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之在一旁見狀不好,趕忙出言提醒道:“賢弟,他這乃是“僵屍拳”,千萬不可看他的眼睛!”然而天下事往往就是如此,人讓你當心某一件事物,反而會激起你更大的好奇心。林易之此言本是好意,沒想到卻事得其反,褚桀此時正在酣鬥之時,心無雜念,一聽林易之叫其不要看對方的眼睛,目光反而不自禁地與其相對,這一對上目光就似乎被什麽東西吸引住了一樣再難離開。隻見笑閻羅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整個表情呆滯,如同失魂落魄一般。拓跋長萬沒料到居然如此順利就能得手,不禁心中暗喜,隻聽他口中念念有詞道:“靠近些,來,再靠近些。”聲音低沉如同呢喃。而褚桀也不知怎麽了,居然聽話地一步步向其靠近。

魔教眾人見狀莫不喜形於色,而林易之則不禁大驚。原來拓跋長有一門絕藝名喚“僵屍拳”,招式古怪刁鑽,當然若僅僅如此還則罷了,更可怕的是其又在其中融合了魔教失傳已久的“十大邪功”之一“攝魂術”。據說掌握這門技藝的人,隻要別人一看到他的眼睛,整個心智就會被對方控製,施術者讓其幹什麽就會幹什麽,除非是意誌特別堅定者方才能夠對抗,然而拓跋長將此術融入僵屍拳後隻要對方的行動稍有遲鈍就足以製敵於死命,其一生靠著這門絕藝不知擊斃了多少的成名的英雄豪傑。昔日桃花山一戰林易之則親眼見過他施展此法故而識得,不料褚桀終於還是中了對方的圈套。林易之不禁暗自著急道:“老弟啊,老弟啊,你真是機靈一世,糊塗一時啊。我叫你別看別看,你怎麽還是上當了呢?”眼見情況危急,林易之忙想上前相助,可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連站起來都變得極為吃力,剛才那場惡鬥實在已經透支了他太多的體力。眼看著褚桀連拓跋長越來越近,林易之不禁把眼一閉,心說:“不想笑閻羅一世英名,今日居然要命喪於此!”

然而就在此時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原本正在移動的褚桀忽然停下了,就在離拓跋長攻擊範圍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下了,無論拓跋長再如何施法都無濟於事,“活僵屍”不由得大為急躁,心說此法自從修成以來百無一失,今天怎麽不靈了,莫非因其功力深厚故而抗拒外感的能力較強?思想到此拓跋長當即再無保留,使出全力施法。沒想到就在此時忽聽得笑閻羅是一陣狂笑,這一下突如此來在場眾人無不驚駭。心說笑閻羅莫非中法太深神誌不清了嗎?正在此時不可思議的事又發生了,原本如同僵屍一般的拓跋長忽然五官扭曲,表情痛苦,接著他居然。。。居然笑了。

沒錯,他是在笑,而且笑得很大聲,笑得整個人前仰後合,最後甚至滿地打滾。在場眾人都被眼前的情景嚇傻了,雖然拓跋長做事一向古怪,可這樣的舉動實在還是太過詭異。魔教中有倆個與其親厚之人上前欲扶,結果反而被他一把推開,整個人就似瘋了一樣大笑不止,手舞足蹈,最後甚至原地翻起了跟頭,如此鬧騰了足有一頓飯的功夫,笑得整個人開始劇烈咳嗽了依舊未停。東方雲飛見狀心知不妙,要是再這麽笑下去,拓跋長非窒息而死不可。雖然兩人之間頗有齷齪,可東方雲飛身為四護法之首終究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此時褚桀早已在一旁袖手觀看,表情大是得意。東方雲飛心知必是其耍弄了什麽手段,於是忙上前說道:“褚兄高明,沒想到連拓跋護法這等密術也奈何你不得,小弟實在佩服。隻是大家之前說好隻是互相切磋而已,如今您讓拓跋護法笑了這半日,他受的罪也夠了,還望您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吧。”

褚桀聞言一陣冷笑,說道:“東方兄此言未免差矣,剛才這位拓跋護法與我動手時可半點沒有切磋較藝的意思,完全是想致我於死地。要不是在下機靈恐怕早已小命難保,那時不知東方護法會否出麵求情呢?而且拓跋護法為何會如此我也不清楚啊,也許是他自己走火入魔,與小弟無關啊。”

東方雲飛鑒貌辨色,心知褚桀說得根本不是實話,總之就是不肯出手相救。東方雲飛年紀雖輕,做事卻頗果決,當下心知再與對方商量隻能是自取其辱,於是轉過頭衝剛才的那個皂袍老者略一示意,對方當即心領神會,立刻上前連點了拓跋長數處大穴,“活僵屍”這才收住笑聲,兩眼一翻,昏倒在地。接著皂袍老者上前為了做了一番詳細的檢查,用了幾味丹藥,料知無恙這才吩咐旁人將其拓跋長抬下去休息。隻是這麽一來魔教盡皆奪氣,連一行中最強的拓跋長都被擊敗,而且輸得是如此莫名其妙,旁人哪個還敢上前?頓時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東方雲飛身上,盼他示下。而“鬧海神龍”心中此時也早已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按常理說既然拓跋長都敗了,那自己身為一行人的首領沒有再不出麵的道理。可是他內心也清楚自己的本事與拓跋長相差甚遠,對方都一敗塗地,自己就更非笑閻羅的敵手,上去也隻有自取其辱。可假如就此退縮,那今後傳出去魔教豈非要被江湖同道傳為笑柄,司馬教主就更是臉上無光。一時間當真是近退維穀。

一旁的皂袍老者心思細膩,看出了他的猶豫,雖然平日其對這位大護法一向不放在眼裏,可畢竟大局為重,於是便有心替他解圍,隻見其從人群中招出二人,在他們耳邊麵授機宜,二人頻頻點頭,然後各拉軍刃上前說道:“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塵世新人換舊人”。褚少俠果然好手段,日月神教門下馬珍,馬寶前來討教,話說在頭裏,單打獨鬥我們兄弟二人心知不是您的對手,故而投機取巧想來個以二敵一,隻是不知褚少俠有膽一試否?”

褚桀聞言笑道:“爾等也不用言語相激,小爺生平大小數十戰,對手是一人也罷,是千軍萬馬也好從不曾臨陣逃脫。爾等不服盡管放馬過來,小爺今天奉陪到底。”

馬珍,馬寶聞言互相看了一眼,當即抱拳說道:“好,褚少俠果然好膽色,那就恕我們兄弟倆獻醜了。大護法,請允許我等二人討令出戰!”

自從這二人一出陣討戰,東方雲飛心中就不禁頗為納悶。這倆人乃是嫡親兄弟,哥哥馬珍使一對托天叉,江湖人稱“追魂太保”,弟弟馬寶使一對八卦紫金刀,江湖人稱“奪命太歲”,如今俱在日月神教中充任香主之職,本領頗為不凡,可畢竟不能與“四大護法”相提並論,就是倆人齊上也未必是褚桀的敵手,這不明擺著去送死,故而聽二人討令,東方雲飛不禁一猶豫。

“大護法,既然馬家昆仲主動請戰,依屬下看您就不如成全了他們,免得涼了弟兄們為聖教效忠之心。”此時一旁的皂袍老者不禁開口說道,邊說邊悄悄給東方雲飛遞了個眼色。

“哦,既然歐陽兄都這麽說了,也罷,我就命你二人出戰,萬望小心在意,莫負教主聖恩。”東方雲飛何等機靈?見狀立刻明白此中必有蹊蹺,於是當即欣然應允。

“屬下得令。”馬氏兄弟說罷當即昂首來到褚桀麵前彼此見過禮數正欲動手,忽然一旁的林易之開口說道:“且慢。”

“怎麽,林護法又有何指教?”二馬聞言不禁問道。

“我有幾句話想與我這兄弟說,請諸位稍待片刻。”林易之說吧便衝褚桀招了招手,褚桀見狀知有奧妙,當即俯身上前,隻見林易之趴在他耳邊小聲說道:“賢弟,魔教眾人存心歹毒,今日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等。與你交手這二人名喚馬珍,馬寶,武藝平平非你敵手,如今居然敢公然挑戰事有蹊蹺,你可要多多提防。看見剛才說話的那個黑衣老頭了嗎?他就是魔教四大護法之一“毒手黑心”歐陽平,乃昔日西域白陀山莊得後人,家傳用毒之法名滿天下,此人奸詐陰險,賢弟對其一定要多加小心。”

褚桀聞言也不禁頗感意外,心說:“原來這矮胖老頭就是大名鼎鼎的“毒歐陽”啊,這麽說魔教四大護法居然一口氣來了三個,看來今天是難免一場惡戰了。雖然這群人武藝平平,不過人數實在太多,若是一擁而上還真不好對付,這種虧我吃了可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且萬一他們趁我不備偷襲林大哥,或者阿夏他們事情必定更為棘手,這樣耗不去終非上策,看來我也要想個對策才是。”褚桀此人外粗內細,有時說話做事率性而為,毫無顧忌。可真要保密時卻又城府極深,令人難以看透。比如此時他心中雖然這麽想,表麵上卻頗為平靜,對林易之說了一句:“小弟明白,您隻管放心。”然後便來到二馬麵前,笑道:“久聞魔教之中藏龍臥虎,剛才拓跋護法的本領我已領教,確有過人之處,如今就看看其餘的各位朋友手段如何,請賜教!”話音未落,身形一晃便向二人攻去。二馬見狀不好,趕忙舉兵器相迎,三人頓時便戰在一處。

正所謂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剛才一戰褚桀與拓跋長激戰多時方才取勝,似乎看上去並沒有多了不起,可此時換作二馬,頓時便顯出了差距,隻幾個回合二人就早已險象環生,多虧兄弟倆配合默契,互相補足對方招數中的破綻,加上兵器上占了便宜,這才勉強尚能支撐,不過亦已如風中殘燭隨時將滅。正此時忽聽一旁林易之又一次驚叫道:“小心!”頓時隻見人群中射出一道藍光直逼褚桀,笑閻羅猝不及防,隻聽得一聲慘叫,整個人便翻倒在地一動不動。

林易之見狀不禁大怒道:“歐陽平,枉你也是名門之後,當世豪傑,暗中偷襲這種卑鄙無恥之事你怎麽做得出來。”