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國崛起 第三一五章 死神獠牙
安頓好塞著一個耳機就樂滋滋藏在被窩裏,聽著來自於數千公裏外的半夜廣播鬼故事節目的眼鏡男,司馬懿雲終於帶著眼鏡男的無數句重複的感謝話語,心情忐忑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他已經非常肯定加確定,空襲部隊已經在飛奔而來的路上,這時候,他要做的,顯然就是要自保。
既然知道大規模轟炸即將到來,那如何保護好自己,其實是很簡單的,可卻要做的讓人相信這一切都是名正言順,也就是自己一個人的幸存,那是純屬僥幸,而不是有“料事如神”之能,還不能恢複“楊子斌”身份的司馬懿雲,還得繼續裝一段時間,至少,他先得想辦法讓自己“很幸運”的逃過這自己親手製造的利佩茨克轟炸浩劫才行。
躲在屋裏顯然是極為愚蠢的,自己“送給”眼鏡男的“收音機”既是一個娛樂工具,也是一個死亡召喚者,它正不斷的發射著一定波長的無線電信號,不斷的召喚著共和國空軍轟炸機群趕來,然後以它為圓心展開大規模的屠殺,而且,司馬懿雲身上可不像共和國陸軍士兵那樣帶著敵我識別器,可以避免遭受誤傷,更何況他原本就是希望,能夠讓轟炸把這裏全部**平,好讓以汪精衛為首的整個組織精幹力量,全都在轟炸中消滅殆盡。
木質的也好、磚石的也罷,哪怕是鋼筋混凝土的屋子,司馬懿雲也覺得心裏不踏實,鬼才知道那些動不動就“不拿麵包當幹糧”的空軍天之驕子們,一口氣扔下來的精確製導彈藥裏,有木有喪天害理的中子彈之類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或者說是燃料空氣炸彈什麽的,就哪怕是普通的常規炸彈,要真是不幸挨了一枚,這也吃不消。
左顧右看了一下。這德軍利佩茨克城防司令部給準備的小單間純是不能呆,顯然不具備超強的抗轟炸效果,尤其是不能在燃料空氣炸彈一類特殊炸彈的襲擊下,做到絕對的保護。所以,最好的辦法顯然是找個恰當的理由離開這個鬼地方,最好是能夠出城去,遠離利佩茨克十公裏,那才叫真正意義上的安全。
怎麽辦?怎麽辦?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司馬懿雲卻沒有想到最好的辦法,在這個時候他才有些後悔起來。七八年時間了,曾今的一個高級特工如今潛伏潛伏,潛得連基本的大局意識都沒有了,剛開始隻考慮到整個行動會不會有一網打盡,卻忘了自己該怎麽脫身,也難怪王秉誠少將也擔心自己沒有考慮周全,所以才在多個預定通信頻率上,用明碼呼叫提醒自己。
“娘的。老子該不會要和這些個渣子同歸於盡吧?”
在原地來回走動了幾圈,緊張得汗水直落的司馬懿雲仿佛已經聽到了空氣中那數十架噴氣式戰機呼嘯殺來的震動感,感覺到了各種導彈飛奔殺來的空氣顫栗。可停下腳步一真切感受,還什麽都沒有,除了寂寞的空氣,就剩下自己挖了個坑,要把自己給埋了的自己正擔憂如何脫身而汗流浹背。
“媽的,實在不行老子就強行離開,總比呆在這裏等死好得多!”自己氣憤自己的司馬懿雲,說著便猛拍了桌子一巴掌,這一巴掌拍下去之前可沒有看好,一巴掌下去之後。才記得自己臨走之前,似乎忘記木桌上有一根沒處理的鐵釘,正昂揚向上來著。
呀的一聲,司馬懿雲當即抽了一口冷氣,那凸出不長一節的鐵釘愣是在猛烈向下拍桌的勁頭作用下,生生把手掌皮肉都給戳破了。鮮血頓時就竄了出來,疼得司馬懿雲一哆嗦,這最近兩三年都跟著組織內的“領導們”過著應該有的腐化生活,皮焦肉嫩得都快沒了昔日特工的強悍身心素質。
疼不要緊,可這一疼卻把司馬懿雲給提醒了,他也不摁著手心的傷口,就等它流,因為他已經知道如何讓自己離開這個鬼地方了,他想起了以前在接受特訓的時候,醫學教官曾教授給學員們的一種關鍵時候自殺的方式,那就是自己給自己製造痛苦,無需服毒、無需割腕、無需動刀動槍,這種關鍵時候讓特工免於遭受嚴刑拷打痛苦的終極自我毀滅方式,這一次終於要派上用場了,不過司馬懿雲不打算就這麽把自己給弄死,而是要讓自己很痛苦,痛苦的要死。
計算德軍巡邏隊出現在自己所住小樓外的時間,司馬懿雲開始慢慢的使用起那種方法起來,而三分鍾後,滿頭大汗、心律不齊、呼吸不暢的司馬懿雲便如同死狗一樣推開了門,跌跌撞撞的衝向了門外,低沉的大呼救命,而他沒有爬出幾步,便沒有了知覺,而這剛好被路過的德軍巡邏士兵們給發現。
“喂,喂,喂,醒醒,快醒醒!!”
迷迷糊糊中,司馬懿雲感覺到有人在猛拍自己的臉,力度之大,如同扇耳光一樣,而且從細微的體感中,他很依稀可以感受到,對方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那因為長期跌打滾爬訓練和射擊的手上,繭子很多很實。
“快,快,快救我,我不行了****??”
司馬懿雲在這一刻如同靈魂附體,在此之前,任何一個拿過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獎項的演員都不如他此時此刻的裝病表演得體,那如急性闌尾炎突發的表現,在司馬懿雲的精湛表演演技之下,演繹得是絲毫沒有破綻,尤其是之前他自我製造痛苦產生的身體反應,身體冷汗四起、肢體僵硬,簡直就跟快死的人一模一樣。
“他該不會是突發急性闌尾炎了吧,這不送去做手術嗎,可是要死人的!”一個士兵開口說道。
“狗娘養的,我還以為是宴會上大吃大喝多了,肚子吃壞了!”
帶頭的巡邏隊隊長罵了一嘴,便讓兩個士兵背著槍將司馬懿雲給攙扶起來,對付這種背叛祖國和民族的敗類,本來他是不打算給好臉色看的,打內心裏就極為的厭惡,可誰讓長官們對這些人渣還都客客氣氣的呢,為了不讓這個有資格住單間的人物掛在自己的巡值時間範圍內。這位少尉也隻能委屈兩名士兵,讓他們趕緊把這要死要活的敗類,送去醫院做手術。
感覺到自己被人攙扶,一路上卻更像是被架起來拖著走。司馬懿雲就有些後悔了,娘的,早知道就該裝心肌梗塞的,那說不定還能待遇好點兒,指不定還有代價什麽的,可是現在,兩個身強力壯的德軍士兵一左一右的“抬著”自己。如同抬著一扇豬肉似的,動作很快的就來到一輛吉普車前,抬上車之後,其中一個士兵扔下車鑰匙還撒腿就走了,讓一個新兵蛋子送司馬懿雲去看醫生。
“狗屎,怎麽倒黴的事情都落到我的身上!”
撿起地上的車鑰匙,一臉沮喪的看著副駕駛位置上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司馬懿雲,略顯肥胖臃腫的司馬懿雲相貌一看。就很有官相,而且是那種很貪圖權財女色的官,和敗類同坐一車。鮑布斯也隻能搖頭歎息,誰讓這廝現在還有些生存價值來著。
發動敞篷吉普車,鮑布斯正準備掛檔,卻扭頭正好看到喘息陣陣的司馬懿雲正打量著自己,心裏直歎晦氣,這膽敢背叛國家和民族的敗類本應該不恥的,可誰讓長官們說他們是貴客,而且有可能幫助到德意誌軍隊戰勝中蘇聯軍,鮑布斯這才隻能暫時忍下想揍人的惡氣,權當是看這些中國人自己打自己人的笑話。
“疼吧?拿去。咬著!”
鮑布斯倒是看得開,撿起車裏的一個廢彈殼,便遞到司馬懿雲的嘴邊,司馬懿雲微微一張口,便塞了進嘴裏,讓司馬懿雲給咬著。還真當司馬懿雲疼得難以自已,沒木棍或者布條啥的,也就隻有將就著咬彈殼了。
“你媽媽的吻,竟然讓老子咬彈殼,老子這是裝病好不好?”
司馬懿雲死的心都有了,被人鄙視也就算了,如今被強製灌嘴簡直就是對身體的莫大侮辱,不過兩眼一轉悠,看了看軍營裏現在的情況,低矮的一排排營房外,便是寬闊的平地,除了停放著各種軍車之外,最外麵也就是高聳的鋼絲隔離牆和高壓帶電鐵絲網了,周遭還布置著鋼製構件搭成的製高點,上麵架起了重機槍和大功率探照燈,一根根雪白的光柱正不時的掃來掃去,軍營裏隨時都還有荷槍實彈巡邏的士兵來回走動,想要強行逃離這裏,顯然隻有被打成篩子的份兒。
能忍則忍、不能忍還是要忍,司馬懿雲隻能寬慰自己,可鮑布斯可沒打算客氣,掛檔之後,一個猛然的提速,吉普車猛地向前,毫無準備的司馬懿雲突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推背感,特訓過的神經意識條件反射般的知道這是一個惡作劇,也不敢有他,當即作出一副痛苦的樣子,看得鮑布斯終於露出了一臉的壞笑。
“聽說你們共和國非常非常的強大,經濟繁榮得家家戶戶都有錢,工業、科技、軍事等等都是世界上最牛逼的,可怎麽樣,還不是一樣有你們這些敗類存在?去他大爺的世界第一強國,我看你這樣的人要是成千上萬,咱們德意誌軍隊還用得著狂攻嗎?你們那用金錢武裝出來的軍隊,還不是一樣轟然倒下!”
車速飛快,技術還算嫻熟的鮑布斯駕駛著吉普車往軍營外開始去,一路上還誤以為司馬懿雲聽不懂德語,各種各樣的侮辱詞語都開始招呼上來,直到吉普車駛抵進出口的武裝崗哨前,遇到兩個憲兵,這才閉上了嘴巴。
“嘿,鮑布斯,這麽晚,你帶著這個中國人是出去找樂子嗎?”
端著衝鋒槍站崗的哨兵都開始調侃鮑布斯起來,負責檢查鮑布斯證件和司馬懿雲臨時證件的兩位憲兵也都一臉壞笑,顯然是覺得鮑布斯簡直踩到牛屎了,這些垃圾一樣的下等人,如果不是有那麽一些用處,早就用機槍給突突了,可是現在,也蠻好的,幾乎是仰躺在座椅上的中國人疼得滿頭大汗,像是快要掛了一樣。
“你得趕緊帶他去做手術,這急性闌尾炎可不是鬧著玩的,而且,咱們軍營裏的軍醫隻能給牛煽屌。可不會給敗類行醫!”檢查完司馬懿雲證件的憲兵,用著很快的德語語速諷刺說道。
這話一出口,兩個憲兵以及其他武裝崗哨都哈哈大笑起來,鮑布斯也跟著冷哼了幾下。他可不願意讓著垃圾死在自己的車上,那樣連長非得踢爆他屁股不可,所以當阻攔杆拉起來之後,他鬆開了刹車便衝了出去,車輪卷起的塵土很長很長。
“嘿,鮑布斯,慢點兒。別沒死在手術台上,死於交通事故了!”吉普車剛一衝出軍營,後麵緊跟著就傳來了一個聲音,以及更大的哄笑聲。
精通德語的司馬懿雲咬牙在堅持著,他一直捂著自己的闌尾位置假意自己病得很嚴重,其實他健康得很,而且神智比任何時候都還清楚,原以為。中德兩國之間曾今有過那麽美好的過去,共和國曾前後多次售予德國各種各樣的先進軍事技術和裝備,包括民用領域的工業技術和大量生產設備。德意誌第三帝國如今之所以能夠完成如此浩大的侵略戰爭,共和國給予的幫助,也有一大半的功勞在內,然而事實如何呢?
從鮑布斯的辱罵到憲兵和哨兵的嘲諷,他終於在這寂靜的黑夜裏領悟到了什麽叫做真正的鴻溝,那是一種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的巨大差異,中西方的文化思想或許就是這麽不同,中華民族上千五千年,遭受到了許多的不幸與苦難,波折與困苦鍛煉了這個民族堅韌的品性和寬懷的品德。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中華民族很少會對其他種族報以部分緣由的歧視,除了本身就存在質量問題的小日本,中華民族還從未對世界上其他民族不友善、不熱誠,隻要是平等的地位之上,對誰都是客客氣氣極為友善的。而其他民族又怎麽回看中華民族呢?
迎著凜冽的夜風,感受著身旁德軍士兵刻意行駛顛簸路段製造出來的抖動感,司馬懿雲一邊裝著自己越來越痛苦,一邊感受到鮑布斯那極具犯罪快感的笑意放浪形骸,心裏已經想到了,從如今的納粹德國身上,就可以看出來,就算共和國成為了世界上最繁榮最強大的國家,也有傲慢與偏見存在,東亞病夫、劣等民族、支那、黃皮猴子等等,這些責罵與侮辱兼備的形容詞,仿佛始終沒有遠去,相反,隨著中華民族的越發成功,這種嘲笑與諷刺就越是凶猛。
“人生,本來就是在得到與失去之間轉來轉去,國家也是如此!”
在即將抵達整個利佩茨克最大的軍醫院之前,司馬懿雲終於想到了以前聽說過的一句話,事實也正是如此,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就像一個人一樣,健康茁壯一帆風順的成長是不可能的,他必須經曆苦難與折磨、學習與蛻變,需要學會理解與寬容、懂得強硬與忍讓、明白微笑與陰險、適應掌聲與辱罵,因而就不難解釋,在取得極大成功的時候,所站在一邊的小人會如何的尋滋挑釁、如何的罵聲陣陣,它們總是會想盡一切的辦法,來阻止成長與成功,哪怕都不能得逞,贏得一些心理上的安慰也是好的,而這種小人、小國,恰恰就是缺乏遠見沒有前途的,它們才真正叫做敗類、叫做小人。
鮑布斯的惡作劇還在繼續,快要趕到醫院了,他卻放慢了車速,慢慢悠悠的,也不說話,仿佛就是要讓司馬懿雲多痛苦一些時候一樣,而司馬懿雲也順應他的心理,轉過頭去,用誠懇與請求的眼神討好他,鮑布斯的笑容就越發的燦爛了,而看在眼裏、惡心在心裏的司馬懿雲,卻很平靜,甚至從未如此平靜過,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給一個死人做葬禮上的表演一樣,讓鮑布斯笑得心安理得。
持槍守衛在一幢由教堂改建而成的醫院門前的德軍士兵數量不少,幾乎有一個班的兵力,看到吉普車上坐著一個列兵和一個看上去就很痛苦的中國人,沒有人叫喊醫生護士,而是想看猴子一樣圍了上來,指指點點的議論紛紛,其中幾個還把槍給背上,掏出煙來三三兩兩的散開,還扔給車上的鮑布斯一支,儼然沒有把“快疼死”的司馬懿雲放在眼裏。
“嘿,列兵,他是誰啊?這麽晚趕來看病,該不會是要見上帝了吧?”
又是一個起哄,又是一番狂笑,鮑布斯見司馬懿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也終究沒有一起哄笑了,抽了兩口煙後,吐出一個煙圈兒才下車來,打開副駕駛位置的車門,揚了揚頭,也不管司馬懿雲聽不聽得懂德語,說道:“醫院已經到了,你趕緊進去看醫生吧,別死在老子車上了!”
“嘿黃皮猴子,哪兒疼啊?是不是感覺快要死了啊,從哥幾個褲襠下鑽過去,咱們就抬你進去看病,還給請最好的獸醫,非得治好你的畜病不可!”
“就是就是,來來來,咱們都排成一排,讓這隻猴子更快鑽過去,要不是死在門口可就糗大咯!”
屈辱、憤恨,司馬懿雲這輩子感覺自己的尊嚴從未遭受到過如此的踐踏,而這才剛剛攙扶著車門下車,身後的鮑布斯就突然猛推司馬懿雲的後背,毫無防備的司馬懿雲沒有任何防備,當即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啃了一嘴泥,不過他依然沒有發怒,抬起頭,他看向漫天星星的夜空,詭笑的死神,已經露出了最鋒利的獠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