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時這位京官家裏出了人命,那可就是大事兒了,所以沈淵決定還是趕緊自救。
趁著外邊這倆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兒,沈淵活動了一下胳膊腿,嚐試是不是能自己把繩子掙脫開……當然不行。
然後他就朝著四下找去,覺得總該能找出點什麽尖利的東西,讓自己把繩子割斷了才好。
“媽的這叫什麽事兒啊?那家小姐也不知道漂亮不漂亮?”
“不管怎麽說,把女婿扔柴房裏,這也太不講究了!”咱們沈少爺一邊心裏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邊兒把柴房裏的情況看了個遍。
地麵上全是亂草,十幾大捆幹柴堆在房子的一邊,另一邊擺著五六個大缸,十七八個酒壇子。
酒壇子的陶片用來割繩子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現在外邊兒有人盯著他,如果把沈淵壇子打碎了,那聲音一定會引得看守進來查看。
然後沈淵順著房間的梁柱仔細看去,想看看上麵有沒有釘子。
“或許釘子帽可以……”正當沈淵想到這裏時,他卻忽然眼前一亮。
在柴房的一角上,堆放著鋤頭靶子之類整理園子的工具,在門那邊的房梁上,還掛著鐵鉤小鏟之類的小件。
這中間有一把鏽跡斑斑的鐮刀,正倒掛在那裏,刀頭向下!
“就是你了!”沈淵當即就采取了行動……他在地上滾了一下,讓自己臉朝下,整個人像一隻蝦一樣拱了起來。
沒辦法,他的雙腳還綁著呢,要想正常站起來那是不可能的。
沈淵盡量保持住平衡,額頭撐著地麵,雙膝跪在地上讓重心向後移……很快他就跪坐了起來,然後再一使勁兒就站起來了!
隨即他就像個清朝僵屍一樣,被綁住的雙腳蹦著小碎步,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摔倒,無聲地朝著鐮刀下跳了過去。
他站在鐮刀底下看著那玩意兒,刀尖兒方向正好衝著自己,刀刃朝上……沈淵兩手伸出去之後,還差半尺遠夠不著!
沈淵心中暗道:我要是蹦起來,讓兩隻手臂中間的空隙穿過鐮刀,就可以用繩子掛住刀刃,然後我用力一拉,它就掉下來了!
不過這機會隻有一次,要是我的手夾不住鐮刀,讓它掉到地上發出響聲,那可就糟了個大糕!
於是沈淵做好了準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準備起跳……隻要那兩個家丁再次開口說話,他就可以在聲音的掩護下猛然一躍而起!
就在這時,隻聽外邊的一個家丁說道:“哎你知道不?那邊的二少爺又搶來一姑娘!”
“又搶了一個?我去他可真行……”
正在另一名家丁興致盎然地接茬兒之際,沈淵無聲地一躍而起!
一切都跟自己的計劃一模一樣,沈淵起跳後隨即把胳膊向前一伸,讓刀頭在自己的雙手之間穿過,恰好勾住了手上的繩索。
然後在他身體向下一墜的時候,他兩隻手緊緊夾住了鐮刀的刀刃,好把鐮刀從房梁上拽下來。
然後……沈淵忽然覺得雙臂一拽,一股強大的力量讓他停在了半空。
隨即沈淵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計劃前半程都十分順利,可是後半截兒卻是出乎意料。
那個鐮刀不但沒被拽下來,而且沈淵還像一條魚一樣,把自己給掛在了那上麵!
“這怎麽可能?”沈淵匪夷所思的發現,自己的腳離地麵有一尺多高,可是那把鐮刀卻絲毫都沒有墜落下來的意思,這局麵簡直是太尷尬了。
“媽的這鐮刀是用什麽掛在房梁上的?怎麽會結實到這種程度?”沈淵就覺得自己兩手被繩子綁住的地方勒得要命,他還掙紮不下來!
這局麵也太滑稽了,沈淵被自己搞得都是哭笑不得。
“這把鐮刀,最好是夠鋒利!”沈淵心裏邊兒一邊暗自大叫倒黴,一邊又想到了一個方法。
既然落到了這麽尷尬的境地,那他作為一條魚,現在可以晃**一下……這樣麻繩就可以在鐮刀的刃口上來回輕微移動,繩子就會被割斷!
不然要是門外那兩個看守進來的時候,發現沈淵居然從地上一躍而起,把自己吊在了房梁上,這倆人當場非笑死不可!
“你大爺的煉心老道……”沈淵一邊咒罵,一邊前後晃動著身體,現在他還真像一條剛剛上了鉤,被人提出水麵的魚。
而且關鍵是……他還不能出聲兒!
隨著沈淵的行動,他聽到了繩子在刀刃上移動發出的“刷刷”聲,看起來這回進展還算順利。
就在這時,他聽到外麵的一位家丁說道:“要說那邊的二少爺,還真是……我都不希的說他!”
“這回他又抓來一個極品,嘖嘖嘖……哎呀那姑娘啊!”
“要是我的話,我都下不去手!真難得這二少爺是從哪兒找來的?隻怕是踏遍整個京城……”
片刻過後,沈淵就覺得手腕子上的繩子忽然一鬆!
他連忙身子一曲,腳尖向下,隨著身體的墜落,輕飄飄地落在了地麵上!
在這一瞬間,沈淵飛快地一抬頭,死死盯著正在房梁上搖晃的鐮刀,這時候它可不能掉下來!
其實沈淵已經做好了接鐮刀的準備,可是那把鐮刀搖晃了一陣,卻並沒有向下墜落,反而在刀柄處傳來了輕微的金屬聲。
沈淵仔細一看,原來這把鐮刀是用一個鐵環掛在了房梁上一根粗大的釘子上,根本不是像沈淵想象的那樣,是用一根細繩子拴的!
“媽的,差點被這東西害死!”沈淵鬆開了手上被割斷的繩子,然後無聲地坐在地上,解開了腳上的繩索。
此刻外麵的那兩個家丁卻是渾然不覺,雖然沈淵剛才的行動發出了微微的響聲。可是沈淵在地上被捆得像個蟲子一樣,隻有來回翻身的份兒,他們也沒想到裏麵的人還能搞鬼。
當沈淵解開了身上的綁繩,重新恢複了自由之後以後,他活動了一下身體,現在死老道集中穴位造成的影響,已經完全消失了。
沈淵想了想,然後幾步走到了後窗前,捏住了木質的窗栓,把它無聲地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