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鼓樓附近住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員,而且要獲得居住權不僅好要品級,而且還得講背景與實力,這裏盡是宏偉氣派的豪宅,每個宅門前都有兩隻威風石獅子,走廊外的兩側都會有披甲執戟的家丁,大紅色的門寓意著權勢富貴,內有鍾鳴鼎食,外有凍死骨,這是官僚的一向作風!王讚的府邸與別人不一樣,他的家丁可是實打實的邊軍,戰鬥力可以說是一流,渾身一股煞氣,讓人不寒而栗,另外這些人的甲胄可是上好的,隻是比禁軍稍微差了一點兒,足可以昭示王讚地位顯赫,一般的官員是沒有資格見他的,他的門房牛哄哄的,連都給事中(正七品的言官)都不放在眼裏,權勢滔天可見一斑。
容碩在一處僻靜之地換上了飛魚服,蝶兒喜出望外,拉著容碩的手道:“你竟然是錦衣衛,小姐有救了!”她眼中噙著的淚水破眶而出,容碩安慰道:“別哭了,你家小姐情況非常危險救人要緊!”容碩將一方帕手遞給她,她接過手帕,擦幹淚水,擠出堅強的笑容道:“容公子謝謝你,我們這就走!”兩人繼續前進著。
王府的那處小榭的家丁紛紛向王讚行禮,王讚今天心情特別好,前幾天他和其他幾位好友打賭,要是誰能夠俘獲穆玄曦的芳心,誰就能得到二十萬兩的彩頭,所以他先下手為強,其他的幾人望洋興歎,但是這並意味著賭局的結束,這隻是遊戲的開始而已,他回頭輕聲衝著管家王洪道:“姓穆的那個娘們現在怎麽樣?”王洪一臉諂媚道:“侯爺,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小的挑選是府裏最好的丫頭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她想自殺也沒有那麽容易,我們事先已經將她身上剪刀沒收了,每日三次定期檢查!”
王讚背著手歎了一口氣道:“幸虧我們事先買通她的丫鬟,將她唯一的護身符拿(免死鐵券)走,不然還真的不好下手,今天晚上跟八姨太說,我不去她那兒,雖說是婊子但是壓在身子下的滋味也是不錯的!”王讚哈哈大笑,極其之YD。王洪有些擔憂道:“侯爺,那娘們好像在等什麽救兵?”王讚聽到這話臉上路出一絲陰狠,冷冷道:“什麽救兵?難道是申時行這個廢材,就算是他來,還得給我行禮,一個內閣首輔絕對不會為一個風塵女子屈駕來我這兒的!”王洪有些膽怯,他跟了王讚這麽多年,對他的性格一清二楚,王讚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兒,但是心狠手辣出了名的,他的手心裏捏了一把冷汗。
容碩直接衝進王府,還沒到王府就被家丁給攔了下來,領班的家丁凶神惡煞,怒斥道:“侯府重地,豈是爾等之輩來的地方!”他完全忽視了容碩一身錦衣衛的飛魚服,容碩毫不示弱地道:“一個家丁走狗而已,我乃堂堂錦衣衛親軍都指揮司的百戶,豈能由你在我的麵前大呼小叫,不怕我找一個借口抓你下詔獄碗口割舌!”其他的幾個家丁圍了過來,蝶兒嚇得瑟瑟發抖,躲在容碩背後是不是看情況是如何發展的!
容碩剛才的一番話如當頭棒喝,一言罵醒了這幫狗仗人勢的雜種,得罪了錦衣衛等於謀反,是要株連九族的,家丁的領班嚇得臉色鐵青,跪地求饒道:“請大人恕罪,我等派人前去通傳一下!”其他的幾個家丁都跪了下來,身上金屬鎧甲發出清脆的響聲。領班用肘子捅了一個家丁道:“你去通報一下門房的莫管事,說是有錦衣衛的人來了!”“是!”那個家丁起身推開門飛快地跑了進去。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家丁跟著一個胖乎乎的,滿臉橫肉的胖子的走了出來,他指著容碩道:“就是這個番子,這點小事還要我出馬,直接打發不就得了!”家丁神情有些緊張道:“要是普通的錦衣衛還好辦,可他是錦衣衛的百戶!”莫管事不得不引起注意,麵無表情的臉上,立馬笑容綻放,拱著手朝著容碩走去道:“這位大人,不知道到我們侯府有何貴幹,我們這兒可是沒有謀反啊!”他是暗諷錦衣衛喜歡栽贓陷害巧取豪奪,容碩怎們會聽不出來。
他嘴一歪笑道:“你們侯府的派頭好大,似乎超過了當年梁國公藍玉府邸的規模,這可是犯忌諱的事兒!”兩人都是掛著一臉的笑,莫管事臉色微變,立馬轉換話題道:“大人可不是僅僅為跟我開玩笑才來這兒的吧?”他以非常奸邪眼神,望著容碩,容碩回頭對蝶兒道:“你自己出來跟他說吧?”他給了蝶兒一個鼓勵的眼神,希望她不要害怕,這兒還有他呢!蝶兒戰戰兢兢從容碩身後走到前麵,低著頭對莫管事道:“我們小姐被你們抓到這兒,求求你們放了她!”蝶兒帶著哭腔跪了下來。
莫管事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道:“你家小姐是誰啊,我們侯府什麽什麽女人沒有還會稀罕你們家小姐,真是笑話!”剛才像一群死狗的眾家丁哈哈大笑,蝶兒感覺很無助,眼淚像斷了線珠子不斷往下落,容碩心中大怒,他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扶起楚楚可憐蝶兒道:“這事還是得由我來!”蝶兒點點頭,弱小的身子又躲在容碩的背後。
容碩衝著莫管事似笑非笑道:“你也是明白人,我就直接跟說了,你們家侯爺搶了‘映月閣’的穆玄曦姑娘,怎麽還想抵賴不成?”容碩一句話直接封上他的嘴。莫管事也沒有直接否認,微笑道:“主人的事兒我們這些做下人怎麽會知道呢?”容碩早就知道在這家夥不會說實話,他雖然動不了靈氣,但是肌肉強勁度非同尋常,他一個照麵一拳重重地打在莫管事的鼻梁上,“哢嚓!”莫管事的鼻梁骨當場折斷了,“啊!你這個殺千刀,我的鼻子!”莫管事像殺豬一樣哀號不已,家丁們紛紛拔出了樸刀,朝容碩劈頭砍來,容碩身子敏捷,一手抓住一把刀的刀背,“裎”地一聲,精鋼製作的樸刀被折成了兩段,這需要多大的手勁,他們這些邊兵當然知道,嚇得魂不附體,紛紛後退,眼巴巴看著容碩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有幾個不怕死的家丁,剛要衝上來,一腳被容碩踢飛了,像死豬一樣地重重地摔在地上,“來人啦,有人私闖侯府!”一家丁大聲扯著大嗓門呼喊道。容碩見勢不妙,就對被蝶兒道:“你先回去等著,我會平安無事地將小姐送回來的!”蝶兒依依不舍鬆開了抓住容碩衣服的手,小跑著衝出了侯府,侯府內的人主要針對的市容說這個不速之客,壓根就沒把蝶兒當回事兒。幾息之間,數十個背著箭筒,手執強弩的鐵甲家丁將容碩團團圍住了,容碩就是本領過人也難逃此劫。
容碩隻好乖乖投降,他被這些凶狠家丁五花大綁著壓到了王讚獨有的地下監獄,監牢裏發出一陣惡臭,容碩差點嘔了出來,幸虧他還沒有吃早餐,眼前的一幕讓他吃驚了,滿地都是血淋淋的死人,從他們衣著來看,像是江湖人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王讚的人品不好,仇家多,可是他的手段多,不管你武功有多高,隻要落在他的絕對是有去無回,地上的屍體就是證明。
像容碩種私闖侯府的事兒可不是第一次了,事情很快傳到王讚的耳朵裏,他一臉嘲笑道:“區區一個番子,難登大雅之堂,老規矩!”王洪心中不禁一怔,還是插了一句嘴:“這人可是錦衣衛的百戶,鬧大了就不好!”王讚血紅的雙眼狠狠地瞪著王洪道:“我的話您難道不清楚嗎,你隻管照辦就行了!”王洪抹了一把冷汗,就下去了。
容碩被直接推進了一個髒亂無比的牢房,家丁鎖上門就走了,這監獄裏的怨氣太重,容碩感覺到十分壓抑,一雙雙眼睛正盯著他,容碩朝著空氣道:“各位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很快就和你們一樣了!”一個幽靈驚訝道:“你能看見我們?”容碩點點頭道:“是的!你們你怎麽死的?”另一個幽靈歎了一口氣道:“還不是王讚那個狗雜種,我本來是懷柔縣一戶農莊的主人,但是王讚看上我家那幾百畝好地,將我騙至府中殘忍地殺害了!”“我是王讚收下一名管事,因為發現他勾結東洋人,他從東洋人那裏購買大量火銃,事後我被滅了口!”
容碩聽了這些冤死靈魂的控訴,心中大怒,對於這種惡貫滿盈的畜牲他無能為力,他覺自己很渺小,王讚捏他就像一隻螞蟻,今晚就是他的死期,這些幽靈將王讚殺人的習性都一一告訴了容碩,容碩著實捏一把冷汗,傍晚時分,容碩想憑借自己的一身真力打穿牆壁,但是牆壁都是花崗岩所築,倒是拳頭變得血肉模糊,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潛入了侯府,當王讚醉醺醺到穆玄曦所在的房間時,他臉色大驚,地上血跡斑駁,七個武藝高強的侍衛死的異常淒涼。
王讚推開房門隻見地上躺著幾名侍女,他蹲下著身子,將一個侍女反過身來,用手指探她的氣息,他白皙的臉龐更加蒼白,他將是全部給封鎖了,要是傳了出去,他以後怎麽在京城混!容碩仍在大牢中,也沒有來殺他他覺得很奇怪,竟然心安理得在獄中呼呼大睡起來,此時“聽濤閣”的玉榻上躺著一個人,她就是穆玄曦,蝶兒趴在桌上睡著了,一個高傲的身影出現容碩麵前,喃喃道:“真是一頭豬,要不是本宮你今天就沒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