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來，她很依賴你，可你打了她……李先生，曦曦命苦，托生到了我肚子裏，是我對不起她……她沒有那麽容易信賴人的。”
李晉揚點頭，“我明白，我也知道我犯了錯。我可以向你承諾，我以後絕對不會再打她一下，更不會讓別人欺負她。”
穆香香麵朝裏麵點頭，無聲的哭泣著。
她平靜了一下後，又說：“今天晚上，你把她帶回去。張嬸沒給你打電話，你別帶她過來，我不想讓她看到……我那個時候的樣子……”
李晉揚愣了下，然後他明白了，穆香香不希望穆曦看到她死亡的樣子。
雖然，她也不確定會在哪一天。
他點頭，隻說了一個字：“好！”
穆曦蹦蹦跳跳推開門，一眼看到李晉揚坐在床頭，而她媽好像在哭。
她的臉一下子冷下來，警惕地看了眼李晉揚，跑到穆香香床頭：“媽？你怎麽了？”
然後她扭頭，抿著唇，眼裏帶著憤怒，直直地看著李晉揚。
雖然她什麽都沒說，可她的眼神就是在懷疑，肯定是李晉揚對她媽做了什麽。
這個時候，她不是那個戰戰兢兢的洋娃娃，而是在努力保護母親的小獅子。
李晉揚站起身，對她笑了笑，“曦曦，剛剛你媽媽還在說餓了。”
穆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又彎腰看著穆香香：“媽，你餓了？”
穆香香轉過臉，對著她笑了笑：“曦曦，你別這麽凶，剛剛他還誇你聽話了，還說你是個非常讓人省心的姑娘。媽正高興呢。”
“哦，知道了。”穆曦聽了，表情慢慢柔和下來。
穆香香這幾天淚腺發達，穆曦覺得她肯定又是太高興了，就嘴裏念叨一句後，就不說話了。
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也覺得自己剛剛的反應太過激，有些懊悔地握握拳頭，但是還是沒理李晉揚。
她拿著手裏的小袋子，從裏麵掏一個出來餅子來，頭也不抬地伸手送到李晉揚麵前，“喏！”
他沒接，她伸出的手就不縮回去，還正常跟她媽媽說話。
李晉揚想起剛剛穆香香的話，看著那隻白白嫩嫩的小手伸在自己麵前。
他笑了，她這是在變相地道歉，伸手接過。
穆曦根本就不願意離開醫院，最後還是穆香香對她說，讓她到時候親手把錄取通知書拿給她看，穆曦這才聽話地跟著李晉揚回去。
天氣逐漸轉冷，怕冷的同學棉衣都穿上了。
穆曦現在天天去找那幾個報名的同學討論，抱團取暖。
她不住校，原本跟班裏的人都不熟悉，現在反倒跟幾個報名的人熟悉了。
畢竟，她聽說當初參加初檢的大學生有三百多個，但是通過初檢的人卻隻有一百多個，期間第二輪的時候刷掉了十多個，現在隻有九十多人。
同班的女生突然跑過來，神神秘秘跟穆曦說：“我爸跟我說，之前的那些通知都是安撫大家，實際上，最近才調檔案，對本人和直係親屬的檔案進行審查。如果沒有被審查到，說明就沒有通過……”
穆曦聽了這話，一時之間有些慌。
網上查到的東西也不靠譜，原來這中間還有這麽多彎彎繞繞。
“還有，他們也看身體素質的。如果發現身體素質不行，會擔心跟不上訓練……”
穆曦不由自主抬起自己的手腕，她胳膊應該還算有力氣吧？
“複檢會有被刷下的？”
女生抿了抿嘴，“隻能說一切皆有可能吧。”
穆曦更慌了，複檢通知下了，她就盼著那天一切順利。
至於政審，應該沒事的，肯定會沒事的，她家隻有她和媽媽，其他人她都不認識。
“穆曦你別緊張，正常都不會有事的，我覺得你太緊張了，放鬆放鬆！”
穆曦沒辦法放鬆，她甚至生出一股她是不是就要被刷下來的危機感。
沒有人比她更害怕不好的消息，她比任何人都在乎結果。
明明是不相幹的人，卻能影響到別人的命運。
穆曦去找展小憐，在她眼裏，展小憐就是百科全書，多大的問題都能得到答案。
展小憐喝著果汁，這是她敲詐穆曦來的。
她含著吸管，看著穆曦垂頭喪氣的樣子，歎氣：“你現在別說這個樣子，你現在就是睡在地上打滾，遊著哭，也沒用。你的理想是吧？多少人為了理想在奮鬥？要是讓你一次性達成，那人生多沒意思啊？”
穆曦憤怒地抬頭：“你就是這樣的安慰的呀？”
奪過果汁，“不給喝！”
展小憐咬著吸管，上下晃動，“看把你摳的。”
“哼！”穆曦撇嘴，她都快難過死了，她竟然還在說風涼話。
“你現在也不用著急，所有步驟等通知，隨大流。你一個人著急，誰知道啊？再說了，就算今年不合格，那明年也可以再戰啊！天不會塌，你到底急什麽呢？等”
她看了穆曦一眼，“別哭啊，多大的人了？”
穆曦抹眼淚，“我是害怕才哭的！”
“所以呢？”
穆曦：“……”
穆曦收到輔導員轉告的她的消息，鑒於她沒有手機，一切信息都是留給輔導員的。
兩人正在果汁店惆悵，一抬眼穆曦看到輔導員帶著小閨女進來買果汁，她立刻衝過去：“老師！”
輔導員一愣，“穆曦，你也跟同學出來喝果汁啊？”
穆曦說是的，還要積極請輔導員喝果汁，輔導員自然不能讓她請，招呼幾句就打算走。
結果穆曦纏著輔導員問，能不能找關係打聽參軍的事。
她眼淚汪汪地看著輔導員：“你幫我問問行不行？我們班其他人的檔案都被調走查看了，怎麽我的沒一點消息啊？”
輔導員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穆曦，這個事學校管不了啊，這是征兵，不是招生啊。你找我，真是為難我了知道嗎？”
“可是你是學校老師，你肯定比我們知道啊！”
穆曦抹著眼淚，“老師，我是一定要當兵的。我不能失去這個機會……”
“這個……”輔導員愁死了，“這個我真幫不了忙，這個得征兵辦說了算。而且，這個開不了後門，你耐心等待，你不是都通過複檢了嗎？那你還怕什麽呀？再說了，政審都是私底下查，不會大張旗鼓告訴你的。”
“那為什麽有的人知道啊？”穆曦哽咽。
“有些人要是有相關工作，碰巧知道了也正常啊。你別著急，耐心等一等。”
輔導員就不明白了，穆曦一個小丫頭，為什麽非蹦躂著要去當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