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朱瞻圻攔住了鄭和,詢問起了出海之事。

一邊說一邊往旁邊走。

直到四下無人,他這才試探性的問道。

“鄭公公不知道你對於靖難遺孤有多少了解?”

鄭和一聽這話,眼睛就眯了起來。

“世子怎麽忽然問起這件事情了?”

朱瞻圻嗬嗬一笑。

反正朱棣現在已經把話挑明了。

他也不怕將鄭和給拉下水。

而且鄭和那可是朱棣的心腹,他幹脆就把實情和盤托出。

鄭和聽完之後,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這些事情要是不知道那也就罷了,還能夠裝糊塗。

朱瞻圻把話說的這麽明白。

很明顯是想從他這裏得到一些準話。

沉思片刻之後,鄭和來了一句。

“聽說道衍大師一直都想讓陛下把溥洽給放出來,繼承他的衣缽。”

說完之後。

鄭和看朱瞻圻有些發愣,抓住機會轉身就走。

等到回過神來,鄭和已經走遠。

朱瞻圻自言自語的點了點頭。

“沒想到這老和尚還有這樣的心思。”

“我現在去幫他救徒弟,他怎麽說也要幫幫忙。”

所以他現在也不去找溥洽了。

要是現在就把人救出來了,怎麽能夠從姚廣孝那邊得到人情呢?

於是朱瞻圻若無其事的來到寺院之中。

像是往常一樣繼續讀書。

老和尚姚廣孝坐在一旁,閉目坐定,好像睡著了一般。

朱瞻圻原本是想找機會,跟他聊起來靖難遺孤的事情。

沒想到這姚廣孝似乎猜到了什麽。

就把自己晾在一旁。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硬來了。

朱瞻圻搬了一把糊的,做到了姚廣孝的麵前,就這麽盯著他。

老和尚微微睜眼,麵露不悅之色。

“世子,為何如此這般作為?”

朱瞻圻呲牙一笑,直接就把話給挑明了。

“我喜歡的一位姑娘名叫孫若薇,而他的親生父親就是前禦史中丞大夫景清。”

“現在這婚事眼看就要成了。”

“可是對方提出來一個條件,說是讓我救一個和尚。”

他這就是信口胡說了。

姚廣孝臉皮都不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世子為何還坐在這裏?”

這邊朱瞻圻嘴裏麵的瞎話,那是張嘴就來。

“皇爺爺跟我說了很多,這一下我才明白過來。”

“原來我要救的這個僧人名叫溥洽。”

“大師,你也想讓他當徒弟來著。”

“既然如此,我就過來跟你商量一下,看大家合計出來一個主意。”

“這樣一來,我抱得美人歸,你找到了能夠接你衣缽之人。”

“這豈不是既能成人之美,又能得償心願。”

姚廣孝聽到這話笑了起來,然後緩緩搖了搖頭。

“不知道你在哪裏聽到這種說法。”

“姑且就算你說的對。”

“可是老付為什麽要跟你聯手呢?”

“你要娶那孫姑娘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一連串的問題。

擺明了就一個意思,不想幫忙。

朱瞻圻撓撓自己的後腦勺,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當年皇爺爺入京之時,大師還專門求情,想讓黃皇爺放過方孝儒這等人。”

“可是當時京城之中局勢不穩。”

“方孝儒這些人又是死硬派,完全不顧大局。”

“在這種情況之下,為了盡快的穩定局勢。”

“皇爺爺也不得不痛下殺手。”

“雖然說這些人自有取死之道。”

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姚廣孝的臉色。

見到這老和尚依然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朱瞻圻心中暗歎一口氣隻能往下說。

“他們終於的是建文帝,而不是的大明王朝。”

“不過說到底一筆寫不出來兩個朱字。”

“他們也算是我大明王朝的忠臣。”

“事情過去了這麽多年,如今天下已經太平。”

“我覺得也該是時候給他們一個機會了。”

“畢竟皇爺爺想要的是盛世景象。”

“如今天下太平一片欣欣向榮之相。”

“他們也沒理由繼續鬧騰下去了,而我自不量力,想要充當這個和事佬。”

姚廣孝聽到這話,眼皮一挑,看了他一眼。

朱瞻圻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

“當然也是為了孫若薇孫姑娘。”

“大師,出家人當成人之美,這於公於私你沒理由不伸手幫忙吧?”

這時候,姚廣孝沉默片刻,然後忽然開口問道。

“陛下怎麽說?”

朱瞻圻一愣。

心中直呼好家夥。

姚廣孝不愧是妖僧。

這腦袋瓜子轉的就是快。

自己說了這麽多,還想要忽悠他。

結果姚廣孝人家心中自有主意,看起來自己的道行還是有些淺了。

於是朱瞻圻也不隱瞞。

“皇爺爺說想要見那人一麵,把這差事交給我了。”

姚廣孝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眼睛微閉,扔下一句話。

“既然如此世子還待在這裏幹什麽?還不趕快去找人。”

朱瞻圻心裏說話。

感情自己說了這麽半天,那是白忙活了?

又軟磨硬泡了半天,結果這一次姚廣孝是一個字都不再說了。

無奈之下朱瞻圻隻能出了寺廟。

心中略一琢磨,直奔孫記酒樓。

結果撲了一個空。

孫愚父女兩個都不在酒樓之中。

無奈之下隻能悻悻返回。

一時不小心跟旁邊一個路人撞了一下。

那人連忙跪下,滿臉惶恐的說道。

“小人無心衝撞貴人,還請貴人饒命。”

朱瞻圻隨意的揮了揮手,正要發作的陳剛說道。

“行了,不要難為他,也是無心之失。”

這時候他心裏滿腦子就是朱允炆的行蹤。

天下這麽大,讓他去哪裏找?

除非是靖難遺孤主動暴露,否則的話根本就不可能。

就這樣滿腹心事的回到家中。

賽罕前來幫他脫靴子。

哪曾想將靴子脫完之後,裏麵忽然掉出來一樣東西?

賽罕直接拿了起來,滿臉疑惑的問道。

“公子,你怎麽把信塞到靴子裏麵?”

聽到這話,朱瞻圻頓時心中就是一動,順口說道。

“別人給的正好腳有一些癢,就塞到靴子裏麵了。”

不過把心拿過來之後,他支開了所有人。

打開以後。

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然後朱瞻圻臉色就是巨變,整個人倒抽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