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這下該收我做徒弟了吧。”於幹頭美美地咽了一下,把最後一口生豬肉吞下去,手在肚子上抹了一把,那道長長的刀疤立刻血淋淋起來。

“這……這……你真吃了呀。”毒球不知怎麽回答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目光四處亂瞅,生怕冷不丁從哪冒出一幹人來,要了他的命。

“吃了,師傅,還有比這更好吃的麽?”

毒球也算是有種,其實他本來一條腿已踩進了黑社會,就差拉起旗幟做老大了,所以雖是被於幹頭嚇著了,但還沒嚇得立刻管於幹頭叫爹。毒球想采取拖延術,一邊穩住於幹頭,一邊再找人擺平這豬日的。於幹頭及時識破了毒球的詭計。媽的,豬尾巴不是白吃的,除非你把老子屙下的全吃了!這天毒球去東州城找順三,他想花二十萬塊錢,請順三擺平於幹頭,沒想順三不在,毒球灰溜溜地回來了。車子過了離廠子不遠的白水橋,駛上通往屠宰廠的白水巷時,路上突然衝過來一個人影,司機一個急刹車,車子是停住了,但還是撞著了那人。司機跳下車,見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膝蓋磕破了,血汩汩地滲出來,身子蜷縮成一團躺在車下。司機摸了摸小年輕的鼻子,還有熱氣,知道沒死。憤憤地罵:“找死啊你,長著眼睛是出氣的啊。”小年輕隻管呻吟,不理司機。司機剛要抬起腳,想一腳把這喪門星踹開,於幹頭出現了,鼓著掌:“好啊,撞了人還要打人,到底是毒球,厲害。”毒球從車裏走下來,衝著於幹頭:“是你小子玩的?”

於幹頭也不躲閃,坦率道:“哥們缺錢花了,想找幾個錢花。”

“瞎眼了吧,也不看看老子是誰?”

“毒球啊,五佛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毒球毒大爺。”於幹頭嗬嗬笑道。

“算你還識眼色,把他抬走!”

“抬走?兄弟這不是白撞了?”

“怎麽,還想訛人不成?”毒球兩隻眼怒瞪住於幹頭,臉上是一股殺氣。

“訛人的事本大爺從來不幹,不過撞了人就得賠錢,見了血就得賠命。”

“就衝你?”毒球知道遇上了麻煩,但他很鎮定。“把他抬走!”他又喝了一聲。

“我要是不抬呢?”

“那老子就親自動手!”毒球說著,走向車前,正要伸手拉小年輕,沒想小年輕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還沒等毒球弄清怎麽回身,他的頭上就重重挨了一下,毒球隻覺眼前一黑,栽了下去,緊接著,他的頭就被摁在了路麵上。

“叫……叫警察。”毒球衝聞聲跑過來的女秘書說。

女秘書剛要打電話報警,於幹頭的聲音到了:“是請交警呢還是請公安?”

“都……都叫。”毒球掙紮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