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末將在這裏久候多時!”
蔣聰說著躬身行禮,但那眉宇間卻有一抹的不屑閃過。
“你等我?”
朱瞻圻知道自己這個三叔為人,看著和自己便宜老爹的關係密切,可關鍵事情上絕對不含糊的騎牆。
隻要是有利益的,朱高燧是絕對聞著味就衝上去。
“三叔他讓你等我是……?”
“稟世子,趙王命我等送您入宮!”
蔣聰說著微微抬頭,那一雙三白眼,透著一股子的陰森道:“陛下要見您。”
“我爺爺!”
就在蔣聰帶著朱瞻圻入宮的同時,金陵府內的一座宮殿內,朱瞻基來到太子朱高熾的麵前:“爹,您還沒睡啊?”
“說吧,他怎麽樣了?”
朱瞻基有些不情願地道:“為了他,您這麽晚值得?”
“嘖!”
朱高熾瞪了眼他,跟著放下手上的折子,雙指在眉心處揉了揉:“廢什麽話啊你……”
“好吧好吧,三叔的人親自在城外接的他……”朱瞻基躬身說道:“您的好侄子朱瞻圻,現在正在趕往奉天殿呢。”
“什麽!”
朱高熾眉頭緊鎖,這奉天殿可是朱棣辦事的地方,很多國家大事才會在這裏處理。
“這大半夜的,你爺爺他……他幹什麽在奉天殿見瞻圻啊?”
“看看你,爹,你這麽擔心他幹什麽?”
朱瞻基搖了搖頭,多多少少有些羨慕妒忌恨:“可不見您這麽對我。”
“你啊!”
朱高熾指了指他:“瞻圻這一次去揚州,帶著那麽衛兵,這個多少有些不符祖製,現在你二叔領了監國的職位,他這麽幹,我怕影響到你二叔啊!”
“什麽!”
朱瞻基像是見了鬼似的,瞪大眼睛,看著朱高熾半天:“爹,我是真的不懂你了,這二叔奪了你的監國,現在你這個太子給他當下屬,怎麽,你還替他擔心起來了呢?”
“閉嘴!”
朱高熾指著他,麵容嚴厲地道:“不許你說這種話,跟你說了多少次,這是咱們朱家的天下,難道我們兄弟非要弄得刀兵相見才行?”
“好好……我錯了行吧!”
朱瞻基忙著兩手做投降狀。
“還有什麽別的消息嗎?”朱高熾又問。
朱瞻基想了想:“聽說他在揚州,搞得吳良仁等知府一級的官員苦不堪然,竟然讓他們跟著下田耕種。”
“還有這事啊?”
朱高熾點了點頭:“看來,這揚州府的一幹官員是有微詞了。”
“讓我去種地,我也不幹!”朱瞻基嘟囔了句。
朱高熾又瞪了眼他,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去睡吧!”
“是,父王!”
看著朱瞻基退出,朱高熾卻臉色越發的凝重起來,他看了眼皇宮方向:“不知父皇要怎麽處理他這個好皇孫呢?”
奉天殿。
朱瞻圻走到殿外台階上,他躬身道:“皇孫朱瞻圻,覲見陛下!”
他剛剛說完,就聽到台階上有腳步聲,朱瞻圻抬起頭,卻見朱高燧一臉的奸笑走了下來。
“大侄子!”
朱高燧右側嘴角微微的朝上牽扯著,雖然是笑容,可就是在他的臉上出現,讓人有一點不寒而栗。
“三叔!”
朱瞻圻沒想到他竟然在這裏等著。
走到朱瞻圻麵前,朱高燧伸過腦袋,小聲道:“行了,你爺爺說你也累了,明天讓你上朝。”
“回去吧。”
?
朱瞻圻愣了下,這叫什麽事啊?
讓自己來,卻又不見。
“是!”
皇命難違,朱瞻圻知道他沒有說不的權利,不過心裏倒是感覺到了一些不正常。
按理說朱棣想見他,那是有話說,揚州泰興的事應該是想聽聽他的解釋。
可現在他人來了,又不見,傳話的還是這位倒黴三叔。
用屁股想也能明白,朱高燧是在這裏麵搞事情了。
朱瞻圻心裏罵娘,但也隻能離開。
看著朱瞻圻轉身離去,朱高燧卻冷笑著道:“大侄子,睡個好覺啊!”
這話真的氣人。
朱瞻圻卻隻能轉身,行禮道:“多謝三叔惦記!”
“哼!”
朱高燧卻冷哼一聲,擺了擺手:“那就好那就好,去吧。”
隨著朱瞻圻走遠,他臉上的那抹奸笑,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是一臉的寒霜:“小子,你估計也沒什麽好覺可睡了,哈哈!”
翌日早朝。
朱高煦身為監國,將一些國事向朱棣進行了稟報,各部官員也都有本奏本,無本旁聽。
隻是,朱瞻圻站在後麵,他感覺好像有幾雙眼睛,時不時會看上他一眼。
那種眼神,雖然他沒去直視,卻可以肯定來者不善。
國事議完。
朱棣這時看了眼朱瞻圻後道:“揚州泰興的事,各位愛卿想必是都知道了吧?”
他這麽一說,頓時有三名官員走出,接連參了朱瞻圻。
朱高煦的臉色,此刻好像是豬肝一樣,狠狠地瞪了眼站在後麵的兒子。
朱棣拿起吳良仁的折子:“這裏是揚州府,上上下下數十人,寫來的折子。”
“告的也是漢王世子……”
他說著看了眼朱高煦:“前前後後十七條罪狀啊!”
“漢王,你作何想啊?”
朱高煦想個屁,昨晚他就憋著氣,朱瞻圻回府他都沒有見,避嫌啊。
身為監國的他豈能不知道揚州的事,征兵乃是他一手導演,可倒好,這個兒子竟然帶著他的衛兵種地不說,還脅迫那些官員跟著一起。
這臉算是被朱瞻圻丟光了。
監國不久,竟然被兒子坑爹,朱高煦本就是沒處撒氣,朱棣又拿出十七條罪狀。
想想他的後脊梁骨都冒寒風。
他這個皇帝老爹是個什麽做派,朱高煦比誰都清楚,生殺予奪,霹靂手段,別說是皇孫,就是皇子說哢嚓都能哢嚓了。
朱高煦也顧不上什麽麵子了,他直接一轉身,舉著拳頭,就撲向了朱瞻圻。
“我打死你個孽畜!”
朱瞻圻見狀,也是哭笑不得,他便宜老爹這次是來真的啊。
“住手!”
眼看朱高煦衝到麵前,坐在皇位上的朱棣拍著桌子道:“這裏是朝堂,不是你家後院!”
朱高煦見朱棣生氣,忙退到一旁,但心裏卻暗喜:看來老頭子沒動殺心。
這就好。
逆子有救了啊!
朱棣這時看向朱高熾道:“太子,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他這麽一問,倒是讓鬆了口氣的朱高煦,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
老子監國之位不保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