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小媳婦名聲遠播
範慎原看到了蔓蔓,隻是微微點下頭。見這樣子,對蔓蔓的到來,並沒有多少驚訝。想來應是從溫世軒那邊早得到一些風聲。
蔓蔓卻不是,因為自己是從未聽說範慎原與吳家有什麽關係。論定範慎原是吳家邀請非溫鳳妹,是認得範慎原的溫鳳姊都不知道範慎原要來。這麽一說的話,吳家與溫家各自邀請的賓客,並未做到互相告知。比如,蔣永正一家,就不知道她蔓蔓和老公要來赴宴。
走進會場。吳嫣然作為訂婚男方的姐姐,早已在場中幫手招待來客。突然見到蔓蔓他們兩口子出現,她整個是愣在了場中央,克製了許久,才忍住了當場出口的衝動。氣衝衝走到門口迎賓處,叫了個人來問:“他們怎麽進來的?”
“有,他們有請帖。”看都看得出吳嫣然在生氣,服務生顯得很吃驚,明明,說是女方的親戚,被溫鳳姊熱情招待,理應不會弄錯。
溫家的親戚?她怎麽不知道?汪芸芸都沒有提過!那天在素包子飯館,汪芸芸不是與他們兩口子見過麵嗎,她都不見汪芸芸對他們倆有任何動靜,完全表現到像個陌生人。
吳嫣然這會兒肚子裏的氣更大了,感覺是被自己的弟媳蒙騙了。這還得了,自家人騙自己人。弟弟能娶個這樣的媳婦嗎。
徑直找到了弟弟過來質問。
吳祈然對於溫鳳姊溫鳳妹邀請了蔓蔓他們來赴宴一事,當然是不知情的,但是對姐姐一股腦兒把責任推給自己未婚妻,並不讚同:“芸芸不是這樣的人。芸芸之前和我說過她的事,說她原先是由溫家收養,是個後來找到自己親生父母就把養父母給拋棄了的不孝女,芸芸對她意見很大,不可能去邀請她過來。我相信這裏麵肯定有什麽原因。”
對蔓蔓本是溫家養女的事情,吳嫣然沒有聽說過,乍聽很訝異,繼而是眼睛詭異地一眯:“你說她是溫家的養女?那她親爸親媽是誰?”
不是說娘家很落魄嗎?比溫家更落魄的親爸親媽都投奔?這蔓蔓的腦袋是豆腐做的嗎?
吳祈然聽到姐姐描述一遍蔓蔓他們到天津的所作所為,愣了又愣:“這——”同樣一時百思不得其解。急急忙忙找來了汪芸芸對質。
突然遭到他們姐弟倆傳喚,汪芸芸才知道她媽擺烏龍了。隻是說起來這事真不能怨溫鳳妹,溫鳳妹並不知道蔓蔓他們早在天津不給吳嫣然一家好臉色看了。
“這究竟怎麽說?你們家不是討厭她嗎?你媽又怎麽會把他們邀請過來?”吳祈然拉住汪芸芸問。
汪芸芸在知道蔓蔓他們並沒有在吳嫣然他們麵前暴露自己真實身份後,不覺得蔓蔓他們會突然揭露了自己,於是鬥膽大著膽子繼續滿口胡掐了:“我媽,這是要給她個下馬威,免得她尾巴都翹起來。”
“怎麽個說法?”汪芸芸新鮮的說辭,引起了吳嫣然的注意,甚至沒有留意到這其中的種種疑點。
汪芸芸咬定說:“她哥不是在娛樂圈混的嗎?有那麽一點小錢後,尾巴就翹了,都看不起我們家的人。”
原來是這樣。吳家姐弟深有同感。
眼見兩句話,這對姐弟都信了。汪芸芸信心倍增,笑眯眯對吳嫣然說道:“大姐,你放心。他們成不了什麽氣候的。他們今天來,隻是來給我們當配角的。”說完,走開的時候,卻直奔迎賓處找守門的溫鳳姊算賬去了。
溫鳳姊正忙著收取來賓的紅包,看到今晚主角的甥女穿著一身禮服跑過來,手裏邊數錢嘴裏邊說:“芸芸,你不在化妝室準備,你跑到這裏做什麽?擔心紅包嗎?別擔心,我告訴你,我幫你看的很緊,要信得過你大姨,一個都不會少的。”
“錢,錢,錢!”汪芸芸出手打下她數錢的手,圓瞪著眼,“你現在還有心思數錢,都快出大禍了。”
“什麽!”溫鳳姊大驚。
“我問你,我媽請蔓蔓姐,你們怎麽不先告知我一聲!”汪芸芸追究起責任了。
“我們發請帖的時候,你忙得不可開交,不是說全權交給我們負責嗎?再說了,我們是你長輩,這事本來就是我們負責的。”溫鳳姊擺出能以為是什麽事的不以為然,回頭問,“怎麽了?蔓蔓來你不高興?那就奇怪了。我和你媽都覺得你該高興。瞧你現在多風光,比蔓蔓都要風光。我告訴你,上次,我和你媽上過蔓蔓她家了。蔓蔓她家的房子,比你大舅的房子還小,跟你,就更別比了。”
汪芸芸聽著一驚一乍:是嗎?她現在比蔓蔓強多了?
雖然她自己去了吳家後都覺得有這種可能,現在從別人口裏得到了證實,讓她喜上眉梢。可終究這事是差點得罪了吳家,汪芸芸努力地板著臉:“我也告訴你,蔓蔓他們到天津時,已經把我老公的姐姐得罪了。我媽沒空,你今晚要幫我看著點,盯著點,不要讓蔓蔓添亂。”
“蔓蔓敢添亂嗎?”溫鳳姊得意地拍下汪芸芸的肩頭,“你看今晚什麽場合?她敢嗎?她總也得顧及她家裏人的麵子吧。”
今晚吳家邀請的客人不多,但來客個個看起來都是有頭有臉的。
汪芸芸想著有理。再怎樣,蔣大少不會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的。她掉頭往蔓蔓那邊瞧了瞧,看到了好像不止蔓蔓他們兩口子,戒備地問:“誰和他們一起來了?”
“就一個中年大叔。”溫鳳姊沒能看出君爺的喬裝,滿臉不屑的神態,“蔓蔓說是她家裏的大廚,想來見識下場麵。我想,見就見唄。”
這蔓蔓真行,把自家大廚都帶過來了,有錢了還不忘窮酸樣。汪芸芸冷笑兩聲後,折身走回化妝間去。
剛好,她從自己單位請來當自己伴娘的同事正四處找不到她,找到她後與她說:你媽好像在發脾氣呢。
溫鳳妹是沒有想到,這請帖在溫家裏是挨家挨戶送出去了,來的人卻是寥寥無幾。想當初,她本擔心來的溫家人太多讓吳家看不起,先來個精挑細選。結果,因為臨時通知的時間太過匆忙,許多在老家的人一聽說沒有旅費都不來。在京城的幾個,居然到了快開始的時候,才一個兩個找借口告訴她不來了。儼然是擺明了耍弄她,不給她麵子。
“媽,媽,爸來了。”汪少涵扯著父親汪友才的一隻胳膊,邊放開嗓門喊。
掉過頭的溫鳳妹,見著老公醉醺醺的模樣,怒氣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就是怕老公到了京城後受不起京城的**,三天兩頭花天酒地,沒有提前告知,結果,汪友才昨天剛到京城,昨晚上就能和人家喝酒喝成這樣。
汪友才兩步變三步走,走的路線有些曲折,是人都看出他沒有醉醒。沒法,昨晚他高興,女兒嫁到京城大戶人家等於飛上枝條變成了鳳凰,怎能不讓他高興。雖說他在京城沒有什麽朋友,可仍舊是被許玉娥的現在老公趙學軍招呼去喝了一宿,完全忘了今天是女兒的大事。走到怒氣衝衝的老婆麵前,他頭腦反而清晰著,說:“你不能打我。這都怪你,你到這時候才說芸芸的事,我不喝不替我女兒快樂下行嗎?”
溫鳳妹咧嘴一笑,伸手,啪,往他左臉上一打。
汪友才捂住臉驚叫:“你做什麽!你想讓芸芸的公婆看見笑話嗎?”
“你終於知道要鬧笑話了嗎!”
聽到父母站在走廊裏對罵,汪芸芸轉身進到化妝間裏,哢,鎖上門。摸著胸口衣服的手顫抖著:有這樣的爸媽,不丟人嗎?
母親忍無可忍,她對這個家,才叫做真正忍無可忍了。付出,付出,一直是她在付出,但最終家裏不僅沒有想過給她回報那就算了,為什麽在關頭上仍舊給她扯後腿!
這樣的家,果然如蔓蔓那樣,斷絕了關係更好。
蔓蔓站在會場裏環顧一圈,不見幾個熟眼的人。除了溫鳳姊說明溫浩雪張秋燕不來以外,似乎其他溫家人,並沒有買溫鳳妹的賬。
就她知道的,林文才林佳靜肯定是不來的。溫媛,許玉娥,一樣都沒來,想必對汪芸芸高攀了吳家,好像並不放在眼裏。這對母女大概在夢想著溫媛輝煌的一天,沒必要在這時候羨慕汪芸芸。隻有她爸,是來過一趟送紅包了。溫世軒實在是抽不開身,不得已才不來捧場,縱使不能來,也是先趕著過來送了紅包給甥女賀喜。
可對溫世軒這份情,溫鳳妹不買賬,直接罵:我大哥那是被狐狸精給迷的,腦子都成豆腐了!
周玉在家病了有兩三天了,重感冒。溫世軒不敢離開病人。而這些,早在溫世軒接到請帖的時候已和溫鳳妹說了。溫鳳妹認為大哥是拿個外人比自己甥女重要,不領情。
汪芸芸的訂婚宴看似風光,卻好像隻是吳家的獨角戲。這在眾人的意料之中。大夥兒早聽說女方娘家比起吳家是低人一等的,個個看女人家裏的人,早存著無聊看樂趣的心思。真正的一門心思都是撲在吳家夫婦身上。
蔓蔓僅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去看,都覺得汪芸芸這場訂婚,真應了時下一部電視劇的名字叫門第。汪芸芸日後所受的委屈,是絕對不會少的。也就看汪芸芸是想要什麽了。如果隻是想要風光,那無所謂。
她和老公盡可能低調,然而,到場的賓客中,仍是有人認出了她老公。畢竟這是在京城不是在天津。
“蔣大少?”舉著杯子過來和蔣衍寒暄的客人,目光在蔓蔓他們兩口子後麵的君爺身上打量一眼,似乎有點疑惑。
蔓蔓回頭看看自己的哥。
君爺拿著把叉子,在自助餐台上挑著水果,那動作猶如漁翁捕魚的精確,有如劍士揮刀的優雅,讓人不想注目都難。
蔓蔓沒眼看:她哥真是拿乞丐衣服披上身,都隻能讓人信服是個王子。
“這位是?”
蔣衍按照與大舅子商議好的台詞:“他是意大利過來的廚師,叫做米開朗。”
“哦,米大廚。”
被人稱讚為大廚的君爺沒有動,一如既往的冷漠姿態。
“他聽不懂中文。”蔣衍靈機一動。
蔓蔓嘴角一抽:不怕她哥等會兒憋不出一句意大利語怎麽收場?
賓客陸續到席。蔣永正與楚玲楚越到了。見到蔓蔓在,他們和吳嫣然一樣表示震驚,等吳嫣然解說了一番後,明顯鬆口氣。
蔓蔓接著看到自己的公公婆婆來了。蔣浩平不是很想來,但是,蔣母想來。在這種熱鬧的場麵裏可以趁機風光下,蔣母說什麽都要來。
高大帥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她哥旁邊,開始竊竊私語:“吳俊國來了。”
吳俊國,是在吳家夫婦出麵後,在後頭像隱身人一樣出現的。吳家夫婦出場的瞬間,四周被潮水般的賓客圍上去恭喜。吳俊國趁這個機會,若無其事地進了會場。
吳家人,長得,都和吳家姐弟一樣矮小精幹。麵貌雖不英俊,卻給人一種柔中帶剛的強悍。吳俊國,穿的是套白西裝,攜帶的女伴,據旁邊人稱,是近來時尚界的一個模特。他沒有結婚。
蔓蔓順從高大帥的指引,望到了吳俊國,看到了吳俊國走近範慎原身邊,兩人緊接各舉著酒杯,像是親密交流的模樣。這一幕,令她眉兒微鎖。
“這麽看,美安集團在美國的範家產業要有投資,不是假消息。”高大帥說。
君爺聽著這句話,隻是把杯子舉起來,擱在嘴角上,輕輕抿一口,像是無動於衷,隻有唇角微凝的一絲似笑非笑,似乎能流露出一點心事。
吳俊國像是與範慎原談到了什麽,很高興,頻頻笑聲飛出。範慎原相較之下,雖然一樣像是笑,卻笑得沒有聲音似的。偶爾,似乎是能感受到審視的目光,把頭朝過來,看到了蔓蔓和蔓蔓身邊的人,娃娃臉的俊顏,微帶凝思。
見他像在看人,順著他目光瞧到了蔓蔓,吳俊國問:“你認識?”
剛好,吳家夫婦是走了過來,聽到吳俊國這麽問,都將視線放到了蔓蔓身上。今晚的蔓蔓,穿的禮服,在這樣的場合裏充其量隻能叫做禮服,衣款很是普通,一條黑色長裙配件毛衣,全身居然沒有掛一件首飾,隻在左手腕上掛了個皮帶的沒牌子的電子手表。
“哪裏的人?”吳裕安的老婆阮秀晴問,不記得有邀請過蔓蔓這樣的人。
吳裕安同樣不知來龍。
跟在父母後麵的吳嫣然,連忙向母親父親小聲解釋說:“是我老公的堂弟媳婦,又是芸芸家裏的一個遠親,這才讓她過來的。”
“這麽說,與我們裏外都是親戚?”阮秀晴聽到這般巧合的事,都覺好笑。證明,是第一眼,沒法從蔓蔓身上看出什麽獨特之處。想必是不知哪裏的窮親戚,跑來湊熱鬧想撈油水的。
眾人聽到阮秀晴這句含沙射影的話,都不禁一笑。
範慎原看向吳家夫婦的目光頓然往下冷。
“媽。”吳嫣然順著母親的意思,像是貼在母親耳邊說,其實說話的聲音大家都能聽見,“我想過把他們送來的紅包退回去,我們心意收下就可以了。但是具體這話不知道怎麽說。畢竟,上回,她帶她哥到我們家探訪的時候,說到自家娘家混的不是很好。她哥在娛樂圈混了好多年了,都沒有能混出頭。”
這話說得那些認識蔣大少的,都迷糊了起來:沒聽說蔣大少娶的媳婦娘家這麽不堪的。
不認識蔣大少的,都對吳嫣然這話信以為真,實在不敢相信蔣家娶了這樣一個媳婦。但是,都在聽說蔣飛的經曆後,又覺得這小兒子再娶這樣一個媳婦,並不感到奇怪了。
在另一頭聞及風聲的蔣浩平,吃驚的是,自己老婆聽完這些話後並沒有立即大發雷霆。蔣母看起來十分淡定,拿著刀叉,挑著點心,吃得不亦樂乎,好像聽著這些話心情還不錯。那是她以自己的經驗推斷,現在蔣永正他們一家越看不起蔓蔓,越是要栽得更慘。她等著,等著蔣永正一家和她一樣,從高空墜落的場麵。
拆了吳嫣然台的,既不是聽完後知道真相心裏表示義憤填膺的一些人,而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汪友才在女兒未來女婿出場前,和溫鳳妹一起走來向吳家人打招呼。聽見大家說說笑笑好不熱鬧,汪友才擠了進來問:“大家說什麽笑話,我也樂一樂。”
吳嫣然裝著樣子要賣給溫家人麵子,抿住嘴不說。自有姐妹,替她說給了汪友才聽。
汪友才聽他們這一說,大驚失色:“不是吧!”緊接一把拽住小兒子汪少涵過來問:“蔓蔓不是認了市長當自己親爸,才沒有回我們溫家嗎?”
一句話,在人群裏頓然掀起千丈驚濤。
什麽?
領導的女兒?
所有人都盯著汪少涵。
汪少涵從來說話就不看大人臉色的,溫鳳妹又是被眾人隔開,沒法靠近被眾人圍在了中心的兒子。汪少涵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到蔓蔓家那兩隻戰機模型,母親說姐夫會給他買一模一樣的,但是,去到哪裏都買不到,心裏正不屑這沒用的姐夫,吐道:“我那蔓蔓姐,家裏都是當官的。爸爸是領導,爺爺是將軍,聽說哥哥也是將軍了。他們給我蔓蔓姐訂做的兩架模型飛機,是用鐵鑄的,外麵買不著。”
小孩子的話,應該是不會撒謊的。可這也太神了。蔓蔓才幾歲,蔓蔓的哥現在是將軍的話,理應來說,是很年輕就當上了將軍,不可能在京城裏沒有名聲的。
“你蔓蔓姐的家人知道叫什麽名字嗎?”
蔓蔓的父母,陸老頭,汪少涵或許都不知道怎麽叫。但是,君爺的大名,早在溫家裏如雷貫耳。溫家沒有一個人對君爺既是恨又是愛的。
“蔓蔓姐的哥叫君爺。”
如果說從天津來的蔣永正一家,仍分不清這狀況的話,現在隻要聽到四周京城裏的人崇仰的聲音,都能知道君爺是什麽人了。
“小孩子的話,是真的嗎?”吳嫣然和蔣永正一家,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個個本著或許汪少涵是在胡掐,為的是為姐姐抬高自己娘家的身份。畢竟,連汪芸芸自己都承認,蔓蔓她哥不過是個娛樂圈的。
聽見女兒吳嫣然在自己耳邊又一頓耳語,阮秀晴黑了臉道:“小孩子不能亂說話。什麽模型飛機,是戲場的道具吧。”
汪少涵聽到這話,眉頭一聳,對這些看不起他家和他姐姐的人,想說我有必要撒謊嗎。這會兒溫鳳妹終於擠進來,一把捂住兒子的嘴巴。但是,沒能捂住自己老公的嘴巴。那是由於汪友才也看出來了,這家人說要娶他女兒,卻同時好像很看不起他家。
溫鳳妹隻要有錢,倒不在意被親家看不起。可汪友才不一樣。別看汪家在本地不怎樣,甚至汪友才和自己老爸,在家鄉都被視作有些不務正業的,但偏偏,這對父子,就是最討厭被人看不起。
汪友才衝著敢說自己兒子撒謊的阮秀晴,橫橫眉:“我兒子或許學習成績不好,或許貪玩,但是,從小到大,我教他決不能撒謊。他自小到今天,從沒有撒過一句謊。哪怕說了實話,會被我和他媽收拾都不會撒謊。你說他撒謊,那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我看你們是妒忌蔓蔓才這麽說。”
吳家夫婦當場驚訝的程度,不亞於看見了世界末日。別說他們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當麵說過,而且,這是要做親家的人。這汪友才倒不怕他們吳家不要他們女兒了嗎。
溫鳳妹聽到丈夫這一說,簡直是快哭出來了。不是為女兒,而是為吳家這婚事若泡湯,她兒子怎麽辦。為了能到北京念書,她兒子都停課一年了。再有,吳家人看著她的目光,都是要她當場表態。
這吳家人鬧鬧哄哄的,底下的人,可不光隻是看戲,是都有自己的一套評頭論足都議論開來。
有人,終於在蔓蔓那張懷孕生產後略微長了點肉的臉頰上,辨認出了點蹊蹺。
“我想,那孩子說的應該是沒錯的。去年,在畫餅充饑,林老和他夫人舉辦結婚紀念日。我好像有看到她上台領獎。她和她兩個兄弟坐在一桌。走的時候,我還看見她去和林老夫人說話,和姚爺爺說話。如果真不是陸家的女兒,能有這個待遇嗎?”
幾個記憶起來的人,紛紛點頭稱是。
“應該是她沒有錯了的。聽說她常年和她媽一樣,都深居在家裏不出門,隻是照顧兩孩子,所以,很多人沒見過她不知道很正常。”
汪少涵的話或許不可信,但是,這些夫人的話,一語否定就說不過去了。
事實擺在眼前。
吳嫣然的兩條腿,當即像麵條軟了。楚越都扶不了她,自己兩條腿一樣在打顫。楚玲手裏的杯子鏗鏘落到了地上,撒了一地紅色**,看起來就像哭出來的血。蔣永正如噴射狀飛機,噴到了蔣浩平那裏,抓住人興師問罪。
“你不是說她哥是娛樂圈的嗎?”蔣永正揪住堂哥的衣領,活像揪救命草似的,又怒又悲的臉,像極了戲劇演員。
“我沒有說她哥是娛樂圈的。”蔣浩平對堂弟誤會這麽久,有些愧疚,但是很快為自己辯解,“我有提醒過你不要用有色眼鏡看人家的。”
“不對啊。”蔣永正依舊沒有把蔣浩平後麵那句話收進耳朵裏,繼續質問,“你說他如果不是娛樂圈的,他非要在我們麵前說自己是娛樂圈的,是什麽意思?”
這堂叔真是傻的。君爺這麽做能有什麽意思不是明擺著嗎?蔣母都在旁忍不住笑了兩聲。
“哎!”蔣浩平忙喝老婆不要笑,免得再刺激蔣永正了。
可走來的楚玲一聽蔣母這笑聲,受不了了,指住蔣母怒道:“你這是故意的,對不對?”
“我故意什麽了?”蔣母真不明白地反問。
“你故意隱瞞你兒媳婦的身份,想讓我們出醜,你們安的什麽心!”
蔣浩平聽到楚玲這話是越不像話了,蔓蔓無論是不是領導的女兒,都和是他們蔣家的媳婦這一身份沒有必要關係。儼然,蔣永正一家,縱使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錯了,反而是更固執了。
蔣母這會兒攔住了自己老公,神情淡定道:“我來和她說。”接著,對向氣衝衝來問罪的蔣永正一家:“怎麽?你們覺得你們兒媳婦會比不上我們家兒媳婦嗎?”
這話,像根骨頭,真把楚玲一行人噎住了喉嚨。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如果承認說不如,這麵不知道往哪裏擱。如果不承認說不如,豈不是他們的問罪全成了庸人自擾,還怎麽再出口追究蔣浩平夫婦的責任。
“你,你等著!”楚玲最後隻能放出一句落水狗的話,氣呼呼地轉身離開。
蔣母才不怕她會放出這樣的話。相反,這話,正好證明楚玲是摔了,摔得無比慘痛,隻能說出落水狗的話來。
眼見老婆笑得如遇春風,蔣父心裏歎口長氣。他們都被這樣了,不知道蔓蔓那邊情況如何。
高大帥在聽到汪少涵爆料的時候,立馬先報信:撤!嫂子的身份暴露了。
蔓蔓想都沒想過自己的身份會先暴露,畢竟自己一直不出名啊,高大帥的話她隻聽了一半,說:“我早說我哥這喬裝打扮不行,你們就不信。什麽意大利來的頂級廚師,隻要讓他說句意大利語肯定原形畢露。”
“米大廚”濃眉立聳,吐:“seiunpazzosi?”
“什麽?”蔓蔓一時沒反應過來,問,“你說日本語嗎?不像啊。”
“我是意大利廚師,我說日本語做什麽!”“米大廚”暴怒。
不怪蔓蔓聽不出來。就是旁邊的蔣大少和高大帥,都聽不出君爺說的是哪國語言。但他們兩個至少是聰明的,能猜出是君爺說的是意大利語。
“你說的是意大利語?”後知後覺的蔓蔓,指著“米大廚”,並且反應的智商立馬超出了自己老公和高大帥,“你是用意大利語罵我嗎?”
被妹妹這反將一軍,君爺這偽裝貼的胡子,都因為又怒又想笑的,快掉下來了,一甩大廚袖子,問回高大帥:“你說清楚,怎麽回事?”
這回不用高大帥解釋了,那邊傳來的一陣陣議論聲,全部矛頭指向蔓蔓一個,說的都是蔓蔓小媳婦當年如何如何發光發彩的事。應證了一句話:沙子裏的金子終是蓋不住的。
曾幾何時,她已經從默默無聞,到了名不經傳,連靠自己娘家的名聲都不用了。光是那一幅畫能賣到天價的能力,能讓人讚不絕口的聲音繞梁三日不絕耳。
蔓蔓見到自己老公,自己哥,高大帥,都把目光轉過來到她身上,忙低頭看看自己,無辜地說:“我穿得很普通啊!”
他老婆就這點可愛極了。蔣大少激動之下,捧住媳婦的額頭親一把,再在騷亂發生之前,趕緊帶著名人媳婦撤了要緊。
離開會場時,他們可沒有光盯著那些知道真相後氣急敗壞的人。君爺銳利的視線,掃過那個早已不知蹤影的吳俊國,對高大帥道:“他什麽時候走的?”
“好像是知道嫂子是你妹妹後,立馬就溜了。”高大帥嚴肅地皺著眉頭說。
吳俊國上了自己的車,拿出口袋裏的帕子擦著額頭的汗,等車開出了一段距離,才敢打電話給吳裕安,一張口就是罵:“我上回已經和你說過,陸家盯上我了。你竟然白癡到弄了個兒媳婦,和陸家女兒牽扯不清的。而且進了人家的圈套都不知道!”
汪芸芸在化妝間,等著有人來叫她出場。等了許久不見有人來,隻好派了伴娘出去幫她看看情況。結果,那個伴娘出去後,竟是許久一樣都沒有回來。她耐著性子,又等了有半個鍾頭,實在按捺不住時,撥起了母親的電話。
溫鳳妹沒有接。她這心裏麵升起了不安。按理說,蔓蔓他們自己都沒有說,應該沒有問題的。她如此說服自己,卻沒法壓製住不安走了出去。走出去一看,見大堂裏空無一人。不說賓客,就是她親人,吳家,一個都不見。隻剩下酒店的清潔工在打理現場。
這,這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