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肥馬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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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別了師父，辨明方向，使個縮地成寸術，轉瞬間來到四川成都。四川的川菜可謂天下聞名，所謂“吃在中國，味在四川。”川菜味道豐富，其中最著名的就屬麻辣，這次悟空來四川也就是為了這個“麻辣”。
悟空來到城外，尋一無人出處降下祥雲，整整衣服，找準方向，便向城內走去。成都是中國西南地區一條不太著名的商路“蜀身毒道”的起點，後人稱為“南方絲綢之路”。這條商路比西北的那條著名的“絲綢之路”早兩百年。蜀是指四川，身毒是古印度的稱呼。從漢代起這條商道就將蜀錦、邛竹、茶葉等四川物品運往印度，繼而轉運去大夏，既今阿富汗。蜀商則把印度的玉石、琥珀、琉璃運回內地。因此蜀地曆來就是富庶之地，物產豐富，商賈如雲。悟空進得城來，隻見樓館林立，行人如織，不時還可看到西域來的胡人。四川山靈水秀，人傑地靈，女子多是小巧玲瓏，皮膚白嫩細膩，樣貌清秀。悟空每日對著窈兒，今日總算是可以換換口味了。一邊走著，一邊左顧右盼，目光不停地在從身旁經過的鶯鶯燕燕們身上溜來溜去。
穿過幾條街道，終於來的市集。古時市集分為朝市、大市、夕市、夜市四種。朝市是早晨，以專門從事經營的商賈為主；大市在午後，以一般的老百姓為主；夕市在下午，以販夫販婦為主；夜市則在晚上。市場中貨物擺放，價格高低，以及度量衡標準等，都有嚴格的規定。凡貨物的買賣，都以卷書作為信用憑證以免除爭訟。現在正是朝市將收之時，悟空沿著街道一路溜達，來到一個賣辣椒的貨攤。貨主是個中年人，微微有些發福，一見有人來了，忙滿臉堆笑地上前問道：“這為客官，要點辣椒？我這辣椒可是上好的貨色，保您滿意。其它地方的都沒我的好，您是行家，不信您去瞧瞧．．．．．．．．．．．”悟空抓起一把辣椒聞了聞，打斷那家夥的長篇大論：“好了，好了。打住、打住。”待那家夥閉嘴，悟空接著道：“這是最辣的嗎？還有沒有更好的？”那貨主一聽忙道：“有有有，就在這邊，您瞧瞧，保證夠辣。”接著見悟空領到放著曬幹的青色小辣椒處：“這是我們巴蜀最辣的辣椒了，名叫‘朝天椒’，又名‘五朵金花’，一株就接五個，個個朝上。您瞧瞧。”悟空拿起一個在嘴裏嚐了嚐：“我的媽呀！真夠經！”這大概是悟空從小到大吃過的最辣的東西了，隻辣得悟空眼淚都下來了。那貨主知機得很，忙拿出水袋來：“這為客官，您憂著點，這玩意是上好的老椒，可辣著呢。先喝口水，先喝口水。”悟空一把抓過水袋一飲而盡，喝過水總算好了點，不過卻還是不住唏噓：“唏，真夠辣的。我要了。”那貨主一聽悟空要了，喜上眉梢：“好好好，這朝天椒四兩銀子一斤，不知這為客官要多少，您要是要得多了，價錢還可以商量。”悟空擺擺手：“不用了，不用了。你給我準備一千斤，全要磨成粉，一個時辰之內送到．．．．．．．．．．．”這時悟空才想起自己還沒有落腳的地方：“嗯，對了，這成都最好的酒樓叫什麽？”那貨主仍然帶著職業性的笑容：“我們這最好的酒樓叫作‘品香樓’，那‘品香樓’的王大廚子人稱巴蜀第一廚，就連當今萬歲爺都吃過他的菜呢。您要是去了，保您滿意。”接著臉色一暗，麵顯難色：“不過，客官，您這要的貨卻是有些麻煩。您要一千斤，不但要磨成粉，還要在一個時辰內送到，這時候緊了點吧。要不您寬限幾個時辰，我也好準備，不知您意下如何？”說罷，一臉期待地望著悟空。
“不行，不行，我急等著呢！”悟空語氣堅決，毫無回轉的餘地。見那貨主又待說話，悟空又道：“這樣吧。一個時辰之內，你把我要的貨用馬車裝好，送到品香樓，我出價一萬兩銀子，怎麽樣？”那貨主一聽悟空要出一萬兩銀子，張著大嘴，下巴都快掉下來了。要知道，成都一個普通人家，一個月也才掙十來兩銀子，一萬兩銀子足夠一戶普通人家一輩子吃喝不愁了。那貨主好不容易才將下巴合上，結結巴巴地道：“一～一～一萬兩銀子。”悟空答道：“是的，是的，一萬兩銀子。”那貨主在嘴裏將一萬兩銀子念叨了幾遍，滿臉堆笑，愁雲盡去，這會兒隻覺得悟空比他親爹還親：“是、是、是，您放心，保您滿意。”悟空見他答應，從懷中摸出一疊銀票，從中抽出三張一千兩銀子的交給那貨主：“這是定金三千兩，貨到了後再付剩下的。”那貨主歡天喜地的收下銀票，將卷書交給悟空：“客官，這是您的卷書，請您收好了。”說罷，叫來個小廝：“客官，您是外鄉人，人生地不熟的，他叫小三，我叫他給您帶個路去品香樓，您看可好？”悟空想了想道：“也好，等會兒你找我也方便。”那貨主見悟空同意便命那小廝帶悟空去品香樓。
佛門清規戒律中規定佛門弟子不得接受金銀象屬等財寶，除衣、缽、剃刀、縫衣線等必須用品外不得蓄私財，不得做買賣。但悟空除了師父在旁外，那會守什麽清規戒律，身上有銀子的事三藏是不知道的，況且一路行來不是留宿寺廟，就是化緣，從未曾用過銀錢。悟空的銀子是剛到這個世界時掙的，去長安時帶在身上，本沒指望它還能用，畢竟這百年來經過了改朝換代的大戰，大部分原來的錢莊都銷聲匿跡了。誰知發行這銀票的通寶錢莊居然未招兵禍，留存至今，這樣才沒讓悟空的銀票變成一堆廢紙。
來到品香樓，隻見門前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門楣上有一塊大匾上書四個鎏金大字“聞香下馬”，落款的竟是當今太宗皇帝，想那賣辣椒的貨主說皇帝也吃過他的菜果定是不假了。隻見那樓高三層，雕梁畫柱，家具考究，牆上掛著字畫，即顯富麗堂皇，又不失清雅之風。樓內賓客滿座，生意十分興旺。賞了那小三五兩銀子，小三口中連連稱謝，便歡天喜地地去了。店小二一見來了客人，忙跑了過來，殷勤地道：“這位爺，您幾位？”悟空將五兩銀子放在那小二手中：“就我一位，帶我去最好的廂房，上最好的酒席，要快。”小二接過銀子，在手中一掂量，知道來的是位豪客，不敢怠慢，滿臉堆笑，忙道：“大爺請隨我來。”說罷領著悟空來到三樓，那小二向一位麵貌清秀的姑娘交代幾句後便告退了。那姑娘走到悟空身前施個萬福：“婢子小昭見過公子，公子請隨我來。”說罷將悟空領到一間叫作‘春暖閣’的廂房，請悟空坐下：“這是鄙樓最大，最好的廂房了，不知公子是否滿意？”悟空左右看了看，隻見這見房子用的都是紅木家具，不但如此，家具上還鑲嵌上各種用純金打造的花紋，有飛禽走獸，花鳥蟲魚，牆上則是名家字畫，打開的窗子可以俯瞰成都的街景和巍峨的遠山。悟空滿意的點點頭：“不錯，不錯，就這間吧。”那小昭見悟空滿意，便麵帶微笑道：“請公子在此稍候片刻。”說罷便退了出去。
過不多時便聽到輕輕地敲門聲，悟空應道：“進來。”隻見小昭推門進來，施個萬福：“讓公子久等了。”說罷進來站到悟空身後，緊跟在她後麵的是五個青衣侍女，其中一人手中捧著玉盤，盤中是一套玉質茶具，將茶具放在桌上便施禮退下，另外進來的四人向悟空施個萬福，抱著手中捧著琵琶、玉簫、玉笛和琴走到一旁專為樂師準備的桌椅坐下，開始演奏起來，一時間，清歌曼曲飄揚起來，潤人心腹。小昭一邊為悟空沏茶，一邊道：“公子，這是鄙樓的極品‘白毫銀針’，請慢用。”悟空接過茶碗隻見那茶葉長近寸，細如針，披白毫，不愧為聞名遐邇的茶中極品。品了會茶，酒菜變上了來。這些日子，天天吃素，吃的悟空兩眼冒金星，如今師父不在，正好大吃一頓。悟空由小昭伺候著胡吃海喝了一番，這一頓吃了大半個時辰。正在悟空飯後喝茶之時，忽聽傳來敲門聲，悟空應道：“進來吧。”門開了，進來一個青衣侍女，那侍女向悟空施禮道：“門外有一位說是與公子約好的人，說是要求見公子。”悟空一聽，知是那貨主來了：“哦，那就請她進來吧。”那侍女應聲“是”，接著便請那貨主進來。那貨主一見悟空便一臉媚笑道：“公子爺，都準備好了。”悟空點點頭：“好吧，我們去看貨。”轉過頭來由對小昭道：“結帳，多少銀子？”小昭答道：“回爺的話，一個共是八百二十兩。”悟空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交給小昭道：“不用找了。”小昭接過銀票忙與眾侍女一同恭聲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