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意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把手電筒遞了過去。
溫如風接過,仔細摩挲著手電筒,好一會兒,才打開開關。
倏地,漆黑的夜裏出現了一道亮眼的光。
溫如風沒有說話,但望著手電筒的眼神充滿了興趣。
果然,他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
南晚意轉身要走,身後傳來溫如風低低的聲音。
“這個算我從你這買的,我會給你錢。”
南晚意沒有回頭,隻是抬手擺了擺。
“不用啦,就當我去你們家吃飯的夥食費好了。”
說完,她蹦蹦跳跳地朝知青所走去。
身後的光亮在夜裏沉靜半晌後才動了,漸漸消失在知青所對麵的夜色裏。
次日大早,南晚意就早早收拾好去供銷社上班。
貨品已經分好放在各個櫃台上,加上明碼標價,南晚意倒是不會手忙腳亂。
試著賣了幾樣產品後她便上了手。
李紅霞來供銷社時,南晚意正在賣東西。
“姐姐,這條絲巾正是縣城時興的款式,顏色也很配你……”
南晚意自小跟父親見了不少人,會說話,通人情。
此時笑眼彎彎,說話又跟撒嬌一樣甜,哄得村裏婦女笑得合不攏嘴。
即使價格有些貴,但還是沒忍住付了錢。
她正要走,就被李紅霞攔住了。
“大姐,您這麽一走,可就吃了啞巴虧了啊。”
“什麽?”
婦女一愣,轉頭看向南晚意。
南晚意也沒慌張,冷笑一聲,“李紅霞,你知道,你說的這話是什麽嗎?”
“是誣陷、是誹謗!”
李紅霞眼神遊移,咬著嘴唇十分委屈,“晚意,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
“你賣出去的奶糖,我都聽見有人說比自己稱的少了好幾兩呢,而且……”
她咬咬牙,義憤填膺道:“這種劣質品,憑什麽賣這麽貴?”
南晚意深呼吸,強壓下怒氣,看她還能說出什麽話。
“這種質量,根本不值這麽多錢!你不能因為你是城裏來的,就用這些騙村裏大姐啊!”
南晚意翻了個白眼,終究是沒忍住。
“李紅霞,看來前幾天的事還沒讓你長記性,竟然敢反反複複來找我麻煩!”
李紅霞垂下眼,“我沒有……”
南晚意冷哼一聲,”你沒有?你說我賣的奶糖缺斤少兩,但你不知道,我今天早上總共就賣了四件商品,根本沒賣過奶糖,旁邊的社員都能為我作證!“
她聲音清亮,吸引了旁邊不少人圍過來看熱鬧。
李紅霞有些慌張,“可能是我聽錯了,村民可能是在其他人那裏買的。”
“那你說我賣劣質品呢?”
沒等李紅霞開口,南晚意從剛剛買絲巾的大姐手裏要過絲巾。
“大姐,絲巾借我一用,要是壞了,算我的。”
說完,她攥緊絲巾,當著眾人的麵用力一扯!
絲巾完好無損,甚至沒有一絲抽線。
“這就是你說的,劣質品?”
李紅霞的臉色隨著她的動作一點點變得慘白難看。
南晚意竟然敢當眾拉扯絲巾,難道真不怕扯壞嗎?!
大姐被眼前這一幕嚇了一跳,但看見絲巾完好無損時,臉上滿是驚喜。
“李紅霞,就像你說的,我來自城裏,見到的好東西不少,自然能分辨出這些東西到底是好是壞!”
南晚意把絲巾還給大姐,下巴一抬。
“雖然這是村裏的供銷社,但東西都是從縣城裏進的,都是經過政府嚴查才送來的!你現在說我賣的是劣質品,難道是在質疑政府嗎?!”
李紅霞之前汙蔑南晚意的事就在村裏傳遍了,加上被警察調查一番,許多人都對她有所懷疑。
加上此時她竟然懷疑政府檢查後運過來的貨物,更讓眾人懷疑她是不是奸細了。
李紅霞臉色慘白,聽著旁邊的人對她指指點點,整個人都慌亂起來。
“我沒有質疑政府,隻是……隻是看這些商品標價太高,怕村民吃虧啊……”
說著,李紅霞眼淚簌簌落下。
她站在櫃台前抽泣,委屈得像是被南晚意欺負了一樣。
南晚意似笑非笑地指指身後櫃台上的價簽。
“這些可都是國家明碼標價的,又不是我定的價,你來找我麻煩,可是找錯人了。”
她猶豫一瞬,眉眼輕抬,“你要是覺得定價不合理,不如去找一下政府機關,問問他們能不能改價格?”
南晚意倚在櫃台上,手臂指著下頜,笑眼彎彎,眼神中難掩嘲諷。
“李紅霞,你找我麻煩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
她冷聲一喝,“你還想幹什麽?!”
李紅霞被她嚇得一個激靈,眼神遊移,掠過周圍看熱鬧的村民。
一聲抽泣,捂著臉轉身跑了。
李紅霞剛跑,周圍看熱鬧的村民就圍了上去。
剛剛南晚意為證商品質量,手扯絲巾的一幕不少人都看見了,對她手裏的商品都很感興趣。
雖然價格不夠便宜,但現在經濟在發展,村裏的人也想趕趕城裏的時髦,加上剛剛親眼看見這質量不錯,更是忍不住了。
隻是一上午,南晚意手裏的絲巾就賣了七八成。
供銷社的管理也沒見過這種陣仗,甚至在下午開會,狠狠誇了南晚意一番。
下班後,南晚意離開供銷社。
手上還拿著係統超市裏的牛肉幹,吃的眉開眼笑。
看來在這供銷社上班也不難嘛!
她正準備回知青所,卻看見附近炊煙嫋嫋,肚子也叫了起來。
想了想,轉頭改了方向,直奔溫家。
臨近溫家,從係統超市裏拿出了一些菜蛋。
昨天來還臭氣衝天,髒亂難看的牛棚,今天被打掃的煥然一新。
她可不信是李紅霞幹的。
果然,剛走進牛棚,就看見溫如風正穿著背心掃地。
寬肩窄腰,肌肉線條分明,讓南晚意一下子看呆了眼。
溫母正巧從房間裏出來,看見南晚意站在門口,笑著衝她招了招手。
“南同誌,你來了。”
聽到聲音,溫如風掃地的動作一頓,正好和南晚意對上了眼。
“啊,阿姨,我來蹭飯啦。”
南晚意撓撓鼻尖,從溫如風身側路過,眼睛止不住地往他身上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