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川通往南陽的官道上,正上演驚心動魄的一幕。

兩撥人馬一前一後,都在策馬往南陽方向狂奔。

前麵,是浙川郡王朱器圾和一個護衛。

浙川郡王朱器圾是滿身是血,滿臉驚恐,貌似被追殺的樣子。

後麵,是福山郡王朱器塽和好幾個護衛。

福山郡王朱器塽是滿臉是血,滿臉焦急,貌似正拚命追趕浙川郡王呢。

這什麽情況?

福山郡王朱器塽追殺浙川郡王朱器圾!

好大個瓜啊!

簡直是百年難遇的大瓜啊!

很快,整個南陽府便傳遍了。

當然,老百姓傳的再快也沒有策馬狂奔快。

不到半天時間,朱器圾便已經帶著趙正道衝進南陽府城,衝到唐王府大門外。

唐王府大門口的護衛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呢,朱器圾已經從馬上滾下來,跌跌撞撞往王府中跑去,邊跑還邊驚恐的大叫道:“父王,救命啊,二哥要殺我!”

啊?

沿途不管是護衛還是家丁都驚得目瞪口呆。

二王子要殺四王子!

什麽情況?

朱器圾說的,他們並沒有懷疑,因為這會兒朱器圾已經弄得自己蟒袍上到處是血了,那樣子,著實嚇人。

四王子都傷成這樣了,自然沒人敢攔他。

不一會兒朱器圾便已經衝到老唐王臥房外麵。

到了這,他又是一咬牙,偷偷把胳膊上的布條一扯。

嘩啦,一下,他的胳膊又變得血如泉湧。

房門兩邊的護衛其實早聽見他的嚎叫聲了,這會兒再一看他這副模樣,自然不會攔著他。

他直接推開房門,衝到老唐王榻前,一把抱住正斜躺那裏假寐的老唐王,驚恐的大叫道:“父王,救命啊,二哥要殺我。”

啊?

老唐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一看,這不幺兒嗎?

什麽殺什麽?

咦,手上怎麽濕了

他下意識抬起手一看

臥槽,滿手是血。

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幺兒受傷了!

他滿臉心疼道:“幺兒,你這是怎麽呢,誰把你傷成這樣了?”

暈死!

這麽迷糊?

朱器圾無奈,隻能再次裝出驚恐的樣子,焦急的道:“父王,救命啊,二哥要殺我啊!你快點叫人保護我啊,他帶著人追過來了!“

啊?

老唐王見狀,愣了一下,這才對著外麵嘶嚎道:“任國成,護駕。”

嘩啦一聲,門外頓時湧進來好幾個護衛。

沒過一會兒,又是嘩啦一下,門外又湧進了一堆護衛。

護衛統領任國成越過眾人,來到老唐王榻前,匆匆拱手道:“王爺,小的護駕來遲,請恕罪。”

還什麽罪什麽啊?

老唐王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朱器圾的胳膊,忍不住心疼道:“幺兒,要不先叫人過來先給你包紮一下吧,看你,都流了這麽多血了。”

朱器圾驚恐的搖頭道:“孩兒不要他們的人治,孩兒怕他們下毒。”

說完,把布條胡亂一紮,又驚恐的看向門外。

老唐王就算是再迷糊也明白了,這是張氏和其兩個兒子想合起來把幺兒給殺了!

他頓時氣得顫聲罵道:“這幫畜生,本王還沒死呢,就開始兄弟相殘了!”

嘿嘿嘿嘿,我這刀沒白挨,這下你們麻煩大了。

朱器圾表麵上是滿臉惶恐,心裏已經樂開了花。

福山王朱器塽這個氣啊。

他本來是想下套坑朱器圾的,沒想到,反被這小子反過來下了個套。

唉,沒辦法,他著實沒想到,這小子瘋起來竟然連自己都砍!

這小子跑父王跟前會怎麽說他自然清楚,所以,他是緊追不舍,一路從浙川追到了南陽,一路從浙川王府追到了唐王府。

可惜,他太肥了,馬都有點扛不動,等他趕到唐王府,朱器圾早跑進去告黑狀去了。

還好,王府除了老唐王身邊的護衛,其他的護衛基本上都被張氏給收買了,所以,一路走進王府,並沒有什麽人攔著他。

他氣喘籲籲的跑進老唐王的臥房一看,好家夥,一大堆護衛已經圍成了一個半圓,護在榻前,朱器圾正裝作滿臉驚恐的樣子渾身顫抖的看著他呢。

你他嗎也太能演了吧?

你怎麽不去梨園唱戲啊!

福山王朱器塽氣得,差點沒破口大罵。

他還沒破口大罵呢,老唐王卻是一把撥開朱器圾,指著他怒罵道:“畜生,你想幹什麽嗎?我還沒死呢,你就想殺你親弟弟!”

我!

福山王朱器塽滿臉委屈道:“父王,我沒有啊,是他自己拔刀把自己砍傷的。”

早就料到你會“狡辯”了。

朱器圾趁老唐王還沒反應過來,便裝作大吃一驚道:“你,你說什嗎?我自己砍自己?明明是你趁我不注意,一刀往我脖子上砍過來,我用手擋了一下,胳膊都差點被你砍斷了!”

你!

福山王朱器塽還沒來得及急解釋,老唐王又指著他怒罵道:“畜生,這可是你親弟弟,你竟然下得去手,你這個畜生,氣死本王了!”

我!

福山王朱器塽帶著哭腔解釋道:“父王,我真沒有啊,他撒謊啊,明明是他自己拿著刀把自己砍傷的。”

再給你加把火。

朱器圾假裝氣得渾身顫抖道:“我撒謊?我為什麽要撒謊?我在自己的王府待的好好的,你突然跑過來,還硬要拉著我單獨進臥房說話,不是想殺我,是想幹什麽?還我撒謊?我沒去找你吧?我沒跑到你福山王府砍自己一刀吧?”

這!

福山王朱器塽啞口無言。

他跑去浙川王那裏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怎麽解釋?

老唐王見狀,氣得怒吼道:“來人,把這個畜生給本王綁了,打入大牢。”

一旁的護衛還沒來得及綁人,側妃張氏突然從外麵衝進來,護住自己的兒子,焦急道:“慢著!王爺,這是怎麽了,你為什麽要抓器塽?”

老唐王見狀,氣得瘋狂怒吼道:“還怎麽了,你們幹的好事!把這個畜生給本王綁了,打入大牢,你們沒聽見嗎?本王還沒死呢,這唐王府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婦道人家來做主了?”

一旁的護衛聞言,連忙衝上去把福山王朱器塽給綁了,拖著就往外走,任憑張氏怎麽阻攔,怎麽哭喊,都沒用。

這些護衛可沒被她收買。

外麵的護衛是被她收買了,那也隻是得她點好處,幫她辦點小事而已,真要那些人違背老唐王的命令來幫她,那是不可能的。

張氏看著自己的兒子已然被拖出臥房門了,連忙又轉過身來撲到床前哭喊道:“王爺,器塽到底犯了什麽錯啊,你要把他抓起來?”

她是真不知道,因為福山王朱器塽跟浙黨派來的人談過之後便直接跑浙川去了,根本就沒跟她商量。

一年五萬兩,這家夥想獨吞!

還在這裝呢?

老唐王真的快氣瘋了。

你們合起夥來想殺幺兒,你還跟我裝什麽都不知道?

他指著張氏,瘋狂吼道:“給本王滾出去,再不滾,連你一起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