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柳晨曦會突然抱她,小丫頭嚇了一跳,驚呼,“晨曦哥哥,你幹嘛呀?”

軟聲糯語。

乖巧可人。

這是小寶帶給柳晨曦的第一感。

他悶悶的“嗯”了一聲,隨即笑道:“好久不見了,想我們子衿小公主,抱一抱可以嗎?”

小寶認真想了想,“可以。”

說完小丫頭轉過頭,在柳晨曦的臉上也親了一口,“晨曦哥哥,雖然閣爺爺不在了,但我、大哥二哥三哥還有爹地媽咪,以後就都是你的家人哦~”

小丫頭笨拙卻真誠的安慰柳晨曦。

二十多歲的大男孩,因為小丫頭的話,瞬間就感動的紅了眼眶。

他將她抱得更緊,同時親了親小丫頭的額頭,“子衿小公主真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善良的公主了。”

柳晨曦和小寶之間,更像是親兄妹。

大寶二寶三寶站在一旁,臉色都不太好看的樣子!

時不時地,他們三還要接頭接耳幾句!

譬如,此刻!

大寶:“子衿這丫頭,還真是給奶就是娘!!!”

很明顯,他的語氣有些氣惱。

二寶讚同的點著頭,眼神裏更是有顯而易見的怒意在流轉,“不知道的還以為晨曦哥才是葉子衿的親哥呢~”

三寶的情緒比起大寶二寶,要冷靜一點。不過,也就是一點點而已。

他的目光陰惻惻落在小寶臉上,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了一句話,“看起來像親哥,畢竟不是親哥。”

大寶二寶:“……”

而此刻,在柳晨曦懷裏的小寶,對於這一切,一無所知!!

薄鏡將寶貝女兒放下來後,目光就再也沒有從葉書畫的臉上移開過。

可如果要問他到底在看什麽,他也答不上來。

葉書畫被看得別提多不自在了,她黛眉微蹙,側過身看向柳晨曦。

“晨曦,你們點餐了嗎?”

柳晨曦“嗯”了一聲,回答:“師公點了個家庭套餐,都是你和子墨他們愛吃的。”

葉書畫抽了抽嘴角:更尷尬了是怎麽回事???

“我去趟洗手間。”說完她匆匆而去。

三十六計,跑為上計。

她待不住還不會溜?

葉書畫前腳剛走,薄鏡也起了身,“我也去趟洗手間。”

遂,他尊腿一抬,也走了。

柳晨曦看著一前一後離開的師傅師公,滿腦袋的問號。

他看著四個崽,問:“他們這是……”

大寶二寶三寶搖頭如撥浪鼓。

主打的就是一個:我們知道,但我們就不告訴你。

小寶眨了眨眼睛,認真想了幾秒後湊到柳晨曦的耳邊,“晨曦哥,爹地媽咪……”

“………”

小寶說了好一會。

說完,她還不忘記叮囑柳晨曦,“晨曦哥,你別說漏嘴了,要是爹地媽咪知道我到處說他們的事情,一定會生氣的。”

柳晨曦認真地“嗯”了一聲,“放心,我嘴巴嚴著呢,保證守口如瓶!”

聞聲。

小寶甜甜一笑。

大寶二寶三寶則是不約而同的翻了個白眼!

薄鏡腿多長啊,沒幾步就追上了葉書畫,大手一伸,準確捏住她的手腕。

“葉書畫。”他凜聲喚她名字。

葉書畫沒急著應聲。

她看了一眼薄鏡,約莫三五秒的沉默後,才抬起手腕,提醒他,“放開我。”

薄鏡沒有放,甚至捏得更緊了。

葉書畫皺眉,“你弄疼我了。”

薄鏡:“……”

所以,是他誤會了?

她讓放開是因為捏痛了啊……

思緒流轉間,薄鏡鬆開了葉書畫的手,聲音溫和至極,“抱歉。”

這世界上的人啊,大多都是吃軟不吃硬的。

薄鏡語氣溫和,態度好,葉書畫自然也拿不出不好的臉色和語氣對他。

“薄鏡,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是真的有點痛。”

說著她將手腕往上抬了抬。

隻見,白皙的肌膚上紅了一圈兒,由此可見薄鏡剛剛是有多用力的握她。

薄鏡:“……”

葉書畫這個女人,還真是身嬌肉貴,他都沒用多大的勁兒,竟給她捏紅了?

思緒一轉,薄鏡又想起了前些天他和葉書畫的瘋狂一夜。

沒記錯的話,第二天起來看到她的時候,她身上遍布他留下來的印記。

那青紫。

那斑駁。

過目不忘!!!

然後,薄鏡暗戳戳的總結:以後對她,一定要溫柔溫柔再溫柔。

薄鏡看著葉書畫的手腕失了神,葉書畫也不知道講什麽,氣氛一時間無比尷尬。

直到有人從洗手間出來,站在洗手台前洗手,二人才相互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的朝著外頭走。

走廊上沒什麽人。

薄鏡走在稍微前麵一點,葉書畫在他左側略後的位置,遠遠看去,倒是郎才女貌,並肩而行的意思。

為了緩解尷尬,薄鏡小聲問她,“你不上洗手間了嗎?”

葉書畫當然不能說本來就沒打算上,她隨意道:“上過了。”

薄鏡明明什麽都知道,卻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那我們回去?”

葉書畫:“好!”

點的餐已經上桌。

四個小家夥已經開始吃了,看到薄鏡葉書畫走過來,吃東西的動作一頓,眼裏盡是不安。

沒別的,僅僅是葉書畫一直教育他們,吃飯的人沒到齊,不讓動筷子!

“吃吧,沒事兒。”柳晨曦和四個崽說話的同時,不忘和薄鏡葉書畫解釋,“師傅,師公,他們餓壞了,是我做主讓他們先吃的。”

薄鏡不覺得這有什麽“無妨,多吃點。”

四個崽絲毫未動。

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是葉書畫無疑了。

薄鏡意識到什麽,連忙開口,“書畫,你先喝豆漿還是先吃油條?”

葉書畫怎能不懂薄鏡的意思?

她悶悶的‘嗯’了一聲,語氣不好也不壞的說:“都行。”

薄鏡倒了一杯豆漿遞給她,“那就先喝一杯豆漿。”

葉書畫接過,輕抿了兩口。

薄鏡又遞給她一根油條,“此油條非彼油條,你試試。”

葉書畫“嗯”了一聲,接過,開始吃。

至此,四個小家夥終於動了。

早餐過後,一行人去機場。

四個小家夥似是故意給薄鏡葉書畫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說什麽都要跟柳晨曦乘坐同一輛車。

偌大的車廂內,薄鏡葉書畫肩並肩而坐。

陽一開車,放著輕音樂,薄鏡聽得卻是心煩意亂。

他糾結再三,總歸還是開口問身側的女人,“書畫,子墨他們好像很怕你?”

怕嗎?

應該是怕的。

畢竟過去這麽些年,葉書畫一直是個說一不二的嚴母形象。

“怕我才好,不知道怕,豈不無法無天了?”

葉書畫這話沒毛病,薄鏡竟然無法反駁。

他沉默不語,葉書畫已然再道:“薄鏡,你是個很合格的總裁,但不一定是個合格的爸爸。”

“在教育孩子這件事情上,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哪怕薄鏡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葉書畫說得對。

他頷首,肯定應她:“嗯,我會努力學習怎樣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

薄鏡這麽講,葉書畫權當他是隨便說說。

直到後來,當她發現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居然背著她上一些‘如何成為一個好爸爸’的專家課,她才明白:人與人是不一樣的。

起碼薄鏡這樣的人,絕對不會信口胡謅!他說要做的事,就一定會去做。

回到薄園,剛好十二點半。

陽一早就通知了廚師準備午餐,因此薄鏡他們一行人前腳進門,隨後傭人就畢恭畢敬的上前,“少爺,少夫人,小少爺,小小姐,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請移步餐廳。”

早上吃的很飽,但坐飛機折騰一上午,四個崽確實餓了。

聽到傭人說飯菜已經準備好,他們眼裏紛紛閃閃放光芒。

葉書畫見狀,無奈的搖頭,並開口,“先洗手,再吃飯。”

“好的媽咪~”

“知道啦媽咪~”

“好哦媽咪~”

“遵命媽咪~”

四個崽說完就飛快的去洗手,然後在餐桌前乖乖的排排坐。

薄鏡見狀,愈發堅定了要好好學習的心思。

他,薄鏡,既然能在商場上呼風喚雨,那麽也一定能成為一個好爸爸!

趁著葉書畫和四個崽走進餐廳,薄鏡直接喚了陽一,吩咐下去,“給我找個老師。”

陽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玩意兒?

找個老師???

自家總裁方方麵麵都優秀如斯,找老師……給別人做老師還差不多!!!

“總裁,您要找什麽老師?”

陽一問的極為小心翼翼。

薄鏡挑眉,語調不輕不重,“教我怎麽成為一個好爸爸的老師。”

陽一驚呆了。

什麽?

教總裁怎麽成為一個好爸爸的老師?

那是什麽老師?

沒聽說有這樣的老師啊……

“總裁,您是不是說錯了?屬下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老師。”

“沒聽過不代表沒有。”薄鏡眯起眼睛,再次吩咐道:“陽一,你聽好了,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務必在今天之內把人找到。”

找不到會怎樣,薄鏡沒說,但陽一知道,憑借著自家總裁的手段,他要真的找不到,一定會承擔極其慘重的後果。

“總裁,您放心。”陽一恭敬頷首,一字一頓,篤定應了薄鏡,“屬下一定找到那方麵最頂尖的老師。”

聞言,薄鏡朝著他揮揮手,“有這決心便好,去吧。”

遂,轉身,進了餐廳!

母子五人都在等他,薄鏡一進入餐廳,就能感受到他們炙熱的目光。

這種感覺很奇妙。

薄鏡非但不覺得反感,還……相當的喜歡。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在想:從此以後每天吃飯都有人等著他,該多好?

意識到自己竟然想這些,薄鏡不可謂不震驚!

曾經他最不屑的東西,如今竟然成了心之所向???

啊這……

思緒到一半,薄鏡邊讓他們吃飯,邊走到葉書畫身邊坐下。

“薄太太。”薄鏡壓低聲音,用隻有他和葉書畫能聽到的嗓音喚她,問:“你是不是給我下了什麽迷魂藥?”

葉書畫端著碗,手拿著筷子,正打算吃飯,突然聽到薄鏡問的話,眼中盡是錯愕。

嗯?迷魂藥?

是她理解的那種迷魂藥嗎……

薄鏡這狗男人,想屁吃呢?他是不是瘋了?

葉書畫隻是看著薄鏡,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

薄鏡也不生氣,更不著急,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輕輕的摸了一把葉書畫的腿,重複問了一遍,“薄太太,你回答我啊?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麽迷魂藥?”

“……”葉書畫嘴角微抽,沒好氣的拍了一下薄鏡的手背,壓低聲音警告他,“薄鏡,你的手給我放尊重點。”

葉書畫拍他的手背,又警告他,薄鏡當即就收回了手。

不過就著剛才的話題,他還在繼續問:“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樣子的迷魂藥,能讓我見到你就變得不像我自己了!”

“薄太太,你能告訴我嗎?嗯?”

葉書畫就是反應再慢,這會兒也回過味來了。她小臉瞬間爬滿慍怒,怒斥薄鏡的‘莫名其妙’,“薄鏡,我是醫生,不是旁門左道,不可能給你下……”

然而,薄鏡都沒等葉書畫把話說完,就接過去,頗為意味深長的問:“哦?這麽說來,七年前……你當真沒做過?”

葉書畫:“!!!”

薄鏡這個狗男人,是不是腦子有那啥大病?

七年前的事,她都不知道‘解釋’多少遍了,他怎麽還動不動拿出來說一下?

有勁沒勁?

“薄…鏡…”葉書畫咬牙切齒的喚他的名字。

薄鏡明明一點都沒有往心裏去,卻還故作怕了她的樣子,“算了,既然你不想承認,那我也就不強迫你承認了。”

“快吃飯吧,再不吃菜都涼了。”

薄鏡說完真的就開始吃起飯來,好像剛剛跟葉書畫‘掰扯’的人不是他。

葉書畫:“???”

她實在看不懂了。

薄鏡這狗男人,說也是他,不說了還是他,馬德,他神經病啊?

不過心裏這麽想,葉書畫實際上也沒再搭理薄鏡就是了。

餓了是一方麵,怕四個崽發現他們暗暗‘較勁兒’,又是一方麵。

殊不知!

對於大寶二寶三寶小寶來說,哪怕葉書畫和薄鏡的動作聲音再小,也還是瞞不過他們雪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