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一章 以強製強(中)
哈奇科夫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20點左右,第八機步師的師屬偵察營在19點30分之前就全部渡河完畢,第八機步師機步一團隨後便開始渡河,各種各樣的車輛轟鳴聲交織在河麵上,明亮的車大燈照耀得浮橋宛如一條亮龍橫臥兩岸,尾燈熠熠閃爍,流淌的河麵成了光與影的舞場。
根據蘇聯西南方麵軍第四軍命令,第15步兵師、第16步兵師以及防禦在巴拉紹夫以南和以北的另外兩個步兵師,都將以共和國陸軍第二集團軍第八機械化步兵師為防禦作戰中樞力量,即在防禦作戰中可直接聽命於第八機步師的調派,而不用請示第四步兵軍司令部,而這個蘇軍內部的命令則再一次催化了駐守巴拉紹夫城兩支蘇軍部隊的“合作決心”。
於是乎,共和國陸軍第八機步師的到來立刻成為了兩個蘇軍步兵師的頭等大事,而對於物資並不充裕、裝備並不精良的這兩支部隊而言,他們能做的,似乎就是盡一切辦法搞好服務工作,首當其衝的就是要找最好的一塊地出來供第八機步師進駐。
而放眼望去,整個巴拉紹夫地區也就毗鄰霍皮奧爾河這城區最合適,雖然已經被炸得沒啥起眼的建築,但好歹也是以要衝所在必須要守住,所以哈奇科夫離開之前便轉告了梁成,得益於共和國空軍的幫助,德軍進攻不成反倒後撤,所以他們得“棄城而出”。向西收複50公裏沃土以建縱深梯次防禦體係,這巴拉紹夫城看守職責也就暫時性的落在第八機步師身上,而且還是責無旁貸的。
德軍撤退了,蘇軍主動出擊是不可能。但借機擴大防禦空間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把巴拉紹夫這座城留給第八機步師來堅守,基本就是讓第八機步師暫且在後方休整的意思,梁成當然沒法拒絕哈奇科夫的話,他也就是一個傳話的人,通信兵趕來通知哈奇科夫的時候,第15、16兩支部隊已經出發了。
送別哈奇科夫,梁成轉身就上車直奔師部而去。五分鍾之後,第八機步師就將召開戰地討論會議,以前在哈薩克斯坦境內駐訓、在烏拉爾和薩拉托夫匆匆一過,也都沒有召開過真正意義上的討論會議。如今已經“孤身獨處”戰場,一場深入徹底的討論會議顯然很有必要。
悍馬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來到了設立在原蘇軍第15步兵師那個守衛碼頭的加強守備連所駐之地,經過工程營的野戰工程車平整之後,幾個野戰指揮方艙緊靠於一起湊成了一個整體。完成了野戰條件下的師指揮部快速構建,而在指揮部周圍,有通信、防空、警戒等等部隊,當然免不了還有隆隆的聲響。那是野戰發電車組在作祟,巴拉紹夫都快被德國佬炸回石器時代。哪兒有什麽發電廠向第八機步師供電。
剛一下車,迎麵就吹來了一股冷風。五月的霍皮奧爾河畔陰風陣陣,激得鼻尖一冷,梁成隻能在心裏咒罵,大概是死的人太多了冤氣太重,所以才這麽陰冷,不禁深呼吸了兩口濕冷的空氣,感受感受這冷厲的戾氣是如何的冰涼。
師部外已經停放了不少的悍馬,不用看也都知道自己可能來晚了,而經過身份檢查後,走進開著恒溫中央空調的指揮方艙裏,頓時就覺得渾身都舒坦,尤其是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那感覺,猶如軍長親臨!
第八機步師這回算是“大團圓”了,營級及以上軍事幹部基本到齊了,第八機步師下轄的團級作戰部隊主要包括一個坦克團、三個機步團、一個炮兵團、一個防空團,而直屬部隊多為營、連級別,如偵察營、航空營、工程營、後勤保障營,以及電子對抗連、通信連、醫務連、防化連等,而作戰部隊基本為三三建製,所以營級及以上軍事幹部一集中,人數還著實不少,最後一個進來的梁成隻見黑壓壓的一片,大夥兒都正等著自己。
由於第二集團軍是屬於共和國陸軍五大數字化重裝集團軍之一,所以其下轄的裝甲師、機步師等也都屬於“重裝配置”,而這種配置的體係不僅僅體現在了師一級,團一級的編製也可窺見一斑。
所以第八機步師下轄的三個機步團編製一致,基本構架為一個坦克營、三個機步營、一個炮兵營,外加一個支援保障連、一個電子對抗與通信連、一個偵查連,坦克營和機步營也都為三三建製,即一輛主站坦克或步兵戰車即為一個班,三輛即為一個排、九輛也就構成了一個連,外加連部的一輛,一個坦克連或機步連也就都是十車配置模式,而在其他方麵,坦克營和機步營的配置也差不多,除營部之外,都有一個通信排、一個支援保障排、一個醫務排和一個偵察情報排,隻不過機步營為了強化城市攻堅、山地作戰、反裝甲等作戰配屬,所以多出了一個重迫擊炮連,而這在坦克營裏是沒有的。
參照機步團的坦克營配置,就不難分析第八機步師坦克團的編製了,這麽一個在第八機步師當中算是絕對“重裝”的部隊,編製就相對簡單,除了團部和三個坦克營之外,額外配屬部隊中也就隻有一個支援保障連、一個電子對抗與通信連、一個防空導彈連,沒有炮兵力量,更沒有偵查力量,在重裝的機械化步兵師裏,他們本來就扮演的是摧城拔寨的攻攻堅“大力士”,做好防空、加強協同,多數時候都依照師部指示行動,,配屬炮兵力量和偵查力量就與師直屬部隊造成編製衝突純屬浪費力量,所以便沒有配置。
而作為重要的師級炮兵力量,第八機步師直屬的炮兵團來到號稱“炮兵天”的蘇德戰場上。顯然是有些“壓力山大”的,蘇德雙方在天氣惡劣以及夜間交戰,沒有航空兵可參戰的情況下,多依靠炮兵來逞凶或拒敵。因而蘇德雙方的炮兵力量可謂是戰場上的不可忽視之輩,雙方都配置有大量的榴彈炮、加農炮、火箭炮等等。
反觀第八機步師的炮兵團,為了追求高機動化,這些年來牽引式火炮基本被裁汰得快沒了,除了三個自行火炮營、一個遠程火箭炮營、一個防空營,就隻剩下一個重型火炮連、一個支援保障連和一個通信連,使用大口徑牽引式火炮的,也就那麽一個重型火炮連。雖然可以使用末端靈敏炮彈、增程炮彈等先進炮彈,可火炮門數顯然不足,與蘇德雙方動不動就成千上萬大炮對轟齊鳴相比,也就隻有以質量取勝。
當然。第八機步師的防空團可就不是吃素的了,除了配置了兩個自行高炮營、兩個防空導彈營之外,該團還有一個電子對抗與通信連、一個雷達連、一個支援保障連,該團配屬的雷達連也是整個第八機步師當中唯一一個以各型雷達為主要裝備的連級部隊,師直屬的航空營也都沒有這份待遇。畢竟像航空營這樣一個以直升機為主要裝備的師直屬部隊,多完成支援保障任務,盡管航空營還擁有自己的一個空中突擊作戰連、三個直升機運輸連和一個武裝攻擊直升機連。
而至於第八機步師的偵察營、後勤保障營、工程營之類的直屬部隊,其主要建製功能也都是“顧名思義”的。比如電子對抗連、通信連什麽的,那顯然是利用高技術裝備保障己方通信暢通、數據安全、對敵實施電子壓製之類的電子對抗等任務。醫務連、防化連其任功能使命也都如名字一般,完成醫療救護、衛生防疫與三防便是責任使然。
總而言之。師長左平的一聲令下,所有營級及以上的軍事幹部齊刷刷的坐在一起還是相當壯觀的,而且師直屬部隊就算是連級,也都在列席這樣的會議之時權當是營級,所以當送走哈奇科夫回來的梁成落座後,會議便正式開始了,坐在首位和左右副位的當然是師長左平,其左右手位置的副位上,則落座的是參謀長裴揚、副師長兼思政委員方正國。
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作為此次會議始作俑者的師參謀長裴揚上校則自然而然站起身來,挺身向師長左平敬禮之後,禮畢便朗聲說道:“根據集團軍命令,我師已提前完成戰役機動任務順利抵達巴拉紹夫,並預計可在2小時之後完成城市防務的接管任務,友軍的第15、16步兵師將前出50公裏布置縱深梯次防禦體係,而短期內德軍進攻可能基本為零,我師或將有一周的休整與適應時間。”
“所以,本次會議討論的重點,便是如何在這一周左右的時間裏,做好各方麵的準備工作!”說著,裴揚指著會議桌首位正對麵掛在艙壁的投影幕布,軍用級野戰投影儀投射出來的畫麵很清晰,幾乎可以看成平原的巴拉紹夫地區,說道:“幸運的是,巴拉紹夫並無太多山地,地形平坦、地勢開闊,非常適合於機械化部隊作戰!”
“而不幸運的是,根據最新截獲的情報來看,德軍中央集團軍群已經獲悉我共和國陸軍第二集團軍在薩拉托夫地區展開一事,但他們是否知道我們已經來到了巴拉紹夫並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不甘示弱,再次進攻,前來的絕不會再是普通步兵部隊,而是號稱中央集團軍群的頭號王牌——古德裏安的第二裝甲集群!”
裴揚說完,特意停頓下來,他打量了一下周圍所有人,古德裏安的大名若是在歐洲大陸、北美大陸說起來,飽受其害的同盟國國家軍民一定會一哆嗦,尤其是昔日的大英帝國子民們,以及法蘭西、荷蘭、比利時等這些國家,他們雖然已經被德國占領了,但古德裏安的大名依然會像是一個夢魘一般時時刻刻縈繞在心間最隱蔽的位置,稍稍揭開傷疤,就會疼得一哆嗦,可嚇得小孩都不敢哭。
古德裏安何其人也?其大名並非是因為長得凶猛。事實上古德裏安是個很具有德國硬漢氣質的軍人,談不上帥得一塌糊塗但至少也不嚇人,而之所以如此聲名顯赫,蓋因為他的驕人戰績。曾差點就讓英法聯軍脫掉褲子逃進英吉利海峽的這位將軍,彈指間就可以讓數十萬盟軍嚇得撤退撤退再撤退,而在蘇聯戰場上,他的裝甲部隊也一向是所向披靡,區區一個裝甲集群,就曾打得蘇聯紅軍三倍兵力的部隊狼狽不堪。
鐵馬金戈、鋼鐵洪流,在機械化時代的戰場上,顯然古德裏安這樣極富有天賦也有高超智指揮作戰本領的將軍。一旦擁有一支強大的裝甲部隊,那麽他將不比死神的名號晦澀,甚至還要響亮,因為蘇聯紅軍最忌怕的部隊。便是這支如同噩夢一般的第二裝甲集群,甚至曾傳出一個小道消息,昔日美國總統羅斯福聽說蘇聯又要求增加一批軍火援助,原本態度堅決定不答應,結果蘇聯大使一說古德裏安要作祟。羅斯福立馬就翻倍答應了,可見古德裏安這廝發瘋起來,摧城拔寨都是小菜,踢城滅國那也並不難有。
古德裏安如此著名。全憑其部隊能征善戰,想當初他在率部狠追英法遠征軍。就差把別人攆殺進大西洋的時候,他曾大聲的叫囂那些膽小怕死的俘虜。把槍支火炮扔路旁就行了,他沒空看管,一路窮追敵軍,甚至大喊哪怕隻剩一滴油也得死追不放,可見其對進攻作戰的崇尚是到了何等的地步。
與這樣一個聲名顯赫而且充滿戰鬥熱情的高手過招,裴揚原本以為下麵所有人都會唏噓、感慨、驚喜、沉思等等,作出各種各樣意想之中的表情,但他卻沒想到所有人都默不作聲,以沉默來對待這一重磅消息,彷佛這一切都是如此的合理,第八機步師乃至第二集團軍踏入蘇聯的那一刻,也就終究無法避免和德軍這樣一個傳奇般的人物所率部隊交手,就像第六集團軍力駐阿特勞,就做好了和德國南方集團軍群那一支支希特勒欽點的王牌部隊交手一樣,這都是命。
“這裏我要插一句!”
師長左平這時候站起身來,示意裴揚先坐下,爾後才雙手撐在會議桌上,兩眼有神的掠過每一個人的臉,他們是如此的年輕,包括自己,和納粹德國的將領軍官們比起來,共和國的軍人年齡上就無法比擬,就如同軍銜上一樣,德軍元帥紮堆、共和國頂多就上將,這是一種製度、一種傳統、一種國情等等所決定的,但這樣那樣的差別,並不代表雙方就孰優孰劣,真正的勝者,應該是站在敵人的屍體上,而不是贏在嘴皮子上。
“或許,一周過後,甚至不用一周的時間,我們就將與德軍交手,雖然在此之前空軍已經多次與德國陸空軍過招,從他們的表現來看,空軍力克敵人更勝一籌,而我們呢?”左平站直了身軀,像是一柄利劍深深戳進泥土裏巋然不動。
“我們陸軍在此之前頂多和小日本、印尼小打小鬧過,從未來到過中亞、歐洲,千裏迢迢不遠萬裏的征戰,中德之間曾在各個方麵有過學習、交流、合作,軍事上也有一樣!”左平說著,突然笑了笑,然而道:“其實不怕你們笑話,在我內心深處一直就藏著一個秘密,許多人都並不知道!”
左平的話顯然比裴揚的話有吸引力,所有軍官頓時就來了勁,一個個神色各異的紛紛揣測起來,師長在如此級別的軍事大會上彎彎繞繞已經是夠暈乎人的了,難道真有什麽大秘密不成?
“還記得我軍的第一代主戰坦克吧,22式主戰坦克!”左平看了看眾人,幹咳了兩聲後,當著所有人的視線道:“我今年也不過剛剛40歲,這在年輕的共和**隊裏作40歲的少將並不罕見,但是在1922年也就是22式主戰坦克剛剛定型生產的那一年,我不過才15歲,而在座各位當中,年齡最大的也就是方副師長,那會兒恐怕你也正在穿開襠褲吧?”
“22式主戰坦克定型之前的兩年時間裏,當時在柳州的亞美集團下屬子公司也就是亞美特種車輛公司還邀請了一批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表現優異的德軍軍官來參與設計,當然是希望他們能用戰場上的實戰經驗來幫助設計師完善坦克的設計,其中就有一個人,他的名字便是海因茨?威廉?古德裏安!”
古德裏安來過中國的事情對於在場所有人而言都並不是陌生的事情,當時還是德意誌帝國陸軍後勤少校的古德裏安曾因為對裝甲車輛獨到的觀點和看法而被亞美集團招聘,來到當時當時位於柳州的亞美特種車輛研究所參與22式主戰坦克的研究工作,當然其主要工作是為侯勇和許達兩位工程師提供意見,畢竟古德裏安在一戰戰場上見過英國人早期型坦克的表現以及對抗方法,他有很獨特的坦克設計簡介,可以幫助兩位工程師從實戰的角度出發,設計出最適合作戰的坦克。
事實證明古德裏安對22式主戰坦克稱雄世界軍火市場不倒是功不可沒的,設計完善、戰力強大的22式主戰坦克及變種型號在世界各國都大量裝備,如今納粹德國陸軍的坦克裝備也都是22式的變種型號,可見已經二十多歲的該型坦克是多麽的出類拔萃。
而這些事情當然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不知道的也都在看各方麵情報了解對手的時候知曉了這麽一個過去的故事,可對於左平而言,他有什麽秘密是關於與古德裏安之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