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建剛的手提箱(二)
說是小睡一會,但是左東直接就大睡了過去,或許是因為趴著睡覺影響呼吸的緣故,呼嚕聲一陣大一陣小,像是海上搖曳的帆船。偶爾呼嚕聲中還夾雜著幾句夢話,也不知道左東是否睡得香。
Amanda和龐寧在樓下閑聊,自從龐寧隨著左東等人一起去將她就回來之後,Amanda對龐寧的態度就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變,看著龐寧的臉也沒那麽反感了,認為龐寧是個很不錯的人,雖然性格上有瑕疵,但是本質上並不壞。Amanda是個沒肝沒肺的女人,什麽人都可以去接觸,並且什麽人也可能被她所接受,所以現在兩個性格迥異的女人在一起閑聊,也實屬正常。
兩個女人聊天,無非就是聊些家長裏短、購物或者男人,她們兩個都沒有結婚,家長裏短自然不在聊天範圍內,穿衣也屬不同風格,也聊不到一塊去,那隻能聊男人。而她們現在都認識的男人隻有四個,左東、富安邦、建剛和阿強,阿強和她們不是一夥的,自然被排除在外,龐寧不喜歡建剛,對富安邦的態度也很複雜,隻有左東是她們兩個人都喜歡的,所以她們在一起就是在聊左東。
Amanda說話一般都不經過腦子,所以談論起左東來,也不加修飾,有什麽說什麽,關於左東的糗事、新鮮事和往事一並奉上,左東在Amanda口中,時而變成小醜、時而變成英雄、又時而變成哥們,這使坐在身邊的龐寧對左東有了深入的了解。
興致正高的Amanda正在滔滔不絕地說著左東的種種的時候,富安邦卻似幽魂般地走進屋內,一張毫無表情的臉將Amanda和龐寧都嚇了一跳。
富安邦麵對著Amanda說道:“把左東這小子叫下來,來那邊的木屋。”說完,他就又離開了。
Amanda沒有從富安邦身上得到任何信息,也察覺不出富安邦是喜是憂。她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石英鍾,也意識到左東在樓上也有段時間了。就讓龐寧在這裏坐著,自己上樓去叫左東。
穿著拖鞋的Amanda“噔噔噔”地上了樓,看到左東我臥室的門大開,站在門前一看,左東光著膀子隻穿有一個大褲衩,趴在**呼呼地睡著。左東那略顯古銅色質感的背在台燈柔和的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道性感的光。Amanda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中莫名的情愫在翻滾著、跳躍著。
其實Amanda對左東的感情,若即若離。有時候她也會一個人想,或許她是真的對左東有那種女人對男人特有的感情,單位裏的同事也對她和左東之間曖昧的關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Amanda眼裏,左東是個有些不羈、有些滑頭的男人,但是這些隻是表現在左東對女孩子的態度上,在工作中,左東又會不顧一切地向著目標衝,有擔當和責任感。一個在生活中會哄女孩子開心,在工作中又認真負責的男人,怎能不得到女孩的芳心。想到這裏,Amanda又有些暗自神傷,這麽好一個男人,居然被水靈後來居上了。
Amanda越想越不高興,就將拖鞋脫下,光著腳踹在了熟睡中左東的屁股上。
正在做著香甜美夢的左東被Amanda這突如其來的一腳給驚醒,雙手一支身子,扭頭一看,卻看到正在撅著嘴,眼裏充滿了怨氣的Amanda。
左東眯著模糊地雙眼,說道:“妹子,咋了,你哥我又得罪你了?”
Amanda沒有直接回答Amanda的問題,就是簡單地說了一句:“老板找你。”說完,就轉身默默地下了樓。
不知所以的左東一隻手揉著屁股一隻手撓著頭發,他哪裏會知道Amanda心裏想的。左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急匆匆地將衣服穿好,就下了樓。
樓下的Amanda已沒有了剛才的幽怨,跟龐寧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並沒有理從樓上下來的左東,倒是龐寧看到左東下來,很用心地擠出一點笑容,跟左東打了個招呼。左東僅僅是點點頭,就走出了屋子。
看到左東已經出屋,Amanda也沒有心情閑聊,就跟龐寧說自己要去樓上休息。龐寧聽Amanda這麽一說,感覺自己也累了,隨即,兩個女人都上樓去休息了。
遠遠的,左東就聽見木樓內的說話聲,他不敢耽擱就加快了步伐,進到木屋後,就看到三個人坐在長沙發上有說有笑,一個是富安邦,一個是阿強,還有一個男人他不認識。他不認識的這個男人坐在沙發中間,左邊是富安邦,右邊是做東,這個男人吃的很胖,像是一個相撲選手,滿臉橫肉,也很黑,圓圓的腦袋上卻長著一雙小眼睛,幾乎被臉上的肥肉給掩埋住。因為天熱的緣故,他身上不住地出著汗。左東看到這個這個男人的第一眼,就想起了東國的傳統菜肴——烤乳豬。
三個人相談甚歡,好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左東瞟了一眼建剛,還是愁眉不展,一個人坐在單人沙發上,顯得格格不入。
左東並沒有打攪那三個人的說話,安靜地坐到建剛對麵的這個單人沙發上。他靠在沙發背上,也沒有興趣去聽那三個人聊天的內容。倒是阿強先看到左東,笑著伸出手指著左東,說道:“這是左東,是我的好兄弟,也是富老板的手下。”接著又指著這個胖男人,對左東說:“這是錢老板,這裏的主任。”
這個錢老板笑著,眼睛就像陷入了流沙中,伸出手要和左東握手,說道:“貴客初來,我錢某照顧不周,請見諒!”
左東忙抬起身子,伸出手,客氣道:“錢老板真是太客氣了,這裏很好,對於我來說,這裏就已經是天堂了。”
錢老板聽左東這樣恭維地說,心裏也挺高興。
左東握著錢老板的手,感覺就像拿著一個流著油的烤豬蹄。和錢老板握完手後,左東將自己的油手在不經意間使勁往沙發邊抹了抹,才感覺好些。聽錢老板的聲音,左東猜測,自己第一次進屋的時候聽見樓上阿強在和一個人說話,那個人應該就是錢老板。
快要烤熟的錢老板,後來又簡單寒暄了幾句,站起身,說道:“富老板,你們先在這裏將就住著,雖然偏僻,房屋也差,但是一時半會警察絕對找不到這裏,在這裏絕對有吃有喝。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富安邦和阿強也起身,左東和建剛跟著起身,富安邦和阿強陪著錢老板出了屋,左東和建剛也準備跟出去送送,但是被富安邦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留在原地。
外麵傳來一陣引擎發動聲,接著這種聲音漸漸遠去,左東知道錢老板已經走了。
錢老板走後,富安邦和阿強並沒有進屋,他們兩個在外麵聊了起來。
“阿強,還得麻煩你,你送來的那麽好的武器,我們就帶了這麽幾件,其餘的估計都被警察查收了。”富安邦對著阿強為難地說道。
阿強顯得很輕鬆,說道:“沒事,今晚我還會給你們送來更多的好東西,你要的我全部能給你送來。”
“好,還有就是,今天晚上你光讓兄弟們送來就行,你就別來了,以後有什麽困難再聯係你,你是二基佬的手下,不想你過多蹚我們的渾水。”富安邦知道現在他們的處境,雖然需要幫助,但還是不想讓一個“外人”摻和進來,不是不信任,而是為了阿強的安全。
阿強知道富安邦的意圖,感激地點點頭,說道:“我就不多陪你們了,我得回去安排今天晚上送過來的東西,先走一步,替我向左東打個招呼,後會有期!”
富安邦對阿強很感激,將阿強送到路虎停的地方,看著路虎車消失在視線內,才返回小木樓。
木樓裏,左東就一直盯著書生氣重,還要裝嚴肅的建剛,建剛坐在左東對麵,低著頭,不敢直視左東的眼睛,隻是一味地搓著手,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左東用手支著下巴,看著建剛,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送走阿強的富安邦進屋後,就直接坐在了沙發上,看著左東和建剛,有氣,卻不想發火。他將他們為什麽來到這裏給左東說了說,也把錢老板這個人給左東說了說。
錢老板是阿強的朋友,說是朋友倒不如說是一個生意上的夥伴。這個地方是阿強找錢老板,錢老板安排的,是錢老板的一個臨時的休息地,俗話說狡兔三窟,這就是錢老板的一個窟。
富安邦給左東說完這些後,就直接轉入了正題,說道:“左東,不要有什麽情緒,找回建剛的手提箱,也是任務。”
左東知道找回建剛手提箱的這件事肯定躲不過去,還是悠悠地拋出了一句:“老板,你朋友建剛就不信任咱,你看,我問箱子裏有什麽,他就不說。我啥沒見過,就算那箱子裏裝著核彈鑰匙,給咱們說說,難道咱們還保守不住秘密?我的嘴在這方麵,可是嚴得很呢!”
左東這話不是說給富安邦聽的,而是說給對麵的建剛聽的。左東瞅了一眼建剛,眼裏充滿了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