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針對
“按照前些日子我們協商出來的結果,我們可以確立的是中方代表團務必向大會提出我們的合理請求!而且是必須……”
顧維鈞已經是第三次“造訪”亞美集團法國分公司,中國國內目前就以人民軍控製的地盤最大,實力也是最強的,尤其是他們有一家實力超強的集團,亞美集團在國際上具有很重要的影響力,變相賦予了自治區特別大的話語權。
直係軍閥最有勢力,掌握著被帝國主義國家們認可的中央政權,雖然實力不高不低,但作為“中央”,它還是有一定的國際發言權。廣州方麵最有革命**,但他們內部也是矛盾重重,在一個革命的旗幟下幹著軍閥割據的勾當。至於其他各派係軍閥,在國內都根本連資格派代表到歐洲都沒有,更不用說到了國際上會不會被認可。
由此代表廣州的王正廷用不著顧維鈞去鼓動,他根本就沒什麽主見也沒必要有意見,所以一心要在國際舞台上為中國爭得一點利益或者說一絲公平的顧維鈞,隻能試圖說服自治區的代表,在之前中方的代表團根本就不是一個團體,各自之間是君子之交,簡直平淡如水毫無共同話題可言,偶然的一次相聚才拉近了各自間的距離,當然也才讓其他的代表們知道了自治區的代表常駐地點,所以顧維鈞隨時都可以找上門來鬧騰鬧騰。
“合理請求?必須?”曹貴川用很是重的語氣說出這六個字,言語之間充滿著懷疑的口吻。示意顧維鈞還是喝喝茶好,自己品了一口之後搖搖頭說道:“顧大使如果真的想為中國爭取到一絲半點,我舉雙手讚成、盡最大力度支持。可你有沒有仔細想一想,意大利、日本,這倆個國家的代表該比我們中國有分量吧?可他們還不是一樣一邊涼快去了,美英法三國沒商量出互利互惠的方案出來,咱們這些弱國、小國,還是一邊等著為好!”
“可我們不向世人陳說出我們合理的請求、我們應得的待遇,又怎麽可能得到世人的重視,怎麽可能贏得列強們的讚許?”顧維鈞明顯很是激動,茶也不喝直接站起來和曹貴川說話。“我們是四萬萬中國人的代表,我們代表著中國的國家利益,我們……”說到最後,顧維鈞自個兒倒先詞窮了。
曹貴川也站起身來,徑直走到顧維鈞的麵前,一字一句慢慢說道:“你是不是想說,帝國主義國家必須廢棄在中國的勢力範圍、撤走軍隊和巡警,裁撤外國郵局、通信機構,撤銷領事裁判權並歸還租借地、租界,恢複中國關稅自主權等等,甚至包括日本人的二十一條?”
“是!”顧維鈞非常幹脆的回答道,他就是有那個打算大會總有輪到討論中國問題一天,將來他必將代表中國向世界發出正義的要求!
“那我一定支持你,到時候一定會給你多備下幾壺茶,好潤潤嘶啞的嗓子!除此之外,我什麽都做不了。你可以說我對國對民有二心,但我們的話注定是得不到該有的結果,這是不爭的事實,無論你是信與否!”
說完,曹貴川坐下來盯著癡呆矗立的顧維鈞,搖頭歎氣之後好心的說道:“不僅是你,包括我在內,包括所有的代表在內,我們都會在該說話的那天說出我們的合理請求,即便這是對牛彈琴白費勁,我們也要說。除此之外,我們用不著四處求人,求人不如求自己!”
“求人不如求自己,求自己?”顧維鈞很是無奈的搖頭歎氣,頹然地坐下後終於嚐了一口熱茶,和同樣無奈的曹貴川對視一眼後,倆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無奈的笑。
弱國無外交,作為毫無國家主權的中國,是不可能受到列強的重視。在整個世界的注視下,列強們都可以堂而皇之的匯聚一堂討論如何宰割戰敗國的血肉,這本身就是他們的畜生習性直接體現,既然都已經是畜生了,那就得尊重叢林法則,尊敬強者欺淩弱者,這是應該的也是必然的,怎麽可能聽從弱者的擺布。
“咱們就隻等著那天好好吼他幾嗓子就好,不過在此之前,我很希望顧大使能了解了解咱們是如何求自己的。”
曹貴川笑嗬嗬的看了顧維鈞幾眼,此人作為中國駐美國大使,或許還不是全世界最寒酸的大使,但這衣著品味還著實緊跟世界潮流,亞美服飾公司不久前才在美國時裝發布會展出的新款西裝,三百多美金一套的物事,今兒就在顧維鈞身上穿上了,“京城四大美男子”還真不是蓋的,而是用錢堆出來的。
“你們?我可是聽說你們人民軍可是很能撈地盤得很,整個中國西部都被你們蠶食幹淨了,怎麽這麽快就有東進的想法了?”顧維鈞無心取笑曹貴川,但他說的的確是實話,是實話就容易傷人,他並不想中傷誰,趕緊補充說道:“很抱歉我剛才的說法,或許是我們之間的政見不同,但我不可否認的是,你們的確很出色,中國能在你們的統治之下,一定不是今日這般局麵…”
“沒事兒,政見不合又不代表彼此不能做朋友!”說著,曹貴川又瞄了顧維鈞幾眼,從鞋子、褲子、西裝、襯衫、領帶、禮帽都看了個遍,這才發現整個顧維鈞一身的裝束可都是自治區的工業產品,要是加上他出行所乘坐的轎車,可以說自治區的各種商品都溶入了顧維鈞的生活之中,但這點點滴滴並不能改變人心中的想法,尤其是固守的政見。
“政見?我這人談不上有什麽政見,隻是對於事情有著自己不同於常人的一些看法而已。”說著,顧維鈞淡淡的飲一口茶潤潤嗓子後說道:“我難以想象一個國家如果**,也會有民主?我也難以相信一個不斷加強工業建設、軍事擴張、宣揚民族主義的政黨,能夠治理好一個國家?當前失敗得無底的德意誌民族,就是一個最好的明證。”
“你的意思是我們複興黨是沒有前途的?或者說我們沒有那個能力治理好中國,管理好人口數億、千萬餘平方公裏的大國。你還不如說直接說對**沒有信心,就像你當初選擇一款新的衣服一樣,不僅懷疑其質量,還對它是否能夠賜予你更好的形象特別關注。你是一個不敢輕而易舉改變的人,你害怕自己被改變之後的樣子。而我們黨,從來不怕任何改變……”
“不怕?可你們是在眼睜睜的看著帝國主義欺淩中國人,剝奪中國的國家主權……”
“顧大使,你可是做外交的,應該知道凡事必須有根有據才行,我們自治區何時眼睜睜看著別國欺淩中國人了?我們何時置百姓於不顧了?自治區發展至今已經幅員數百萬平方公裏、區內近兩億人口,政治、經濟、農業等等,哪一方麵不是欣欣向榮的大好景象?帝國主義國家又何時在我們的眼皮底下讓中國人被不公正對待了?”
曹貴川接連的反問到顧維鈞,這位長期身居美國的大使或許是聽到了某種風言風語,對國內內的各種事態發展肯定是不知真情,就如很多沿海地區人民一樣,很容易被流言蜚語所誤導,人民軍不過是軍閥中的一支而已,隻不過地盤更大、人口更多、兵力更足而已,永遠洗刷不掉劫虐的本性。
“帝國主義國家紛紛忙於歐洲戰事,自然無暇東顧,不過日本侵占中國山東、提出滅亡中國的二十一條的時候,你們在哪裏?”
“你認為我們應該在哪裏?可我們自己知道自己該在哪裏。對了,袁世凱不是同意日本人的二十一條嗎?我們可是發兵反對了他的,日本人的二十一條我們也堅決否認的,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打到山東去,然後和日本幹上一架?或者發動一批又一批的人抵製日本商品?或者派出像你這樣的人去和日本人商議商議,實在不行了抗議兩句泄泄恨作罷?”
“可你們自己不是標榜著要帶領著中華民族實現偉大的複興事業嗎?維護國家主權和尊嚴是你們不可推卸的責任……”顧維鈞立馬找到了反駁的據點,他知道一些複興黨的事情,當然也包括複興黨那令人咋舌的宏偉目標,即便他們在自治區內的確做的不錯。
“責任,是由能力而決定的。能者多勞並不代表著能者需要負全部的責任,我們實力弱小的時候知道該怎麽去壯大自己,在壯大之後我們何嚐忘記了隨之而來的責任。”曹貴川了一陣後,還是打算直接一點好。“總之,我的意思就是,如果我們能執掌國家政權,那我們必然也是必須負起全部責任了,這不僅僅是我們黨的使命,也是一個國家政權應有的作為。但現在,我們不是還沒擴張成國家嗎?”
倆人又是對視一眼,比上一次笑得更燦爛了。
1920年10月6日,巴黎和會三巨頭終於結束了口水戰達成了一個均能接受的對德處理協議結果,所以時隔數月之後巴黎和會終於再次“開幕”,大會剛一開始三巨頭便迫不及待的公布了他們的協商的結果,根本不顧及其他國家是否有不同的意見。
按照他們協定的結果,德意誌將損失掉一成的領土和人口,所有的海外殖民地、百分之十六的煤產地及近半數的鋼鐵工業。萊茵河西岸將交給協約國占領管理,東岸50千米內為不設防區,禁止德國實行義務兵役製,隻準保留陸軍10萬人,同時還禁止德國擁有空軍、坦克和潛艇,海軍力量受到嚴格限製。
另外恢複各交界國的疆界,雖然停戰之時,德國早就割讓阿爾薩斯和洛林給了法國,讓後者恢複了普法戰爭前的疆界,而承認波蘭獨立、割土地給捷克斯洛伐克等是三巨頭商議的必做結果。
所以,大會剛一開始便讓德國代表陷入了深淵之中,過於苛刻的決定讓德國代表非常不滿,提出了異議後大會美國表示讚成,是應該對部分地方做出調整,於是大會又不得不匆匆結束,但誰也沒想到這種反複竟然有了六七次之多,這種流於形式的會議直到十一月初才宣告結束,德國最終接受了改良版的條約,而這時候才大會才開始過渡到討論其他問題的時段的,但仍舊不知道何時才能輪到中國。
11月23日,大會終於討論到了中國問題,在輪到中方代表發言的時候,中方派出了兩名代表做了發言,顧維鈞和蕭奈天都向大會提出了早就商議好的要求,但主導大會的美英法三巨頭並沒有給予當場討論以便拿出合適的處理,26日大會重新開始後,英法堅決支持日本按照二十一條接收德國在華的權益,並堅決反對顧維鈞和蕭奈天倆提出的恢複中國主權等要求。
26日上午十時,英法當著眾多代表的麵重述了他們的主張之後,日本、意大利等國紛紛表示讚賞和支持,而早已落魄的德國人卻堅決的站在了中國這一邊。十點零五分,中方六位出席代表一致決定,堅決抗議英法的決議,但在眾多英法日喉舌的叫囂下,中方的呼喊實在難以撼動大會的決定。
28日下午4時,主導大會的聲音依舊是支持日本的而非中國的正義,中方不得不剛一進場後便宣布拒絕接受該決定,而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發言的美國方麵,其最重要的頭頭即美國總統總統威爾遜,終於站出來表示支持中國收回山東的權益,而後美方便同中方代表一道離場表示抗議。
但狡詐的威爾遜並沒有說他支持中國人收回國家主權,讓帝國主義國家失去在華利益和種種特權,這是觸及所有資本主義國家的底線,能支持中國人收回山東權益,也是美方覺得日本在遠東勢力過於強盛,如果不加以壓製,貪得無厭的日本人將在遠東釀造出難以想象惡果。
大會的所有會議議程和種種結果,都被中國新聞界廣泛傳播,當大會好不容易討論到中國問題上來,結果主導巴黎和會的三巨頭有兩個半站到了日本那一邊,可以想象中國人會對帝國主義國家持怎樣一種反應,尤其是針對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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