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搞市舶司,但我卻是單槍匹馬。而他們卻用海量的銀子覆蓋了廣州城內的各方勢力……他們比你還清楚,我沈淵是來幹什麽的!”

“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你懂不懂?”

此刻的沈淵,冷冷地看著麵前的巡撫陳嘉恒說道:“我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廣東,然後你這廢物過來就跟我說,我把廣州城弄得天怒人怨?”

“……你自己是幹什麽來的你都忘了吧?你有沒有腦筋啊陳嘉恒!你腦袋裏裝的是大糞嗎?”

“這!”陳巡撫聞言又羞又怒,卻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辯駁!

隻聽沈淵冷冷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這樣拚了死命來搞我?”

“就是因為我能威脅到他們,他們知道我因何而來、知道我有多大的本事、知道我是他們畢生死敵!他們怕了!”

……

沈淵麵色冷峻,向著這位巡撫陳嘉恒說道:“你問我到廣州以後都做過什麽?我現在就告訴你。”

“我還沒走馬上任,就把碼頭上的四大黑幫清掃一空,換上了自己的人。”

“我憑借海灘一戰,以一百孤軍幹掉了盤踞在大陳島上的五百倭寇。還直麵兩千官軍,把賣身投靠給廣州官場當狗的官軍打得七零八落。”

“我幹掉了海防使周炳,就是他用手下的兵將,死死看住了市舶司司丞陳守誌。那個攔路喊冤的女孩子現在還在我家裏,處在我的保護之下。”

“廣州的官員在石梅村殺掉了所有的村民,他們發動了數百江湖人士想要殺掉我。那個廣州城負責全局的敵方領袖老祖宗,甚至用東瀛殺手直接刺殺我本人!”

“你說說你又幹什麽了?你官位比我高、歲數比我大、天子也更信任你,你為廣州做過什麽?”

沈淵冷冷地說道:“你現在成了他們用來對付我的工具!他們妄想利用你把我幹掉,你差一點就成了他們手中殺人的屠刀。現在你還有臉坐在我對麵,口口聲聲問我是否知罪?”

“陳嘉恒!現在你告訴我,咱們倆……誰是幸進小人?”

……

沈淵的這番話字字如刀,把這位陳嘉恒巡撫說得,心都哆嗦了!

這一刻這位陳大人汗流滿麵,他心中暗自想道:“要是剛剛沈淵說的這番話,落到天子的耳朵裏……那我還焉有命在?”

“他才二十歲啊,我孫子都比他大!他小小年紀,哪來這麽大的本事?”

而這時的沈淵卻把後背往椅子上一靠,淡淡的向陳巡撫說道:“你這回屁顛兒屁顛兒的趕過來,是不是心裏還想著,要是發現風向不對,你就依著廣州官民的心意順水推舟,把我這個布政使處置掉?”

“你……”這時的陳嘉恒還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幹澀嘶啞,居然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而此刻的沈淵卻淡淡地笑著說道:“一向被天子為以重任的陳大人,居然成了敵人的幫凶,真有你的啊老家夥!”

“你是不是還以為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要尋求你的幫助,讓你幫我對付他們的?”

對啊!當沈淵說到這裏時,陳家恒卻是忽然眼前一亮!

在這一刻,他終於又找到了自己的價值……對啊!自己是上官啊!沈淵需要自己幫忙!可他卻居然敢對本官如此無禮!

“你閉嘴!”

這時的陳巡撫正要開口說話,卻被沈淵用手一指,立刻把他的話憋了回去!

就見沈淵冷冷地說道:“廣州城裏這幫家夥被我逼得狗急跳牆,他們武力武力打不過我,權謀權謀玩兒不過我,要不然還至於把你給弄過來?”

“我告兒你,今天我來見你,是因為我要看看你到底是塊什麽料,你以為我是來求你的?”

隻見沈淵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陳大人,毫不留情地說道:

“你要是個玩意兒,我就拉你一把,你要連個玩意兒都不是,我就把你跟那些死在我手上的倭寇地痞埋在一起!”

“你……你敢?你敢威脅本官?”

這時陳嘉恒說話都沒了底氣,他剛剛才鼓起的一點心氣兒已經又癟了下去……他可知道這個沈淵!

那可是個在宮門口,午門門檻兒上都敢砍死東廠督公的瘋子!在廣州這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他要弄死個巡撫還有啥稀奇的?

這時的陳嘉恒也是汗流浹背,卻見沈淵冷笑著對他說道:“威脅……這還叫威脅?”

“我告兒你,我真正的目標,從來就是那個廣州官場的幕後人物老祖宗。你不過是個無關輕重的小人物而已,你算是個什麽東西?”

“今天的事兒,你愛怎麽辦怎麽辦,我可以掏心窩子告訴你……”

隻見沈淵站起來,拿起那把扇子和茶幾上的假胡子,冷笑著說道:

“你今兒就是把事兒給我辦漂亮了,老老實實站在我這一頭兒,老子也有可能分分鍾因為你那法令紋不順眼,把你弄死在廣州!”

“……這才是威脅!哼!陳、大、人!”

……

當沈淵往外走的時候,路過陳巡撫的旁邊,他還伸手拍了拍老陳的臉蛋……而那個陳巡撫此時卻是失魂落魄,滿臉滿身都是冷汗!

他目送著沈淵走出了房間,順著後院大大方方地離去。而之後的陳嘉恒卻沉思了良久,然後帶著顫音兒,長長地出了口氣!

現在他終於想明白了一切,剛剛在院子裏,自己簡直就像個傻子!

廣州城裏這些人窮凶極惡,那是因為他們全都是被市舶司貪汙下來的銀子催的……這一點熟悉廣州情況的沈淵,比自己要清楚無數倍!

而自從沈淵到了廣州之後,顯然那些敵人對他束手無策,甚至連番耍弄陰謀,都挫敗在沈淵的手上,所以他們才會用出今天這一招!

如果他們能奈何得了沈淵,又何須讓自己這個立場不明、態度曖昧的官員出場?顯然現在的廣州官場,已經被沈淵逼得沒轍了!

沈淵掌握的力量,一定是遠非敵人可比。最起碼陳嘉恒的心裏能確定一點,就是對方即使強行動武,也絕不是沈淵的對手!

不然的話他們廣州內部自己就解決了,還用得著找自己來這麽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