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被徐陽通關在地下室裏的鹿妖,就是白芸芸一直在尋找的白清靈。

上次,白棠玉再次對她表現出殺心,導致她一時畏懼,落荒而逃。

可是逃了後沒多久又萬分後悔,認為自己不應該逃。

自從600年前她犯戒墮成邪妖,這600年來,躲躲藏藏、苟延殘喘的活著,就是為了能等白棠玉的轉世,跟他再廝守一世。

如今,他就已經在她眼前了,隻是因為對她有誤會,而無法接受她。

她這個時候要做的應該是積極解除誤會,而不是三番四次的逃跑。

她越是逃,就越會讓白棠玉覺得她心虛,是在騙他……

他就越想殺她。

所以,就算他要殺她,她也不該逃。

她就算是麵對他直衝而來的劍也不該躲,不試一試,怎麽知道他是不是真心想刺過來?

倘若,他隻是想試一試她的真心呢?

況且,就算他真的一刀捅了她,那也是他為父親報仇。她確實是間接害死了白天師沒錯,該為這條人命付出代價。

想清楚之後,白清靈就不打算再躲躲藏藏。就算直麵害怕,也要光明正大的麵對他,當著他的麵把這個誤會解釋清楚。

帶著這樣的想法,白清靈第2天就鼓起勇氣再找白棠玉。

她一路跟他到白雲觀,想趁著他身邊沒人的時候,現身跟他解釋。

可是一路上都有形形色色的路人。導致她一直躲著,一直不敢現身。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撞見被陽真子打傷,落荒而逃的徐陽通。

白清靈一心想殺了徐陽通為白天師報仇,上次打不過徐陽通,這次恰好碰上受傷的徐陽通,她自是抓住機會,立刻就上了!

導致此時,她再次淪為徐陽通的階下囚。

徐陽通道法高深,再加上,他吞食了騰蛇妖的內丹。

騰蛇妖本身就是從上古時活下來的妖魔,內丹存著萬年道行,是非同凡響的魔物。

徐陽通雖然沒有辦法發揮這顆內丹的最大功效,可是隻要能發揮出1%,就足夠打敗白清靈。

所以,白清靈完全不是徐陽通的對手。

一次不是。

兩次也不是。

現在,再次成為了徐陽通階下囚的她,恐怕又再一次麵臨被徐陽通殺死的危險。

因為她上一次被捕的時候就知道,徐陽通收集了很多妖的內丹。

他會把每一個妖的內丹,當做法寶一樣的使用,專門提供給有錢人,製造出非正常的異象,禍亂人間秩序。

她的內丹有治愈萬病的功效。

隻要擁有她的內丹,隻要一直有一口氣在,並且給予足夠的時間,就可以治愈身上所有傷病,使人達到不老不死的狀態。

徐陽通並不知道她的內丹功效,所以沒有輕易搶走她的內丹,而是留著她,打算用她來引誘白棠玉上鉤。

倘若他知道了她的內丹是治愈係的,必定會立馬殺她取內丹!

因為,他圖的……隻是健康長生。

“你的那個情夫,白棠玉。”

徐陽通打開地下室的燈,走到一旁木桌附近,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細細抿上一口,再說:“我今天給他放消息了。沒有意外的話,明天,就是我跟他的最後一戰。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當然,我不可能做我沒把握的事情,所以,隻能是他死。”

“你為什麽一定要他死?就算殺了他,你也回不了白雲觀,不是麽?”

白清靈跪坐在陣法裏,渾身上下被數到黃符禁製著,憤怒的眼睛狠狠瞪向他,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徐陽通早就被她千刀萬剮了。

可惜……

她的眼神就算充滿仇恨,在徐陽通看來,也不過就是一隻動物瀕臨死亡的眼神。

徐陽通從不憐憫妖怪,就是因為在他的眼裏,每一隻妖都隻是畜生。

他是一個人,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他有資格處理每一隻畜生。

所以,他從來不會對妖怪付出任何感情,就算是合作了很久的騰蛇妖。

到了該犧牲的時候,也還是要成為他的祭品。

“我殺了他,不就可以拿到他手裏的《九陽元經》了麽?”

徐陽通陰惻惻的笑著,看向這隻單純的小鹿妖,“我上次回白雲觀,就是為了拿《九陽元經》。本來以為以我的道行,加上騰蛇的內丹,有實力可以跟陽真子拚一拚。結果,我還是輸給了他。你說,這是為什麽?”

他把這個問題拋向白清靈。

白清靈自然不知道,她也絲毫不在乎。

她反而嗤聲嘲笑,“因為你是邪,邪不壓正。你必輸!”

“我反複思考,最後,終於想通……”

徐陽通無視白清靈的嘲笑,慢條斯理地又抿了一口白酒,道:“我會輸給陽真子,一是因為我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再就是因為,陽真子會《九陽元經》。你知道麽,《九陽元經》是道界所有人都渴望修習的道法,因為它能讓人……升仙。”

“嗬嗬…”

白清靈更是輕蔑一笑,“升仙除了累計功德外,沒有其他捷徑。憑一本破經書就想升仙,荒誕!”

“白蒼生跟陽真子都已經修成半仙了。你一隻妖,懂個屁。”

徐陽通道袍一捋,在桌邊坐下,微微眯起的眸眼露出狡黠之色,“陽真子就偏好白蒼生那種沒規沒矩的人。我在白雲觀的資曆比白蒼生還要老,而且,我才是那個天天在白雲觀裏打理事物,把白雲觀的發展當做自己的發展的人。道觀的香火都是我找有錢人拉的,不然他以為,靠那二十年都不在觀裏待著的白蒼生,白雲觀能發展的起來?”

“白蒼生他做了什麽?他不是在外地,就是在外國,天天搞著斬妖除魔,卻沒有對我們道觀做出一點點貢獻。他最大的貢獻,也不過就是掙了一個天師的名頭,讓我們白雲觀以他聞名。嗬,僅僅如此而已。”

徐陽通不經意的嘲諷,其實也暴露了他內心對白蒼生的嫉妒。

他比白蒼生年紀要大,跟白蒼生以師兄弟的身份一同成長。

最後,白蒼生都已經聞名全球了。他卻連繼任觀主的資格都沒有?

誰敢相信,這下一任的觀主居然意向留給白棠玉?

白棠玉這個毛頭小子沒有白蒼生一半厲害,資曆又這麽淺,甚至還是害死白蒼生的間接凶手,憑什麽成為繼任觀主?

徐陽通上次回白雲觀,聽觀裏小道士說,陽真子在給白棠玉教授高深道法。

那必然是《九陽元經》。因為白棠玉早已學會觀裏所有道法,唯有《九陽元經》,白棠玉還不會。

徐陽通回去與陽真子討《九陽元經》,卻被對方打個落荒而逃。

正是因為這些不公平待遇,才導致他與妖孽為伍,不停作孽,從而患上癌症這種東西。

人道規矩既然如此待他,那他還有什麽必要遵守人道規矩?

他不如就利用這些妖丹,來滿足自己。

他也隻不過是想要活得更富有,活得更久,活得更舒心一些而已。

“你嫉妒白蒼生、嫉妒棠玉,那是因為,你本就沒有他們父子倆偉大!他們一心為民,為世道。你一心為錢,為名望!”

白清靈絲毫不覺得他可憐,甚至覺得他可恨,“你落到這個地步,還沒發現自己的問題麽?”

“我的問題?我的問題就是太仁慈!”

徐陽通確實有被白清靈的話紮到心髒,眸中掀起殺氣,隨手施法,催動白清靈身上所貼黃符。

黃符上的紅色朱砂化作道法,滲入白清靈的肌膚,將其深深灼傷!

“呃……啊……”

隻聽到,女妖發出淒厲慘烈的痛苦聲音,在道法火光中扭動身軀掙紮……

足足一分鍾,黃符效果盡散,火焰才逐漸褪去,女妖柔軟如柳的身軀緩緩倒地,肌膚上,那些貼了黃符的位置,被燒出一片一片血紅傷口。

“噗…”

白清靈柳眉緊鎖,痛苦的噴出一口鮮血,滿麵蒼白,隻剩喘息之力。

高深道法對妖造成最大的痛苦,不是外傷,而是沁入內髒的禁製傷。

“我倒想留你到明天,對付白棠玉。最好別逼我下殺手。”

徐陽通哼聲不悅,“別以為,有點利用價值,我就不殺你了。白蒼生我都敢殺,何況是你這種孽畜。”

“是……是你……”

白清靈染滿鮮血的唇顫顫啟動,“你殺了……白天師……”

“是我。”

徐陽通毫不掩飾自己的罪行,嘴角甚至有得意之笑,“那晚在紫竹林,白蒼生將騰蛇妖打成重傷,我見騰蛇妖想退縮,便索性拉動機關,對白棠玉下手。想著,能殺一個是一個。結果,白蒼生為救白棠玉,擋了我布置的箭竹陷阱。正好,殺了白蒼生。後來,重傷的騰蛇妖也是我殺的。”

“我這個人,最不怕就是殺戮。所以你最好,別亂說話。否則,你連今晚都活不了。更別想明天,再見白棠玉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