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三七章 挾持

登基大典的流程裏麵,第一項便是祭天敬祖。--所以江夏從皇宮裏麵出來以後,直接就往太廟走去。

今天作為一個新王朝的開端,文武百官的重視程度自然不比平常。整個太廟莫說是一個陌生人了,就算是一隻蒼蠅恐怕也無法‘混’進去。

所有負責太廟安全工作的衛士,身份背.景全都經過層層查驗。確保此人身世清白,沒有被收買的嫌疑,才有可能來擔當太廟的守衛。

重之,所有安保措施,文武百官基本已經做到了極限。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任誰也沒有想到,真正的殺機,竟然藏在那尊鬼穀子神像當中。

而不僅僅是文武百官沒有想到,就連江夏,也沒有想到。

在太廟祭天敬祖,分別有不同的講究。一祭天地,這得新皇帶著所有文武官員共同進行,聲勢最為浩大。二祭宗廟,這隻需要帶領一部分大臣一起祭拜就行了。三祭社稷,到此處,留在江夏身邊的便隻有一些四品以上的官員。

四祭先祖。這按理說隻需要幾位核心大臣,和皇族近親隨同。但江夏在大明除了自己的妻兒子‘女’以外,也沒什麽親戚。故而他帶了楊一清、王守仁他們幾個以往江係的核心大臣,以及鍾彬、耿忠秋、韓慕楓等兄弟。

江夏從小就是孤兒,哪裏知道自己的先祖是誰。不過他一直覺得,對自己人生改變最大的,便是進入千‘門’的日子。所以江夏最終選擇了奉千‘門’祖師爺,鬼穀子為祖。

在鬼穀子神像下,江夏與一眾兄弟手持三柱高香,虔誠的對著神像進行了祭拜。然後江夏親自走到神像下的香爐麵前,將手中的香‘插’進去。

就在‘插’香的這一瞬間,鬼穀子神像突然一下爆裂開來。江夏先是一懵,然後立刻反應過來,想要後退。

可就因為他懵的那一下,時機已經錯過。手持一柄短劍的江彬好似難以擺脫的鬼影一般,一下纏住江夏。

任憑江夏在江彬‘胸’口按了一掌,江彬最終還是將短劍架在了江夏的脖子上。一時之間,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唯獨像蕭殺等人反應迅速,一下封住了江彬所有能夠逃出太廟的地方。

王守仁則對江彬說道:“江彬,放開皇上。我們保你安全離開京師。”

沒有等江彬回答,江夏擺了擺手,臉上一點緊張的神情都沒有。他道:“算了,不用對他說這些。他既然敢來孤注一擲,就肯定是打定了主意,不會輕易放過我。你們都散開吧,他不會殺我的。以江彬大人的聰明才智,他肯定明白,活著的我比死了的我更加有用。”

說實話,江彬一開始是準備挾持江夏離開太廟,然後便對他下手的。但是江夏一句“活著的我,比死了的我更加有用。”瞬間讓江彬聯想到了很多很多。

沒錯,現在手裏的可不僅僅是仇人江夏,更加是這中原大陸新的君主。自己手握如此人物,若是直接殺了泄憤,那豈非是暴殄天物?

江彬心中頓時興奮不已,他笑了笑說道:“皇上說的沒錯,我的確舍不得殺你。但也希望皇上能配合一下,先讓我遠離這是非之地再說。”

“當然沒有問題。”江夏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尹人麵道:“人麵,大典後麵的事,幫我完成它,我先陪他出一趟京城。放心,不會有事的。”

說完,江夏指了指大殿內的一處佛像,說道:“走吧,那裏有一條密道。我們可以從那裏出去。”

“好,多謝皇上的配合。”江彬側著身子,一臉警惕地帶著江夏走到他所說的佛像麵前。在那佛像的身子後麵,江夏擰開一個機關,然後佛像挪動開來,出現了一條密道。

這機關和密道都是為了避免出現上一次太廟被圍的情況,王守仁著工部的人臨時挖掘的。沒想到最終起到的作用,竟然是這個。這讓王守仁有一種要被氣吐血的感覺。

江夏似乎對江彬真的很配合,當真就跟著他走進了密道,然後還順手把密道關閉了。眾人麵麵相覷之時,蕭殺和千絕行等人已經跑出大殿,去追江夏去了。而王守仁和楊一清對視了一眼,楊一清看向尹人麵道:“人麵,你繼續完成後麵的事吧。我相信江夏不會出事的。”

在密道中行走時,江夏摘掉了頭上的珠冠扔掉,然後穿著一身龍袍跟著江彬走。

密道直接通向太廟外麵,出了密道以後,江彬將拇指和食指放在口中吹響了一聲尖銳地哨聲。

沒多久,一輛馬車駛來。駕駛馬車的人,正是江彬的師父,石破天。

石破天打量了一下江夏,笑著說道:“麵如冠‘玉’,眉藏英氣。身陷險境卻臨危不‘亂’,果然不愧是一代君王,果真是人中龍鳳。”

江夏笑著對石破天抱拳行了一禮,道:“多謝前輩誇獎,其實前輩還沒看得全麵。不過沒關係,前輩和我多相處一段時日就能看清楚我大部分的優點了。”

“哈哈哈哈……有意思,果然有意思。那請皇上上馬車吧,這是非之地,我可不敢久留啊。”

江夏點點頭,直接掀開馬車的簾布準備上馬車。隻不過在上車之前,他微微愣了愣,轉頭看了江彬一眼。

江彬也愣了一下,口中下意識叫了一聲:“香香?”他沒想到,石破天在逃命之際,竟然把司馬香香也帶到了一起。

江夏深深地看了江彬一眼,嘴角‘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然後一下跳進車廂。江彬也隨後跟上,手持短劍坐在江夏旁邊。

他伸出右手對江夏道:“通行令牌給我。”

普通過城‘門’的通行令牌江夏自然沒有,不過他身上卻有一塊象征著他身份的“如朕親臨”令牌。江夏也沒藏著,直接把令牌遞給江彬。

江彬接過令牌檢查過以後,對著駕駛馬車的石破天道:“師父,可以走了。”

“好嘞!”石破天一抖馬車韁繩,口中叫了一聲:“駕!”

馬車緩緩啟動,朝著城‘門’的方向駛去。而他們幾人都不知道,原本一直守在一善寺的善行正目送著馬車離去,口中長長地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