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芸晚上來梁左浪家學鋼琴。
結果，五根小手指頭笨拙的她，學了半個小時，連基本功都沒有學會。
白芸芸小臉紅紅，極度羞恥。
“鋼琴一點也不好玩，芸芸對鋼琴一點興趣都沒有！芸芸回家了！”
拋下這麽一句話，她就逃也似的回了自家。
她走後，梁上興風在鋼琴前落座，猶自彈琴，十根修長手指在琴鍵上紛亂飛舞，使得家中——魔音繞梁！
那對神仙‘父母’坐在客廳，兩雙眼睛齊刷刷向梁上興風投去，兩張嘴呈‘O’型……
女仙娥：“興風公子，好像不會彈琴。”
男仙官：“是完全不會。”
女仙娥：“那他剛才，是怎麽教芸芸小姐的？”
男仙官：“芸芸小姐來之前，他看了10分鍾教學書。反正芸芸小姐也不懂，應該是被糊弄過去了。”
女仙娥：“芸芸小姐好天真啊…”
男仙官：“對。”
梁上興風關上琴蓋，自我感覺良好的勾起唇角。
嗯，又是戲耍蠢兔子的美好一天。
……
“棠玉……棠玉……”
溫柔似水的女聲悠悠傳來，每一聲喚好似都在拉扯男人的心髒，柔軟聲線在男人心腔間震**，彈撥琴弦，突然，他驚醒了。
“清靈…”
白棠玉猛然睜開雙眼，緊縮的瞳仁凝望天花板，眸中裝滿惶恐，“清靈…清靈…”
他口中失魂一般的喃喃她的名字，夢中驚醒，輕喘聲息。
“四弟弟，你醒了。”
床邊，一小團黑蒙蒙的身影發出娃娃奶音。
深夜的房間未開燈，致使白棠玉也並未發現，女孩又來守著他了。
“芸芸，你去睡吧。不用待在這。”白棠玉輕喘一聲，側頭偏向另一邊，繼續瞑閉雙眼。
自從他失去清靈，神魂便好似不複存在。他已全無求生欲望，終日渾渾噩噩，沉醉夢中，仿佛隻有夢裏，他才能重遇他心愛的女人。
可是，偏偏在夢裏，他看到的也隻是一場又一場的遺憾，一次又一次的後悔。
家人對他的擔心，其實他都知道。隻是，他走不出來…
活著，對他而言，很痛苦。
“四弟弟，我從天界拿到一個東西，你想看嗎？”
白芸芸掏出抱在懷裏的卷軸，剛才就是她讓卷軸傳出白清靈的聲音，才將白棠玉從夢中喚醒。
不然，現在的白棠玉一睡就是20個小時，叫都叫不醒。
“是什麽？”白棠玉聞言睜眼，向白芸芸轉頭而來。
“是小鹿妖在人界的卷軸。我們靈界動物進入人界之前，要去司命星君那裏報備。司命星君會為我們準備一宗卷軸，記錄我們在人界經曆的所有故事。”
白芸芸一邊解釋，一邊打開卷軸，金燦燦的仙光照亮她圓乎乎的小臉。
白芸芸又一把關上卷軸，低頭，問白棠玉：“這裏麵是小鹿妖在人界經曆的所有事情，你要看嗎？”
白棠玉空洞如灰的瞳中，終於出現一抹亮色，“包括前世嗎？”
白芸芸乖巧點頭，“包括前世。”
白棠玉聲線微微顫抖，“我要看…”
“那你躺過去一點，芸芸要施法，所以，芸芸要跟你一起看。”
白芸芸借著施法的理由，光明正大的坐進被窩，擁有了一起觀看白清靈人界故事的資格。
白棠玉也終於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這是他這十幾天以來，第一次做出除了躺以外的其他動作。
白芸芸先是在他房間布下一層結界，之後，才打開卷軸，一雙小手空中施法，星星點點的白光凝落在卷軸上，過程如夢似幻，仿佛仙俠劇中的仙女在施法。
白棠玉視線落在白芸芸身上，心中再也無法將她當作自己的妹妹…
他已經相信，並且承認她是神仙，也是姐姐。
她應該是父親最大的孩子，也是血統最正的……神仙後代。
他們這幾個兒子，不過就是普通凡人。
卷軸裏的字跡形成畫麵，隨著白芸芸的施法投向空中，就如同投屏播放一般，空中出現了一副視頻畫麵。
畫麵之中，出現六百年前，一襲古裝白裙，如仙女一般清塵脫俗的白清靈。
“清靈…”
白棠玉看著畫麵裏的白清靈，眸中異彩流溢，心髒不可控製的加速跳動。
“這裏還是她在天宮排隊報備的時候，報備完要下凡了。因為她是善妖，所以她下凡的目的是積累功德，隻要功德點數高，扛過雷霆劫，她就能飛升成仙，脫離妖道。”白芸芸在一邊解釋給他聽。
其實，這些知識，她也都是從萬能小狐那裏學來的。
“嗯。”白棠玉應下。
故事一點一滴，細細播放…
【白清靈進入人界後，降落點在龍元國禦林園中，那日，恰是皇家狩獵日。
現出鹿形的白清靈被兩個皇子接連射中，受傷逃脫，又被白棠玉騎馬追逐，一路追進山洞。
山洞之中，她在白棠玉的威脅下現身，嬌美麵容與純澈幹淨的氣質，令白棠玉一見鍾情……】
“這個畫麵才是好看的嘛，每個人都有臉，是真的在看電影啊。”白芸芸發出感歎，這次她終於不會再看到出戲了。
上次，鹿妖用【捕思石】播放時，白芸芸幾乎隻能看清楚鹿妖跟白棠玉的臉，其他人的臉都是模糊的，甚至連衣服都打了馬賽克，非常影響感觀。
這次就不一樣了。全部清晰！
“她真的好美…”
白棠玉目光癡癡的看著畫麵裏，發生的每一段情節，也將前世那個白棠玉一見鍾情的表現深深看在眼中。
無論前世今生，他對她都是一見鍾情，都是一樣的表現。
這讓他想起四年前，他初次下山，在人潮洶湧的集市中，抱住了一個溫軟嬌柔的身軀，女孩仰頭望向他時，心跳加速到令他雙耳失聰。
“嗯，她是真的漂亮。天宮的仙娥都沒她漂亮。她要是成仙了，一定有很多仙官想求娶她。”白芸芸托著雙腮，附和點頭。
畫麵還在繼續播放…
【狩獵日後，白清靈第二次去找白棠玉時，她穿著一件粗布麻衣，但如此粗劣的衣著也掩蓋不了她身上那股超脫凡俗的仙氣，美貌使得她一顰一笑如同仙女。
白清靈敲開白家後門，向開門仆人報備了她要找白將軍的四子，白棠玉。
但是，仆人見她美貌如仙，將她騙入柴房，企圖強行要她。
不過，她本是妖，素手一揮，便使得仆人陷入暈厥。原本氣憤欲離開，卻在偌大的將軍府中迷了路。
兜兜轉轉間，白清靈恰好撞見，庭院之中，白將軍正在訓斥他的五個兒子——
五個兒子上身赤條，各個身負荊條，跪於庭中。
白將軍手執荊條，對五人進行抽打，口中怒斥：“是誰給你們膽子，讓你們管溫國公跟梁宰相的閑事，嫌將軍府太清靜嘛！眼下朝中人人皆想獨善其身，我還沒表態，你們倒開始站隊了！”
五子白沁竹咬牙出聲：“父親，此禍由我冒尖所闖，與四位兄長無關！若要請罪，我一人擔負全責！”
四子白棠玉沉聲解釋：“父親，梁千金是五弟心尖人。昨夜宴會，溫國公之子借酒冒犯梁千金，五弟確實一時衝動，傷了溫國公之子。但是，他若不出手，梁千金昨晚必將名聲狼籍，隻能嫁於溫國公之子了。”
“是啊。因為他出手，所以，現在我們家要與梁家定親。這等同於，我們將軍府與梁宰相踏上同條船！”
白將軍氣憤怒吼，手執荊條，憤憤落於幾個兒子身上，“你們可知，梁宰相與溫國公，一個貪官汙吏，一個擁兵自重。他二人爭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多年！我能得罪的起誰？”
“父親，既不能得罪溫國公，那麽，溫國公的千金便由我娶了吧！”這時，三兒子白景樓沉息出聲。
同排，其餘四子，紛紛轉頭移向白景樓。
隻聽，白景樓再次沉聲道：“大哥、二哥皆有妻室，五弟與梁宰相千金定親，那麽，就由我與溫國公千金定親吧！這樣，父親便兩邊都不得罪，兩邊都不需站隊。”
白將軍咬牙切齒，“這樣做，我更可能兩邊都得罪！”
……】
“這……”
白棠玉劍眉輕擰，問向白芸芸：“白將軍，未免跟父親長的太像。其他幾個將軍之子，也跟父親的其他幾個兒子長的一模一樣，什麽情況？”
看到這裏……
白棠玉跟白芸芸都發現了……
600年前，龍元國的白將軍白生，與他們的爹爹白蒼生長的有八分相像。
而600年前，白將軍的五個兒子，其長相也與現代社會中，白蒼生的五個兒子一模一樣。甚至，連名字……也都是一樣的！
“芸芸不知道。”
白芸芸歪頭不解，“芸芸隻聽說，600年一個輪回。難道說，你們跟爹爹的父子緣，是前世延續下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