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說漏嘴

李景文也不是完全不講理,他在宴席開始之前就私下對劉錦鵬說:“我已經對這件事下了命令,當時誰做的檢查交的報告,這個責任人必須出來負責。”這話似乎還意猶未盡,但劉錦鵬懂得他的意思,這句話必須要分兩個方麵來看。

首先是禦醫組的責任,既然都已經發現是什麽東西了,或者說你們自認為發現了真相,卻要隱瞞這個事實,坐視事情發生然後再來歪嘴,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上文說過,上位者最恨的就是隱瞞和欺騙,他們需要掌握一切情況,處理不處理怎麽處理那是我的事,但我不能不知情。

如果說劉錦鵬在這件事上有欺騙嫌疑,但他完全可以說自己是心理療法,這種胡攪蠻纏的說法在醫學上是有實例根據支持的,有些人攻擊中醫的借口裏麵就有心理療法等於巫醫這麽一招,但也不得不承認心理療法的確是有一定效果的。不過禦醫組卻完全沒有辦法推脫出去這塊責任,檢測出來是你們欺騙皇帝,檢測不出來?那不好意思,那隻能說明你們太無能。

反正無論如何,這件事除非禦醫組一開始就端正態度,規規矩矩的把結果報上來,那樣也許還沒什麽事。當然,也許有人會說,這種糊弄人的東西有什麽好報的,直接斃了不就完了。這樣做也許會受到一些攻訐,但至少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結局,皇帝陛下發火了,至少要下去一個負責人。

禦醫組的組員至少也得是醫學博士還得有一定的臨床經驗,想進這裏麵混資曆的醫生可太多了,要知道這是給皇帝及其家人看病的專業醫療隊伍,說起來可是國家級的。從這裏出去的醫生,往少了說也是個行業精英。更厲害的就不用說了,說出去都倍有麵子,我都給皇帝陛下看過病。你說我能力怎麽樣?

所以說能在禦醫組擔任某個方麵的負責人那就是精英中的精英,不過既然是出了這種事,那再精英也沒用了,反正瞅著這個位子的人也不會少。關鍵是你自己出紕漏了,不是別人憋著勁搞你,自己身板不硬哭天也沒用。這是第一個方麵的意思。

第二個方麵的意思就是給劉錦鵬的暗示了。你看我夠意思吧,他們說你的小話我當場就處理了,但是你要是真像他們說的那麽回事,那我也不能不表示一下了。人家禦醫組都吃了這麽大的虧了,不死死盯著這個玩意才怪,一旦發現有什麽紕漏,那就不用說了。別說是紕漏了。就算是沒有效果估計人家都得抱怨,都是麵子鬧的。

可劉錦鵬真的不在乎,有沒有效果咱走著瞧,因此他很淡定的說:“時間會證明一切,而且我保證這個來的不會很慢。”說到這裏。他也有點憋屈,我這裏忍辱負重你還以為我搞心理療法,這尼瑪我有多冤你知道嗎?想到章瑜也不受待見,劉錦鵬冷不丁的冒了一句:“有些事我不方便給你說,不過你女兒都比你清楚。”

當然他說完就有點後悔,我這脾氣以前沒這麽大啊,怎麽就這麽沉不住氣呢。他為這個原因,在宴席上就不怎麽說話,到了快結束的時候才醒悟過來,李景文對章瑜不待見,導致除了李曦雯之外的三個姑娘都有怨氣,這一點他在大家的言談裏聽出來了,所以也有點不爽,積累起來之後忍不住就對罪魁禍首發作出去了。

李景文聽完這話愣了半天神,他是知道有一些事劉錦鵬是瞞著自己的,比如艾倫的來曆。但是竟然連雯雯都知道了一些事,而女兒卻不肯告訴老爹,他又有點傷心了,這女兒就是別人家的啊。李景文心情有點複雜,於是在宴席上也不怎麽說話,在其他兩個女人看來這就是一老一小鬧別扭了。

一般人鬧別扭就是賭氣不理人,但這一老一小也不是說完全沒話,但基本不像以前吧嗒起來沒個完,現在倒還真像是皇帝陛下和女婿吃飯的架勢,皇帝陛下擺足架勢,而毛腳女婿則小心翼翼。萬綺薇看著有點奇怪,老李以前不這樣啊,家裏頭他從來不搞軟暴力這一套的,有什麽說什麽,絕不給你難堪。

說起軟暴力,還是很讓人討厭的,關鍵在於它的隱蔽性。家裏鬧矛盾了,不是去解決問題而是不跟你說話,有這樣的夫妻嗎?肯定有,但這樣就不是過日子的態度。不說話能解決問題嗎?肯定不行,這就是擺架子,要你上杆子求我,能這麽做的要麽是自我優越感很足的家夥,要麽就是自卑到極點的人,這種人絕對不是家庭良伴。

李景文在家裏絕對不這麽幹,即便是夫妻倆拌嘴了,李景文都會在平息下來之後首先找妻子談心,家裏不能談道理但不是完全不能談,適當的談一下絕對有利於家庭和諧,李景文很懂得這一點,講道理和親情愛情攻勢配合,無往而不利。萬綺薇一直認為,嫁給李景文是她這輩子做

出的最正確的選擇,他也許不是個稱職的皇帝,但絕對是個稱職的丈夫。

可現在兩人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最納悶的反而是萬綺薇和李曦雯母女了,就像萬綺薇對李景文的了解一樣,李曦雯何嚐不知道劉錦鵬是什麽人,他就是看在自己的麵子上也不會對李景文這樣愛答不理的。兩個男人這樣一搞,害的女人們也沒心情聊天了,萬綺薇現在說是關心女兒,但看到老公有事,馬上就轉移了重點。

“你們這是怎麽回事?”趁著劉錦鵬上洗手間的功夫,萬綺薇馬上就低聲詢問李景文,“怎麽今天都不說話了?他怎麽把你得罪了?雯雯還在這裏呢,你就什麽都不看也得給孩子點麵子啊。”她這時候就知道顧全大局了,而且還理直氣壯的規勸老公,卻不想想當初她怎麽不給女兒麵子的。

李景文有點啼笑皆非,我這操的什麽心你都不知道,勸的牛頭不對馬嘴呢,不過妻子是一番好意。他也隻得接受,還得稍微解釋一下:“有點消息,我需要消化一下。你不要操心了,跟雯雯聊天吧,沒事。”

既然說沒事,那就是真沒事。這種時候萬綺薇認為李景文沒必要忽悠自己,她放心之後也繼續找女兒聊天,問來問去都是過的怎麽樣。小鵬對你好不好之類的,搞的李曦雯不勝其煩。等劉錦鵬回來,李景文也放開心情,他覺得有必要跟女兒好好談談,看看她到底知道多少,既然劉錦鵬這麽說了,就意味著有些事可以通過李曦雯轉遞消息。

可惜劉錦鵬隻是一時口快。這會兒正想著怎麽跟李曦雯對口供呢,他也夠狡詐的,假作東西掉了彎腰去撿,順便把上廁所時寫好的紙條塞進李曦雯的衣兜裏,還順便在她的大腿上摸了一把。李曦雯正在跟媽媽說話。眼角餘光看見男朋友低頭撿東西也沒在意,但他往衣兜裏塞東西的動作就注意到了,然後又被那啥了一下,她的臉上就飛起兩團紅暈。

混蛋,當著父母的麵就敢亂來,李曦雯恨得牙癢癢,但是卻不能計較,而且她還很在意那紙條到底是什麽內容,要讓他鬼鬼祟祟的做成這樣。於是當萬綺薇敏感的注意到女兒臉紅了,問了兩句之後,李曦雯順勢就說要上洗手間,反正女人總是經常去洗手間的,於是萬綺薇也要一起去,這邊就隻剩兩個男人了。

沒了兩個呱噪的女人,這屋裏就顯得很安靜了,劉錦鵬有點不習慣,咳嗽了一聲正要說話,李景文就說了:“今天曦雯就住這邊吧,你要住哪我就不管了。”他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盤問一下女兒了,而且還不準備給他們倆串供的機會,劉錦鵬心想幸好我剛才就給了條子,就知道你要搞突然襲擊。

“那好吧,我明天來接她,早就說好一起看日出的。”劉錦鵬也是夠狡猾,一句話就說了兩個意思,一個是我不在這裏住,二個就是明天我很早就會來接人,而且還是早就說好的,你總不能叫我說話不算話吧。李景文豈能聽不出來,他還想的更多,那麽早接人,意思就是今天別審問太晚,可見想得多了不見得是好事。

李景文又開始講昨天送來的名單和股份構成細節,不過他也就是找個話題,兩人也隨便說說,真沒有詳細在酒桌上談工作的興趣。

且不說翁婿倆“勾心鬥角”,萬綺薇和李曦雯到了洗手間,李曦雯找個單間進去把門關上,先把紙條掏出來看看,才知道原來男朋友說溜了嘴這是來串供了,她撇撇嘴把紙條揉成一團,剛想丟進紙簍想想又轉手丟進了抽水馬桶,嗯,為了保密起見就不講道德一次吧。

這麽一磨蹭萬綺薇就開始催人了,李曦雯和媽媽回來的時候,劉錦鵬已經準備撤退了,反正消息已經得到了,既然李曦雯今天走不了,那我就先走吧。李曦雯還有點不舍,她想的是,好不容易大家一起出來玩,你們其樂融融,我這單獨行動算什麽啊,不過想想今天串供任務也會很重,隻得悻悻的忍住了。

雖然如此,但李曦雯強烈要求送送劉錦鵬,這個要求不論是李景文還是萬綺薇都沒法不答應。其實李曦雯要送人就是把事情敲定,雖然李景文居然也要送,而且萬綺薇也不明所以的跟出來了,但李曦雯還是找到了時機說:“你欠我一次。”

李景文可一直注意著呢,劉錦鵬很會補救,笑眯眯的說:“放心,我忘不了,明天早上早點起來,我來接你去看日出。”

萬綺薇是真正的不明真相,還跟李景文嘀咕:“老公,我們什麽時候也去看個日出吧。”

李景文暗自頭疼,晚上應付你就很累了,早上哪兒起得來,他還不能抱怨,嘴上說:“行啊,不過我們就不要跟他們年輕人一起了,肯定嫌我們礙眼。”誰說皇帝陛下不會玩緩兵之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