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鮮花插牛糞
納木錯的早晨清冷而寂寥,四周極其安靜,似乎可以聽到遠處傳來的鳥鳴和牛哞。現在天還沒亮,帳篷裏還是黑乎乎的,劉錦鵬和章瑜都不太習慣狹小的睡袋,雖然這隻雙人睡袋是最大的那款,但兩人還是得挨的緊緊的,翻身也得慢慢來。
昨天晚上的運動隻進行了半個小時,由於不能劇烈運動,因此雙方都采取了較為緩慢的頻率。奇怪的是,章瑜似乎很不習慣這樣的節奏,比在拉薩的時候更快的敗下陣來。現在兩人都醒了,但還不到起床的時候,於是就躲在睡袋裏說說悄悄話。
“咱們接下來去哪兒?該回家了吧?”章瑜擔心家裏,想回去了。
“急什麽,今天可以玩一天,明天再走。”劉錦鵬倒是不著急,晚上他還有計劃呢。
章瑜突然覺得有一隻手伸到了自己胸口,她覺得有點癢,嘻嘻笑道:“討厭,昨天還沒喂飽你,現在又來。”
劉錦鵬不服氣:“分明是我喂你好不好,你都沒怎麽動。”
章瑜還有點羞澀,按住那隻作怪的手求饒道:“別在這裏了,我怕出事。”
“咦,昨天是誰主動的,那時候怎麽不怕高反了?”劉錦鵬不肯放過她,繼續在重壓下用小指撥動雪山頂端的紅櫻桃。
章瑜不出聲了,劉錦鵬也停下了動作問道:“你怎麽了?不高興了?”
“不是,我……。我說了你可不許笑我。”章瑜的眼神有點躲閃。
劉錦鵬連忙打包票絕對不笑話她,章瑜這才低聲說:“我覺得昨天來的特別快,不知道是因為環境因素還是別的什麽。”
劉錦鵬一本正經的跟她一起羅列可能性,反正夫妻閨房密話啥也敢說,但章瑜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他羅列的再多有什麽用。最後劉錦鵬自己都不耐煩了,翻身壓上去說:“得了,別研究了,咱們實際操作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章瑜連忙推他:“不行,昨天都沒洗。而且這裏連個洗澡的地方都沒有。別再出一身汗。”
任何男人這時候都不會停下了。劉錦鵬也一樣,連哄帶騙的說:“這麽點運動量我才不會出汗呢,再說晚上就給你找個地方洗澡放心吧。”
章瑜還想再說點什麽,但她的嘴已經被堵上了。胸口的雪山也被同時攻陷。隻得認命的閉上眼睛。良久唇分。她睜開眼睛,故意鄙視的說:“一股牛糞味。”
劉錦鵬險些氣壞:“好哇,你說你老公是牛糞。”他尋到地方身體一動。章瑜嗯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這次她就給甜棗了:“鮮花也要插在牛糞上,我這是誇你呢。老公,動作再慢點。”
劉錦鵬得意的笑:“你自己說的,鮮花插在牛糞上,你才是牛糞,我是鮮花。”
章瑜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在他嘴上親了一下說:“你別逗我了,不行,我不能笑,再笑就得吸氧了。”
過了十七八分鍾,帳篷內傳來一陣壓抑的聲音,仿佛是被掐住脖子的叫聲似的。又過了幾分鍾安靜下來之後,章瑜幽幽的說道:“好像比昨天更快了,柳柳指望不上我了。”
劉錦鵬偷笑道:“媚兒指望你什麽?”
章瑜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吭吭哧哧的說:“她跟我說,如果我能單獨把你打敗,她就答應叫我姐。”柳媚大多數時候都直呼小玉,隻有葉鈴才把小玉姐掛嘴上。
劉錦鵬沒想到她們之間居然還玩這種遊戲,他也是得意忘形,竟然說出了秘密:“你想贏她也簡單啊,賄賂一下老公不就行了。”
章瑜眼睛一亮又搖搖頭:“我不想騙她,我應該用實力贏下來的,可為什麽……。”
劉錦鵬忍不住得瑟道:“你這就不懂了吧,越是動作慢,……呃我什麽都沒說。”
章瑜瞪起眼睛:“動作慢怎麽了?快說,不然我悶死你。”上次劉錦鵬說她拿胸部悶殺是個險惡的招數,於是章瑜就開始拿這個開玩笑。
劉錦鵬最後還是招了,章瑜這才明白,為什麽越是動作慢越是輸的快,她恨恨的說:“好吧,等回了家,咱們再好好試試,我還就不信了。”沒過一會兒她就回過神來,鄙視的說:“難怪老大和柳柳都說你經驗豐富,果然如此。”
晨練之後,兩人起床洗臉刷牙,昨天的火已經滅了,劉錦鵬又連忙生了一堆火,把水熱一下方便洗漱。等兩人洗完,火也燒大了,吊鍋裏煮著麵條和火腿腸,加上昨天剩下的一點犛牛肉。小鐵壺裝著茶葉和水丟在火堆旁烤著,等吃完麵條茶水也煮好了,高海拔地區水沸點低,開的也快。
吃完了早餐,又喝了一杯茶,天光才漸漸亮起來。劉錦鵬帶著章瑜去看日出,納木錯的日出是非常美麗的景色,碧波萬頃的湖上蹦出一輪紅日,很快就一分為二,天上一輪湖裏一輪。整個碧藍色的湖水都變得金燦燦的,兩側的雪山也逐漸變得亮堂堂,隨著日頭逐漸高升,湖邊出沒的人群也越來越多。
章瑜覺得有點冷,她的羽絨服太注重外觀,因此降低了保暖性。劉錦鵬不由分說的把自己的羽絨服換了,然後把老羊皮襖強迫給她穿上。章瑜雖然有點抵觸這麽醜的衣服,但是穿上身之後的感覺讓她沒法拒絕,這衣服看起來不好看但穿起來暖和,毛茸茸的還很舒服。
劉錦鵬趁機笑話她說:“看你的樣子,再把臉弄黑點,就像山裏的媳婦了。”
章瑜也會作怪,從包裏翻出一塊在拉薩買的花巾包在頭上,再擺出一副傻笑,真有幾分鄉下俏媳婦的樣子,就是臉蛋太圓潤白皙了,一點不像吹風吃苦的人。
接下來劉錦鵬帶她去湖邊坐白犛牛,日出的時候章瑜就看見有藏族姑娘坐在湖邊的石頭上放牧兩頭白犛牛,劉錦鵬就盯上了她,用藏語跟那藏族姑娘砍了半天價,終於把坐兩頭牛繞湖的價錢砍到了80塊。
藏民認為白色是神聖的色彩,所以白犛牛對藏民來說是非常珍貴的。不過現在藏區也受到了市場經濟影響,白犛牛雖然不會被當作運輸工具,但是在各大景點是經常能看到這樣的白犛牛的。
那位藏族姑娘自稱叫做布赤,可見是家裏的長女,她的臉上有著明顯的高原紅,不過笑起來還是很質樸的,尤其是那對明亮的眼睛,給整體加分不少。章瑜因為不通藏語,所以隻能用漢語與她對話,但布赤的漢語水平很一般,說話要很慢才能懂,所以大多數時候還是劉錦鵬當翻譯。
聊天中章瑜知道,布赤家裏有五個孩子,她是最大的那個,因此要帶著白犛牛出來賺錢貼補家用。她今年已經十八歲了,過明年就要嫁人了,父母想在附近找個女婿,因為家裏離不開她。但是布赤很想在結婚之前去蜀川看看,她的一些小學同學現在有的就在蜀川,據說過的很不錯。
這是個小小的夢想,但恐怕很難實現。
繞湖一圈花了快兩個小時,布赤跟章瑜聊的很開心,她說她喜歡跟客人們聊天,因為可以知道外麵的世界。章瑜無言以對,她不知道這到底是好還是壞,當一個人擁有與自己環境不匹配的他媽的時候,旁人很難貿然下一個結論。但正是這種野心,使得人類追求更好的生活,這是無法改變的天性。
由布赤的希望,章瑜聯想到了自己。當初她本來是抱著混口飯吃的想法開始打工的,但是隨著年齡的增大,思想也經曆了幾個轉變,先是從混口飯吃變成希望出人頭地,然後又遇到了現在這個冤家,於是出人頭地變成了相夫教子。也許她可以幫助布赤減少一些挫折,但她永遠無法代替任何人做決定。
與布赤告別之前,章瑜小聲跟劉錦鵬說:“我想給她個機會,你覺得呢?”
劉錦鵬不置可否:“你想怎麽做?”
章瑜早已想好:“如果她能去蜀都,我可以介紹她在鈦星慈善基金會分部做事,小蕊不會介意這種事。”
劉錦鵬問道:“你能幫她一個,但這樣的人很多,你考慮好了嗎?”
章瑜答道:“那些我沒看見管不著,但是我已經認識了布赤,所以我隻幫她。”
布赤聽見了她的名字,好奇的看過來,章瑜過去跟她說了幾句,她迷惑的看著劉錦鵬,顯然沒聽懂章瑜說啥。劉錦鵬苦笑著走過去,用藏語說道:“這位姐姐很佩服你的想法,不過她懷疑你的決心,如果你能靠自己的力量到達蜀都,她可以幫你在當地找個工作。”說完這些,他在章瑜的名片背後寫下基金會的地址和自己的簽名遞給布赤,這就是憑證。
布赤顯然被這個消息驚呆了,她先是露出笑容,但很快就愁容滿麵。不過劉錦鵬已經告訴了她,所以他就不再關心這個問題,由於事先已經付過錢了,他又把自己的一支強光手電筒送給布赤作為禮物,然後就往宿營地走去。
他們走出很遠了,布赤還呆呆的看著他們,手裏緊緊的抓著名片和手電筒,兩隻白犛牛低著腦袋在一邊尋找可以吃的東西,不遠處的瑪尼堆上的風馬旗依然在風中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