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娘不問了。”
她摸著林清淺的背，哄著她。
“淺姐兒，你是咱們家的嫡女，不管遇到什麽事，都不必慌張，有爹爹和哥哥在呢。”
林清淺乖巧應了。
“娘，我餓了。”林清淺靠著宋盼兒撒嬌，“我想吃飯飯。”
宋盼兒忙吩咐乳母擺飯，又對林景全說：“你趕緊去老夫人那裏吧，我瞧著她不在，不曉得去哪裏了，也不跟你說一聲，我怕有什麽急事。”
林景全應了，換了衣裳去了榮禧堂。
榮禧堂的婆子說老夫人去慈寧宮了。
宋盼兒鬆了口氣。
林景全卻覺得奇怪。
老夫人平日裏從未去慈寧宮。
她身子不舒服嗎？
林景全就往慈寧宮去探病。
老夫人見他，笑盈盈的。
“怎麽有空來我這裏了？”
“母親，你今兒去哪裏了？”林景全道。
老夫人就笑著道：“我去了趟宮裏。你大嫂要成親了，宮裏賜宴，我總要去露一次麵。”
說起這個，林景全也不再追問老夫人。
老夫人也沒多解釋什麽。
林清淺則歪在一旁玩耍。
林景全問她：“你今兒跑哪裏去了？”
“我去花園玩，看見了表姑娘，就逗她玩了會兒。”林清淺答道。
她沒說，她還看見了林清婉和蘇瑾。
“哦，是清婉啊，這孩子是個好的。”林景全道。
提起林清婉，老夫人的臉色略微變化了瞬間。
但很快，她的笑容更盛，道：“是啊，我們家清婉是個好孩子。你父親最近還是沒消息？”
“還沒。”林景全道，“母親，你別惦記了，我去衙署，你歇著吧。”
他站起身。
“等等，阿全！”老夫人突然叫住他，道，“我明兒要去寺廟上香，你替我帶點齋菜去吧。”
林景全道好。
林清淺被宋盼兒拘在房裏讀書寫字。
這種日子持續到夜深。
她困倦至極，趴在床沿，腦袋耷拉在一旁，睡著了。
宋盼兒悄聲吩咐丫鬟，讓她們熄燈。
等丫鬟都退了下去，她躡手躡腳爬上了床榻，用錦被裹了林清淺。
林清淺迷迷糊糊醒了。
睜開惺忪的眼皮，她發現自己在一處陌生的環境裏，驚訝問：“這是哪裏呀？”
“這裏是老夫人的臥房。”宋盼兒溫言細語，“淺姐兒，這是我的閨房，你先睡。”
林清淺道：“我睡不著，我想去外麵透透氣，娘，我去了哦。”
宋盼兒應了。
林清淺掀開了錦被，穿了鞋子往外溜達。
她的腳步輕盈。
丫鬟早已退下。
宋盼兒也出門。
她陪著女兒漫無目的走了許久。
“……淺姐兒。”宋盼兒猶豫著開口，“你知道你祖母今天去了哪裏嗎？”
林清淺眨巴著眼，疑惑地看著她。
“娘，你怎麽了？”
“娘就隨便問問。”宋盼兒笑笑，“沒什麽事，娘送你回屋。”
林清淺就乖乖由她扶著，往回走。
路上，林景全回來了。
他問宋盼兒：“我妹妹怎麽睡著了？”
“累壞了。”宋盼兒含笑答。
“這些日子，她整日悶在家裏，難免枯燥乏味。”林景全道，“以後不準她再亂跑了。”
宋盼兒就道：“淺姐兒還小，正是貪玩的年紀，我就是怕她悶壞了。你別老說她。”
“她本性善良純良，我倒希望她能一直這般。”林景全笑了笑，轉移話題道。
“你今日又去哪裏了？”宋盼兒問。
“衙署。”林景全說道。
宋盼兒就笑。
兩人聊著家常。
到了晚膳之前，宋盼兒讓丫鬟傳話，讓林景全和林清淺去她院子用晚膳。
母子倆去了榮慶堂。
老夫人果然還沒回來，隻有二太太、四姑娘、五姑娘坐在桌邊。
老夫人的乳母，也坐在桌邊。
看見林景全，她忙起身行禮。
宋盼兒笑著讓座。
林景全挨著老夫人坐。
老夫人問起林清淺。
林清淺立即將白天的事情描述了遍，末了又補充了句：“……娘，我當時看見二姐和三姐在玩，所以我就湊過去了。”
宋盼兒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去吃飯吧。”
林清淺又叮囑林景全：“舅舅你別忘了給祖母帶吃的。”
林景全揉了揉眉心，道：“好，去吧。”
林清淺就去吃飯了。
用過晚膳，她去找林玉濱玩。
林玉濱在抄女誡。
她的字雖然沒練習幾個月，可比從前強很多了。
這些字帖，還有她做的詩詞，都是林景全買來的。
他對林玉濱，並不算苛待。
“淺淺，你又偷懶。”林玉濱放下筆，抱怨道。
“才不是，我是特意來陪你的。”林清淺笑著道。
林玉濱抿嘴笑了起來，嗔她道：“你呀，越長大，越調皮了。”
“我還小，我還沒長大。”林清淺認真說道。
林玉濱搖頭失笑。
林清淺就拉著她說話。
“……娘和舅舅在談什麽呢？”她忽然問。
“沒說什麽。”
“肯定說我壞話了，我聽見了。”
林玉濱笑著搖頭。
母親和舅舅能說她什麽呢？
不過是誇獎罷了。
林玉濱拿起毛筆。
“我們繼續練字。”
林清淺道：“不練了，我肚子餓了。”
林玉濱停下筆，道：“那我們去洗漱一番，就出去吃。”
兩人收拾妥當，帶著秋葉出門。
剛踏出垂花門，林清淺就愣住了。
“娘，這是……”她指著遠處燈火輝煌處，怔怔看向宋盼兒。
宋盼兒也愣了片刻，旋即反應過來，忙拉著林清淺，匆匆朝前而去。
她們來到了慈安宮。
皇貴妃端坐在鳳椅上，似笑非笑看著林景全與宋盼兒跪下請安。
“皇貴妃娘娘，妾身教女無方，惹怒您了。”宋盼兒誠惶誠恐道。
林景全也低聲請罪。
“起來吧，我今天沒什麽興致。”皇貴妃淡淡說道。
宋盼兒如蒙大赦。
林景全扶了妻女起身。
皇貴妃看著他們，神態溫柔道：“你們回去吧，我今日累了，想休息了。”
她語氣很平靜，卻讓宋盼兒心中忐忑。
皇貴妃是個精明厲害的人物，她不喜歡林家的姑娘，必然是因為林家的姑娘礙著她了。
宋盼兒覺得，她是故意針對林家。
她看著皇貴妃，欲言又止。
“你要跟我討個公道？”皇貴妃似乎猜到了宋盼兒心思，冷哼一聲，道，“我是個婦道人家，沒什麽公道可討的。”
“娘娘誤會了，妾身豈敢質問您。”宋盼兒忙道。
林景全看著宋盼兒緊張的樣子，忙道：“娘娘寬仁，不會與你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