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興風正拿著毛筆書寫結緣貼,一筆一畫的寫下他跟白芸芸的名字,寫下‘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句情詩。

當然,他有聽到樹精的聲音。

原本不打算回應,可白芸芸問了,他也就回複了她:“嗯。”

“啊,原來是一棵已經修成精的樹啊。”

白芸芸盯住眼前的姻緣樹,圓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誠心與它說:“樹精伯伯,我跟興風哥哥要在你這兒結緣。你要保佑我跟興風哥哥可以長長久久的在一起,永遠幸福哦!”

樹精本意是想提醒他們,他修為低,不一定能承受得起他們的結緣。

沒成想,她還真把自己的緣分寄托在他這卑微的小樹精身上了。

樹精自歎,何德何能啊?

“仙官此話可真是折煞我了。我乃三百年樹精,吸收廟中香火佛光與日夜精華修煉出意識,修為實在低微。比起二位仙官,實乃萬分之一都不足。二位仙官找我結緣,效果幾乎甚微啊。”

“無效嗎?”

白芸芸皺起小眉頭,“可是不對啊。寺廟裏的師傅說,這個姻緣樹很靈的。隻要在你這裏結了緣,情侶大多能長長久久的。為什麽會無效呢?”

“他的意思是,他修為低微,恐怕承受不住我們兩個修為比他高出萬倍的福氣。”梁上興風在一邊書寫毛筆,一邊淡淡解釋。

白芸芸求知欲的大眼睛眨啊眨,又問向梁上興風,“興風哥哥,那我們如果向他結緣的話,他會怎麽樣啊?會暴斃嗎?”

樹精有被她的猜測嚇到,因為害怕而發了發抖,枝頭的樹葉刷刷落下,還抖落了不少情侶掛上去的姻緣結。

“修為低,階平低的神仙,不得接受比其修為高的神仙的參拜,否則,便是觸怒天道,會遭天譴。所謂天譴,即是雷擊。所以,暴斃不太可能,遭受雷擊倒是有可能。”

梁上興風解釋之間,已經寫完了手中的結緣帖。

如行雲流水一般的毛筆字跡,上麵寫下了一句與白芸芸結下情緣的情話。並且署名著白芸芸、梁上興風這兩個名字。

“哇,寫好了。”

白芸芸探頭過來,看到這張寫著她跟興風哥哥名字的結緣貼,仿佛好像看到了結婚請帖那般……

他們倆的名字出現在同一張紅紙上,未免太般配了吧。

雖然是3字跟4字,但是,就好像是他們兩個人被湊成了一對那般,名字放在一起也如同情侶。

這奇妙的感覺,讓白芸芸勾起唇角,“白芸芸和……梁上興風。”

梁上興風頭一次聽到她念出自己的全名,這對他而言,也是一種很新奇的感覺。

他看向白芸芸,“為何突然念我全名?”

白芸芸沒有多想便答:“我隻是,在讀這張字帖上的字而已。我不是要冒犯興風哥哥的,興風哥哥不要在意哦。”

梁上興風怎麽可能會在意,他甚至覺得好聽。

還主動提出:“你叫我的全名,蠻有意思的。再叫一次。”

白芸芸抬眼看向他,聽話的又叫了一次,“梁上興風?”

梁上興風笑了起來,“你這樣叫我,會讓我感覺,你跟我是平級平輩。這樣,挺好。”

白芸芸見他喜歡自己這樣叫他,邊歪著腦袋說:“興風哥哥喜歡的話,我以後就時不時這樣叫你,隻要你不覺得我沒禮貌就好了。”

梁上興風道:“或者,你直接叫我興風也可。”

白芸芸試著念了一下:“興風……”

不知道為什麽,兩個字讀起來怪怪的。

她搖搖頭表示,“這樣不好叫,我還是叫你興風哥哥吧。四個字或者三個字好叫一些。”

梁上興風以為,叫名字才是妻子喚丈夫的正確做法。

她既然已經把他當成了男朋友,是不是也應該學著直接喚他的名字?莫要在後麵加上哥哥兩個字眼了呢?

畢竟,一直喊他哥哥的話,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他們是兄妹呢。

於是,梁上興風便與她說了一嘴,“我是覺得,你叫我名字就夠了。你要是覺得叫不習慣,以後多叫叫。多叫幾聲,逐漸就改過口來了。”

“不要在意這點小事情拉。興風哥哥,那我們能不能在樹上結緣啊?可以把它掛上去嗎?掛上去之後,會不會害得他被雷劈啊?”

白芸芸手裏已經拿起了結緣貼,迫不及待的想把它掛上去,可是又擔心樹精受不住他們倆的福氣,要是害了樹精就不好了。

樹精自己也是這樣擔心的。

所以,在白芸芸提出這樣的操心之後,樹精趕緊跟在他的話後麵接上:“二位仙官福澤深厚,小精隻是一個修煉300年的小妖精而已,實屬承載不了二位仙官的福澤啊。還望二位仙官也為小精考慮考慮。另,小精聽說,調天界的月老才是真正的能給有情人結緣的神,二位仙官何不找月老為二位牽紅繩呢?”

白芸芸聽著覺得也對,便道:“對啊,月老伯伯那邊也可以結緣的。興風哥哥,我等會兒就給月老伯伯發消息,叫他把我跟你之間的紅線牽起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永遠不分離了!”

梁上興風滿意從她的口中聽到這句話,唇角揚起一道笑容,“好,永不分離。”

“啊,可是啊……”

白芸芸又忽然想到了什麽,皺著眉頭道:“月老那邊最近不太準了。他說他那邊牽好的紅線,總是會自己打結,他都不好控製。而且,他給有情人定的姻緣也會經常發生變數,連他自己都找不到原因呢。”

梁上興風接了她的話說,“月老那裏的變數,正是運道之秘的影響。等查清運道之秘,解決這個問題,人界與靈界的磁場逐漸恢複,月老那邊的情況也會恢複。”

白芸芸點點頭,“嗯,那不管靈不靈,我們也還是去月老伯伯那裏牽條紅線吧。牽完之後,我也可以安心很多呀。”

梁上興風輕笑,“你安心,是因為可以跟我永不分離?”

白芸芸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乖乖點了點頭,“嗯……”

梁上興風揉了揉他的小臉,他自己也是一臉滿足,“傻兔子。如今,你已經這麽離不開我了啊。”

聊著聊著,他二人便在樹下打情罵俏了起來……

姻緣樹瞧著他二人聊天的話題,已經不帶上它了,心裏暗暗鬆一口氣。以為自己被他們倆放過了……

但沒有想到,就在它準備默默裝死的時候,梁上興風又突然提到了他,“把這貼給我吧,我去將它掛樹上,掛在最高的位置,也好叫我們能走的更遠。”

白芸芸便將結緣貼交給了他,帶著笑意點頭,“嗯嗯。你要掛的最高哦。”

“二位,二位仙官求放過!”樹精已經嚇的大叫了起來,因為害怕,樹幹抖的更厲害,掛在樹上的其他情侶的結緣貼也都刷刷落下。

梁上興風必須得提醒它:“你把別人的情緣抖落在地上,就不怕那些虔誠拜你的情侶,轉頭記恨你麽?”

樹精那還管得了別人對它的記恨啊,它的性命可不是最重要的嗎?

“仙官,無論如何求放過一命。小精福薄,怕是真的承受不住二位仙官的福澤啊。”

“你又不是神仙,也沒有到要經曆雷霆劫的地步,我就算拜你,你也不會遭遇天劫,大可放心。”

梁上興風如此寬慰了它,最後邊不等它反應,一個飛升上天,一直飛到了最高的位置,方才最高出的一條枝頭,將他跟白芸芸的結緣貼綁在了上麵,還打了一個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