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曦特地去跟輔導員打聽參軍的事。
他也想不出穆曦一個小姑娘，柔柔弱弱白白淨淨的，怎麽就想起要參軍了？
穆曦不想跟輔導員說這個，她就說自己想了解，但是不知道自己符不符合要求。
輔導員勸她：“你現在可以了解，不過，當兵很苦啊。很多男孩子都撐不下去，女孩子體力會稍微差一點，就更不容易撐下去了。”
穆曦回答：“我不怕苦的，再說我媽都同意了的，這是我和我媽商量的結果。老師你別管我，我已經決定了。我絕對不會退讓的！”
輔導員見她心意這麽堅決，也沒辦法，隻得鼓勵道：“你家裏人要是同意，老師也就不好說什麽了，不過穆曦啊，你現在太瘦了，到時候怕是體能上麵很難做到啊！”
穆曦一聽這話，都有點慌了，“老師，我現在要是開始鍛煉，能趕上今年的征兵不？”
“女兵上半年是在十二月份到二月份上旬，下半年六月份到八月份，你加把勁說不定能趕上。其實，我還是覺得你可以利用大學四年時間，增加體質學習知識，畢業之後，學了本事後再報效祖國，會更有用！”
輔導員欲言又止，他就是覺得小姑娘瘦瘦弱弱的，這體能到時候能過關嗎？
參軍結果堅持不了，萬一到時候被退了，這影響可是很大的。
輔導員覺得穆曦的家長說不是不清楚？這孩子太固執了。
本著對孩子負責的心理，輔導員還說要不要抽時間，跟穆曦家長聯係一下呢。
畢竟，參軍這是大事！
再者，萬一今年報名的人多，她希望越大，刷下來了，心態可能就崩了。
輔導員覺得小姑娘得量力而行，勸了幾次，可穆曦不聽，很固執。
輔導員也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畢竟這是好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他不能幹涉太多。
擺大校門上掛著今年最新的征兵宣傳語，李晉揚來接穆曦的時候，抬頭就看到了。
他記得穆曦跟穆香香說過要參軍，還要利用參軍的時間考軍校。
李晉揚回去的時候，就問她一句：“曦曦，我看到你們學校掛了征兵標語，是不是已經開始了？”
穆曦當時趴在桌子麵前寫作業，聽了李晉揚的話後寫字的手頓了下。
她沒抬頭，就是快速地說了一句：“沒有，這都是提前宣傳，輔導員說了，什麽時候開始，還不知道呢。”
李晉揚走過去，輕輕拉她的椅子。
穆曦坐在椅子上，旋轉的椅子慢慢地轉移桌子，她低著頭，手裏拿著筆，一動不動。
李晉揚看著她，兩隻手搭在椅子的把手上，穆曦被他困著椅子和胳膊中間。
李晉揚在她麵前慢慢蹲下：“曦曦，你是不是想去？不去行嗎？這件事很重要，我們有必要談談。”
“我跟人打聽過，參軍的要求很高，你的身體，你的聽力，你的身體素質……”
“我可以鍛煉的。”穆曦打斷他的話，“身體上的痛苦算什麽？我可以鍛煉的。”
“到時候你會遠離媽媽，如果你在擺宴，你可以隨時去看她，對不對？”
“如果你去外地或者外省，她的身體經不住折騰，萬一她有什麽事，你怎麽趕過來？來回一趟就要十幾個小時，曦曦，這對所有人沒好處。”
穆曦低著頭，也不去看李晉揚的臉，半天都沒動一下。
氣氛壓抑得人透不過氣，半響，穆曦抬頭對著李晉揚笑了下，輕輕“嗯”了一聲：“輔導員家小孩最近生病，請假了，我具體也沒問。”
李晉揚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笑笑：“乖，寫作業吧，我不吵你。”
穆曦低著頭，自己用腿蹬著地，帶著椅子慢慢挪到桌子邊，繼續低頭寫作業。
李晉揚開門出去，輕輕關了門，自己在門外站了一會，走到走廊的盡頭，給輔導員打了個電話。
輔導員家的小孩還真病了，也確實請假了。
穆曦在這點上沒撒謊。
不過，輔導員聽到穆曦叔叔問到了參軍的事，就隨口說道：“唉，不對啊，穆曦同學態度很堅決的，說一定要參加的。”
“其實我勸過她，可真愁死了，小姑娘家家的，細皮嫩肉，基礎也不錯，英語學紮實了，畢業之後參軍也行啊，她非要現在去……”
“李先生，你是她叔叔，事關孩子前途，有時間勸勸她和她父母，怎麽說也是為了孩子好！”
李晉揚愣了下，回頭看了眼房間方向。
他笑了笑，“孩子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她母親也不懂。我會再勸勸她。”
輔導員聽說穆曦的叔叔會勸，“那辛苦你了。不過，體檢也快了，我看穆曦也報名了……”
很顯然，穆曦不願告訴他具體時間，就是不想讓他知道，根本就是在敷衍他。
她千方百計要做的，不過就是要離開擺宴，離開他。
李晉揚對輔導員道了謝，“麻煩老師正式報名體檢的時候，跟我說一聲。”
輔導員一口答應。
李晉揚又給青城醫院打電話，張寡婦接了電話，李晉揚在電話裏問穆曦有沒有給穆香香說參軍的事。
穆香香剛好醒了，張寡婦就問了她一句。
穆香香搖搖頭，說：“沒有，曦曦還是上次來的時候提過一次，以後就沒別提過。”
頓了頓，穆香香突然又說，“不過，前幾天曦曦倒是打過一次電話，她好端端的跟我說什麽，以後到哪裏都帶著我什麽的，這孩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李晉揚聽了，說了聲：“這幾天貌似在學校做征兵宣傳，所以我問問。”
穆香香拿著電話，“曦曦是不是沒跟你說？”
“曦曦提了一句，說得多，我心裏有數，您不用擔心。”
……
李晉揚回去的時候，穆曦收了課本在看電視。
她就坐在床尾，離電視非常近，李晉揚皺眉：“曦曦，離太近了，坐遠點。”
穆曦什麽話也沒說，趕緊往後麵坐了坐，隻是那眼神，一下變得有些小心和緊張。
李晉揚從她的眼神裏看出，其實，她對他的存在非常不自在。
她一個人的時候會很放鬆，可一旦他回來，她全身都會不由自主地處於緊張狀態。
因為她沒法再隨心所欲，她不得不隨時關注他的臉色、他的情緒，以免她的言行讓他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