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人,齊大人。”

陳杭一路追在齊無恨的身後,不停的呼喚著齊無恨的名字,但是齊無恨卻沒有任何搭理他的意思,直到他們回到了院子之後。

忽地笑看見了這二人戲劇性的一幕,陳杭氣喘籲籲的跟在齊無恨的身後,還在那裏叫著齊無恨,然而齊無恨的麵色現在看起來卻是極度的難看。

“怎麽了這是?莫非是城外的那支軍隊,頗為強大?江夏守軍不足以抵抗嗎?”

忽地笑正是疑惑的時候,而且再加上齊無恨現在的這副嚴峻的表情,他不難以腦補出來,估摸著就是城外的那支中原聯軍的軍隊有些難對付。

不過他倒也沒什麽心慌的,對於江夏城的城防他心裏又不是沒數的,就憑著中原諸國的軍隊,就算是再怎麽精銳,那也隻有五六千人的數量,向來也是沒必要攻打江夏城的,這個損耗他們受不起。

不過隨著齊無恨一聲不吭的坐到了石墩上拿起茶杯飲盡了杯中早已冷卻下來的茶水之後還沒有吭聲之後。

忽地笑的神色慢慢的也有些緊繃起來了。

莫非是自己估算的有誤嗎?城外的那支中原軍隊,是有能耐對江夏城造成不小威脅的嗎?

雖然哪怕是在現在這個可能在忽地笑的心中仍然不是多麽的可能,但是看著齊無恨的這副神情,他哪裏不會想多?

“事情有些蹊蹺。”

過了好一陣子之後,齊無恨終於是說出了這麽一句話,然而就當齊無恨剛剛說完了這話之後,他便站起身觀察起來了院子的四周。

還沒等齊無恨掃視完一圈院子周圍的時候,隻聽見柴房裏麵,毛欣雨的那譏諷的笑聲再次傳出。

“咯咯咯,怎麽了?這是我們的齊大千戶回來了嗎?看見了城外軍隊了嗎?害怕了嗎?哈哈哈哈,你們這些小家夥啊,身為棄子的使命,終歸是要開始履行了不是嗎?這一切啊,都是他們布置好的,你們這些小家夥,還是乖乖的當著自己的提線木偶吧。”

一邊譏諷的笑著,一邊柴房裏麵的毛欣雨戲虐的大聲說出了這些話。

而齊無恨則是冷眼掃向了柴房,還沒等他開口,柴房裏麵就又傳出來了聲音。

“齊大千戶現在,該不會是板著一張臉吧?嗯?是不是無計可施了呢齊大千戶?在大勢麵前,齊大千戶啊,你畢竟不是指揮使大人,你沒有挑選自己使命的資格,你啊,最多隻不過是一個稍微有些用處的棄子罷了呢,咯咯咯。”

毛欣雨在柴房裏麵放肆的大笑著,不過在院子中央的齊無恨和忽地笑幾人,則是閉口不說任何話。

待得柴房裏麵的毛欣雨過了好久之後仍然沒有聽見外麵的回答之後,也是自覺沒趣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然而啊,這時候在柴房門口,齊無恨一臉陰晴不定的臉色站在柴房門口,他冷眼掃向門口的鎖鏈,揮手一掌,鎖鏈應聲斷落。

嘭的一聲之後,齊無恨一腳踹開了房門,沒有說任何話就這麽沉默的走了進去。

而忽地笑則是一臉難看的站在柴房門口,他可不願意進去,他可是看得出來,齊無恨現在就是正在氣頭上,無論怎麽看都不是好招惹的,嘖嘖嘖,而且再加上這柴房裏麵實在是太臭了,他現在光是站在門口這裏都隻感覺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而至於讓他進去?

別了別了,除非有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否則他忽地笑絕對不可能再進去這間柴房的,反正他又不用擔心齊無恨做出來什麽出格的事情。

他相信齊無恨無論是在多麽憤怒失控的情況下,仍然是可以保持住自己的一絲理智的。

這不,在昏暗的柴房裏麵,齊無恨一隻手輕輕勾起毛欣雨的下巴,冷漠無情的雙眸就這麽盯著毛欣雨。

“喲,這不是我們的齊大千戶嗎?怎麽了?如今是按耐不住,想要對小女子用刑了嗎?咯咯咯,果然還是狗改不了吃屎呢。”

毛欣雨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此時任誰都能夠看得出來,她此時的麵色上那抹掩蓋不住的慌張,實際上,她這個小女子話是這麽說,但是對於齊無恨,還是極其懼怕的,畢竟,與陳杭那個能夠將詔獄刑法玩個遍的人不一樣,齊無恨讓人害怕的地方,是在於他有些時候是沒有任何底線的。

“你慌了。”

齊無恨的臉色上並沒有露出任何憤怒的神情,他隻是這麽平靜的看著毛欣雨,而後放開了那隻勾住毛欣雨下巴的手指,繼續說道

“別總以為自己知道的事情很多,說白了,我們是棋子還是棄子也好,都與你這個炮灰是扯不上什麽關聯的,你背後的那位,嗬,你當真以為錦衣衛沒有人注意到那個家夥嗎?”

齊無恨平靜的語氣中,卻說出來了讓毛欣雨極度惶恐的話語。

“你,你這個家夥說的是什麽意思?嗬,我告訴你,你別想詐我,你這種手段對付其他人還可以,對付我,別做夢了。”

毛欣雨越來越壓製不住臉上的慌張,隻不過她哪怕是到現在還是硬著一張嘴,死活不鬆口,但是這一幕在齊無恨看來,卻如同是頑童戲耍一樣。

“放寬心吧,你這裏,我從來都沒有打過主意,你的事情,自有人去處理,那個人啊對你背後的那位雇主,我相信是會非常感興趣的。”

齊無恨嘴角微微的上揚,他輕挑著眉毛,此時他的神情,就像是一個在調戲女子的紈絝子弟一般。

“嗬嗬嗬,又在這裏說大話了千戶大人,我在錦衣衛任職的時候,你這位千戶大人,還不知道在哪裏混飯吃呢,錦衣衛的事情,我知道的比你多得多,我身後雇主的情報,向來都隻有指揮使大人有閱讀的權力,還有,千戶大人,你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話中的那個人,壓根就不存在,對吧?嗬,這件事的功勞,對現在的你來說可是重要的很呢,這些小把戲,可就千萬別拿來誆騙我了。”

毛欣雨冷笑著,她無論內心有多麽的慌張,她還是想要通過說這些話而為自己打一些氣,不過在她看到齊無恨的神色在聽到自己說了這些話之後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之後,她就慢慢的有些心慌了。

她之所以說那麽一些話的原因,是想要好好觀察觀察在聽到自己所說的那些話之後,齊無恨的眼神和表情會不會有一些變化,但凡是有那麽一些許的變化,她都是能夠肯定,齊無恨是在誆騙與她,想要借此來套她的話,畢竟在她的眼中,麵前的這個千戶大人,隻不過是當年運氣好,趕上了指揮使大人大刀闊斧改革為錦衣衛衙門充斥新鮮血液的時候,所以才會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千戶的位置。

這麽年輕的一位錦衣衛千戶大人,嗬嗬,城府什麽的肯定還是稚嫩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毛欣雨才會想著通過自己所說的這些話來觀察齊無恨對此的反應。

隻不過現在看來,齊無恨在聽到了自己所說的那些話之後,壓根就沒有任何的反應,仿佛就像是聽到了一些可有可無的話一樣。

雖然通過這些細節還無法武斷出來一些結論,但是總歸的,這也是可以作為評判的一些根據,但是按照現在的根據來看。

齊無恨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好像全部都是真的。

“你,你,你。”

這下子,毛欣雨徹底的慌了,她現在就算是連說話的語氣之中都是帶著一些顫抖,她咽了咽口水,在此時的她眼中,齊無恨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讓人感到畏懼。

當然了,齊無恨冷笑了一聲,他望著毛欣雨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輕聲道

“我原本還以為,你應該會稍微堅持一下的,沒想到啊,不過還是一個弱女子罷了,就這麽點心理防線嗎?那以後到了那個家夥的手上啊,可就有你好受的了,希望到了那個時候,你能如願的得到一個體麵的死法吧。”

齊無恨頗為玩味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而這一句話在毛欣雨聽來,則無疑是對於她接下來要經曆的事情做了一個決定。

齊無恨,當真是不打算處理自己了?他,他真的願意將自己與有關於自己背後的那位雇主,盡數交給其他人處理?

“別用這個眼神看著我,我現在手頭上的事情很多的,畢竟,我還是一個在棋盤上沒有完成任務的棋子,但是你,已經提前出局了。”

齊無恨微微一笑,他伸出手拍了拍毛欣雨的肩膀,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

“放心,你呆在這種地方的時間用不了多久了,再過一陣子,就會有人來接你的,這段日子啊,你就暫時在這裏再委屈一陣子吧,不過我相信你這個錦衣衛的老油條對於這種環境,還是能忍受一段時間的吧?畢竟,更惡劣的環境,你也應該是見過不少次的。”

齊無恨譏諷的一笑,毫不留情的再次說出了這種話語,使得毛欣雨的內心防線被完完全全的擊垮。

毛欣雨現在的腦海裏不禁的都在想象思索。

齊無恨這麽說的意思,不就是代表接下來要接受處理她這件事情的,是一個手段狠辣的錦衣衛嗎?

詔獄的那種景象,她自然是見過不少次的,但是雖然見多了,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能夠在詔獄裏麵承受的下去啊。

她原先之所以對齊無恨他們這麽囂張譏諷的口氣說話,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她的心裏麵是知道的,齊無恨是絕對不可能對她下手的,這是錦衣衛的內部條例,齊無恨說的沒錯,她是一個錦衣衛的老油條,對這種錦衣衛條例,知道的也是不少的。

所以她先前才會那般的有恃無恐,不過現在看來,那些先前的有恃無恐,接下來,就要沒有任何用處了。

毛欣雨的渾身開始了顫抖,她的雙眸眼神中不停的閃爍過恐懼的神色,此時此刻齊無恨在她的心中,已經是通過這幾段話,種下了一顆名叫恐懼的種子。

錦衣衛手段狠辣出名的就那麽幾個人,而且齊無恨既然將這件事交給了那人,就代表著,那個人在錦衣衛的地位是不會比齊無恨低多少的。

而且若是要光明正大的刑罰自己的話,勢必是要將自己帶回金陵的,如此一來的話,通過這種種的結論,毛欣雨的腦海裏麵,已經是浮現出來了一個人的名字。

金陵留守千戶陸炳!

“你,你絕對不可能將我交給陸炳的,你,你與陸炳不是向來都不對付的嗎?”

毛欣雨的腦海裏麵剛剛浮現出陸炳的身影之後,她就歇斯底裏的對齊無恨如此說著,因為根據她的了解,齊無恨與陸炳之間的恩怨情仇,是絕對不可能讓齊無恨將自己交到陸炳手上的,尤其是,在現在的這個節骨眼上麵,齊無恨是更加不可能做出來這件事的。

“你這個女人啊,還真是天真,不過天真的同時,也是挺聰明的,不過才寥寥幾句話,就推算出來了接下來要接受審訊你的那個家夥啊,嘖嘖嘖,是,你說的沒錯,我與陸炳之間的恩怨情仇,確實是挺大的,大到即便是指揮使大人出來調理這件事情,也是調停不了的,隻不過啊,你這個家夥可是忘記了一件事,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齊無恨剛剛說完了這話,立馬就有些玩味的看向毛欣雨,看著毛欣雨那好奇又有些畏懼的神情,齊無恨輕笑著繼續為她說道

“你啊,還真是一個不稱職的老油條,現在的我們啊,可都是在為南離出力呢,陸炳與我之間的私仇,是不會影響到這件事情上的,你啊你,還說你不天真,光是這份以私想公的想法,就還真是天真的讓人為你感到可憐呢。”

齊無恨搖著頭,戲虐的同時又有些憐憫的看著毛欣雨。

而至於毛欣雨,在聽到齊無恨說完了這些話之後,麵色頓時就呆滯了下來,像是如遭雷劈一樣,神色僵硬的看向齊無恨。

齊無恨的話說的沒錯,現在他與陸炳,不,不止是他與陸炳,可以這麽說,現在的齊無恨站在的角度,可是南離帝國,而陸炳他隻要是腦子不出問題的話,他的立場也隻會是南離帝國,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們兩個,就選擇了在這件事情上,暫時的和解。

這麽一想的話,自己還確實是有夠天真的呢。

“你贏了,不過,隻是贏了我一個人而已。”

毛欣雨的神色不再慌張,她像是認命了一般,此時的她也不嘲笑齊無恨他們了,垂著頭有些幽幽的看向柴房的一處黑暗角落,語氣無奈的長歎一聲說道

“隻是贏了我一個人而已,這盤棋上你的敵人,可還多著呢,小心點,我隻不過是,沒有資格呆在棋盤上的,炮灰罷了。”

說完了這話,毛欣雨將頭扭了過去,而齊無恨則是再度搖了搖頭,站起了身子,轉身走出了柴房。

將掉在地上的鎖鏈重新鎖在了柴房上麵,齊無恨瞥了一眼陳杭。

隻見陳杭哭喪著一張臉道

“別看我了大人,我知道我該怎麽做了,這幾天我就睡在柴房門口得了吧?”

齊無恨這才點了點頭,挑著眉頭說道

“算你懂事。”

話音落下,齊無恨與忽地笑二人又走回到了院子中間的石墩上坐了下來。

“你到底與那個女人說了些什麽?怎麽那個女子看起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現在也不鬧不說話了。”

忽地笑有些疑惑,他現在隻感覺齊無恨是不是給毛欣雨灌下了什麽迷魂湯,站在柴房門口,他依稀的也就隻能聽見一些毛欣雨所說的話。

而至於齊無恨所說的那些話,聲音都小的讓他一個字都聽不清,但光是聽著毛欣雨所嚷嚷的那些話,他又能理出來什麽頭緒呢?

“一些,她日後的處境罷了,本來是沒有必要跟她說的,隻不過,今日有了這份興趣,還有就是,那個女人這幾天實在是太過於聒噪了,就像是蒼蠅一樣,煩人。”

齊無恨冷不丁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而也是這句話,讓忽地笑一下子楞住了。

好家夥,你這個家夥剛剛陰著一張臉連砍帶踹的闖進柴房跟那個毛欣雨巴拉巴拉半天,最後那毛欣雨現在一句話也不吭聲了,結果你來了一句。

嫌她吵?

忽地笑翻了一個白眼,如果說是別人跟他這麽說的話他倒是還不會相信會對此感到一些疑惑,但是這句話是齊無恨跟自己說的。

嗬嗬嗬,齊無恨的性子,也確實像是能做出來這種事情的人來著。

“你這個家夥,還真是,不解風情。”

忽地笑憋了半天,最終也隻能從自己的嘴巴裏麵憋出來了這麽一句話用於形容剛剛的齊無恨,這還真是好家夥。

“你如果要是這麽說的話,今日城牆上的事情,我就一丁點都不告訴你了。”

齊無恨白了一眼忽地笑,不過當他剛剛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之後,忽地笑則是立馬的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捧出了一抹笑臉笑嘻嘻的看著齊無恨,一臉賤樣的對齊無恨笑嘻嘻的說道

“別啊齊哥,你這多不地道啊,再怎麽說咱倆這不都是過命的交情了你說是不是,嘿嘿嘿,快說說嘛說說嘛,那城外的軍隊,該不會真是什麽有些出奇強大的中原軍隊吧?”

好嘛,在忽地笑的眼中,那城外的神秘軍隊,現在就是毫無疑問的中原軍隊了,隻見齊無恨有些無奈的白了他一眼。

“你現在,還能開啟禪宗佛眼嗎?或者說,短暫的開啟一下。”

齊無恨並沒有先回答有關於城外軍隊的什麽事,而是選擇了問出了這個讓忽地笑有些措不及防還有些疑惑的問題。

不過既然問了,忽地笑也隻能先回答道

“開啟肯定是不可能開啟了,就算是短暫開啟也不行啊,你也不想想,前幾天那時候的開啟不也是才開啟了沒一會兒我的精神就受不住了,直到現在還渾身虛弱的不行,若是你現在再讓我開啟的話,嗬嗬嗬,你是想讓我變成一個傻子嗎?”

忽地笑沒什麽好氣的說出了這話,而這話也是讓齊無恨有些煩悶的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那這樣的話,就沒什麽辦法感知附近的情況了。”

然而這話剛一出口,忽地笑卻像是抓住了什麽東西一樣,連忙說道

“哎哎哎,你也不跟我說說你讓我開啟禪宗佛眼到底要幹什麽的啊。”

“哦對,差點把這茬給忘了,不過你既然現在開啟不了禪宗佛眼,向來這件事也是沒折的了,其實啊,我是想讓你用禪宗佛眼感知一下院子四周是否有什麽隱藏在附近的間諜或者說探子在附近。”

齊無恨這話話音落下之後,隻見忽地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沒什麽好氣的說道

“你這個家夥這話是什麽意思啊?早這樣說不就行了,就這麽點事就讓我開禪宗佛眼,你當真以為那玩意是想開就能隨時隨地開的啊?就這麽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讓我開禪宗佛眼,你這個家夥知道這是什麽嗎?這他娘的就是大材小用。”

聽著忽地笑喋喋不休像是一個怨婦一樣的抱怨著自己,齊無恨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他望著忽地笑,攤開雙手表示自己沒有任何辦法說道

“這件事我又沒什麽手段可以做到,就我所知也就隻有你這個家夥有那一手禪宗佛眼的手段可以做到這些,除了這些之外,難不成你還要跟我說你有其他的手段可以做到我的要求嗎?如果沒有的話,就把你的嘴給我閉上,你真是越來越聒噪了。”

齊無恨冷哼了一聲,自己確實是感覺忽地笑現如今是變得越發的聒噪了起來,難不成是因為這個家夥這陣子接連開啟禪宗佛眼太過於頻繁而導致腦子有些不靈光了嗎?

嘖,如果說是這麽一想的話,倒的確是有這個可能來著,就這個家夥的腦子,說不定就是因為連續開啟禪宗佛眼而導致他變得有些神經質了。

真是,越來越像一個斤斤計較喋喋不休的鄉村怨婦了。

“你你你,你少看不起人了好不好,就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本大爺有的是手段能夠做到,嗬嗬嗬,還有,你說我聒噪是什麽意思?怎麽著?現在嫌我話多了煩我了唄,怎麽我沒成病號之前沒見你這麽跟我說過這話,果然還是慫唄。”

聽著忽地笑這麽說,齊無恨的臉抽了抽,但是他暫時忍住了自己即將爆發出來的火氣,他盡量的讓自己心平氣和的對忽地笑好聲好氣的說道

“那既然你有這種手段,那就是極好的,快把快把,麻溜的,不要磨磨唧唧拖拖拉拉的,早就弄完,看看院子四周到底是否有些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家夥在暗中監視著我們。”

忽地笑吐了吐舌頭,得了唄,反正既然齊無恨現在這麽說了,那自己就先照做唄,於是乎緊接著他站起身來,左手變化劍指,劍指之上聚焦著團團圍繞其中的金光內力波動,而此時,他的口中念念有詞,一句接著一句的禪宗經書從他的口中念出。

沒過多久,忽地笑左手手腕微微扭動,那原本聚集在劍指周圍的金光內力也是在那一刹那向著四方分散而飛去。

下一秒,原本已經是有些黃昏的天色之上陡然的閃爍過了幾道微弱的金光,忽地笑整個人如同入定一樣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彈,他口中仍然念念有詞,但是緊接著,他突然睜開了雙眸,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轉身看向齊無恨,對其說道

“院子四周,沒有任何的探子,起碼內力波動,除了我們幾個人的,我沒有感知到任何其他人的內力波動。”

聽著忽地笑這麽說,再聯想到剛剛忽地笑那頗為簡單的手段,齊無恨的麵色有些僵硬,顯然的,他是有些不太信任忽地笑的這一手的。

而忽地笑自然也是從齊無恨現在的臉色中看出來了他的意思,隻見忽地笑冷哼了一聲,有些不悅的繼續說道

“你這家夥盡管放心,我的這個手段除非是修為遠超於我數階的修士,否則的話都是可以感知出來的,若是有誤的話,我把我的頭摘下來給你當球踢。”

聽到忽地笑都這麽說了,齊無恨現在還哪裏有不相信的理由呢?

隻見齊無恨點了點頭,而後站起身,輕聲說道

“隨我回屋。”

而後話音落下,這倆人一前一後,向著齊無恨的那間屋子走了過去,至於剩下的陳杭呢?

陳杭現在可是要肩負著看好柴房裏麵關押的毛欣雨這個任務的,開玩笑,柴房的那鎖著屋門的鐵索唄齊無恨剛剛議長砍斷了,現在柴房的門啊,可是沒有鎖住的。

所以也正是因為如此,陳杭這幾日也就隻能委屈了他,讓他守在柴房附近,好好的看守毛欣雨。

這件事無論怎麽想想,都隻感覺陳杭好慘。

進入了屋子之後,齊無恨將屋門關好,他坐在了椅子上,皺著眉頭臉色有些難看的對忽地笑說道

“城外的那支軍隊,我見過,我也認識。”

“啥玩意?你見過?你還認識?中原那塊的軍隊認識我不說什麽,但是你說你見過?你這是在跟我扯犢子的嗎?”

好家夥,齊無恨的這話剛說完,忽地笑就不由自主的有些愣神了。

你齊無恨這話是什麽意思嘛,上來直接幹了一句你見過而且你還認識城外的那支中原軍隊,拜托啊大哥,你這話說的我忽地笑心裏麵能不慌嗎?

你這簡直就是在考驗我的心跳好不好,這玩意搞得,一下子就把忽地笑的情緒給搞得七上八下的。

“那支軍隊,並不是中原軍隊。”

齊無恨認真的看著忽地笑,說出了這話,有關於那支軍隊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將其認出來。

不因為別的,隻因為那支軍隊,他見過不知道多少次,就連那支軍隊的傳聞和檔案,他都不知道在錦衣衛的檔案庫裏麵翻看過不知道多少回。

“那支軍隊並不是中原軍隊?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等等等等,你該不會接下來要跟我說,那支軍隊其實是咱們南離的援軍吧?不對但是這也不對啊,如果說那支軍隊是咱們南離援軍的話,你為什麽從剛開始一回來就是陰著一張臉,而且你還在與我說這些事情之前讓我特地的查看一下院子四周有沒有探子潛伏,嘖,這些事情的背後,該不會是有什麽其他的秘密吧?哎哎哎,那支軍隊,是國內的那支軍隊啊?乖乖勒,就算是國內的軍隊,全員著重甲而且人手一件弓弩,那也不應該是什麽無名無姓的守備軍和新軍來著。”

忽地笑喋喋不休的樣子,在這個時候確確實實的像極了一個市井之中得知了一些八卦傳聞的長舌婦一樣,如果說剛剛的忽地笑是怨婦的話,那麽這個時候的忽地笑,就是集長舌婦與怨婦與一體的神經病。

“踏白營,你聽說過嗎?”

齊無恨幽幽的說出了這個軍團的名字,而也正是這個名字一出口,忽地笑的麵色一下子就變了,他瞪大了雙眼,這時候的他就連說話都是結巴的。

“這這這,這他娘的,你跟我說城外的那支軍隊,是是,是他媽的踏白營?齊無恨,你別在這裏嚇我好不好?他媽的踏白營怎麽可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你該不會是沒有睡醒吧?還是說你看錯了?踏白營這時候不應該是在交州才對的嗎?”

這倒也並不是忽地笑反應過於激烈了,著實是因為齊無恨口中的這個踏白營,實在是有些讓忽地笑有些接受不了。

踏白營,那可是南離帝國主戰級別的軍團,而且踏白營與南離帝國其他的主戰級別軍團還不一樣。

這支軍團嚴格來說,原先隻不過是從一支軍團拆分出來的弓騎兵,但即便是拆分出來的一部分弓騎兵,最後卻達到了主戰級別軍團的實力,當然也正是因為拆分的原因,所以這支軍團雖然有著一軍的編製,但是與細柳營一樣,這支軍團的名字,乃是叫做踏白營的。

踏白營,本身就是一個南離帝國有著赫赫威名的強大軍團,而踏白營的主將李思安,更是一名驍勇善戰的南離上將,渾身軍略絲毫不輸南離帝國的百員上將,更別李思安本人還擅長使槍,一杆長槍不知道在當初萬軍叢中斬首過多少次敵軍將領。

但是根據忽地笑他們的情報來看,就在他們北上之前,踏白營可還在交州平定蠻族的戰事中暫時抽不出來身的。

結果現在一眨眼,就直接出現在了江夏城下?

這他娘的,這簡直就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好不好。

“你你你,你別唬我,踏白營他娘的不是弓騎兵嗎?陳杭他剛剛明明說城外的那支軍隊可都是步卒,而且身後背著的都是弓弩,踏白營的飛矛呢?齊無恨啊齊無恨,你該不會是眼拙了看錯了吧?”

忽地笑倒吸了一口涼氣,說實在的,齊無恨口中的那踏白營三個字一出,他這心裏就算是不想七上八下那都難啊。

這玩意簡直就是讓人頭大好不好,乖乖勒,踏白營,這玩意擱誰身上誰受的住。

“城外的,的的確確就是踏白營無疑,無論是李思安還是軍旗,我都是認得出來的,隻不過他們此番步卒的模樣,也確實是讓我疑惑不已。”

齊無恨皺著眉頭,若不是因為他見過許多次踏白營並且與李思安有些私交在城牆上認出來李思安的話,他還真是不敢確定此時此刻江夏城外駐紮的軍團可就是他們南離帝國的主戰級別軍團踏白營。

“你,真的看見了李思安?”

忽地笑咽了口口水,如果是齊無恨確認無疑真的是看見了李思安的話,嘖,這件事就差不多七八分是真的了。

看著齊無恨點了點頭,忽地笑咬了咬嘴唇,道

“但是這也沒道理啊,李思安他們踏白營怎麽可能會突然一聲不吭的就出現在江夏城這裏,而且,而且看你的樣子這件事還有別的蹊蹺嗎?”

這肯定還有什麽別的蹊蹺之處啊,不然的話若真的是踏白營出現在江夏城外的話,為什麽會搞得齊無恨到現在是這副神情。

按理說踏白營的出現,應該會讓齊無恨有些喜色的才對,就算是再不濟,齊無恨的臉上神情也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副樣子來著的啊。

不對勁,不對勁,這背後一定還有什麽別的事情才對。

“確實有蹊蹺,在我站在城牆上看見了李思安之後剛要驚呼出聲的那一刹那,梁冀他對我使了一個眼色,而後像是另有隱情一樣的裝模做樣對我說了一些話。”

緊接著,齊無恨將梁冀今日在城牆上當著眾人的麵與他說的那些話一字不差的與忽地笑重複了一遍。

好家夥,忽地笑聽完了梁冀對齊無恨所說的那些話之後,臉色陡然一變。

“這不對啊,按理說梁郡守他應該是認得踏白營的才對,怎麽今日會在城牆上對你說那些話呢?”

“這也正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了,梁冀他絕對是知道踏白營的這一點不用懷疑,隻不過,為什麽梁冀今日會在城牆上卻裝出來了一副城外駐紮的乃是敵軍樣子的交代我,讓我幫忙照看一下城內的治安問題,這裏麵,肯定有文章。”

齊無恨皺著眉頭,這一點他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不過看今天在城牆上的樣子,梁冀應該會專門另外的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才對。

“嘖,總感覺這裏麵是不是有一些大文章啊。”

忽地笑呲著牙,如果說這裏麵沒有什麽大事的話,他現在是不信的,畢竟這簡直就是跟做夢一樣好不好。

踏白營啊那可是,南離帝國唯一的一支主戰級別的弓騎兵,嘖,這玩意搞得,怎麽感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將會越來越離奇了呢?

然而沒過一會兒則是傳來了敲門聲,齊無恨心中一顫,連忙問道

“誰?”

“是俺,黑十三,無恨,棋盤那裏,那個胖胖的梁郡守在那裏等著你呢,他的身旁,還有一個披著黑色風衣的家夥,我看不出來是誰。”

“來了。”

齊無恨一聽到是梁冀到來之後,稍作思考了一陣子之後,他對黑十三說道

“十三,你將梁冀請到我這裏來,就說,院子裏麵不方便。”

“哦,知道了。”

緊接著,沒一會兒之後,屋門便被敲了敲,而後推開了。

如同彌勒佛一般笑容的梁冀走了進來,而他的身後,則是跟著那個黑十三口中,被黑色風衣披著的家夥。

“梁郡守。”

齊無恨和忽地笑剛剛起身,隻見梁冀連忙擺擺手說道

“不用不用,齊千戶與忽司長與本官同級,無需如此。”

說完了這話之後,梁冀笑意盈盈的看著齊無恨,對齊無恨繼續說道

“不過齊千戶啊,您今日在城牆上,可是險些就將本官的布置給全部打亂了呢。”

聽著梁冀這麽一說,這時候的齊無恨和忽地笑也是更加確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那就是有關於城外的踏白營,梁冀絕對是知情的。

不止是知情,梁冀他,對於這些肯定還是有著一些另外的安排,隻不過這個安排先前一直未曾與齊無恨他們所說過罷了,不過這也是正常,畢竟梁冀做這些事情,也沒有什麽必要要與齊無恨他們匯報什麽的。

看著齊無恨略有歉意的剛要開口,梁冀笑著揮揮手說道

“齊千戶不用自責,反正這件事現在也沒有出什麽差錯不是嗎?哈哈哈,不過啊齊千戶,相信您現在心裏麵應該也是在琢磨著,有關於那城外踏白營的事情,本官為何今日在城牆上當著眾人的麵與你說出了那般的話,對不對?”

齊無恨點了點頭。

“哈哈哈,有關於那城外踏白營的事情啊,本官就不多與齊千戶您過多贅述了,因為啊,本官今日,可是領著齊千戶您的一位老朋友來見您的呢。”

梁冀剛剛說完了這話,隻見一直站在他身側被黑色風衣包裹著全身的那個家夥拿下了自己的黑色風衣。

風衣之下,露出了一道相貌雄奇的麵孔,隻見這人身高七尺,身姿健碩,黑色風衣之下,便是一重通體雪白色的輕甲。

“無恨,好久不見啊。”

這個男人看見了齊無恨那驚訝的神色,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思安,果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果然是你!”

齊無恨驚呼出聲,不因為別的,正是因為此時站在他麵前的那個男子,正是他剛剛與忽地笑討論到的踏白營軍團的主將李思安!

“哈哈哈,在城牆下我就依稀的看到了你小子的身影,原先我還以為是看錯了,結果剛剛進城之後從梁郡守這裏我才得知,原來那個家夥還真的是你小子。”

李思安與齊無恨身體相碰撞了一下,二人隨後抱在一起,他們兩個啊,說起來還真的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了。

“思安,你和踏白營此時不應該是在交州平定蠻族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江夏城這裏了,而且看樣子,你們好像與梁郡守有什麽別的隱情。”

鬆開懷抱之後,齊無恨有些不解的看向李思安,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一出,李思安看了看梁冀,二人相視一笑。

“我就知道你小子一上來就該問我這個問題了,哈哈哈,還真是有你的,你不應該先跟我說說嗎?身為鼎鼎有名的錦衣衛千戶大人,你齊無恨分析出來了什麽呢?”

李思安並沒有一上來就回答齊無恨的問題,而是與梁冀各自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李思安有些輕佻的神色看向齊無恨,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這家夥。”

齊無恨沒什麽好氣的白了一眼李思安,而後稍作思考了一陣,這才繼續說道

“我能夠分析出來的實在是有限,最多隻能想象力大一些,隱約的感覺出來這是你們踏白營與梁郡守聯手布置出來的一個套,而至於剩下的,就別讓我說了,信息實在是有限。”

聽著齊無恨說的這番話,李思安再次看了看梁冀。

二人放肆的大笑著,笑聲結束之後,李思安一邊搖著頭,一邊頗為讚歎的說道

“不愧是你這小子啊,光是這些信息都能隱約的猜出來這些,沒錯,我與踏白營啊,的的確確是要與梁郡守做一個局,設下一個套,引誘出來這江夏城的一些小鬼們。”

李思安舔了舔嘴唇,看向齊無恨,有些神秘的說道

“既然我都說了這些,那麽你這小子能不能猜出來,我們踏白營與梁郡守所設下的這個套,是要引誘誰呢?”

而從李思安這裏得到了自己當時那有些駭人的猜想是事實之後,齊無恨的腦子裏麵一下子就變得嗡嗡的了,沒過一會兒,齊無恨像是突然捕捉到了自己腦海之中閃爍過的一抹訊息一樣,開口說道

“王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