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霧海域—
雨後的清晨空氣格外清晰,凝聚在屋簷上的水珠還在緩緩往下滴落。
廚房裏升起了濃煙,各種菜香飄進村民的鼻尖,饞的他們探出腦袋望著廚房直咽唾沫。
劉大剛伸手擦了一把嘴邊的口水,緩緩道,“今天的香味特別濃烈,一聞就知道是魚頭湯加南瓜粥。”
旁邊的程富貴深吸一口空氣,臉上帶著無比享受的模樣。
“我聞著還有雞蛋香,廚房裏肯定做了水蒸蛋。”
“吸溜~”想到水蒸蛋那麽滑嫩爽口,他就饞得直流口水。
唐仁抿嘴笑了笑,“富貴兒叔,水蒸蛋咱們就別想了,那是嫣嫣姐特意給孩子們做的。”
聽到這話,程富貴臉上的興奮立刻消失,隨即換上一副深深渴望的神色。
“我羨慕!嫉妒!恨!”
他抿了抿嘴,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對了,我去哄哄唐豆那小子,他向來大氣,肯定能分我一口水蒸蛋。”
說幹就幹,程富貴立刻屁顛屁顛往孩子們睡覺的木屋趕。
看著程富貴的背影,劉大剛滿臉嫌棄地喊了一句,“富貴老弟,我鄙視你!”
唐仁連連附和,“就是,哪有這樣當長輩……”
沒等他說完,劉大剛咻的一聲從原地竄出去,邊跑邊喊,“偷吃也不叫我,還是不是拜把子兄弟了?”
“我鄙視你!”
……
唐仁搖搖頭,眼神充滿了無奈,那水蒸蛋他倒是沒吃過,但聞著確實香甜。
想到孩子們吃水蒸蛋時的表情,滿足、美味、他不由得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要不然……自己也去嚐兩口?”
“話說,蘇定那小家夥也挺大方的,嗯~就找他了……”
這種事也就這幾個厚臉皮的人能做到,其他村民雖然饞,但還是忍住了。
讓小家夥分一口吃的給他們,做不到,要臉!
吃早飯之前,廖天祥帶著人將食物送進陽城人住的木屋裏。
“來,這是南瓜粥,香甜暖胃。”
“這是魚頭豆腐湯,鮮香濃鬱,既開胃又下飯。”
“還有幾十個饅頭,雖然沒有肉餡但放了些糖,甜絲絲的特別香軟。”
“各位請慢用,隨後我會讓人來收碗筷。”廖天祥說完便帶著人離開,順帶還關上了大門。
也不知道這群人在搞什麽,一個兩個都不出門,就好像沒有誰的命令都不敢輕易踏出房門一步。
屋內—
再次看著一桌簡單的食物,陽城人爭先恐後地伸手去拿,生怕自己動作慢了沒得吃。
剛一入口,眾人眼睛瞬間亮了,“嗯~比我以前吃過的所有饅頭還要好吃!”
“這魚頭豆腐湯好嫩,都不用嚼,嗖的一下就滑進肚子裏。”
“還有這……這南瓜粥,雖然名字沒聽過,但味道十分清甜。”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這麽一對比,陽城的食物簡直就是豬食……”
木屋的隔音不是很好,陽城人的話被雀德聽在耳中。
忽然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昨天晚上他還說這裏的食物是豬食,今天卻……
不過看著桌前進食正香的殿下,雀德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咕嚕……”饑餓的肚子響了一聲。
李煊正舀著南瓜粥送入嘴中,那清甜的味道令他眉梢一喜,勾了勾唇嘴角漾開一抹笑容。
這廚娘的手藝簡直太合他的口味!
“咕嚕……咕嚕嚕……”
雀德的肚子又一次響了幾聲,在這空曠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刺耳。
李煊沒理會,仍自顧自地吃著,偶爾夾兩塊魚肉嚐嚐,不過最愛的還是南瓜粥。
“咕嚕……”
雀德抬頭看了一眼桌旁的殿下,趕緊捂住肚子,可響聲越來越大。
“咕嚕嚕……咕嚕嚕咕嚕……”
李煊瞳孔猛地一沉,手中的筷子重重放下,語調極其厭煩道,“你能不能讓自己的肚子安靜會?”
雀德內心暗暗誹語:殿下,我也想的,可是它聽不懂人話啊……
他不敢回話,吸緊肚子,生怕再次傳來饑餓聲。
見此,李煊的好心情瞬間被敗沒了,起身不耐煩地丟下一句,“剩下的都是你的!”
“謝殿下!”
雀德狂喜,趕緊來到桌旁大口大口吃著食物。
這種粗俗的動作看得李煊直皺眉,他重重吸了口氣,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順著廚房的煙霧,他來到食堂對立麵,看著這裏的人一個個井然有序地排著隊,不免覺得有些詫異。
這個吃飯的地方很奇怪,不像是客棧,也不像是酒樓,但食物卻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窗台之上。
那窗台也不一般,竟然有七個一模一樣的。
各自用木板隔開一段,每個窗台裏都站著一位婦人或者是妙齡少女。
“下一個!”
“今天的南瓜粥煮得特別香甜,你們想喝就多喝點,下雨天喝了暖暖胃。”
由於昨晚做出了炸雞,季嫣嫣興奮了整整一晚。
隻要想到玉妹妹回來能吃上炸雞,她就不由自主地露出一臉笑意,而且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溫柔起來。
聽得排隊打飯的村民像見了鬼一樣看著她!
眾人滿臉疑惑:這是幻覺還是在做夢?今日居然沒有聽到催促和挨罵聲?”
往日季嫣嫣可都是雙手叉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
就連說話也都是,“你們能不能快點?磨磨蹭蹭的,在原地生孩子嗎?”
“飯菜都涼了,還在那裏嘰嘰歪歪嘰嘰歪歪,有什麽話不能吃完飯再說?”
“老娘趕著時間吃飯呢,算了,你們自己打飯去……”
諸如此類,總之沒一句溫柔的。
屋外的李煊卻看得心動,女子本就長相美豔,雖然穿得簡單,但難掩姿色,一顰一笑皆是動人。
此女倒是可以留在身邊當個小妾!
……
若是季嫣嫣知道他心中所想,估計得拿菜刀將他剁成肉醬。
廖天祥正吃著飯,餘光卻瞥見一道身影,正是昨夜收留的李公子。
可那李公子好像緊緊盯著某處看得正入神,眼神炙熱而隱晦,就好像正在遐想什麽似的。
見此,廖天祥眼中閃過一抹厭惡,總覺得自己拳頭很癢,很想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