金屬熱加工所耗能量、電解廢渣與冷卻廢水的排放等,他們就是一個標準的高耗能和高汙染雙重企業,如果不找尋出路,光是對旗下大大小小的企業完成技術改造升級或者集中安置走綜合循環生產路線,這樣的代價實在太過於高昂,所以他們選擇了走最直接的道路,那就是走出國門。
世界上也隻有共和國才有如此苛刻的行業標準和環境保護法律,但共和國卻又是最大的工業原料市場,中冶集團不敢走遠,也不敢貿然到一個連工業基礎都沒有的國家或地區發展,所以綜合所有因素考慮,日本成為了一個很好的選擇。
毗鄰共和國沿海地區也就是主要有色金屬消耗地區的日本,有著很好的交通優勢,同時日本也是一個工業為主的國家,雖然他們的工業實力如今與共和國相差有很大一截,但在有色金屬冶煉方麵還是有一定基礎的,最起碼招聘到的工人培訓上崗周期,肯定比長期在日本奴役統治之下隻會農業種植和開礦的朝鮮人要短得多,而生產所需的電能和水能也是毋需考慮。
對於中冶集團而言,他們在日本開辦工廠,不需要考慮到市場銷售問題,也不需要考慮到職工患職業病、生產汙染物排放等問題,他們此行到日本似乎隻需要考慮到三個小問題。
第一就是政策問題,這個問題已經隨著共和國與日本兩國恢複外交關係,並且兩國企業交流與合作日趨進步之中便可以窺見未來,而日本政府陸續出台的政策也是極其有利於中日兩國經濟合作的,所以中冶集團基本可以忽略掉這個問題,雖然日本境內目前還有不少腦子少發育了很多年的軍國主義分子可能出來搗亂,但在整個國家政府的強力壓製以及之後中冶集團可以為當地人民就業、增收等所能帶來的巨額好處的相互作用下,問題變得徹底可以忽略。
同時,第二個和第三個問題就是生產所需要的原材料和能源,當前中冶集團在共和國國內最大的生產集中地區是在湖南和江西,兩地豐富的鉛、鋅、錳等稀有金屬資源的儲量,再加上便利的交通和充足的水電供應,這個生產集中區的優勢也就體現於此,而到了自然資源貧瘠的日本後,就不得不學習中冶集團在沿海地區的生產模式了。
澳大利亞始終是中冶集團最大的原料海外供貨地,長期以來中冶集團在沿海的生產企業所需要的礦產都是來自於澳洲,中冶集團也在澳洲購置了不少礦區開采權,所以利用廉價且便利海運的方式將原料從澳洲運抵日本是可行的,再加上共和國的一些焦炭企業、石化企業也有意到日本投資設廠,唯一難以解決的就是電能問題,因為日本當前所擁有的發電電量和供電電網,是不能滿足中冶集團的電能需求的,事實上這也是唯一困擾日本政府的引入華資難題。
人類的工業時代自邁入電力之後,所有的社會生產與經濟活動,似乎都已經與電不可分割,生產當中的冶煉、切割、焊接等需要電,產品銷售出去後的正常工作也需要電,連主要依靠化學能源的汽車、飛機等上麵也必須有電,可以說在當今的這個時代裏,沒有電就沒有商品市場經濟,就更加沒有這個繁榮的電氣化工業時代,日本的不發達工業體係所建立的電力依賴關係,很顯然必將在未來迎接很艱巨的“電能”挑戰。
因此,在中冶集團訪日考察團從八月七日正式開始的對日考察中,重點考察的就是日本的重工業地區。
因為日本的絕大部分重工業都在沿海地區,所以從東京灣到九州島的北部是日本的重工業帶,中冶集團重點考察的是東京至橫濱區間、大阪至神戶區間、近代鋼鐵城千葉、有本土煤炭產業基礎支撐的九州島北部的八幡,中冶集團最看重的也就是有煤炭產出的九州島北部地區,因為煤炭能夠帶來焦炭和電能,而這兩樣也是中冶最為不可或缺的生產條件。
隨著八月二十四日的“博鼇亞洲中日企業對話交流大會”順利的隆重閉幕,兩國企業間的交流為中冶集團的考察團帶來了新的挑選契機,因為在此大會閉幕之後不久,共和國的許多大型企業就相繼與日本訪華企業簽下了合作意向協議,即將引來大量共和國企業入駐、大批投資資金湧入的日本儼然已經成了一個香餑餑,在這樣一個條件之下,作為共和國最大的電力企業也自然不是瞎子。
共和國的大量企業在日生產必然要帶來巨大的電能需要,光是憑借日本當前發電企業和供電網絡是無法支撐起龐大的工業電力消耗的,深知這一點的日本總務院工業部、商務部、能源部等也在和中冶集團的接觸中知道了日本的電力缺乏問題,所以當共和國的電力企業與進入日本將沒有任何政府方麵困難之後,中冶集團的擔憂就全部消除了。
作為共和國最大的水電、火電所需發電機組與設備,以及高壓電纜、變壓設備等最大生產商的中國河池電力工業集團,是當年複興黨以亞美集團名義在柳州投資建廠後不久,即複興黨實力擴展至河池地區後不久就在河池建立了電力工業產業集群城市,所發展出來的電力設備龍頭企業,再加上在廣西境內紅水河梯級電站利用、雲貴川水利工程建設、蒙古省火力發電網建設等,以及共和國籌劃中的三峽水利工程,可以說共和國的電力相關產業是絕對具備為日本在短時間之內打造出一個完善的火力發電體係和供電網絡的,雖然這樣的代價是建立在火力發電巨大的二氧化碳、二氧化硫、粉塵等汙染物的排放之上。
事實上,9月7日共和國就已經有一家企業來到日本和剛剛成立不久的日本總務院對華招商引資工作委員會引薦之下,成功與日本總務院工業部和能源部接觸,曾成功打造紅水河梯級電站開發骨幹工程之龍灘水電站的該企業,所傾力打造的該水電工程安裝九台700MW的水輪發電機組,年發電量187億度的同時,也有著兩百米高的水壩高度、八百米的頂長,工程總共耗掉了700多萬立方米的混泥土。
從1927年正式開工建設到1936年正式並入共和國南方供電電網的該水利工程,在為共和國工業騰飛注入澎湃電能的同時,也為修建該水利工程現名為華夏電力開發第二集團打出了名氣,為該集團在1933年龍灘水電站二期工程完工之際,成功拿下長江水域最重要的也是為將來三峽水利工程積累經驗的葛洲壩水利工程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而已經在42年正式投入運營使用的葛洲壩水利工程則徹徹底底讓華夏電力開發第三集團成為了共和國最大的水電開發企業,當然其火力發電、潮汐能發、地熱發電等方麵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
當然,在四川修建出了二灘水電站、在黃河修了小浪底和三門峽的華夏電力開發第一集團也是實力不俗,在雲南和貴州修建出了大小十數個水電站的第三集團自然也不錯,但敢於第一個吃螃蟹、第一個將共和國的電力工程建設走出國門的就是連續拿下共和國也是世界上最困難兩大水利工程的第三集團了,他們與日本方麵的接觸卻並不是他們最有品牌影響力的水電工程修建,而是火電。
按照日方的要求,如果要想成功做到對華招商引資的電力問題的解決,也就是要讓進入日本的共和國大小企業沒有來自於電力方麵的擔憂,日本需要在原有的本土發電企業基礎之上徹徹底底改造、升級現有的供電電網,同時必須新建一大批的發電企業,讓年發電電量至少達到當前共和國年發電量的三成,也就是七千餘千瓦的發電機組裝機容量,和當前日本所有大大小小發電廠的總裝機容量相比,還差了很大一截。
為此,日方希望華夏電力開發第三集團以保證質量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為他們在日本最重要的東京至橫濱沿海工業區一帶,也是共和國企業最有進駐吸引力的重工業地帶,盡快選擇出合適的地址,為他們同時開工建設出兩座世界上最大的火力發電站,也在九州島也建設一座,三座火電站必須是整體設計、一期全部完成,日方會為總裝機容量1080千瓦的未來世界上最大的三個火電站每一個火電站項目所需的所有設備進口大開綠色通道,讓共和國的電力設備企業以最快的速度將設備完成製造後運送到日本項目所在地安裝,甚至連每一個項目必需的十萬噸專用卸煤碼頭修建他們也無心過問,三個電站是否還會交給華夏電力開發第一和第二集團建設以縮短工期也無所謂。
總之,日方希望能在預計六億人民幣的瘋狂投資之下,最遲也在46年年底三個火電站全部並網發電,因為日本政府知道,要想讓更多在看中日本低廉勞動力、便利海運、無環境保護法規、低稅賦政策等吸引條件下而要想在日本投資生產的共和國企業,徹徹底底沒有顧慮所在。
日本的瘋狂還體現在另一個方麵,那就是對他們國內的交通上。
當年能以一句“能將天塹變通途,唯有中國道橋”為口號的自治區中國道橋三大建設公司,在成功讓當年自治區擁有世界上第一條正規營運化標準高速公路之後的這麽多年裏,自身不斷壯大發展的同時,共和國四通八達的高速路、高品質省級公路和基礎公路也幾乎快讓這些修路人在共和國快找不到路修了,所以在收到日本對華招商引資工作委員會的邀請之後不久,三大道橋公司就聯合了共和國的四大鐵路建設集團、北方港口建設、南洋港口重工、中國遠洋航運等企業,一道組成了一個日本交通考察團赴日考察、洽談,考察沒有但洽談卻談了不少,和日本總務院交通部的連續幾天高強度交涉中,日方的恐怖**終於嶄露在了這個考察團成員麵前。
“要想富,先修路”
這句話當年還隻是複興黨鼓勵自治區人民努力擺脫貧苦麵貌的一句口號,現在卻已經成為了日本擺脫現狀爭取在緊跟共和國發展模式之下躋身世界一流的大國的至理箴言,長期處於傳統工業時代的日本沒有發達的交通網,許多城市街道上都還不是水泥路麵,東京地區不少街區都是坑坑窪窪、年久失修的老路,更別說什麽完善的城市地下排水網絡了。
而在共和國考察回國後的日本企業家們,在共和國城市裏見識到了四通八達的公路網、高架橋、機場高速、繞城高速、環城公路、各種大道以及延伸周邊地區的基礎公路、高速公路,可以說他們認為共和國市場經濟空前繁榮的一大原因就是公路、航空、鐵路、內河水運、海運等交通方式的發達,所以他們更是給日本政府施加了強大的壓力。
在巨大壓力的驅使之下,日本政府的動力也是相當澎湃。
知道共和國鐵路建設第三集團正努力奮戰在世界屋脊,能將鐵路修到青藏高原之上的勇氣就足以讓他們瞠目結舌,而事實上京藏鐵路不錯的進展也讓日本見識到了什麽是強悍的實力,而立誌於從共和國新疆喀什出發,修建一條蜿蜒穿梭整個共和國西北、北部後直達最北端城市韃靼海峽的黑港(蘇維埃港)這麽一個超級鐵路工程的第一集團也是讓他們刮目相看,至於能讓共和國上海、北京、廣州、深圳等一係城市擁有發達完善地鐵交通,並且在電氣化鐵路改造升級上實力不俗的第二集團就更加不在話下了。
他們對共和國的三大鐵路建設集團和三大道橋修建公司的願望就是,讓日本在三年時間內從一個交通不發達的國家,成為一個各個主要島嶼上皆擁有較為完善鐵路、公路網絡覆蓋的國家,部分城市做到共和國中級城市的城市交通標準,而且要在日本最大的本州島也就是縱貫日本東部沿海重工業地區,修建出一條由南至北的戰略高速公路以促進地區之間的貿易流通、對原有的日本各大港口也要進行升級擴容改造,真正讓日本實現基本鐵路、公路、海運暢通的總投資額預算也是在六億人民幣左右。
招商引資中,電能、交通兩大問題都要給予解決,共和國企業與日本企業間展開的合作意向性投資協議涉及總金額不過一億多人民幣,而日本政府卻敢於拿出十多億人民幣的賭本來瘋狂進行基礎設施建設,這極大促使共和國基建企業大發橫財的同時,也不能說日本為了擺脫工業落後、經濟凋敝現狀,已經像甲午戰爭之前那樣,用自己的國運來做為賭注,贏了便是一個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