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號521
左東為了節省時間,直接躍進了公路邊的綠化區域,踏著草坪就向娜菲大酒店那裏奔去。此時,天空已經徹底得亮了,街上的行人和車輛也多了起來,店鋪也陸陸續續地開門營業。
左東跑到離娜菲大酒店還有一百來米的地方的時候,就停了下來,他氣喘籲籲地在街邊買了一個熱狗和一杯熱飲,裝成一個上班族,邊吃邊向娜菲大酒店的正門走去。他觀察著路邊的情況,除了步履匆匆的行人,他沒有看到更多。
左東走到娜菲大酒店正門正對著這條街道上,遠遠看到幾輛警車雜亂地停在大酒店門前,兩個身穿製服肩挎對講機的警察守在門口。左東還是來遲了一步,他停下腳步找了街邊的一個長條椅坐下,居然若無其事地吃起了剩下的熱狗。他邊吃邊想,這幾天怎麽了,出門難道忘了看黃曆,事事不順,現在不能靠近那個大酒店,一靠近就是自投羅網啊。
吃完熱狗的左東,摸了摸身上,看看有沒有可以擦手的餐巾紙,隻摸到了一把槍和兜裏的幾個彈夾,還有買的治外傷的膏藥。現在的娜菲大酒店裏,肯定到處是警察,左東隻能在這裏觀察著事態的發展。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桑麗娜吉市終於從沉睡中醒來,恢複了往日的活力。人們並沒有過多注意娜菲大酒店門前的警車和警察,他們就像和行人們沒有什麽關係。左東擠在人群中,向娜菲大酒店靠近,他努力使自己看起來自然,就像是一個路過的上班族。
一輛停在娜菲大酒店門口的警車調轉車頭,向左東這邊開過來。左東仰首目視前方,步子邁著沉穩而有節奏,就像一個急著要去趕地鐵的白領,如果他手中再拿上一個公文包,那就太像了。警車從左東身邊開過,左東借著餘光看了一眼車內,除了兩個製服警察,沒有其他人。當左東鎮定地走到娜菲大酒店正門對麵時,閃進了一家酒店正對著的便利店。他隨手拿起一份放在支架上的報紙,頭對著報紙,眼睛卻斜著酒店正門。
娜菲大酒店也到了迎客的高峰時段,一撥撥的客人從酒店內走出,麵前的警車和警察並沒有影響他們的心情,依然個個笑容滿麵。圍在酒店正門的警車也漸漸散去,沒多久的工夫,就隻有四輛警車還停在酒店門前,酒店門前的秩序恢複了從前。
便利店的店員走過來,對左東友好地說道:“先生,報紙是用來賣的,你可以買一份到辦公室去看。”
左東連忙抱歉道:“不好意思,這是買報紙的錢。”說著左東就從口袋裏摸出幾個硬幣遞給了店員。店員接過硬幣後就轉身去招待別的客人,並沒有在意左東是否離開便利店。
左東看著酒店門前的四輛警車,心想,富安邦、建剛、Amanda和龐寧正好每人一輛警車。想到這裏,左東不自然地摸了摸腰間的手槍,一種要救他們的衝動用上心頭。
可是又過了一段時間,上班的高峰期已經過去,街上的人流已經變得稀疏,便利店裏也隻剩下左東一個顧客,但是那四輛警車還沒有離開。
左東等的有點不耐煩,四輛警車,就像紮在左東眼裏的四枚釘子,他覺得有必要進入娜菲大酒店裏看看1013號房間裏的情況,他猜測,富安邦四個人正在房間裏接受訊問。要真是這樣的話,正是救他們的好時機,要是被帶到警局裏,救他們就很困難了。
店員看左東一直盯著對麵的四輛警車,心中警覺起來,剛要走過去問一下這個奇怪的顧客,左東就先一步走出了便利店。店員看著左東離開的方向,拿起了電話,撥通了報警電話。
左東繞開大酒店的正門,走到了酒店停車場的入口處。
停車場入口處並沒有特別的安保措施,也沒有警察把守,隻有幾個攝像頭掛在牆上。左東靠著牆邊,臉扭向牆,順利地進入停車場,這樣即使攝像頭將他拍攝下來,也不能辨認他的麵部。
停車場內,整齊地停放著各式各樣的豪車,但是左東無心去欣賞,他徑直走到停車場的電梯,按了標號為“8”的按鈕,直接到客房部的第八層。他想,現在十層應該已經有不少警察,到八層後,慢慢往十層靠攏,這樣進退都有路。
別看平時左東嘴裏說話不找邊際,做事也有股子衝動勁,但這是表象,雖然他經常完任務的時候采用一些非常規的方法,但是這並不是什麽魯莽之舉,也是經過左東深思熟慮而為之。
電梯在第八層停了下來,左東一步邁出了電梯,看了看左右,沒有人,就找到安全出口,順樓梯摸上第十層。
酒店裏的電梯很少有人走,左東一個人一次三四節台階邁過去,到第九層到第十層的轉彎處,他停下來,掏出手槍,換了一個裝滿子彈的彈夾。盡管富安邦一直讓他小心行事,但是他對於小心的解釋和富安邦的不同。
慢慢地,左東到了第十層,打開進入第十層走廊的防火門,探著身子。進入這個走廊,走到盡頭再轉一個彎,才能看到他們所住的1013房間。左東快步走到走廊的盡頭,伏在牆壁上將頭歪向牆角,觀察著拐角那邊走廊的情況,活像一隻壁虎。
在1013房間的門口,站著兩個警察。從房間裏傳來說話聲和翻東西的聲音,左東仔細辨別著聲音,沒有他熟悉的,難道富安邦他們沒有在房間裏?
正在左東納悶的時候,兩個警察肩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他們簡單對著對講機回答了一句後,就各自掏出腰間的左輪手槍,機警地觀察著四周。與此同時,十幾輛警車閃著警燈響著警笛形成一條長龍,浩浩****地向娜菲大酒店駛來。
左東也聽見了從遠處傳來的警笛聲,但是他搞不清狀況。他還不知道,他離開酒店對麵便利店的時候,店員就已經報了警,他通過地下停車場的時候,也已經被恰巧在監視器前查看錄像的聯邦警察發現。左東不知不覺間竟成了甕中之鱉。
酒店客房部每層的走廊都有高清攝像頭,隻是這裏的攝像頭十分隱秘,是藏在牆裏麵的,一般人很少發現。
這次是左東大意了,一個攝像頭,準確地將他的後背拍攝進來。
兩位持槍的警察接收著對講機傳來的指示,一步步地向左東隱藏的位置逼近。左東沿著牆慢慢向後退去,表情很難看,他不時看著背後的牆壁和走廊頂,什麽都沒有發現。
“MD,不行就拚了,哥們兜裏有的是子彈。”左東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拉了一下槍栓,槍栓清脆的彈動聲,通過走廊傳到了兩個警察的耳朵裏。兩個警察條件反射地擺出了射擊姿勢,對著走廊牆角一陣亂射。
這一陣沒有任何準頭的射擊,讓左東也陰差陽錯地認為是自己確實暴露了。左東轉身就向安全出口奔去,進入走廊後還不忘將安全出口發的防火門給鎖死。他一步就跨出七八個台階,兩步就能下一串樓梯,四步就能下一層樓。還好左東穿的褲子夠寬鬆,不然非把襠部弄扯了不可。
當左東下到第三層樓時,從第一層樓梯口衝進了五六個警察,向樓上衝來。左東停在三樓,沒有過多思考,就向一樓開了兩槍,槍聲清脆響亮。樓下的警察一看有人對自己射擊,慌忙躲避。左東接著又開了兩槍,走進了三樓的走廊。他隨便找了一個房間,也顧不得裏麵有沒有人,一腳將門踹開,走進客廳,對著落地窗就是兩槍。不知道是落地窗玻璃質地太好,還是手槍的射速太快,玻璃上隻留有兩個彈孔,卻沒有碎掉。
左東罵了一句:“連玻璃都跟我作對?”隨後提起客廳裏的一把椅子,向落地窗掄去。椅子很無辜地砸爛玻璃從三樓掉到了地上,落了個粉身碎骨。
左東走到落地窗前,將身子探出窗外,落地窗這麵正對著一條步行街,剛才從天而降的椅子還好沒有砸到人,但是已經引起行人們的注意和恐慌。左東目測了一下落地窗離地麵的距離,大概有七八米的樣子,並且步行街的地麵是貨真價實的水泥地麵。左東又瞅了一眼步行街對麵的一排商鋪,正對著落地窗的這間商鋪正好打開了遮陽棚,遮陽棚下是一堆排放整齊地瓜果。左東有用手比劃了一下遮陽棚,目測了一下遮陽棚到落地窗之間的水平距離。有個四五米。
左東將槍放入槍套,沒有過多思考,向後退了幾步,擺出一個短跑預備的姿勢。就在一群警察一擁而進的時候,左東向破碎的落地窗跑去,就在接近落地窗的時候,起步躍起,就像跳遠運動員的起跳動作。左東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對麵商鋪的遮陽棚上。
遮陽棚哪裏承受得住左東這麽大的衝力,隻是稍微緩衝了一下,就整個垮了下來,左東正好落在了一堆瓜果上。
左東這次做了一回榨汁機,很多圓圓的瓜果直接被壓成了餅狀。左東的背上沾滿了各種果汁和各種果肉,他摸著地上流著的各種水果的汁液,自己也打滑。他翻了個身,將自己撐起來,也顧不得自己現在的樣子,在眾人的不可思議中,沒有目的的向遠處奔去。
落地窗前的警察,看著遠去的左東,麵麵相覷。他們也沒有想到,左東會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並且越過了步行街,落到了對麵,而且毫發無損。
狼狽的左東顧不得路人的側目,就是一個勁地跑著,但是他越跑越不舒服,身上粘稠的果汁越來越幹,自己就好像剛從膠水裏爬出來一樣。
左東喘著粗氣,心想,這次是怎麽了,從沒有這麽不順過,自己就像一個被命運愚弄的小醜,活不成又死不成。左東想停下來,但是又不敢停下來,可是不停下來,他又不知道要去往何方。富安邦他們現在在哪裏,是否安全,這些他都不知道。最糟糕的是,他現在的處境可能比他們更差。
身後漸漸傳來警笛聲,左東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汗,結果汗沒有擦掉,又在臉上抹了一層黏黏的果汁,左東是一陣抓狂。身後的警笛聲越來越近,左東現在的狼狽樣,走到哪裏都會引人注意,似乎他已經逃不掉了。
“哎,不跑了,我是真難受,就算進監獄,也得先洗個舒服的熱水澡。”左東想著,就停下了腳步,好像是要等著警察來抓自己。
左東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沾滿灰塵的褲子,一揚身躺在了地上。他不想再跑了,要殺要剮隨他們吧。
就在左東坦然地等著警車來得時候,一輛熟悉的悍馬搶先停在了他麵前,一個熟悉的臉孔從車窗內探出來,說道:“東哥,讓你去給我買藥,你倒好,在這裏曬起了日光浴。就算是曬日光浴,你也得脫光了曬啊!”
這不正是Amanda的聲音嘛,左東一個鯉魚打挺,一種絕處逢生的喜悅感油然而生,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說道:“妹子,你真是太好了,你要不來哥哥我可真是要客死他鄉了!”說著就要給Amanda一個擁抱。
Amanda現在看起來精神很多,換了一件嶄新卻依然性感的衣服,身上的汙垢也已經沒有了,散發著沐浴露的香味。
Amanda看著左東這麽一個狼狽樣,像是沾滿了巧克力皮的冰激淩,隻是口味比冰激淩差遠了,一把推開左東,將車掛到倒檔,在警車到來前,倒著離開了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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