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借道？沒門！
“借道？什麽意思？”
人民軍軍務辦公樓內，張宇剛一開始新的一天工作，早茶都還沒咽下肚子就收到了兩封內容幾乎一模一樣的信件，兩封信件的主要內容或者是要求就是“借道”，雲南方向的護國軍希望通過廣西去攻擊廣東的袁世凱部的龍濟光，而廣東的龍濟光也希望經廣西向雲南的逆賊進攻。雙方都要求要從廣西經過，並保證絕不幹涉任何事宜，而且還有答謝禮。
所以拿到這兩封稀奇古怪而且還是繁體字寫得東西，之乎者也的很是不少，弄得張宇是絞盡腦汁了好半天才看懂信件之後，又陷入了為難的境地。“袁世凱稱帝，那絕對是天理不容的事情，而且必然得到報應。如果此時我們還不出兵討袁，必然會讓一些人認為我方是支持或者說同情袁世凱的，要不然怎麽會雙方打得火熱，你自治區就是無動於衷？而不借道呢？兩邊都是好鄰居，得罪哪一方都不好。”張宇心底不斷地盤算著各種各樣的想法，當然他沒忘記此事應該找人來商議一番。
“候副官，進來一下！”張宇叫道隔壁隨時候命的副官，副官聽到叫喚後很快小跑過來。“你去叫總理事過來一下，就說我有要事和他相商。對了，昨天叫你整理的那份資料完成得怎麽樣了？如果可以，你先把文件給我看著，我慢慢等你和總理事。”張宇言下之意就是必須讓副官請到總理事來。
“這是昨天需要整理的文件，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二！”候副官很快從隨身攜帶的文件包裏找出了張宇關心的東西。“未完成的地方，也就是數據還未得到核實，其他已經完成了。”補充完這句，副官敬禮之後很快消失在張宇的辦公室裏。
“激戰一個月，死傷就上三十萬了？不錯嘛！”張宇看了看副官剛才遞過來的文件，一串串數據簡直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難以相信的他趕緊在書桌上核對一下日曆，上麵顯示的的確是3月22日，就算除去了整理數據核實情況的時間，也應該是凡爾登戰役爆發一個月的大日子。但歐洲那邊絕對不會胡亂匯報資料的，還是不相信這樣一個結果的他趕緊看了下去。
2月21日，德軍集中前線所有大炮對凡爾登附近狹窄的三角地帶連續轟擊10多個小時，將這一小塊地區的森林、山頭、戰壕夷為平地，隨後以6個師兵力向前推進，正式標誌凡爾登戰役爆發。
而具體真實情況是：受領進攻任務的部隊是德國皇太子威廉指揮的第5集團軍，該集團軍有7個軍共18個師，2000餘門火炮、約170架飛機、輕重機槍和迫擊炮無統計數。開戰當日16時45分，德軍步兵發起衝擊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占領第一道防禦陣地，並很快占據了第二道防線、攪亂的第三道防線。不久之後便成功拿下第三道防線，並成功奪取了凡爾登重要支撐點杜奧蒙堡。對於法國人而言要命的時候到了，新上任的前線總指揮官貝當，一上台就用種種雷霆手段恢複軍心整治軍備，並調集一切可以動用的部隊，決心在凡爾登地區與德軍決戰。
隨後便是法軍表演了戰略運輸的瘋狂奇跡，還釀造出了一條有“法蘭西聖路”之稱的生命之路，但德軍也並不是沒有絲毫動作，雙方都在大舉增援前線囤積物資。1916年3月13日，雙方的大戰再次拉開帷幕，法軍為了奪回杜奧蒙堡，用盡了一切手段包括夜襲、炮火密集打擊、集群衝鋒等等，在德軍密集的火力打擊下反而損失慘重，落得一個毫無結果，有時候德軍還要發動反攻擊給予法軍打擊。所以說這開戰的都一個月雙方都是精力十足的，戰事進行得相當熱鬧，以至於總傷亡人數嗖地一下就升到了三十幾萬人，還真是視人命如草芥。
“這場大戰才打這麽些天就弄成這樣，比真正的那場要慘烈得多啊！”張宇說著，放下了另外一份作為對比使用凡爾登戰役的資料，當然這份資料是隻有兩個人能看的，通過對比張宇隻能感歎這蝴蝶效用的威力之大，扇動幾下翅膀結果就弄得曆史的發展出現急劇的變化，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張宇真的是不知道了。
因為他覺得照這麽打下去，德軍不會因為後勤補給與戰略支援部隊未跟上而失敗，通過持續有效地打擊真的做到了讓法國人流盡鮮血。而法國會因為舍不下凡爾登而不斷重複添油戰術，反而有可能異同於另一個時空的曆史而遭到慘烈失敗。
“毒氣彈、噴火器、轟炸機、巨型大炮，該出現的都出現了，不該出現的也出現了，而且還大量使用。這場戰鬥有足夠的樂子了。”自言自語完，張宇合上了文件夾，然後拿起紅筆在封麵紙殼上寫下“非機密文件”五個大字。剛一落筆，張雨生便風風火火地來了。
“借道？什麽意思？”剛一看完張宇丟過來的兩封信，張雨生便有點激動地吼出了這六個字。“該護國的就去護國，該剿叛逆的就去剿他的逆賊，幹嘛要來管我們的大好事業？如果真讓他們樂嗬嗬地從我們地盤上過，那咱們的麵子往哪兒擱？道理何在？”說完張宇便直接讓兩封信變成了紙球，然後一個標準的投籃姿勢將它們扔進了廢紙簍裏。
護國戰爭也就是指一部分革命誌士為了保衛中華民國、反對帝製複辟而進行的戰爭。二次革命失敗後，袁世凱加快步伐向民主共和勢力進攻，一步步向帝製接近，直至稱帝。期間，他做足了大量的工作，比如脅迫國會選舉他為正式大總統，接著便下令解散國－民－黨，撤銷其成員的議員資格，使國會不足法定人數不能開會且遣散部分議員回籍。
如此一來，中華大地上他最大的政敵便沒了，於是開始了進一步的動作，毀棄‘臨時約法’而另頒袁記的‘中華民國約法’，後製定新的總統選舉法讓大總統之職可連選連任，並可確定繼任人。這就樣算是為當上皇帝做好了政治、法律兩大方麵的準備，就差具體實力方麵的了。
然而為了盡快具備較強實力，緊迫的時間和急切的要求，袁世凱能采取的辦法非常有限。尋找靠山成了袁世凱的快速具備強大實力的唯一辦法。於是袁世凱很快便與長期合作關係密切的日本，簽訂了喪權辱國的二十一條，以主權換取日本對他稱帝的支持。
隨後，他便讓親信楊度成立籌安會，鼓吹恢複帝製。用封建殘餘的遺老遺少組建參政院上推戴書，恭戴今大總統袁世凱為中華帝國皇帝。這樣他算是走完了實力鞏固和輿論宣傳兩大步驟，之後便申令接受帝位、正式登基、改國號稱元年。
他的這一係列表演並沒有贏得廣大人民的支持，反對他的人很快從政治批駁、輿論反擊上與帝製作敵，而很快過渡到了武裝反抗上。作為鬥爭態度最為激進的雲南，很快便宣布獨立並組建護國軍出征討袁。這樣的舉措對剛登上皇帝寶座的袁世凱來說，豈能忍受？很快，袁世凱也命令駐嶽陽的第三師師長曹錕、駐南苑的第七師師長張敬堯、駐江西的第六師師長馬繼增，立即率部分別向四川、湘西開進，準備對滇剿逆作戰。湘西方向為第一路軍，馬繼增為司令；四川方向第二軍，張敬堯為司令；曹錕為總司令，負責組織前方作戰。
1916年1月17日，護國軍第一軍第一梯團在新場與敵接戰，標誌著雙方的大戰正式開始。但遠道而來的袁軍根本就不熟悉西南的地形和也不適應西南的氣候，加上彈藥補給和缺乏群眾支持。經過一個多月的反複作戰，袁軍死傷慘重。湘西之戰中，護國軍以不足四個團的兵力，牽製了兩個師又四個混成旅的敵軍，有力地配合了四川方向的作戰且戰績顯著。但不同於另一個時空的曆史，袁世凱並沒有被這兩個方向上護國軍的有效作戰感到惶恐，因為還有一張王牌未打出。
新任雲南查辦使的廣東一師師長龍覲光也就是廣東將軍龍濟光之兄，他們還有將近八千人的部隊未動，而且廣西的態度也未確定，必要情況下他們可以經廣西直逼護國軍的老巢雲南。然護國軍方麵也明顯知道這方向上的欠缺，所以護國軍第二軍總司令李烈鈞率所部千餘人，唐繼堯也將預備開往湘西的第三軍一部調入李烈鈞部，差不多也有八千人的規模。他們也準備由昆明出發經廣西進攻廣東。
四川和湘西方向，袁世凱大舉增援不少軍力且護國軍在兩大方向上的部隊也處於了疲憊態勢，雙方是呈膠著態勢，誰也沒有大舉進攻的能力。所以，李烈鈞和龍覲光這兩支生力軍的勝者也就是整個護國戰爭勝利，但誰也沒想到中間還夾著一個一直以來就一副事不關己姿勢的廣西人民軍。
“袁世凱失敗是必然的，而我們必須是要站出來說兩句話確立站位的。人不怕入錯行，就怕站錯隊。現在很明顯，擠進袁世凱的隊伍裏是保準失敗的，而進入護國軍行列之中也是費力不討好的。”
讓人不能自拔的除了愛情，還有牙齒。但讓人糾集不已的，除了鞋帶還有艱難的抉擇。不過這時候對自治區而言，也許做出一個選擇並不困難。“那我們就宣布袁世凱恢複帝製乃悖逆之行，表明我們的態度是反對袁世凱的。當然，如果要讓我出一個兵、打出一顆子彈，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而護國軍的李烈鈞要想從我地盤上飛過一隻鳥，那也是不可能的，當然廣東的龍濟光也是一樣。”
“你的意思是，我們隻確立位置，並不做任何多餘動作。”張雨生非常驚訝地看著張宇，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是看錯了小弟，還是小弟的水深的張宇根本沒那個能耐看透，或許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也是自治區必然的選擇，與張宇的能力無關。
“其實袁世凱現在已經處於絕對劣勢了，隻要我們宣布站在他的對立麵，這已經是足夠壓倒平衡天平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是平衡天平的稻草，而是壓死袁世凱這頭大象的最後一根稻草。況且我們哪兒才一根稻草的分量。”說完，張雨生趕緊去把紙簍裏的兩封信找出來，笑嗬嗬地說道：“讀書那會兒，古文根本沒怎麽學好，這回信回電的還是得借鑒借鑒人家的格式才行！我還沒怎麽寫這樣的正式軍事電文，尤其是這時代的。可別見笑！”
1916年3月22日，廣西正式投入討袁大營而並沒有回複雲南唐繼堯是否可以借道，張雨生反而給了龍覲光一封信，奉勸他停止錯誤的行動和並立刻改正想法，回到全民共和的道路上，以最快的時間撤銷帝製恢複共和。
當然光是靠嘴是說不動的，很快廣西人民軍第五師正式進駐軍事重鎮肇慶，原本駐紮那裏的僅一個連，但增加到一個師的兵力足以顯露自治區人民軍的決心，然而另一個未曝光的大調動就是第一師進駐百色，而河池的第二師和桂林的第三師提升戰備等級以備不測。
3月24日，袁世凱迫於國內外的形勢，正式宣布取消帝製，隨後雙方的戰爭正式停止,4月6日廣東將軍龍覲光迫於廣西的軍事壓力和革命黨人的脅迫，正式宣布獨立。很快，浙江宣布獨立，馮國璋致電袁世凱勸其退位，而就在此時各省代表雲聚由廣西控製下的肇慶成立軍務府，共同推舉黎元洪為大總統，而後四川、湖南等地也宣布獨立。
眾叛親離的局麵終於讓袁世凱病重，於6月6日病逝。第二日黎元洪便宣布繼任總統一職，而後不久肇慶軍務府宣布撤銷，各省代表又各回各處，喧鬧一時的護國戰爭正式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