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枝盯著麵前的男人,手指不自覺的收緊,神醫門因為皇帝,不僅僅是損失了一個人而已,前段時間的抓捕,稍微不慎,那整個神醫門都沒了。
“夫君,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兩人視線對上,賀連鈞皺了眉頭:“你為什麽覺得,我在害怕?”
虞青枝上前一步:“夫君真的不害怕嗎?若是如此,你為何要那麽在意皇帝,你明明知道……”
“娘子,南朝現在經不起動**了。”
屋中陷入寂靜,虞青枝盯著麵前的男人,突然有些想笑:“夫君,你真的是因為南朝經不起動**嗎?”
賀連鈞沒有說話。
時間流逝,虞青枝偏過頭:“我不管皇帝怎麽樣,總之神醫門的人不可能再摻和進朝廷的事,還有所謂寶物,外人不知是什麽情況,夫君還不知嗎?就這樣吧,我和夫君沒什麽好說的了。”
扔下這番話,虞青枝轉身離開。
賀連鈞盯著她的身影,良久,歎了口氣:“金雲,金雀,這段時日保護好大娘子。”
門口的金雲、金雀同時出聲:“是。”
片刻後,賀連鈞離開了賀府。
他卻不知,虞青枝正在後麵看著,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從角落裏走出。
金雲和金雀站在兩邊,神情中都帶了些許猶豫。
金雀開口:“大娘子,您是不是和公子吵架了?”
虞青枝笑了笑:“我和他有沒有吵架,你們不是聽的很清楚嗎?”
金雀目光微閃:“主子的事,奴婢等人是不能聽的。”
“不能聽?”
虞青枝轉過身,冰冷的眸子落在她的臉上:“是不能聽,還是你想打聽的更仔細?”
金雀低下頭:“大娘子誤會了,奴婢隻是……”
“行了,別說這些廢話,我不愛聽,金雲,你隨我出去一趟吧。”
金雲抿唇,餘光掃了眼金雀,行禮跟上。
金雀停在原地沒動,許久後,她轉身回了蘭院。
另一邊,虞青枝帶著金雲走在京城的街頭上,兩邊人群擁擠,熱鬧得很。
突然,虞青枝開口:“你與金雀,是何時到公子身邊的?”
金雲眼眸微凝,恭敬答道:“奴婢和金雀,自小就在公子身邊。”
“自小?也就是說,他的許多事,你們都清楚,是嗎?”
金雲臉上的神情多了幾分僵硬:“這個,奴婢也不清楚,大娘子若是想問些什麽,奴婢知曉的。定然會盡心回答。”
聞言,虞青枝微微扯起唇角:“你家公子,一直都是優柔寡斷的模樣嗎?”
金雲一怔:“優柔寡斷?大娘子,公子確實溫柔,但優柔寡斷,放不到公子身上。”
“哦?那你對於他最近的舉止,有什麽看法?”
虞青枝話音剛落,旁邊突然出現一個男人,看似無意,實則以極大的力度朝著虞青枝撞去,一抹寒光也從他的袖口出現。
千鈞一發之際,金雲抓住了男人的手,而後手腕一翻,就將男人的手掌掰斷了。
“誰給你的膽子,來傷我家大娘子的?”
金雲冷聲質問,抬腳就將男人踹飛了出去。
“砰!”
巨大的落地聲引得周圍人群紛紛看來,短暫的寂靜後,便是控製不住的嘈雜。
“怎麽回事?無緣無故的,怎麽動起手來了?”
“天老爺啊,那邊的女子好凶,如此凶的女子是誰家的?”
虞青枝麵無表情的聽著周圍的議論,直到有一個女子到她麵前質問,她才開口:“你隻看到我們動手,那你可知,我們為何要動手?”
女子愣了一下:“這和你動手有何關係?”
虞青枝挑了下眉頭,看著女子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傻子:“凡事都有前因後果,我等動手,豈會是無緣無故?倒是你,莫名其妙出來質問,該不會和地上那人是一夥的吧?”
這話一出來,女子頓時就急了:“誰和他是一夥的?我隻是看下去,有人欺負弱小罷了。”
虞青枝被說笑了,指了指地上的男人:“你道那男人是弱小?金雲,將他手裏的匕首拿過來。”
“是。”
金雲從男人手裏奪過了匕首,陽光下,匕首竟隱約泛起幽幽的藍光,一看就叫人知曉,那匕首上抹了東西。
虞青枝說:“若我的人沒反應過來,你現在看到的,應該是我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畫麵。”
周圍人陷入寂靜,他們看看地上的男人,又看看虞青枝,而後視線一轉,又將目光落在女子身上。
“哎呀,你這女子,沒弄清情況,出去指責人作甚?”
“就是啊,一點都不知道輕重呢。”
先前對虞青枝和金雲的指責,轉瞬就到了女子身上。
虞青枝雙手環胸,對此並不覺得意外,看戲的人永遠不會反思自己,隻會挑出另一個可以攻訐的人,然後一擁而上。
眼見著說話的人多了,女子也急了:“你們方才不也說,是她們的問題嗎?如今一轉頭,怎得又成了我的問題?”
“哎哎哎,你可不要胡說,我們沒出聲啊。”
“走了走了,別人的事,我們就別在這兒摻和了,都散了吧。”
很快,周圍圍攏的人就離去,隻留下女子還有地上躺著起不來的男人。
虞青枝一言不發的看著女子。
時間流逝,女子紅了眼眶:“對不住,我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情況,所以……”
虞青枝抬手,示意她不用再說:“做錯事就得有做錯事的態度,我與你素未謀麵,這次可以當做不知,但若有下次……”
女子連忙搖頭:“不會有下次,不會有下次了。”
虞青枝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子:“希望你說到做到。”
話落,她給金雲使了個眼色,金雲立刻拽起地上的男人。
兩人回了賀府,金雲打過招呼便離去了,再出現已經是傍晚,身上隱約透著股血腥味。
虞青枝稍稍抬眼:“那人說了什麽?”
“什麽都沒說,隻承認自己是小偷,接近大娘子是為了偷銀子。”
這話出來,虞青枝頓時就笑了。
“你覺得,他說的是真是假?”
金雲語氣淡淡地說:“匕首上的毒,是答案。”
就在這時,賀連鈞從屋外走入:“什麽毒?發生了何事?”
虞青枝垂眸,端起手邊的茶盞,慢悠悠的喝著茶水。
金雲有些猶豫,卻還是將白日的事給說了。
賀連鈞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那個男人現在何處?”
“柴房裏,奴婢已經將能問的都問了,但那個男人嘴很硬。”
賀連鈞冷笑:“那就讓我看看,那男人的嘴到底有多硬。”
說罷,賀連鈞直接離去。
金雲微微皺了眉頭:“大娘子,公子他……”
虞青枝放下茶盞:“讓他折騰吧,不折騰,心裏又該不舒服了,對了,白日裏那個女子,你可派了人盯著?”
“回大娘子的話,當時奴婢就和暗中守衛的人打過招呼了,不出意外的話,盯著的人應該就要回來了。”
虞青枝動作微頓,而後就聽屋外傳來“砰”的一聲。
金雲的反應速度很快,幾乎是瞬間便衝出了屋子。
虞青枝起身,正要出去,又被返回的金雲攔住:“大娘子,奴婢覺得,您還是不要看外麵的情形為好。”
虞青枝聽著想笑,稍微思索後,猜出了金雲的顧慮:“我在邊境呆的時間不短,什麽場麵我沒瞧過,讓開吧,對了,給公子傳句話,讓他過來。”
“是。”
金雲退下後,虞青枝看見了屋外的情形,隻見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躺在院子裏,血腥味彌漫,十分刺鼻。
沒多久,賀連鈞匆匆趕來:“娘子。”
虞青枝“嗯”了聲,問金雲:“這屍體就是你派去,盯著那個女子的人吧?”
金雲點頭,臉色十分凝重:“以他的身手,尋常人很難發現他,就算發現了,他也應該能跑掉的,這種情形,下手的人……很厲害。”
虞青枝眯了眼,平靜的眸子落在賀連鈞身上:“夫君對此事有何看法?”
賀連鈞上前查看屍體:“目前沒什麽看法,不過金雲說的沒錯,暗語的身手很厲害,既能留住他,還能殺了他的人,定然十分厲害。”
虞青枝側頭:“所以?”
“我對背後的人,挺好奇的。”
賀連鈞留下這句話,便讓旁邊的人處理屍體。
“柴房的那個男人已經死了。”
虞青枝腳步一頓,而後便恢複了正常:“死之前可有交代什麽?”
“什麽都沒交代,不過,從他身上搜出了這個東西。”
虞青枝看了過去,就見賀連鈞掏出一塊令牌,令牌的其中一麵是空白的,另一麵則刻著一個“武”字,除此外再無其他的細節。
虞青枝看了一會兒,問道:“這令牌有何特殊之處?”
“武成侯府。”
武成侯府?
虞青枝瞳孔一縮:“夫君的意思是?”
“武成侯府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動手,這背後,應該是牽扯到了賀府的事。”
虞青枝眉頭緊皺:“那為何皇上給賀府翻案時,這武成侯府一點沒受牽連?”
賀連鈞眼底閃過冷意:“是啊,為何武成侯府沒受牽連呢?”
男人的語氣很平靜,但虞青枝卻愣是從這份平靜裏聽出了壓抑的火氣。
思緒轉過,虞青枝上前握住男人的手:“夫君,冷靜。”
賀連鈞閉上眼,再次睜開,臉上已經不見分毫波動:“我沒事,隻是心裏有些奇怪,為何我先前調查時,沒查出一點問題?”
虞青枝輕聲說:“因為夫君的時間不夠。”
“時間不夠?”
虞青枝頷首:“翻案時,距賀府出事已經過了幾年,幕後之人豈會什麽都不做?抹除些證據,對他們來說很容易,夫君,賀家的事……”
賀連鈞攥緊手指:“我不管背後是什麽情況,武成侯府既然露了馬腳,那就得做好被我盯上的準備,賀家的事,我不會善罷甘休。”
話音落下,賀連鈞拿著令牌離開。
虞青枝看著男人的身影,心中頗為疑惑,武成侯府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跳出來?難不成,還有勢力在後麵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