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七章 就差幾小時

陽光和美、溫暖宜人,曬在身上都極其的愜意,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龍運達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端來一把涼椅,泡上一壺紅茶,在這最燦爛的日子裏,享受享受這來自於大自然最美好的饋贈。

可惜的是,今兒他是完全沒有這個福分了,副班長布易林剛剛已經領回了特殊裝備,而增配發的彈藥也到位了,步兵戰車也都檢修完畢,加滿了油、裝好了彈,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就差出發的命令到來。

打理好自己的戰術攜行具和武器,瞅見正盧誌達正一門心思的擦拭狙擊步槍,龍運達這心思可就活泛起來了,湊上前去,撞了一下盧誌達的肩膀,笑問道:“嘿,你小字把槍擦得這麽亮,都快跟新槍似的,緊張了?”

盧誌達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端起擦拭得油亮油亮的狙擊步,瞄了瞄前方,然後才將專用抹布折疊起來放進衣兜裏,答道:“緊張,我自從六歲那年打死第一頭牛,就不知道什麽叫做緊張了!”

龍運達淡然一笑,這盧誌達那點兒陳年舊事兒在全連可都不是個稀奇事,這小子祖輩都是東北獵戶出身,後來是因為國家非要限製狩獵保護野生動物,獵戶做不成總得幹點兒別的,本指望著盧誌達這廝能有一個好的前程,哪兒知道這小子六歲就敢偷偷拿著爺爺的****出去狩獵,什麽都沒打死,卻把鄰居家的耕牛給一槍幹死了。而結果就是,盧誌達差點兒沒讓爹給打個半死。

青少年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不僅僅有好奇心、求知欲、破壞力,而且還有未成年保護法,仗著這麽一點。盧誌達“活了下來”,可是對於打槍放炮這樣刺激性的活動興趣卻絲毫未減少,沒辦法,隻能參軍入伍,在軍營裏滿足他那自小養成的破壞力,一把狙擊槍玩轉得指哪打哪,要不是屢屢犯下小錯誤,哪兒還能呆在這兒屈才?

“那你緊張嗎?”

龍運達實在拗不過這強牛似的盧誌達。轉而問道他旁坐的醫務兵徐衛,他都是沒有在反反複複的擦槍,而是在很悉心的整理醫藥急救背包裏的各種野戰急救器材和工具之類的。

“班長,你別把這事兒看得太重。生活哪兒能像電視劇那樣情調十足!”徐衛倒是很開朗的反揶揄一句。

“就是,生活遠遠要比偶像劇的口味兒重得多!”

盧誌達笑著,開始將一枚枚狙擊步槍專用子彈壓進最特殊的一個彈匣,雖然班排級配置的狙擊手所配備的狙擊步槍都並非為了追求高精度,因而能夠和突擊步槍使用一樣的口徑的子彈。不過為了強化狙擊手的作戰效能,這造價雖然比普通子彈貴了許多的精度彈,也會配發一些,本著物以稀為貴的原則。盧誌達自然非常貼心的照顧好這些有配給份額的寶貝疙瘩們,一顆一顆的相當仔細的壓進彈匣。

“這麽說。你們比我想象中還要成熟得多咯?”龍運達自嘲的笑了笑,看見雙手已經空空的布易林走了過來。便叫道:“不一定,你說說,徐衛和盧誌達都說自己不緊張,你說是為啥呢?”

“為啥?”布易林摘下頭盔,看見徐衛二人的表情,道:“我看他們不是淡定,而是蛋疼,小心髒別提跳得多快,估計都快緊張死了!”

說著,布易林就鑽上了車,再也不管這外麵故作淡定的一個個,他兜裏現在還放著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沒有安置好,剛剛從連部領取回來的集成通訊板卡得安裝到位之後才能讓整個戰車具有協同作戰能力,無線電通訊作為營連排班等級別單位中最為重要的通訊手段,單純的單一頻率通信是遠遠滿足不了實戰需求的,為了確保通信質量,具備相當的抗幹擾、反篡改、防泄密等功能,高速率的跳頻通信已經不再新鮮。

而這通訊板卡則是整個步兵戰車上最為核心的通信中樞所在,就好比二十一世紀的移動電話也就是手機的電話卡一樣,有了它,整個戰車才能作為一個獨立的、可識別的單位與其他進行通信溝通,也隻有有了它,通信的加密、防竊聽、防泄漏等才能真正讓作戰人員能放心作戰,而不至於一邊激烈交戰,一邊還要擔心自己的通信是不是安全的,會不會突然中斷與上級及友軍的聯係等等。

安裝完畢之後,布易林當即就測試了一下通信係統,完事兒了之後這才開始收拾自己的個人物品,畢竟隨著時間的推移,距離出發的時間會越來越短暫,而就跟著進車來的龍運達也沒有心思去打擾布易林,也開始檢查起自己的車長綜合瞄準具、遙控指揮炮塔站等,之後才開始著手檢查自己自己的敵我識別器、單兵紅外夜視儀、微光夜視儀、視頻監視器、戰術信息終端等等,連衝鋒槍、自衛****等也都進行了檢查之後,這才開始有序裝包。

沒有等候太久,集合哨音就吹響了,集結號的聲音自從出國以來並不常聽到,而這一次集合的聲音雖然和以往沒什麽兩樣,可對於所有官兵而言,似乎作用力不同了,背起戰術攜行具、拎著武器包、帶著主武器,一隊隊士兵開始在班長、排長的帶領下,漸漸的向哨音發出地跑步而去。

一二一的喊聲開始震動空氣,在富有節奏的齊步聲中,一雙雙作戰靴踐踏起了灰塵,整齊的步伐逐漸匯攏成一體,一二一的口號聲也隨著各個方陣的站定而漸漸消失,當最後一支隊伍也站定之後,第八機械化步兵師機步三團及加強而來的其他部隊數千名官兵化身為了雕像一般肅靜,毫無雜亂聲音的排列整齊。

戎裝著身、步伐沉穩,黎勇武上校帶著團部一行軍官來到了隊列正前方站定。雖然不是秋天,但依然是沙場,這場出征前的點兵倒也並不因為缺少了觀眾而顯得晦澀,豪情滿懷自當傲然挺立。當強敵如林、高手如織,唯有更加強大才能戰勝對手贏得勝利,而未戰之前,氣勢自然要足。

幾千號人、數百台各型戰車,迷彩色的一片看上去別提多壯觀,諾是特別強調姿態和麵子的政府官員,估計少說也得囉囉嗦嗦的扯上大半天的廢話,而黎勇武上校卻一點兒都含糊。站定不動之後,左右看了幾眼,便大聲喝道:“出發!”

一聲令下,頓時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起來。各營各連開始響起起伏連連的“向後轉、跑步走”的聲音,而隨後,便是整齊的隆隆腳步聲,一雙雙作戰靴擲地有聲的著地聲響匯成了一首最洪亮的戰歌,不多時。各型車輛就開始隆隆啟動,在預定的出發順序下,一輛輛車開始慢慢駛離,而這個時候。時間才剛剛來到5月18日的下午13點。

履帶式步兵戰車澎湃的柴油引擎開始工作的噪音傳進耳膜裏,坐在座椅上的盧誌達等人就開始扣上了安全帶了。不用多說,這樣的出征顯然會是一場極為高速的奔行。而事實的發展也果然像他們所預料的那樣,戰車啟動之後就猛然提速,咯吱咯吱的履帶聲攪合著脆弱大地的泥土,開始助推戰車在這蒼茫大地上狂奔急行。

“老班長,開這麽快,咱們這是去哪兒啊?”步兵戰車才剛剛開出不到兩分鍾,著實被搖晃得厲害的晃暈感給爽翻了的盧誌達就扯著嗓子問道:“該不會是要連夜去柏林吧?”

機槍手包森海也當即起聲附和道:“去柏林好啊,說不定希特勒正給咱們準備豐盛的晚餐呢?可老子吃不慣沙拉和牛排,德國黑啤酒倒是湊合,能喝上兩杯冰鎮的,那才叫享受!”

這一幹急吼亂叫聲自然而然闖進了龍運達的耳朵裏,他正用查看著連部在戰術共享數據鏈上發布的行軍路線圖,還別提多奇怪,這行軍路線幾乎就是筆直的,直愣愣的就要往德國佬方向殺去,沒有絲毫的繞彎路,足以見得此次行動的信心十足,可在龍運達看來,這路線隻能算是初定的,隨著偵查部隊不斷反饋回來的最新情況,以及來自上級亦或者是空軍的一些情況通報,部隊的行軍路線是隨時可能出現變化的,而這自然就意味著部隊可能隨時都會與敵人交上火,隻不過現在還暫時沒有這種可能,因為部隊還在中蘇雙方中間的防禦地帶狂奔,連蘇聯人的防區都還沒通過,碰上德軍的可能性太低。

搞定手上的工作,也難得空閑坐下來休息休息的龍運達這才回應盧誌達倆人的怪異問題。“咱們這會兒不是要去柏林,而是要去莫斯科,要是斯大林還活著,肯定會很樂於見你們的!”

“莫斯科那裏就不用去了吧,聽說好些年都寸草不生,咱們去了也是白去,還不如就到基輔去溜達溜達,聽說那裏的伏特加正被德國佬當飲料喝,簡直暴殄天物啊!”包森海端著通用機槍,活像是一個老酒鬼一樣癡迷各國美酒,在他的衣兜裏也都還放著一小瓶二鍋頭,還以狗屁禦寒的理由來堂而皇之的帶上。

說話的人也是聲音洪亮,其實越是代表他們內心寂寞,像此時此刻非常非常淡定的布易林就很從容得多,昨晚沒怎麽睡好的他自戰車出發後就開始睡下了,雖然隻能倚靠在椅背上闔目假寐,可這樣的休息總比吹牛打屁實惠得多,不多時,龍運達也不和盧誌達等爭嘴了,雖然大夥兒都知道這兩個“達”都不是善茬,可誰又願意在即將到來的大戰前浪費口舌呢?

沉默和休息是行軍路上最簡單的方式,然而在距離此上千公裏的共和國阿拉木圖,中亞戰區司令部綜合指揮大廳裏,第八機械化步兵師的突擊作戰部隊出發的畫麵正實時顯示在中央大屏幕上,畫麵並非是機步三團傳回的,而是空軍的一架輪替返回機場的無人偵察機返回路上拍攝的,為了配合好陸軍的此次行動,空軍已經忙活不少。而在這戰區司令部裏,為了此次行動的大量支援性工作才剛剛開始達到**。

以少部分精銳兵力實施快速突擊並非是一種百分之百成功的戰法,而在實際的作戰中之所以還有這樣一種戰術,往往也是迫不得已的選擇。正如此次第八機步師的做法一樣,諾是共和國在薩拉托夫地區也有三五個乃至更多的集團軍,那豈會有這樣一種“騷擾性”的進攻,恐怕會相當樂於見到德軍來得越多越好、越快越好,可事實現在就擺在麵前,第二集團軍孤身難支,必須適當的辦法來扭轉這樣的局勢。

“司令,二號線電話!”

看得正入神的薛殿川被身後的報告聲給拽了回來。他正看著空軍偵察機發回的情報所整合出來的德軍最新動態,中央集團軍群為加強進攻而增派的第二裝甲集群,也就是古德裏安的部隊還果然不含糊,高度機械化的動作速度就是快。照著這樣的架勢,若是共和國空軍不幹涉一番,雙方會在十二個小時之內幹上。

“盡快整合成一份報告出來公布出去,一線部隊很需要這個!”交代一句之後,薛殿川立馬就往回走。二號線的電話是誰打來的呢?來不及多想,他很快就到了辦公室,拿起電話便道:“我是薛殿川……”

電話那頭傳出了一個並不陌生的聲音,是南亞戰區司令秦銘打來的。“老薛啊。聽說你那邊大戲開唱了,我這邊還冷清得很。要不,我過來湊湊熱鬧?”

“這才剛開始。還並不熱鬧!”薛殿川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抬起左手手臂看了看表,道:“如果不出意外,大概還有八個小時就會開始熱鬧起來,十二個小時後就會相當熱鬧,如果你要趕過來看熱鬧,那可得抓緊了!”

“我就是說說而已,想看也沒那個時間!”

秦銘說著便轉移了話題,他這麽關鍵時候給薛殿川打來電話可不是拉家常的,很快就將一個特殊情況說了一下,而這情況自然是與中亞戰區利益息息相關的,是關於海軍航空兵的事情。

2.23黑色空難事件爆發以後,中亞戰區一度差點和德國陸軍南方集團軍群幹起來,之後雖然沒有大打出手,可共和國方麵表現得也是相當強勢,小弟被欺負了,當大哥的豈能坐視不管,而中亞戰區當時也就把海軍航空兵拉進來“助陣”,裏海雖小可再怎麽也算是個海,海軍航空兵當時也“閑來無事”,自然而然就將最空閑的海軍航空兵第三艦載機飛行聯隊給挪到了中亞戰區的麾下暫用。

當時第三艦載機飛行聯隊確實是有困難,艦隊的主力航母“世民”號大修時間延長以致於不能按期重新入列,而大型核動力航空母艦“尊嚴”號也處於大規模海試階段,一次性上艦訓練的艦載機不能太多,所以第三艦載機飛行聯隊被迫成了“旱鴨子”也即是陸基航空兵,這才有了到中亞戰區“客串打手”的事情發生。

現在情形不同了,世界反法西斯多國首腦會議召開之前,“世民”號航空母艦就重新入列了,而且“尊嚴”號核動力航空母艦的海試進展也很快,大規模上艦已經成為可能,再加上電話裏秦銘給薛殿川所說的那樣,東南亞的印尼開始有嚴重的親日可能,極有可能影響到共和國在東南亞地區的戰略布局,海軍第三艦隊是不得不要在兼顧從波斯灣延伸至地中海的戰略布局,又得抽身顧及到東南亞的穩態,第三艦載機飛行聯隊顯然是不能再繼續給中亞戰區當短工了,一架艦載機一個飛行員都不行,全都得調回。

當然,秦銘的這個電話對於薛殿川而言其實是可有可無的,第三艦載機飛行聯隊本來就是到中亞戰區打醬油的,如今有正經事要做,打醬油的任務自當斷掉,而且空軍答應中亞戰區司令部抽調的第二支戰鬥機部隊也已經快正式成行,中亞戰區即將在擁有第三戰鬥機師的基礎之上,再增加一支空軍戰鬥機部隊——第五戰鬥機師,所以第三艦載機飛行聯隊也是時候回到他們的航母上麵去,裏海太小,也並不適合他們“常駐”。

調兵的事情雖然小,可薛殿川通過此事了解到的另一個情況卻很麻煩了,隨著世界反法西斯多國首腦會議的閉幕,各國在會議上達成的各種協定也已經漸漸開始生效,即各國之前應允下來的承諾開始執行了,比如說美國,雖然在會議上基本取得了“滑鐵盧”似的潰敗,可畢竟他們是戰爭受害國之一,也是最想逆轉戰略頹勢的,在會議上達成的承諾自然要執行。

於是乎,美國人開始在大洋洲歇斯底裏的加大投入,並配合其太平洋艦隊外加依靠共和國重建且小有戰績的英國皇家海軍本土艦隊,美國人可謂是在太平洋戰場上牛逼了一把,他們氣勢洶洶的準備要發起戰略大反攻,而眼看形勢不對勁兒的小日本也自然就坐不住,一方麵趕緊增派力量並出動自己的海軍艦隊趕去壓住陣腳,另一方麵加大了對印尼這麽一個小國的誘導力度,終於,印尼猴子受不了倭國島國人民的盛情邀請,開始有了最原始的衝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