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姐跟小張並不認識陳月秋,但看她氣勢洶洶的,一來就要找陳月霞,王大姐隻好說老板不在。

陳月秋先是一愣,然後抓住了王大姐話裏的重點。

“老板,你說陳月霞是你們老板?”

王大姐心猛地一提,下意識感覺自己說錯話了。

趁小張跟陳月秋解釋的時候,王大姐趕緊給初心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一個叫陳月秋的女人來店裏找她,又說了自己不小心說錯話了。

初心聽完,說了句沒事,“別搭理她,我馬上過來,你們做你們事。”

開店的事初心也沒想過要瞞著,陳家人知道就知道了。

在家吃過早飯後,初心才領著陳夢慢悠悠過去。

陳月秋在店裏等了近兩個小時,要不是想知道這家店到底是不是二姐陳月霞的,她早甩臉子走人了。

初心剛到店裏,原本黑著臉坐在椅子上的陳月秋騰地一下子就站起來了。

“二姐,你可真難等啊。”

陳月秋眼神不陰不陽的,語氣也古怪得很。

初心直接問她什麽事,陳月秋這才想起來自己過來的目的。

“你還好意思問,過年你怎麽沒回去,一大家子等?????你跟夢夢,架子夠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裏那些親戚,你誠心讓爸媽丟臉是不是?”

“我又不是那在家白吃白喝的人,我花著自己掙的錢,不給別人添麻煩,我不知道,我有什麽讓爸媽丟臉的地方?”

初心不喜歡陳月秋,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

她這句話明著為自己解釋,實際句句都戳在陳月秋的痛點上。

大學畢業一年多,隻幹過一份實習的工作,實習結束就一直閑在家裏。

沒工作自然就沒收入,平時要用錢,都是伸手找陳家二老要。

陳爸是個傳統男人,覺得家產都是兒子的對於陳月秋這個幺女,不可能做到跟對兒子陳雲傑一樣。

陳月秋也識趣,知道專挑耳根子軟的陳媽要錢。

隻不過陳媽手頭也沒多少錢,給一次兩次,不可能次次都給。

陳月就雖然二十好幾的人,但就跟沒長大似的,還跟小時候要零花錢一樣,找陳雲傑、陳月霞拿錢。

陳月秋要的還不少,每次都是幾百上千,見陳雲傑跟陳月霞不給,就改口說借。

陳雲傑成了家,錢都在陳大嫂那,陳大嫂可不傻,找了幾個借口拒絕,於是心軟好說話的陳月霞就成了最後的冤大頭。

錢隻要借給陳月秋,那就相當於扔進水裏,連聲響都聽不見。

過後還得拿陳月秋當祖宗,憑什麽呢?

陳月秋被懟的麵紅耳赤,惱羞成怒的說,“誰白吃白喝了,我在我自己家吃飯還得出錢不成?”

說著,她想起什麽,生氣道,“你不是說你沒錢嗎?沒錢你還開店,讓你借點錢摳摳搜搜的,真沒見過你這麽小氣的人。”

初心氣急而笑,“我的錢,我想借就借,不想借別人就是再不甘心也是白搭,你要實在閑著就去找份工作,別擋著我店裏做生意。”

越過陳月秋,初心直接進了後廚。

這時店裏已經來了客人,陳月秋隻能眼睜睜看著初心躲進去,又氣又沒辦法。

她向來自持自己是個大學生,是個有素質有文化的人,做不到像個潑婦一樣追進去拉著初心吵。

不甘不願的陳月秋憋著一肚子氣離開,打定主意要在爸媽麵前好好數落數落初心的罪狀。

經過陳月秋的一番宣傳,陳家上下都知道初心開了一家吃食店。

陳媽算是第一個去過初心店裏的人,隻不過當時她並不知道那家店是初心的,以為初心是店裏的員工。

聽陳月秋這麽一說,第一時間反倒是替初心高興。

“我就說你姐不會那麽傻,扔下擺攤那麽掙錢的工作去給人打工,原來是自己的店,有個店麵也好,不用風吹雨淋的,收入也穩定。”

陳月秋有些不服氣,“媽,你還向著她,她現在以為自己有能耐了,誰都不放在眼裏了。”

陳爸倒是說了一句讓陳月秋高興的話,“輕狂,才掙幾個錢就瞎折騰,將來賠了,有她哭的。”

陳月秋點頭應和,“就是,她還招了兩個員工,工資她發得出來嗎?”

陳月秋一麵吐槽,一麵想到初心對她的態度,氣得更加不遺餘力的貶低初心。

陳大嫂在一邊沒插話,心思卻活絡起來。

正好陳媽說找個機會去店裏看看初心,陳大嫂就主動接下了這樁差事。

別看陳媽嘴上說不打算管女兒,但心底裏還是在意的,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哪有不疼的道理。

等忙過了孩子開學的事,陳大嫂找了個空閑時間,去了初心的餛飩粉麵館。

隻不過她去的時候,沒碰上初心,店裏隻有王大姐跟小張兩個人。

陳大嫂心思一動,並沒有說自己是來找初心的,而是點了一份麵,邊吃邊旁敲側擊,打聽店裏的生意。

隻是王大姐跟小張並不是多嘴的人,加上店裏實在忙,也沒有什麽功夫跟陳大嫂搭茬。

陳大嫂見問不出來什麽,就自己觀察店裏的客流量情況,光她吃麵的功夫,客人還真不少。

在心裏仔細一盤算,估了個大致,頓時心頭一片火熱。

回去後就跟陳媽說了店裏的情況,“我在那坐了一個小時,那後廚的人就沒歇過,別看店裏桌子不多,來店裏點餐的大多都是打包回去吃的,還有打電話過來訂餐的,二妹店裏那個年輕小夥子,就是專門負責對外送餐的。”

陳大嫂有些激動,好像那個店是她自己的一樣。

陳媽倒鬆了口氣,“那就好,怪不得月霞要帶夢夢換房子,老城區那邊的確樣樣都不方便。”

陳大嫂眼睛一亮,連房子都換了,看來真叫她猜中,掙得不少。

夜裏陳大嫂就跟丈夫陳雲傑說起初心開店的事情,言語間又是埋怨初心不吭聲,自己悄沒聲的就把店開起來了,難道她張張口,她們會不幫忙不成,又是眼饞店裏的生意,絮絮叨叨說了一車話。

陳雲傑上班一天本就累得很,懶得聽這些絮叨話,“行了行了,瞧你那眼饞勁兒,你要羨慕你自己去開去。”

陳大嫂被懟上這麽一句,像是受到了點撥,一下子就陷入到思考中。

等她回過神來,丈夫已經背著她睡得正香,她一肚子的話也沒個人交流,隻能硬生生憋著。

接下來幾天陳大嫂都是很晚才回來,家裏的晚飯都是拜托閑在家的陳月秋做的,為了不讓陳月秋發牢騷,她還咬牙舍了幾百塊錢出去。

陳夢開學後,初心留在店裏的時間就多了起來。

經過一個寒假的學習,陳夢的古箏也算初初入門,她對古箏的興趣很高,初心答應她等今年放暑假,就給她買一架古箏。

之所以現在不買,主要還是陳夢太小,怕她玩起來沒個盡頭,到時候傷了手。

等暑假老師教的再深入一些,再給她買一架,不過她肯定要盯著,學習還是主要的,初心可沒忘記自己的任務。

三月初,小街上的一家修理店在轉讓,初心本打算租過來,再開一家別的吃食店。

然而那幾天初心被別的事情絆住了腳,想著過兩天去跟店老板商量也是一樣,結果等她空下來,那家店已經被別人租走了。

雖然可惜,但也隻能怨自己下手太晚。

修理店租出去後,很快就有裝修隊上門,每天都能聽到噪音。

初心倒沒怎麽關注,倒是小張每天出去送外賣都能路過,回來就會說上兩句。

這天小張剛送完外賣回來,就扒到窗口說,“陳姐,陳姐,你猜我剛才回來看見什麽了,就那家新裝修的店,正暗裝桌椅呢,我路過的時候看了一眼覺得眼熟,就倒回去仔細看了看,那家店訂了咱們家一樣的桌椅,連擺設都差不多,雖然還沒掛招牌,但肯定跟咱們一樣,也是賣吃的。”

初心不覺得奇怪,反而笑著說,“許是人家看咱們店裝修好看,照著學的,這條小街靠著城關高中,有人過來開吃食店很正常啊。”

“陳姐,它學咱們,你不介意啊?”

“做吃食店靠的是味道,顧客又不是靠裝修來分辨一家店好不好吃的,不管它。”

話雖這麽說,但下班的時候,初心還是去那家店外麵看了眼。

對方的確模仿了她的店,從屋裏的裝修到桌椅擺設位置,都跟她的餛飩粉麵館很像。

不過暫時還不知道對方打算賣什麽吃食,隻是不管賣什麽,隻要她保證自己店裏的味道不變,剩下的就交給顧客自己選擇。

別人要能搶走她的生意,那也是別人的本事。

過了一周的時間,那家店終於掛上了招牌。

這下不僅裝修風格像,連招牌名字都很像。

初心的店是餛飩粉麵館,而那家新開的店就叫粉麵館。

初心還沒說什麽,王大姐跟小張倒先氣上了。

“這不就是對著咱們店抄嗎,原先這條小街上就咱們一家粉麵館,小張每天出去送餐一宣傳人家就知道是咱們家,現在又來一家名字差不多的,這不是搶咱們生意嗎。”

“就是,太過分了,陳姐我找他們理論去。”

眼看小張要出去,初心連忙叫住他。

“爭這個閑氣做什麽,咱們店名也沒申請專利,咱們能用,人家自然也能用,何況人家不是還跟咱們有兩個字的區別嗎?”

攔住了衝動的小張,初心就跟王大姐去後廚忙活了。

要說不生氣是假的,但人家也沒做錯什麽,店麵是人家花錢租的,自然是人家想開什麽店,就開什麽店。

新店開業,自然有一定的優惠,店裏的客戶多多少少被分過去一些。

初心並沒有緊張,她過去看過,那家粉麵館的品類沒有她的豐富,口味也比較單一。

何況,她有自己的獨特優勢。

光是食材成本這一點,她就能省出一大筆的錢,加上都是從隨身倉庫當天拿出來的,十分新鮮,不存在用頭一天食材的情況。

要是這家粉麵館的生意能夠天天保持開業大優惠時的火爆,那還好說,但凡客流量減少,光食材方麵,就得造成?????一定的浪費。

初心沒有過多關注這家粉麵館,而是開始尋找合適的店麵,她要準備開第二家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