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 198 待產

在樓下守車的楊修一麵焦急望表,許久不見江埔帶人下來,已經讓他起了疑心。他打電話給江埔,江埔沒有接,他不敢上樓去。知道肯定事情弄砸了,這時開車逃出門崗,機率不大。

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他先下了車,找個地方躲起來,伺機溜出去。

不多久,果真聽見警車警笛的聲音。

聽到有警車進了大院,有看熱鬧的人跑來和陸夫人說,說警察進了她們家。

陸夫人大吃一驚,站起來時沒有能站穩。

蔓蔓沒想母親驚嚇會過度,忙和母親一塊走回家。

警察押了幾個嫌疑犯出來,樓下停著部電信維修車,裏麵沒人。

蔓蔓拉住自己的媽,不讓靠近,等警車將幾個嫌疑犯押上了車開走,才走過去。

回到家,蔓蔓不敢讓自己媽進自己屋裏的門,八成裏麵變成一團亂,驅趕母親回自己家裏看。自己進了自家客廳,客廳尚好,沒被人怎麽動過。開門進臥室,地上全是些碎片,什麽都有,幸好她在家裏從不擺貴重東西,嫌棄貴,又容易摔爛,然而,一些好好能用的東西被摔爛了,著實讓她心疼會兒,隻能當做花錢消災。

拿了把掃帚,把地上收拾了下,再來整理狼藉的書桌和床櫃。

楊修躲在樓梯道裏,不知道有誰能把他帶出去。他手指頂著鴨舌帽觀望門崗處,來來去去,進出的人絡繹不絕,但是出了這個事後,明顯門崗看的更嚴了。令他都不禁懷疑起,這是故意有人布下的圈套讓他們踩。

誰設計的?

他不信都不行,八成是蔓蔓。

蔓蔓怎麽料定他們會來?

說明蔓蔓知道他們在找玉佩,這是不是意味玉佩正好是在蔓蔓手裏。

不管怎樣,他必須上去這一趟,但蔓蔓聰明伶俐,他不一定能闖進門捉到她。不捉蔓蔓,也有另個人選。剛他是她們走來的時候看見了,陪蔓蔓走在一起的中年婦女應該即是蔓蔓的媽陸夫人了。

低頭沉思了一會,他知道他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挾持陸夫人成了當務之急。他要的很簡單,隻是讓陸夫人帶他出大院,並且讓蔓蔓告訴他玉佩在哪裏。

趁著沒人察覺的時候,他溜上了樓梯,按了陸家的門鈴。

陸夫人被女兒趕回到家,遊逛了一圈,沒發現異常,聽到門鈴響,走去開門:“誰?”因為一直住在安全可靠的部隊大院裏麵,陸夫人從沒有先從門洞觀察外麵的人再開門的習慣,她直接打開了門。

抓住這一瞬間,楊修先拿手捂住她的嘴巴。陸夫人欲掙紮,又被他刹那反絞了雙手。陸夫人力氣小,從沒有跟人打過架,哪能抗爭得過他。眼珠子睜得大大的,瞪著他,一麵留意對麵屋的動靜,生怕懷孕的女兒過來同樣遭遇危險。

楊修發現到她看著對麵屋的視線,知道機會來了,貼在她耳畔說:我不傷害你女兒,隻要你能帶我從部隊大院出去。不然,我不敢保證會不會對你女兒動手。

陸夫人本不想答應,見他亮出了刀子。

“隻是帶我出大院,你想想,你們兩條命換我一條命值嗎?不對,連你女兒肚子裏的兩條命,是四條命了。”說著這話的楊修眉毛淡淡一撇,“我現在是通緝犯,算是亡命之徒了,什麽都能幹出來。”

陸夫人信他這說的是真話,因為他真的走投無路了,若死之前拉她和她女兒同歸於盡,並沒有什麽害處。陸夫人點了頭。

楊修對此還不大相信,將她拽進了房間裏,拿了繩子,膠布,先將她的嘴巴封上。接著拿筆和紙,與她溝通怎麽逃出大院的路線。

陸夫人單手執起筆在紙上哆顫地寫,她發抖不是因為自己,而是真怕女兒突然過來找她,到時候一個不慎,都可能是一屍三命。

“你說這裏後麵,有個垃圾口?”楊修仔細研磨她在紙上畫的地圖,求證。

陸夫人點點頭,寫:這個口可以通到外麵,因為髒,不會有人靠近,哨兵不會來。

楊修沒感到她在撒謊,知道她怕自己女兒受傷怕的要死,沒想自己到最後關頭上捉到了一顆最有用的棋子,唇角上勾,道:“行,你帶我去吧,記住,半路不要發出聲音。”接著,他撕掉她嘴上的膠布,一路拿刀子抵在她後背胸口的地方,走出屋門。

君爺並不知道自己家裏發生了變故,在通知警察抓人後,他馬上和姚爺同時間趕赴警察局,審問犯人。

來到警局,江埔招攬的兩個人都供認不諱,是被江埔叫來喬裝進屋,搜找一塊玉佩,其它的江埔沒有告訴他們,所以他們一概不知。江埔本人,則是拒不回答,一副,你要告就告,本人不怕死的姿態。

見此情況,君爺想都沒想,打了電話讓趙文生火速趕來,在單獨的房間裏對江埔本人使用了催眠術。

被催眠的江埔,開始回答君爺的一連串問題。

第一,是誰派他來的。

“我奶奶。”

第二,派他來做什麽。

“報仇。”

第三,關於那塊玉佩,他還知道什麽。

“有人說,裏麵藏了大筆財富。”

第四,誰說的這個消息。

“範淑霞。”

得到範淑霞的名字,君爺等人都驟沉麵孔,這人,很可能是範淑霞事件的行凶殺人犯了。

“範淑霞是你殺的?”

“是。”

這時,辦案的警官,從另外兩個嫌疑人口裏得知另外個重要的消息,說是他們一共是四個人前來作案,還有一個躲在車內望風,而這個人,當時他們不知情,所以並沒有將其在當場抓獲。

突然爆出有一條漏網之魚,這條消息足以讓所有人坐立不安。

君爺背過身,立馬第一個電話撥到妹妹手機上。

蔓蔓沒有把手機帶在身,隻聽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很久,才取下擦桌子手上戴的手套,走去客廳聽。看到手機號碼顯示是自己哥的名字,怔了下,她以為警車是門崗叫的,莫非不是?

剛接起,對麵傳出當哥的很是急切的問聲:“你一個人在?”

“是。”蔓蔓道。

“媽呢?”

“我讓她回自己屋裏。”聽到兄長這麽問,蔓蔓心裏頓然起了不安,想走到對麵屋看母親,道,“你找媽?媽沒有在家嗎?”

聽見話筒裏傳出她要走出屋門的腳步聲,他當機立斷:“你給我留在屋裏!聽見沒有?囡囡!留在屋裏,等我回來,誰來都不準開門!”

好大的聲音,震得她一邊耳朵都聾了。她皺起眉,心裏明白定是出事了,走到門口,從門眼裏看到外麵,聽見一串腳步聲後,見門哨爬上樓,直奔她這裏來和對麵屋。

君爺打家裏電話,打了一直沒人接,後經門哨證實,家中有淩亂的現象,他媽不在,整顆心為這個事實一下涼得透徹了。

“幹媽出事了嗎?”看他一動不動,姚爺急忙接過他電話,詳細詢問情況,一邊聽,一邊長眉蹙著,額眉泌出層細汗。

當務之急,不能讓蔓蔓離開安全的地方,一麵派人馬上尋找陸夫人的下落。姚爺與門哨溝通後,緊跟衝出門的君爺。

趙文生聽到如此狀況,想了會兒,恐怕這事蔣衍尚不知情,立馬打了電話給蔣衍。

在家裏,蔓蔓得知母親可能被人抓走了,並沒有一下子慌措大亂。同時,警察來過,大兒子家裏發生這麽多事,就近在老戰友家裏下棋聊天的陸老頭得知狀況後,趕了回來。進到家門裏一瞧,門哨拉起了警戒線。孫女蔓蔓站在窗邊,像是苦思冥想。

“怎麽說?”陸老頭的聲線威嚴,刻不容緩。

在現場的人立馬說起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包括之前被警察抓走的一批嫌疑犯,以及君爺正趕回來等消息。

陸老頭聽完後仔細分析:“這人,肯定還是藏在大院裏的,一時警衛森嚴,不一定能出去。把全區的監控錄像調出來查找可疑人線索,加強院內封鎖。”下達一串命令後,他走到蔓蔓後麵,斟酌了下聲音後說道:“囡囡,在想什麽?”

老爺子沒有安慰她的意思,蔓蔓回了頭,與陸老頭那雙睿智的老眼對了一陣,月兒眉些皺些展。

陸老頭沉靜地看著她,目光了帶了無盡的包容,說:“有什麽話說吧。”

近來與陸老頭相處的時間長,蔓蔓慢慢地能感受到了陸老頭的親近,也越能越感受到陸老頭心中的慈愛。麵冷心熱,用來形容陸家人的特征一點都不誇張,其中,陸老頭算是個典型代表了。比起她哥那近乎苛刻的不容,陸老頭其實真的算是蠻和藹可親了,拿得起放的下。

“我想我可以知道我媽在哪裏。”蔓蔓冷靜地說。

與孫女的目光平視,陸老頭並沒有任何以長輩壓人的氣勢,隻是靜靜地采取了一種傾聽的姿態,對於孫女突然爆出了可能知道陸夫人的下落,也毫不顯得吃驚。

從這點上,蔓蔓可以感覺到一種“爺爺了解孫女”“爺爺能理解孫女”這樣的表達,比起之前與陸老頭在養父事件上的爭執,似乎老頭子對她的觀念,有了諸多的轉變,於她,陸老頭現在是信任了許多,無不驗證陸老頭說的話“你贏了,就是我的孫女”。

能獲得老爺子的尊重和認可,是由她自己爭取來的肯定,這點老爺子自己本身都不避諱,為子孫後輩感到驕傲,就不需持所謂的長輩的假自尊,沒有意義。

蔓蔓點下頭,有些用力的,是在回應老爺子對自己的信任:“我送給了我媽一樣東西,我想她應該是隨身帶在身上的,現在隻要遠距離操縱啟動這個裝置,警報器一響,大家馬上知道她在哪裏。但是這樣一來,我們必須考慮我們能不能及時趕到她身邊,製止歹徒,防止二次傷害。”

陸老頭隻稍微低頭,不假思索:“如何製止歹徒這個事情我來辦。相反,如果你盡快啟動裝置讓我們發現他們所在,讓他們逃出部隊大院,或是時間再延長,你媽媽都有危險。”

耳聽陸老頭這話似是要自己親自出馬,蔓蔓一絲擔憂:“爺爺,您年紀大。”

爺爺,這會兒聽她這一聲,飽含**。

聽得老爺子心頭都熱乎起來。姚老頭一直說疼這個孫女絕對沒錯,如今,他更感到是——沒錯,值得。

“你叫得我一聲爺爺,你爺爺我不是自誇,寶刀未老。”陸老頭淡淡撇下這一句,背著手,邁著老軍人特有的步伐,昂首挺胸帶著一批人馬跨出門檻。

蔓蔓目望老爺子的背影,似乎能從中看到了那年代一代梟雄的影子,如今,依然英姿颯爽,橫刀立馬,俯瞰世間風雲,麵不改色,大氣凜然,生生地讓人從心底中升起一股豪邁和敬佩。

這個人,是她的爺爺……

含眸一笑,想到了自己捏的那個麵塑,似乎,詮釋這個老爺子還不夠全麵。她應該把他刻畫的再大氣一些,老頭子的胸襟,是海闊天空。

肅眸,嚴色,在老爺子到位後,她眯緊眼縫,在手機上按下了那顆啟動按鈕。

楊修此時押著陸夫人,已是來到了部隊大院內的一個垃圾場。四周,果然如陸夫人說的,沒有什麽人在,連清潔工人,都在其它地方打掃衛生。

拿袖子蓋住鼻孔,這裏噴了消毒藥水,還是挺臭的。

“到這裏了,你可以放了我吧。”陸夫人小聲說。

楊修哪舍得馬上放了她,尤其想到那塊玉佩下落不明,全要靠她和蔓蔓。他正思摸下一步該怎麽辦,難道將陸夫人一起帶出大院,再與陸家人談判。

前麵,蔣父手裏牽著小外孫小東子迎麵向他們走來。蔣父是帶孩子回家時,忽然在路上聽人說自己親家家裏來了警察,不知出了什麽事,剛好沒帶手機沒法打電話,於是趕緊往親家這邊跑,關心親家安危。

“是舅媽的媽媽!”小家夥現在沒有戴眼鏡的眼睛可尖了,小手指一把指住陸夫人喊。

蔣父眼睛眨一眨,見前頭走的正是陸夫人,他拉著小孩剛要走過去詢問情況。忽然,陸夫人向他輕擺了下頭。他生生定住了腳,等他們走的近了些,看到了陸夫人身後還有一個男人,一個穿著風衣戴鴨舌帽,明顯鬼鬼祟祟的男人。

小東子兩隻小眼珠子瞪著,小腦袋瓜裏,似乎一下被眼前的情況驚住:現場版警匪片?

他火燎火急,小手抓住姥爺的衣擺,若是其他普通的孩子,恐怕見到這樣的情況早已嚇哭了,可小家夥不哭,不敢哭,他知道,自己和姥爺這時候哪怕露出一點痕跡來:舅媽的媽媽可能會命不保。

舅媽的媽媽出什麽事的話,舅媽會哭的。

楊修料都沒料到,在這時候竟然遇上了蔣家人。他思前顧後,如果他們敢亂來,他一刀先紮死陸夫人,再拿那個小孩開刷。

他這雙凶惡的神色,蔣父一想都知,恐怕接下來,最危險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小外孫,當務之急不能打草驚蛇。他拉著小東子開始繞著走,盡可能離陸夫人他們遠一些,盡量不刺激到現在的罪犯,同時,怎麽通知其他人趕來救駕,成了個難題。

兩方人馬,以非常非常小的步伐謹慎地周旋,僵持。陸夫人心裏早急成了亂麻,如果因自己把女兒的公公和小外甥拖下水,她怎麽和女婿交代,交代不起。

楊修感覺到她的掙紮,在她耳邊再放狠話:別動,別亂動,不然,殺了你肯定不夠的。

陸夫人為了其他人的安全,不敢動。可是,突然之間,一聲嘀嘀嘀的警報,在他們中間,高聲洪亮地響了起來,劃破天際。

“你報的警?!”楊修此刻的驚愕多於恐懼。

陸夫人怎麽報警?

她明明在他的挾持下,手指頭根本都沒有辦法動彈,再說如果她想報警,應該早報了。可若不是陸夫人拉響的警報,明明這警報聲是從陸夫人身上傳出來的。

事不宜遲,趁著歹徒猶豫的刹那,蔣父飛身從他身後撲過去,來一招軍人的看家本領,如狼似虎將楊修猛地撲倒在地。陸夫人脫離遏製後,踉蹌幾步,心窩裏頭依舊心驚膽戰,一下一下地嘭。左手忽然被一隻小手拉住,小孩子的聲音道:“快走!”

陸夫人啥都沒想,果斷抱住孩子拚命跑,在跑出很長一截後,才敢回頭,看到蔣父和楊修兩人滾在一起,在地上翻滾,接著兩雙手在空中交戰,楊修手中尖銳的刀尖往蔣父臉上胸口劃。

明晃晃的刀尖像是隨時捅破人體。

陸夫人嚇得想尖叫,但不敢開口,喉嚨裏生生壓著。

小東子在她身旁喊:“姥爺,加油,姥爺,加油!”

這孩子,還真是鎮定。

陸夫人低頭往孩子的小臉蛋望去:這是女兒疼惜的孩子。女兒的眼光,向來很不錯很不錯。

蔣父左右晃動閃躲刀子,一個不慎,不是被楊修的刀子劃到,而是楊修從他手裏如泥鰍溜了出去。楊修一脫身,立馬朝陸夫人和小東子的方向奔。

陸夫人和小東子拔腿就跑。

蔣父疾步追,追跑不到兩步,卻因為心髒舊患的關係,突然心窩口一疼,單膝跪在了半地,眼看小外孫命在旦夕,他拚了條老命都要站起來。忽然是一隻手搭在了他肩膀上,一個熟悉且威嚴的聲音說:“援兵到了,你就歇著。”

陸老爺子的聲音未完,以蔣父從軍多年的經曆,耳朵裏能聽見一顆子彈從槍膛射出的軌跡。

前麵急追陸夫人和孩子的人影,陡然間一晃,倒了下去。

子彈從楊修的一側肩膀射穿。

於是君爺他們趕到時,整個戰鬥已經落下帷幕了。他們三兩步跑上樓,看到蔣大少提前他們一步到達,正給他媽陸夫人倒水壓驚。

這妹婿衝的挺快。

君爺濃眉聳立,走進屋裏,走到母親麵前,先查看母親的情況。

姚爺緊隨其後,很是焦心地問:“幹媽,你覺得怎樣了?”

“沒事。”陸夫人雖然心有餘悸,但是,更不忘救命恩人,道,“是囡囡的公公救了我。陸君,你趕緊先幫他看看,囡囡的公公好像心髒病發作了。”

蔣父坐在客廳的沙發裏,有部隊大院裏麵的常駐醫生,正給他量血壓。口服了一顆救命丹丸,蔣父的臉色緩和了些。

聽到是妹妹的公公救了自己的媽,或許對這蔣父他們陸家向來也是意見多多,君爺這會兒還是走了過去。

“囡囡呢?”姚爺看不到蔓蔓的身影,問。

“她和她爺爺在書房裏商量事情。”陸夫人對於女兒在陸老頭心目中陡然直升的地位,都感到驚奇。

陸老頭現在是把孫女當參謀看待了。

蔣衍聳聳眉,一屋子的人,男人都被陸老頭撇下了,陸老頭現在隻看中他媳婦。的確挺傷男子漢的自尊心。

君爺給蔣父大致看了下後,聽到母親這麽說,抬眉不悅:“爺爺找囡囡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陸夫人對大兒子這句質問,來了句理所當然的反問。

讓君爺更悶。

書房裏,蔓蔓和老頭子兩個人倒是清閑地麵對麵坐著,一點都不像外麵人想象的氣氛緊張。

陸老頭對孫女在這次事件中暴露的各種奇妙防狼防盜措施,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蔓蔓也是在上回江暉那件事後,開始致力起了研究自身防衛工作,自己都保護不好自己,會給人添麻煩,這是她從那次事件後吸取的最大教訓。一段時間研究下來,通過這次實地檢驗,說明效果頗豐,不難為她從網絡上買了各種奇怪的東西,自己再加以改裝。

陸老頭擱下那隻送給她母親裝有警報裝置的手表,老深的眼神望著她,事後才開始來研究整件事的初始:“你知道他們會來?”

今天這場戲,若不是陸夫人這樁意外,哪怕是意外,都被他和孫女化險為夷,說白了,是他孫女在守株待兔。

他孫女多聰明的一個人,討人喜歡。

一麵問,老頭子一麵在心裏得意,這下,他又有資本向戰友們炫耀了。

蔓蔓不瞞老頭:“是。”

既然孫女首肯了這句是,陸老頭雙目一亮:“你對這事怎麽想的?”

“爺爺是問怎麽處置楊修嗎?”蔓蔓對這個楊修,了解其實甚少,隻記得和他是兩個人麵對麵過一次,他對她說了一些類似挑撥離間的話又類似想和她和好的話,給她感覺,好像與今天驟然反目成仇的楊修,又有些不同。

“是。”

“爺爺的主意應該拿的比我踏實。”蔓蔓不會喧賓奪主,孫女是孫女,爺爺是爺爺,老人家的意見當然要做大。

換句話說,她沒那麽傻,去承攬責任,她不喜歡承攬責任,誰不想做個開心沒責任的隻被老頭子寵的孫女。

孫女的小算盤當爺爺的收到了,於是陸老頭心裏發笑,喟歎這孫女倒是好,不愛權,這點又像陸夫人的真傳。歸之,在他這爺爺眼裏都是好的。

“我隻想問問你對他的看法。”

老頭子第二個問,帶了些認真。蔓蔓就不禁需要認真思索起來:“如果非要我說,我覺得他第一給我感覺,是個可憐人。”

這不是說她就此原諒了楊修對她母親的所作所為,分析楊修這人的特點,是為了更好利用楊修。

有了孫女這話,老頭子再次應證了自己的感覺。在君爺衝進來詢問為什麽不把楊修送去法辦時,陸老頭回所有人一句話:“這事我來辦!”

老頭子一聲令下,陸家人的特征發揮的淋漓盡致。

每個人都在琢磨陸老頭這步不可思議的棋是在做什麽,包括得知兩孫子被抓後,氣急敗壞的楊老太和江家奶奶。

江埔涉嫌入室搶劫和故意殺人等罪行,坐實了要坐牢,要被槍斃。

再被槍斃了一個,而那範淑霞儼然沒有死,江家奶奶虧了再虧。

比起江家奶奶的心痛,楊老太對楊修的感情,更複雜了。她曾經將楊修送進過美國監獄,但是,她好歹知道美國刑法裏麵基本沒有死刑這一說,所以,她是把曾孫子送監獄,卻並不意味她真想害死自己留下的這最後一滴血脈,是為防著以後無後。

楊修這回被抓,但沒有落進監獄裏頭。陸老頭想對楊修做什麽,她暫時不知道,也沒有辦法。怕一去向陸老頭要人,陸老頭開出天價的條件,或是就此將楊修送進監獄裏去。以楊修犯下的綁架罪,不好說,罪行定量可大可小。道不定,真是也判個死刑,她就欲哭無淚了。

可見,這陸老頭真是狠毒,黑心腸。

抓住楊修,等於把她抓在掌心裏**,折磨楊修其實是折磨她,要看她心急如火,坐立不安。

楊老太將陸老頭恨得半死,但暫時一刻都不敢動彈。

在這節骨眼上,他們與同失去了孫靖仁的孫家更加緊密地合作,成了必然。

孫枚自從自己哥被捕後,一直心頭悶悶不樂的。她沒有是為了哥哥的事,去向孫老頭求過情,但孫老頭不僅不領情,還將她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說他們壞事既然不會做就別做,盡是丟人現眼。

那一刻讓她火冒三丈,心裏埋下了火種:做壞事,難道比做好事難嗎?

她偏不信,會做不出讓人抓不住把柄的壞事。

另一方麵,一向疼她的孫奶奶的轉變,也令她大為惱怒。孫奶奶近段時間,自從茶會之後,開始很不待見他們兄妹了。

孫枚後來得知了常雲曦在哪裏工作,經常往常雲曦的工作單位跑,但隻是隔著遠遠觀察。這樣,季雲來找常雲曦,與常雲曦幾乎天天同時來同時去的身影,生生地刺痛了她的神經。

季雲好不容易追到佳人能鬆口,自然不遺餘力,使勁渾身氣力,要獲得佳人芳心。對常雲曦的種種體貼關心溫柔,連常雲曦身邊的人看到,都不無詫異的,直歎常雲曦好福氣。

孫枚站在遠處,看著季雲向常雲曦一人露出的迷人微笑,再想想還有自己家裏那個不再多看她和她哥哥一眼的奶奶,她感覺,自己快發瘋了。

轉眼到了臘八,天氣也正式轉冷了。有天寒地凍即將到來的感覺。

蔓蔓在屋裏都穿著自己哥給做的厚實家居服,裏麵還穿了件羊毛衣,總之,時時刻刻全身武裝,防止傷凍。

臘八在京城是個大日子,當天家家戶戶要吃臘八粥。臘八粥的做法在全國各地裏,屬京城最講究。蔓蔓需要和母親提前一天一大早,為自己家人去買最新鮮的原材料。

蔣衍歇了半天假,陪她們兩人一塊去菜市場,因為這兩天過節,人太多了。老婆現在肚子都很大,沒有男人護著不行。

扶著老婆慢慢地走,老婆不讓他扶,說要自己走,不然到時候生產沒有力氣。做老公的隻好展開雙臂,在媳婦前後周圍都形成銅牆鐵壁。

老公愛在她麵前耍寶。可蔓蔓現在沒空,沒什麽心思和老公調情說愛,今天東西買完,不止自己家要煮臘八粥,她想好了,還得送一份到她師哥家。畢竟她養父在師哥杜宇家裏住著。邊買東西,邊是打電話到死黨初夏家裏,順道問候養父的情況。

結果,接電話的不是死黨,是初夏的媽譚母。

電話筒裏傳出譚母收拾東西的聲音。

蔓蔓聽到一驚,忙問:“伯母你要走?”

“是啊,醫生剛下的通知,初夏今早要去醫院待產了。”譚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