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件事情,他是絕對不會鬆口的。

楚銳開車先去超市買了點兒水果,然後方向盤一轉,讓容城的診所去了。

林小可的病房裏這個時候倒是熱鬧,關雪不知道在和林小可搞些什麽,兩個人湊到一起嘰嘰喳喳的。

林菲則在一邊,安靜的削著蘋果,床頭櫃上的盤子裏麵,還有吃了一半的一盤蘋果。全部都切成小的碎快,看得出來再他來之前,林菲已經削了很久的蘋果了。

楚銳將買的水果放在一邊,拿過林菲手裏的蘋果和水果刀。

“你再這樣削下去,就要變成削蘋果的機器了。”

說話間,楚銳已經不太嫻熟的開始削蘋果,而後將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將盤子裏麵的蘋果添滿。

這樣的事情,林菲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他為會了他們的女兒做。

一時間,林菲心裏有些百感交集。

“我總感覺,時間還能回到五年前一樣。”林菲歎了口氣。

楚銳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我不想回到五年前,時間過了就過了,總有他過去的道理。五年後的我們,或許也能過得很好。”

五年前的他,還是對林菲沒有感覺的他。

現在的他,會對林菲好了。

所以,還是不要再回到五年前吧,要不然林菲又要將這五年的苦日子,重新過一遍了。

林菲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隻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陪著林小可玩了會兒,楚銳就被容城喊走了。

“怎麽樣?什麽時候可以安排?”楚銳進門就開口問道。

容城挑眉:“導師已經準備過來了,隻是導師的出場費你知道的,準備好足夠的金錢吧!”

“一身的銅臭味。”

楚銳掃了容城一眼,起身推門出去。

已經了解到了病情了,他也不會再在這裏耽擱。

畢竟楚家大宅,還有兩個人在等著他呢!

楚家大宅在郊區,是很早以前就有的宅子。宅院三進三出的形式,還保留著一些古樸的建築風格,不過後來經過幾次翻修,又結合了很多的現代氣息。

乍一看去,整個宅子坐落在青山綠水間,氣勢磅礴。

如同這宅子裏麵出去的人一樣,渾身自有一股淩厲的氣勢。

大門緩緩而開,兩邊的門童恭敬的稱呼:“少爺。”

嶄新的瑪莎拉蒂緩緩駛入,而後一路疾馳至主樓前的廣場才停下。

馬上就有小廝小跑過去,恭敬的拉開車門:“少爺!”

“把車調個頭,不用放到車庫去。”楚銳將鑰匙丟給小廝,然後大步往裏麵走去。

這個地方,富麗堂皇,卻從來都不是他想要呆的地方。

一路上都有仆人各司其職,在這樣的郊區,這樣的大宅裏麵,即使隻有兩個主人,卻也顯得熱鬧得很。

每一天這裏的花費,都是從他的華宇撥出。

輕輕冷哼一聲,唇角微微翹起,那雙桃花眼裏卻滿是戲虐,就兩走路的步子都多了幾分不屑和輕浮。

這個地方,從來都不是他的歸宿,隻是他偶爾回來的一個落腳地點而已。

大廳內早已等著了幾個人,楚銳掃了一眼,便全部明了。

“爸,媽。”

衝最中央的兩個中老年人打了招呼,楚銳才往前走。

楚爸爸楚媽媽不過五十上下,楚爸爸卻稍微顯得老一些,大抵是楚媽媽比較懂得保養,倒是一副風韻猶存的摸樣。

隻是此時兩人眼裏,都是對楚銳的審視和不滿。

“阿銳,你說說你都做了什麽事!”楚爸爸率先開口,楚媽媽也是一臉不讚同的看著他。

這樣的父母,楚銳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過一點的父愛和母愛。

所以他看到林小可的時候,才會那麽盡力的去給她想要的。

他沒有圓滿的童年,總該讓他的孩子都圓滿。

楚銳轉頭看了看坐在另一邊的喬一飛和喬伊:“又來告狀了?”

隻是可惜,現在華宇是他說了算。

“你別打岔!那是你舅舅和你表姐!你這是什麽表情!”楚媽媽最是見不得楚銳對她娘家人這副表情,馬上就開口質問。

楚銳隻是冷笑:“那算什麽舅舅,那算什麽表姐,我和你又沒有血緣關係。你這個——殺人凶手。”

他的表情冷厲,眉宇間帶著殺氣和猙獰。

如果不是法治社會,隻怕現在已經撲了上去,將那個女人撕扯碎了。

“楚銳!你越來越過分了!她是你媽!”楚爸爸狠狠的杵了杵手中的拐棍。

其實他身體還算是硬朗,卻總是拿著一根拐棍。

在楚銳的記憶裏麵,這根拐棍自他小時候就存在了,而它的作用,除了給楚爸爸立威之外,還可以用來打他。

在他忤逆那個女人的日子裏,不知道被這根拐棍打了多少。

這也是,楚銳從來不主動回楚家大宅的原因。

這個地方,從來都沒有什麽值得回憶的記憶。

“媽?”楚銳笑了笑,“那埋在地下的那個是我的什麽?她真該悲傷,竟然死了還要入你們楚家的祖墳!”

“好了好了別吵了,都是一家人。”喬一飛出來做和事老。

楚銳噤聲,看了看喬伊,又看了看楚媽媽:“也難怪你們是一家人,都隻會做同樣的勾當。”

楚媽媽和喬伊有幾分相像,都是容貌極其豔麗的那種。

即使是現在年紀大了,眉宇間也還有幾分風情萬種的魅惑意味。

當年,楚爸爸就是被這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騷氣,給吸引了吧?

所以才導致了楚銳這麽多年,從來都沒有享受過什麽父愛母愛,從來就不懂得什麽叫愛。

小時候愛上的喬伊表姐,長大後竟然也是這樣的人。

利用他,搞垮他的公司,還綁架他的孩子?

這樣的人,和當年那個女人做的事情又有什麽區別!

頓了頓,楚銳繼續開口:“我知道你們今天喊我回來是要做什麽,不就是和喬氏公司合作的事情嗎?我隻問你一句,爸,華宇是楚家的還是喬家的?”

“當然是楚家的,你這逆子!”楚爸爸道,“華宇和喬氏一直都是合作關係,你不看在你喬伊表姐的份上,也要看看你媽媽的麵子,說撤就撤,你這是要搞垮喬氏?”

“嗬,喬氏這麽多年依附著華宇而活還不夠嗎?”楚銳冷笑,“我給了喬氏這麽多年的事情,他們沒想過怎麽讓公司發展下去,反倒來偷我華宇的商業機密,想要吞了華宇。是這個女人聽了他們的說辭,所以就急了是吧?”

楚銳指著楚媽媽,他怎麽可能猜不到。

當年也隻是這個女人的一句話,他的媽媽就可以付出生命,卻隻為了他能好好的活下去。

現在,他既然活下來了,就不會再依著這個女人!

“從來都是這個女人說什麽,你就照做什麽,即使是一條人命,你也毫不手軟!我真懷疑你是不是被她灌了迷藥了!”

要不然他僅有的幾年快樂童年中,英明睿智的父親,怎麽會那麽是非黑白不分?

“楚銳!怎麽跟你爸爸說話的!”楚媽媽忍不住吼了起來,卻並不是柔弱委屈的樣子,而是強勢的、憤怒的、理所當然的。

是,這個女人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理所當然。

就連當年的誣陷,明明漏洞百出,她卻依舊做得那麽的坦然。

楚銳忽然安靜下來,慢慢的勾起一個詭異的笑容,看向楚媽媽:“我爸爸,早在幾十年前就死了,跟著我媽去死了。”

“孽障!”

“碰——”

手杖直接被楚爸爸丟了出去,直直的打在楚銳的額頭上,又掉在茶幾上,打碎了茶幾的一個角。

隻這麽落下來都還有這麽大的威力,可見楚爸爸是用了十足的力氣。

額頭上一陣劇烈的疼痛之後,就變得麻木了,而後緩緩的、癢癢的感覺,有**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從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而後匯集到下巴上,低落下來。

緩慢,卻觸目驚心。

楚爸爸這一棍子打下去,似乎還不解氣,又拿起桌上的杯子甩了過去:“你媽為了你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要了,你有什麽資格說她!”

“那是她活該!”

楚銳裂開嘴笑起來,也不躲避,任由杯子又砸在他額頭上,臉上的血便又多了一條。

沒有人勸阻,就連楚媽媽也是冷眼看著。

嗬,原先還會裝下好人,現在卻是連好人都不裝了。

“我告訴你們,我做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現在華宇是我的,不是那兩個老家夥的。你們要麽就解約給賠償,要麽我就把她送牢裏去。”

楚銳緩緩轉頭,盯著喬一飛。

這個舅舅,又不是他的舅舅,他何必將就著!

而且……

“你們兩個現在隻是華宇的股東而已,我才是華宇最大的股東兼執行總裁,你們對華宇沒有多大的決策權,以後還是少來對我指手畫腳的了。”

他努力這麽多年,為的就是這一天。

隻屬於他的,隻屬於他媽媽的,全部都要拿回來。

說完,楚銳也不理會裏麵的人什麽表情,徑直走了出來。

這個所謂的楚家大宅,他想他可能要等這兩人死了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