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鳳隻看著她,一言不發,似乎早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隻是在驗證對不對。

果然,隻聽陳珥珂繼續道:“我要見小辰。”

自從葉辰住進龍吟殿,就被實際上“軟禁”在了龍吟殿之內。雖然陳一鳳並沒有下令,但是龍吟殿周圍的護衛有增無減。

葉辰整日被帝師的一係列課業拘在龍吟殿,白天受教,晚上修煉,已然不知今夕何年。但事實上,不光是陳珥珂,就連陳青傘和陳思妍也已經許久沒有見到葉辰了。

對此,常年無詩的陳青傘,還特意在一次雅集會上,賦詩一首,來諷刺某些人的獨斷專行。陳思妍更是做《離殤曲》,立時傳遍了大武全域。

大武商業日漸衰微,自己掌控朝局也不能隨心順遂,陳青傘和陳思妍倒是聲名鵲起。雖然這對陳家有利,但這並不是陳一鳳可以接受的結果。

這樣的情況下,陳一鳳並不想讓葉辰見任何人。

小辰如今已經突破到了玄階境,武力上就是自己也很難打得過了。大武的局勢雖然不明,但是武力壓製最起碼可以解決七八成的問題。隻是龍吟殿的影響目前還沒有完全消去,朝中各方勢力不光盯著龍吟殿,最近連鳳王府都盯上了。

“我可以考慮,但你必須先告訴我,你的金玉堂打算如何做。”陳一鳳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

“很簡單。”陳珥珂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看著陳一鳳,“我需要朝廷的支持,開放一些限製,允許商人自由交易。同時,我會利用金玉堂的資源,為大武提供必要的資金支持。”

“必要的時候,對齊東強的計劃,推波助瀾。”

……

陳一鳳終究還是攔不住陳家的三個女人。尤其東強計劃推行之後,國庫的收入是多了不少,但是金玉堂的稅款卻每況愈下,收入驟減,眾人便開始在稅款上打起了主意。陳逍遙主管戶部稅收,自然找上了門。

然而當陳一鳳發現這是個圈套的時候,京城金玉堂的生意七成以上已經快要維持不下去了。但是此刻他卻沒有心思去找陳逍遙的麻煩——

今天她終於突破陳一鳳的桎梏,來到龍吟殿,卻意外地發現——

葉辰破戒了!

陳珥珂的怒火迅速燎原,先是陳一鳳表示自己真的毫不知情,隨後陳青傘和陳思妍聞聲直接殺到了龍吟殿,將正在講課的帝師強行拖拽一邊,拉著葉辰到偏廳,大喇喇地將私隱問題問出口。最後陳家四女盤問葉辰到底與哪個宮女媾和的時候,整個龍吟殿的宮女都站了出來。

陳家四女徹底傻眼了。

他們愛之珍之重之的男人,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搞這種事情……

葉辰站在偏廳中央,麵對著陳家四女的質問,他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他從未想過自己的一時衝動會引來如此大的風波,更沒想到會牽連到無辜的宮女們。

“我……我隻是一時糊塗。”葉辰的聲音低沉,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陳珥珂怒氣未消,她緊握著拳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糊塗?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麻煩?”

陳青傘則顯得更為冷靜,她眉頭微蹙,沉聲問道:“小辰,你究竟是怎麽了?為何會做出這種事?”

葉辰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自從住進龍吟殿,我便被束縛在這四壁之間,日複一日的課業和修煉讓我感到窒息。我實在是苦悶的很,所以一時衝動才……”

陳思妍輕歎一聲,她知道葉辰的苦楚,但也不得不麵對現實。

“小辰,你若是早就這樣的意思,為何不直接跟我們說?如果真的需要,我們可以……”

“咳咳!”陳一鳳咳嗽兩聲,眼神示意陳思妍不要多話。

但是一向隱忍的陳思妍,這時候卻怎麽都忍不住了!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還裝什麽裝啊?陳一鳳!就怪你!如果不是你非要死守著師父的規矩,何至於讓這些賤人捷足先登?我們早就……”

“陳思妍!”陳一鳳忍無可忍!“你竟然敢質疑師父?”

陳思妍縮了縮脖子。

質疑師父,她自然是不敢的。隻是這件事情,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小辰,你可知你的身份特殊,一舉一動都會引起軒然大波?如今就這樣破了身,那你得修行……”

陳一鳳沉默片刻,終於開口:“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重要的是如何解決眼前的困境。”

陳珥珂咬了咬牙,她知道陳一鳳說得沒錯。“好吧,我們得盡快平息這場風波,不能讓外界知道葉辰的破戒。”

陳青傘和陳思妍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她們知道,一旦消息泄露,不僅葉辰的名聲會受損,整個陳家也會受到牽連。

“我們得讓那些宮女閉嘴。”陳珥珂冷冷地說。

“不行,”陳一鳳打斷了她,“那是小皇帝賞賜過來的,代表著皇家的臉麵,不能用強硬手段,那樣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我先查查看,這件事情隻怕沒有這麽簡單,小皇帝他沒那個腦子。”

小皇帝到齊家的事情並沒有做的十分隱秘,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被陳一鳳查了出來。陳珥珂聯想到齊東強之前無論如何都不跟金玉堂合作,這個現在才回歸齊家的大兒子,隻怕已經開始跟齊偉山同仇敵愾了。

車架四女選擇先下手為強,率先滅掉孟家,斷了齊家的後路。孟如眉這段時間被墨姨娘纏得分身乏術,根本沒有心思管外麵的消息,而齊得龍自從升官被暫停,似乎就已經破罐子破摔,整天都待在院子裏麵瞎胡鬧。

偌大一個齊家,突然間山雨欲來,卻沒有半點危機感。

除了扮成齊東強的陳逍遙。

不到十天,陳家各處一齊發力,將齊家各種的虧空和黑料全部都抖了出來,光是賣官鬻爵和私自圈地,就足夠齊家下死牢了。

一夜之間,齊家樹倒猢猻散。

但是唯一奇怪的是,陳家最想拉下馬的齊東強,卻以推行新政之功,被小皇帝層層冊封,官職一路飛升。

但是這些官職的升職,都沒有過陳一鳳的手。

當陳家全力對付齊家,再調轉槍頭的時候,卻連個人影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